第2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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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喊話的正是太后身邊的老奴曹安康。 宮女們見跑不了,只得撲通跪下。 一行人越來越近,連梵華也學乖了,一早便彎下廉價的膝蓋跪著了,獨百里婧倚著美人靠動也不曾動一下。 “娘娘,你也跪下吧?太后好可怕的,大家都怕她,跪一下就沒事了?!辫笕A還偷偷握著百里婧的手。 百里婧笑,恐怕跪下也于事無補了吧? 她雖困于清心殿數月,若想探知朝政之事卻也并不難,尤其是這位西秦皇太后,也算是個人物,幾次三番胡攪蠻纏地找茬,不過是想一探她的究竟。此番終于得見她,怎會輕易放過她? 畢竟,她糊里糊涂地奪了原本白家的皇后之位,無論她是否姓白,始終是與這位皇太后為敵了。 …… 君執一怒,腳下生風,竟一路走到了轉經臺。 這段路他熟得很,一日內往返數次為她和孩子祈福,手上不知磨起了多少繭子。今日竟越瞧神佛越生厭,恨不得連高高在上的金身佛像也一并端掉,再不受這些窩囊氣。 隨行侍衛、奴才不敢勸,只跟在他身后聽候吩咐,獨桂九膽子最大,見大帝負手而立無心言語,桂九笑嘻嘻道:“陛下,娘娘的性子倒是沒變,見您生氣,恐怕也不會來追,想必已折身回清心殿去了……” 君執更怒,想起從前還是東興駙馬時,她也曾這般狂妄任性,他走便走,她才不會留他,走到天邊她也毫不在意。 君執遂冷笑:“你覺得朕還會像從前一般去追她哄她嗎?” 桂九暗暗挑眉,撇撇嘴嘟囔道:“那可難說……” “你說什么?”君執現在是逮誰便是誰,這架勢是連桂九也不肯放過了,怒氣一起,誰也攔不住,下旨道,“去將薄延找來,朕要同他商議納妃一事,左右都是喜事,不如一起辦了!朕的后宮的確空虛太久,連個侍寢的妃子也難找!” “是!”立刻有人領命去了。 桂九的頭一炸,忙想法子自保,頓時換了張一本正經的臉,道:“陛下恕罪!奴才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興許有幾分大逆不道,若沒有陛下恩準,奴才不敢說?!?/br> “拐彎抹角,小心朕砍你的腦袋!”君執無心聽他貧嘴。 桂九忙道:“那奴才便斗膽說了。桂九在陛下同娘娘身側伺候了許久,也常年做那暗衛的活兒,養成了聽人秘辛的壞習慣,方才見陛下同娘娘爭執,奴才竟莫名想起了東興的帝后……” “……”見提起他的前老丈人丈母娘,君執的心略略安定,終于側目望著桂九:“說下去?!?/br> 桂九臉上掛著討好的笑,說出的話卻如當頭一棒敲了下來:“都說東興帝后相看兩生厭,不過是礙于司徒家的身份才留著司徒皇后,然司徒皇后逝去,東興皇帝便纏綿病榻一病不起,足見用情之深??扇艘阉?,用情再深有何用處?徒換來無盡悔恨無窮憾事罷了?!?/br> “同樣的道理,陛下方才甩手走人,娘娘興許便當了真,再加上陛下降旨在封后大典前納妃,豈不是徹底斷了娘娘的后路?陛下是指望著娘娘追上來求您別納妃別生氣?一月前陛下深情款款求娶娘娘,一月后翻臉無情一走了之,即便是尋常百姓家的夫妻,也斷不會如此善變,一時興起便哄著寵著,一不高興說走就走,奴才們瞧著也替娘娘委屈啊……”桂九偷眼去看大帝的臉色,見青一塊白一塊,桂九的脖子上如同懸了一把刀,嘴皮子耍得倒是溜,他的小命估計也難保了,居然敢給大帝敲悶棍? 不過死也就死了,伴君如伴虎,有時候可不就得鋌而走險嗎?風險越大,興許……甜頭越多呢? 桂九豁出去了,盡情表達著為人臣子的忠貞:“陛下說著再不回頭,那是尚可回頭時才這般放言,可娘娘素來什么性子陛下再清楚不過,藥師塔敢跳,毒藥敢喝,難不成小小的華清池娘娘不敢一跳了之?肚子里還有陛下的骨rou,陛下卻丟下母子二人在此生悶氣,可一點不似從前為人夫君的模樣……桂九雖是個奴才,可一尋思,有時也覺得陛下您雖是個好皇帝,卻未必如東興婧駙馬般知冷知暖,氣壞了您自個兒不說,還氣壞了您的骨rou,未免太不值當……桂九大逆不道,以他國事危言聳聽,比擬陛下同娘娘,罪該萬死,請陛下責罰!” 其實桂九這番話已是給足了大帝面子了,若是能毫無掛礙地說出心里話,桂九定當冷嘲熱諷—— 陛下您今兒個倒是拽上了,還獨自一人跑了,也不想想從前被逼成了什么模樣。原本也沒占上風,從來也沒占過上風,哭著喊著求人家活著,卻不長記性玩起了賭氣這門技術活,指望著人家來追呢?到頭來啪啪啪耳光打得響亮,還得回頭用十倍百倍的心哄人家回心轉意。這些日子夫妻和睦勉強筑起的長城,因幾句氣話一夕垮塌,要補多久才能補上?真真得不償失??! 君執滿腦子都是桂九的一句話——“娘娘素來什么性子陛下再清楚不過,藥師塔敢跳,毒藥敢喝,難不成小小的華清池娘娘不敢一跳了之?” 他真是高估了自己,他真是愚蠢之極,原也是他挑的事兒,追著問韓曄登基她如何作想,她給了答復他又覺得不滿。 怎么問都不對,她怎么答復都不對,左右都是死局,并不會給自己帶來好處的死局,他一開始就不該追問。吃飽了撐的給自己找事,他也是閑的。 四月初八,他的妻才試過了婚服,預備著兩日后的封后大典,他偏生給韓曄留了后路,給她留了念想,順帶著斷了自己的退路,讓她再一次覺得大秦皇帝如此不牢靠,心眼小愛挑事兒又虛偽善變,幸好她還沒嫁給他……這世上沒他這樣的蠢貨! “回去!” 大帝的氣焰消得沒了影兒,臉色十分難看,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自個兒臊的,折身沿著來時路退回去。 跑多少步又得折回去多少步,這退回去同賭氣走遠之間恐怕差了不只一點半點,面子里子全丟光了。 一眾隨從不敢言語,這時唯有聽命,誰敢撲哧笑上一聲,恐怕都是死罪。眾人不得不佩服膽大包天的桂九,薄相調·教出來的人到底不一樣,項上人頭都快落地了,那嘴還能絕處逢生。 然而一群人才跟著大帝折回去,方跨過了一道門,還未踏上曲橋,便聽見湖心亭傳來一聲尖叫,慌亂四起,仿佛發生了什么變故。 眾人被嚇得頭皮發麻,尋思著莫不是讓桂九的烏鴉嘴猜中了,那位皇后娘娘想不開投了湖?再去看大帝,哪兒還有大帝的影子,只一道黑色的光直直朝湖心亭掠去…… ☆、第305章 故技重施 出乎眾人意料,湖心亭內并無刀光劍影,那聲驚叫也并非由那位皇后發出,而是出自湖心亭之外、剛從肩輿上下來的白太后。 白太后初次見到皇后,為何會有如此之大的反應?臉色也驟然蒼白,好似瞧見了鬼怪似的。然而,宮人無從探究其中緣由,在瞧見白太后的剎那,忙七零八落地跪下行禮。 梵華被那聲叫嚇得險些要去抱百里婧的腿,可她素來沒規矩,再覺得害怕也還是忍不住抬頭東瞧瞧西瞄瞄,最緊要的是,她得盯著娘娘別被嚇壞了呀。 這么一瞧不要緊,只眨眼的功夫居然見娘娘的腰上添了一只大手,不著痕跡地將娘娘的腰身圈住。 梵華抬起身子順著那只大手費力仰望,這才看清是大美人的臉,好樣的,大美人走路也無聲無息,怎么薄薄總說她輕手輕腳非得給她腳上套個鈴鐺才罷休?如此說來,大美人也該套個鈴鐺才對。 梵華輕輕扯著百里婧的衣擺,小聲地喚道:“娘娘,不怕,大美人在呢……”梵華雖然聽說大美人丟下娘娘一走了之,可他好歹回來了,只有大美人能對付可怕的太后了吧? 百里婧不是沒規矩的人,說起宮里的規矩她興許比所有人都懂,無論是東興還是西秦,想來差不了多少,尊卑之分始終無法避免,未來的皇后在太后面前到底差了一輩。 是以,方才那聲尖叫傳來前,百里婧已站起身,預備與那位傳說中的白太后道聲好,卻被劃破了天際的尖銳嗓音驚得愣了愣。 然而她已臨危不亂,心思更深,連一聲驚呼也不曾發出,只是面容淡漠地掃向莫名其妙的白太后,手安撫著她腹中的孩子,像是可以捂住他的耳朵。 從方才大帝暴怒而去,宮人為她擔憂的有之,幸災樂禍的有之,想必各懷心思,可她的神情始終平靜,沒有因為失去了帝王的寵愛,便將自己破罐子破摔了再去尋死。 有腹中的孩子在,無論多苦多難,無論枕邊人納多少后妃、找多少樂子、如何變著花樣充盈后宮,她都不會再想著去死。一旦不再抱有期望,便不會再有一絲失望,她已學得十分聰明。 腰上那只手的確來得突然,不過倒不曾嚇著她,那人身上的氣息她無比熟悉,他一靠近,百里婧便知曉是他來了。 然而,百里婧還是本能地偏頭去理會,先是瞧見一身黑色龍袍和祥云圖案,接著仰起頭,正對上他凝視著她的目光,然而西秦大帝的眸光很不自然。 的確,君執前一刻曾如何歇斯底里,這一刻便有多尷尬躲閃。沒有人讓他走,他走得既快且急,好像從此一刀兩斷再不來往,妻子孩兒都可拋卻??伤只貋淼锰?,仿佛那些變了臉色的決絕從未存在。是以,二人默默相望,皆不言語。 唯獨湖心亭外的尖叫變成了質問,白太后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和莫名驚恐:“你竟沒死?你竟活著?你為何還活著?” 無人聽懂白太后在說什么,可白太后顯然受到極度驚嚇,她的臉色由白轉青,幾乎沒有人色:“晏染,開膛破肚的你也能活著?別裝神弄鬼!你們晏氏只剩下裝神弄鬼!哀家決不饒你!”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哎唷……您……”曹安康急得團團轉,大秦皇帝在此,堂堂皇太后卻失心瘋般胡言亂語,曹安康勸不住,想去拉扯又被白太后一巴掌扇了臉,一個沒站穩便跌坐在地上。 白太后渾身哆嗦臉色煞白,連眼神都變了,仿佛著了魔,本是一個人的興師問罪,追責一人便夠了,只是白太后乍見君執立于百里婧身邊,惱恨較之先前更重,仿佛將平生所有恨意都發xiele出來,口不擇言道:“好,好,好!哀家就知道,你不肯讓哀家有一日的安生,竟聯合晏氏來對付哀家!先是逼死你父皇,如今想再逼死哀家才肯罷休是嗎?你的心腸如何,哀家最清楚不過!如此大逆不道,遲早要遭天譴!” 都傳西秦大帝母子關系惡劣,至此時才算人盡皆知,一個母親以惡毒詛咒來辱罵自己的兒子,分明已血親破滅水火不容。沒有人敢抬頭,在場所有的奴才個個將頭扣在地上,權當一句也不曾聽見,沒有人知道他們的下場會如何,紛紛等著大帝大怒。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大帝居然不惱,沒有半分與生身母親交惡時的不安與惶恐,甚至沒有一句辯解,他只是摟著他的皇后,沉聲下旨道:“來人吶,太后身子抱恙,送太后回宮靜養,尋太醫診治,曹安康,若是太后出了什么差池,朕唯你是問!聽清楚了嗎?” “是!是!奴才領旨!”曹安康早嚇得屁滾尿流,連連磕頭領命。即便大帝不追究生母的過錯,可他們這些太后的近身奴才已是犯了死罪,若是大帝要殺,他們連九族也不夠誅!他平日里再仗著太后的恩寵橫行霸道,這會兒卻真真切切明白天下是誰的天下。 “快,扶太后娘娘上轎……”曹安康爬起來,哆哆嗦嗦地去扶白太后,白太后一番驚嚇加憤恨之后,竟一口氣喘不上來,硬生生由曹安康扶著上了肩輿,一雙眼始終盯著湖心亭內的百里婧。 太后一行人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湖心亭里忽然安靜了下來,經由一番鬧騰,比方才更安靜了,安靜到能聽見湖面上蜻蜓點水的聲音,還有湖心亭外雀兒撲扇翅膀飛過的聲音,又忽地嘰嘰喳喳叫喚起來打破了所有沉寂。 所有的聲音響起又消失,周圍越發安靜。 所有人都無關緊要,跪著的他們不過是些看著聽著的奴才,唯有站立在湖心亭內的帝后二人是安靜的源頭。 帝后二人的關系如何他們這些內侍已是十分清楚,再回避也沒了必要。帝后一刻鐘前才爭執過,宮女太監都在等著何人先打破僵局,唯有桂九絲毫不擔心。 而梵華在太后走后越發放肆大膽,跪直了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長長地舒了口氣,好險好險啊,咦,然后梵華就看到了好戲—— 大美人的手還圈著娘娘的腰身,忽地手臂微微一動,低頭在娘娘的面頰上輕輕吻了一口,隨后若無其事地開口道:“小心肝,嚇到了吧?有朕在,不怕,啊?!?/br> 大美人的聲音真溫柔,比老薄薄有時候還溫柔。 不等娘娘作答,大美人又傾身,摸著娘娘的小腹,順勢包住了娘娘放在小腹上的那只手,低聲安撫道:“乖兒子,嚇壞了吧?父皇在,不害怕?!?/br> 這兩句話不止是梵華,所有的宮人都聽見了。大帝這架勢,竟是駕輕就熟地就服了軟,先開口的人總是劣勢,人家還在氣頭上,他已折身來哄。 有宮人埋頭偷笑,一場危機以大帝的低頭作罷,那皇后娘娘未免太過傲慢,可帝后一開始便是如此,從這位皇后娘娘入宮起,什么人讓她做過不情愿的事?除了她不想活,卻終究得活下來這一樣。 大帝服了軟,可想而知帝后危機已解除,大帝暴走后又折回的模樣,果真如桂九所說啪啪啪打了臉,還好他們這些宮人也能安穩度日了。 獨獨桂九面露些許不知是何滋味的神色撇了撇嘴,大帝雖然手段拙劣,可貴在知錯就改,也肯拉下臉面來,否則豈能聽他一個奴才嘮叨? 想一想當初,大帝還是東興駙馬爺時,早被這位公主調·教得服服帖帖,差不多沒脾氣了,呵呵,更低聲下氣的事都做過,冰天雪地被罰雙膝跪在她面前,還讓他有多遠滾多少,他們這些凡人見識過嗎? 可想而知城池不是一日失守的,已失守的地盤,想要再拿回來,一時半會大約不容易。 其實,對君執而言,連化解尷尬低聲下氣都不容易,他先怒氣沖沖地離開,后又若無其事地回來,他的妻不見得愿意理他,只得從孩子下手尋些出路,希望她看他一眼。 與君執所想差不多,他的妻淡淡地抬頭朝他看過來,沒出聲,既未出言諷刺,也未出言討好,似乎等他再言明些。 一對上她的眸子,君執的眼神分明一閃,面上有三分尷尬,卻還有七分坦然。 他已被她看穿似的,再不啰嗦,只是拉下老臉傾身橫抱起他的妻,往他剛剛負氣離開的轉經臺方向去,解釋道:“朕方才去探過了,路不太好走,小心肝,朕抱你走?!?/br> 一抱她,百里婧的手自然而然圈住了他的脖頸,人也往他懷里靠了靠,終于顯得不再那般生疏,君執稍稍一低頭便可對她耳中說悄悄話,不叫奴才們聽見。 他吻著他的妻耳際,低聲道:“婧兒,朕錯了,不生氣了啊,朕怎么會舍得跟你吵架?氣壞了你的身子,朕還要心疼,多不值當??靹e生氣了,朕隨你罰?!?/br> 錯是認了,哄也哄了,給了懷中人十足的面子,只盼著她能軟一軟心,別跟他慪氣。君執盯著他的妻的臉色,見她張了張口要說話,正滿心期盼,誰料一小太監匆匆奔來,毫無眼色地跪地稟報道:“陛下吩咐納妃一事,奴才已傳達薄相,薄相恰好入宮面圣,這會兒已在轉經臺候著了?!?/br> 四周瞬間又靜得可怕。 桂九以手扶額,別開了頭,好吧,該來的躲不掉…… ☆、第306章 卿卿我我 無論做皇帝也好,做主子也好,遇上個沒眼力見的蠢奴才,還自以為辦事利索討了主子歡心,真真坑死人不償命。 大帝為發泄怒氣逞一時口舌暢快,理直氣壯意氣風發說要納妃,本也是隨口說說,可君無戲言,誰敢不從? 并非人人都有桂九般的膽識和見識,圣旨一下,自然忙不迭地去辦了。最最沒料想到的便是薄延,他怎的偏偏就入宮來了!若是能延誤些許,他也不至于落得如今“對簿公堂”的窘境。 平日里一個個忠君不二,今日倒是奇了,薄家祖孫二人變著法子坑他!若非薄閣老口不擇言,提及北郡府那人,他們夫妻二人何至于起了嫌隙?! 好一個薄延!好一個薄家! 四周死寂,無人敢出聲,君執呼吸凝滯,連他的妻也不敢去瞧,忽聽得一聲驚呼,薄延家的貓崽子還嫌不夠亂似的叫道:“哇!大美人你要納妃?你娶了娘娘,還要娶別人???你還要娶幾個人???哦,我想起來了,老薄薄說他只有我一個童養媳,皇帝才有后宮三千呢!大美人你好厲害??!要養三千個女人,好費糧食的!” 桂九唇角抽搐,這種節骨眼上,也就九命貓敢不知死活地咋呼,無異于火上澆油。 “……”君執的老臉都被九命貓問紅了,抱著他的妻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罰她也不是,還不能眼神游離躲躲藏藏,這不是他的性子,也絕不能用在這時候,才要和解又鬧出事來。 因而,他努力維持平靜若無其事地低頭望著他的妻,發覺他的妻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君執頭皮一陣發麻,細細想來,這種情形倒也熟悉。從前他做駙馬時,她疑他在外胡來,與人勾三搭四,便假意說要為他納妾,那手段險些要擰斷他的脖子,害得他費了多少心力掩飾。待逼得他急了,她臉上得意的小模樣,恨得他牙癢癢,還得發誓絕無二心。 再生氣再惱恨,還是覺得那時候好,起碼,那時她心里有他,他可任意妄為,只要不失分寸,怎么胡來她也不會生氣。 如今,他的妻不說話不生氣,比從前穩重平靜了許多,可越是這副模樣,越讓他心里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