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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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的百姓多是熱血之輩,加之國泰民安兵力強盛,百姓們的血氣更隨之水漲船高,私下議論朝政的仁人志士多如牛毛。 除卻朝政的議論,自然也少不了對大帝的八卦,無論男人女人對他們的皇帝陛下的私生活多少都有著窺探**,更扮演起了媒人的角色cao心著大帝的婚事。 “大帝這次回京,莫不是要迎娶白娘娘?” “什么白娘娘?” “哎呀,誰不曉得當今太后是累世公卿白家出身?自咱們大秦建國起,歷朝歷代的皇后都是白家的千金。宮里那位太后的親侄女兒,可不就是下一位皇后娘娘嗎?姓白的娘娘,難道不該叫白娘娘?” “我也聽說那位白娘娘,哦,不,白小姐,是國舅爺的女兒,極得太后喜愛,從小在宮里長大,與咱們大帝是青梅竹馬。瞧瞧這情分在那,怕是長安城內任何一位千金小姐都比不得的!這皇后娘娘之說,倒也極其恰當!” “咳咳,你們沒聽說嗎?大帝今年都已二十有五了,至今不曾立后,說是不喜愛女子,只偏愛男子,當朝薄相就是大帝頭號新寵……真是可憐了那位白家小姐??!” “豈有此理???若是大帝偏愛薄相,大秦豈不是后繼無人?大帝無子嗣,該如何是好?” “……” 長安城大雪,天兒冷極,可這些百姓急切的心思卻并未冷卻半分,仿佛憑著他們幾句八卦,便可叫大地回春了似的。 龍攆已走遠,留下深深的車轍印子,龍攆外“萬歲萬歲萬萬歲”的呼喊聲仍舊不絕于耳。 龍攆內,被輕暖的被子裹住的百里婧目光空洞地注視著上方,不曾為這跪拜聲驚擾半分。 自第一聲“萬歲”起,她便沒有再開口說過話,君執擔心她將恨與怨積在心里,便時不時與她說著些無關緊要的事。 “婧兒,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解釋,都說給你聽?!彼趹牙?,讓她靠著他的胸口取暖。 百里婧輕輕一笑,如今再不會有任何事任何人可叫她開口去詢問。有什么可問的?她的夫君可以是啞巴是死人,為何不能是皇帝?西秦大帝又如何?她此生長在帝王家,他們何人能再仗著權位嚇唬她? 她沒什么好問的,也沒什么好聽他解釋的。 君執見她呆呆的,顯然藥效還未發作,便耐著性子主動與她說話:“長安城是生我養我之地,渭水不比淮水,水勢迅疾,大約你不曾見過。長安的冬日很冷,但入了宮就好了,不會凍著你。外頭的雪很大,大約也是你平生所未見,想不想看一眼?” 說著,君執將簾子掀起一角,外頭的雪光太盛,百里婧微微地瞇了下眼睛。都是些陌生人跪在路旁,身著與大興完全不同的衣衫,長著與江南人不同的一張張臉,耳邊充斥著的也是陌生的口音。 百里婧將頭妞開,不愿再看,嗤笑了一聲:“我不喜歡這里,你送我回去?!?/br> 她的嗓子啞了,孔雀的藥她不肯喝,君執強灌了幾日,待她的毒性發作,又會叫得聲嘶力竭,再找不回往昔的泠泠嗓音。 長安的冬日又冷又干,她的唇也裂了,喂水不肯喝,只是一心求死。君執本被她折磨得連脾氣都再沒有,強撐著用內力發聲與她說話。聽她說不喜歡長安,想回去,他自是不會答應。 “乖,回宮就好了,再忍忍?!彼椭宰雍逅?,執起水囊喝了口水,低頭喂給她。 她不吞,又咬他,非逼得君執捏住她的下巴強來,他任她咬,卻不準她死。 如此喂了幾口水,她的唇才算是濕潤了些,嗓子的沙啞也好了些許,君執替她擦去唇角的水漬,卻見她的目光沉沉地盯著他。 有了幾番經驗,君執知曉她又在叛逆,不消一會兒又該發起瘋來,他的手指撫上她的臉頰,柔聲問:“又想了?” 他的大拇指上戴著那塊墨玉扳指,帝王的象征,觸到她的臉頰,有些微的冰冷。 百里婧笑起來,笑得妖冶而魅惑,她伸手摸他的臉,摸那道還未消褪的長長抓痕:“想再抓一道血痕,想讓你新傷加舊傷,讓你的臣子們好好看看,有我在一日,你的臉就會越來越丑,越來越討人厭,越來越讓人惡心……” 君執抿唇,不回避她的視線,按住她放在他臉上的手,不怒,不爭辯,只順著她:“好,準你抓?!?/br> 他越是對她百依百順,驕縱忍耐,百里婧越是不肯聽,越是要與他對著干,她的痛苦無處發泄,連一個能爭吵的人也無。全天下都是這副嘴臉,都說著愛她順著她,什么都給她…… 他們給了她什么? 給了什么? 除了痛苦,只有痛苦。 “虛偽,騙子……”她的喉嚨似被人掐住,血氣沖上頭頂,蔓延至四肢百骸,一雙眼睛被激得通紅,連唇邊的笑容也由妖冶魅惑而變得可怖。 她用力地揪住君執的衣襟,她不管他是否身著龍袍,是否是九五之尊,她將他用力地壓在車壁上,惡狠狠道:“我會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你知道我要什么!可是你不給!你不給!你為什么不給!我痛,我痛,你看著我痛,你只想看著我痛……你是天下最惡毒的人!給我滾!” 走在御駕之側的桂九無聲嘆了口氣,婧公主又開始發瘋了,主子默不吭聲地忍了一路,高貴的九五之尊被人罵得像條狗,他們這些奴才瞧著心疼,卻一點都不能勸,始知世上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說法。 百里婧推開君執,將小幾上擺放的珍饈、果盤、水酒全都掃翻,還覺不夠,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干脆搬起小幾就要往外砸。 一個接一個的東西從龍攆內被扔出來,路邊跪地朝圣的百姓們都驚呆了,以為龍顏大怒,個個不敢抬起頭來。 君執沉默,他黑沉沉的雙眸與她對視,一言不發地攥緊了拳頭,他知道她要什么,她要死,她只要死,可只有這一件他不能答應她。所以,他任她鬧,鬧夠了,鬧得天翻地覆,他不準她死。 “為什么不給我!你知道我要什么!你知道!你不給!你為什么不給!”百里婧還在發瘋,想去砸取暖的火盆。 “婧兒,夠了!”君執終于伸手抱住她,天已經夠冷,她從未見過長安的冬日,若是離了火盆,她定要凍出病來。 百里婧譏笑:“夠了?怎么會夠了?我不夠!你成全我,就夠了!”她回身捧著君執的臉,臉色酡紅,仿若已醉:“你不是說愛我嗎?愛我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活不下去了,你卻不準我死,你們都一樣,想折磨我,想讓我看著你們活得有多好,是不是?” 君執吻她:“你是我的命,我不準你死?!?/br> 百里婧像聽到了笑話:“我是你的命?那……那你陪我去死啊,你愛我,就陪我去死,你敢嗎?敢不敢?” 她像個孩子,又像個瘋子,將生死當做玩笑,不信天下人的真心,什么花言巧語疼惜愛寵,在她的面前,都一文不值!誰愿意殺她,誰才是真的愛她。 若非親身歷經,君執絕不會相信有朝一日竟淪落 到如此下場,這比當初偽裝成東興相國府內的病秧子墨問還要無助,起碼那時她還在乎他,還愿意為他珍惜自己。 如今,她已失了心智,不愛任何人,聽不了他的勸,甚至他一個不小心,就會目睹她的自戕。 君執那巧舌如簧的嘴,被她硬生生逼成了啞巴,面對她的問,他給不出答案。他固然可陪她去死,可他也的確并不愿死去。他留戀凡塵,也不準她棄他而去。 “不準我死?那給我藥……”百里婧主動湊上自己的唇,“就在這里,給我藥……” 龍攆之內,百姓圍觀,她存心為難他,她要做世間最出格的事,她已不惜名譽臉面,她就是要讓他服軟、認輸、敗北! 君執被她吻住,這些日子他們又做過多次夫妻,她藥效一發作就離不了他,一次比一次大膽,將從前的矜持與羞澀全都拋卻,只等他嫌棄,再等他拋棄。 可他怎會嫌棄? 君執扣住百里婧的后腦,加深這個吻。她要玩,他陪她,這是他的國、他的長安,沿街跪著的是他的百姓,他的妻想要怎樣都可以,誰敢多說一句? “好,給你藥……你可以不乖,可以胡鬧,但不準想著死……”君執喘著粗氣,罔顧身下人的震顫,罔顧外頭黑甲軍與百姓的神色,滿足她的一切需索。 百里婧很快說不出話來,行動完全被君執掌控。君執他不同于偽裝出的墨問,無論朝堂之事或是床笫之間,他從來都是主導,他只允許自己是主導,控著她的所有,讓她跟著他、順著他。 百里婧想不起那些“取次花叢”發作的夜晚,也記不得那些時候的君執是何模樣,可她如今也不需再記得,因他已在她面前,與她夢里放肆的影子重合,給了她最深切的體驗。 大帝回宮,整個朝野驚動,誰人敢不迎駕? 大秦朝堂上的那些權貴、四大豪族的家主,甚至后宮中的太后也都各懷心思地等候著龍攆到來。 薄延作為大帝身邊最得寵的權臣,此時面對著閣老、國舅等人的疑問,也只得一一耐心解答,言笑間大方得體,好似永不會怒。他著一身天青色的錦袍,仿若不覺得冷似的,雖單薄卻溫潤,氣質如上好的青瓷。 忽見前方有單人單騎奔馳而來,顯然是探子。只見那探子在五丈開外勒住韁繩,躍下馬背,先對著眾人行了個禮,這才附到薄延耳邊說了些什么。 薄延好看的眉頭難得一皺,卻揮揮手道:“好,你下去吧?!?/br> 探子走后,朝臣問詢,薄延笑答:“陛下還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諸位大人且耐心等候?!?/br> 剛說完,薄延袖中的右手就被一只溫軟小手握住了,他本能地偏頭看去,就見梵華將手攏在嘴邊,偷偷摸摸地對他悄聲說道:“薄薄,我聽見了,那個探子跟你說,美人在路上做好事呢,你說他是不是帶了另一個美人回來了呀?” ------題外話------ 【小劇場】 梵華:你們不知道我是誰吧,哈哈!你們不知道美人是誰吧,哈哈! 琴媽:那個那個,梵華是誰不需要說了吧?薄薄,你看著點啊,別讓她再偷吃御膳房的點心!還有,今天時候不早了,先上菜。v群的姐妹們,咱們明兒早見…… 薄延:(扶額)…… ☆、第267章 美人兒啊 聽見梵華的話,薄延一笑,他的袖子寬大,將梵華的手遮了個嚴實,旁人瞧不見袖中風光,他便也握住她的手,輕聲告誡道:“再不可隨便叫美人。舒愨鵡琻” “我已叫了幾年,怎不見薄薄教訓?美人都沒說什么,只薄薄一人奇怪,不許我叫美人?!辫笕A哼了一聲,卻伸長了脖子朝前頭死命地張望,腳尖墊得老高。 薄延一貫是笑面迎人,從不計較的,卻不知為何只在“美人”二字上較真,辛苦忍笑。見梵華張望,便隨口一問:“瞧什么?” “那個誰啊,聶子陵??!美人在做好事耽擱著就算了,聶子陵怎么也不回來?他說要學了東興的菜式糕點回來給我做的!御廚說東興的糕點比美人皇宮里頭的精致多了,我想瞧瞧是怎么個精致法呀?”梵華毫不避諱地和盤托出。 薄延的臉冷下來,幾盤糕點就能騙走的小東西!他真想甩開她的手,讓她跌個仰八叉,但她絲毫不覺他在橫眉冷對,倒鬧得他無趣之極。 太后不在,二王爺君越是一眾等候圣駕之人中最為尊貴的,已等了快兩個時辰,仍舊不見龍攆,他便一甩袖子走到薄延跟前,問道:“薄相,皇兄到哪兒了?讓一群老臣在此苦等,這寒冬臘月的,身子骨可怎么受得了?” 一母所生,君越這張臉與君執有五分相像,可就是這五分之別,讓他的美貌遠不及君執精致,眉宇間浮躁得很。 人人都知曉薄延是大帝的新寵,諸事問詢太后尚且不知,薄延卻知曉個七七八八,也難怪民間皆道薄相為大帝男寵親密無雙。 薄延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好,既然君越問詢,他便笑答:“二王爺有所不知,大帝于行宮休養了三年,此番回長安,百姓們夾道相迎,民間對大帝的景仰比這漫天雪花還要浩大,大帝如何能棄民不顧呢,免不了寒暄停滯……臣等皆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自然該等。二王爺您說呢?” 搬出百姓來壓他!君越臉都氣黑了,身為皇族貴胄大帝親弟,若是他再鬧下去,豈非成了他不懂事?君越又是一甩袖子,哼道:“自然!皇兄cao勞國事,本王等一等也是應該的?!?/br> 薄延點頭微笑,神色如常,心里卻是嘆息了一聲。大帝從來傲慢,這天寒地凍的,他會有空跟百姓一個個寒暄?圣顏豈是草民能輕易窺探的?這家國大事全滿足了大帝一人的私欲,讓一群老臣等得面色發青身子發抖,卻還不敢擅離一步。作孽。 …… 龍攆雖大,可顛顛簸簸,冷風也會時而從窗口灌進來,行不軌之事也并不方便。君執怕她凍著,又將一旁的錦被扯過,將他們兩人都裹在了里面。 百里婧見他當真敢做,她卻不愿陪他了,她越是不肯,君執越是不放,他把那些恨意和惱意都發泄在床笫之上,她越是躲,他越要扳過她的身體讓她直面他的目光。 “你……別……”百里婧難耐地呵斥,想踹開他,無用,她的力氣比不上他。 “你無恥!”她罵他,無用,他最大的本事就是裝聾作啞。 君執的武功極高,內力綿長,他無恥慣了,他曾這般做過,她很喜歡,這會兒清醒著卻還排斥,可見口是心非,他原諒她的口是心非。 他真是不辜負暴虐的名聲,繼續鍥而不舍,百里婧起初還能反抗,還能對他拳打腳踢,到后來真沒了力氣,只能抱著他,被他折騰得動彈不得,一切聲響皆被他吞入腹中。 龍攆本就滾動不止,里面的聲響再大,經由君執一遮掩,能聽出端倪的不過就只有桂九等近侍,他們一路上也見了太多,早已面不改色。 君執見她乖順,這才滿意,抱起她,找出空來問她:“婧兒,許多人在等著迎接朕回宮,你是想快點完了讓他們見見朕,還是想一路下去,讓他們去等個夠?” 古來只有暴君如此荒yin,也只有妖妃如此放蕩,百里婧平生僅見不過他一個暴君,她心里的恨意卻讓她想做妖妃!她不管什么江山社稷帝國大業,她想要毀了身上這個男人,她要將他毀個干凈! 她迷離著雙目,吻住君執的唇,間或答:“不準見他們,愛我,就陪我?!?/br> 君執早料到她會這樣作答,他還要哄她,笑問:“要我?” “要?!彼鸬酶纱?。 “愛我?”他追問。 百里婧更干脆:“不愛!” 君執冷冷一笑,將她抵在了車壁上,那雙黑眸寒波生煙般冰冷暗沉,咬牙切齒道:“不愛我沒關系,你愛別的也是一樣?!?/br> “咳,陛下,快到城門了。薄相已派人前來問詢……”桂九在外輕聲提醒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