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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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百里婧的手剛碰到轎簾,便有鋒利的大刀挑開簾子刺了進來,憑著學武之人的本能,她迅疾地彈起,劈手奪了那人的刀,又擋住接二連三攻過來的黑衣人的招數,待她持劍在轎外站穩身子,環顧四周,發現那些護送她回來的禁衛軍已經被殺了大半,而擋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卻還有十余個,顯然,來的都是高手,個個黑巾蒙面,只露出一雙眼睛。 根本不給百里婧說話的機會,黑衣人頭目沉沉地看著她,說了句:“抓住她,要活的?!毖粤T,朝前一揮手,那十余個黑衣人便圍攻了過來。 幾個禁衛軍帶著傷護在百里婧身前,一邊與黑衣人相抗,一邊咬牙喝道:“公主快走!” 生死存亡只不過一瞬之間的事,這么多的黑衣人,就單憑他們幾個禁衛軍怎么可能打得過?鹿臺山上學的東西此刻才算派上了用場,百里婧握緊手中的劍,沒有退縮,而是挺身而上,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起。一個一個的禁衛軍死去,尸首橫七豎八地躺在她腳下,百里婧越打越憤怒,殺意大起,“哧”的一聲,她手中的劍平生第一次準確地刺入了一個人的心臟,那黑衣人慘叫一聲倒了下去,傷口的血噴涌出來,濺到百里婧的臉上,甚至有一滴落入了她的眼睛。 暗夜空空無人的街巷上,雖然看不見血的顏色,血腥味卻就在鼻端,像極了那個可怖的夜晚,胸口立刻涌起無限的惡心,身子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她手里的劍驀地松了…… 趁此機會,方才被百里婧凜冽的殺伐之氣嚇住的黑衣人一擁而上,將她牢牢綁縛住,黑衣人頭目勾起她的下巴,冷笑道:“剛想稱贊公主是女中豪杰,有如此好的武藝,卻不曾想只是花名堂罷了?!闭f罷,對同伴使了個眼色,厲聲道:“帶走!” “大膽反賊!把人留下!”忽然一道大喝從那頂被砍得四分五裂的轎子后頭傳來,黑衣人循聲望去,只見兩道高大的身影走出來,借著星光,看清那兩人一式一樣的服飾,是大戶人家家養武士的裝扮。 然后,自那兩個人身后走出一道頎長的身影,轎簾上被斬斷的五彩流蘇散落一地,那人就負手立在那些墜落的珠子中間,慣常清冷的星眸平靜無波地注視著前方的黑衣人,以及被黑衣人綁縛的她。暗夜中,他的錦繡白衣如此惹人注目,仿佛天地間就只剩這一身白衫,別的通通暗淡無光,不是韓曄,還能是誰? 原本,黑衣人要走,卻在瞧見韓曄的時候停了下來,黑衣人頭目折身笑道:“晉陽王世子來的正是時候,不需我們費力去找了?!彼f完看著百里婧,話卻是對韓曄說的:“若想要你的妻子安然無恙,就照我說的做,否則,我們這些‘反賊’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在她如花似玉的臉蛋上劃個十刀八刀的……” 血腥味久久不散,百里婧的身子便一直在發抖,聽罷黑衣人頭目的話,她自己先笑了,目光直視著幾丈外的韓曄,艱難開口道:“我不是……他的妻子,你們就算殺了我,他也無所謂?!?/br> 黑衣人頭目緩步走到百里婧身邊,哈哈大笑道:“晉陽王世子,你這公主老婆真有意思,都嚇得抖成這樣了,還想騙我,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是愛極了你么?既然公主如此重情重義,世子難道不應該有所表示么?恩?”說著,他抽刀緩緩橫在了百里婧的脖子上,看著韓曄淡笑,行動不言自明。 韓曄立在原地,黑暗中看不出他的眸有什么異常,只聽見他淡淡地問:“想讓我做什么?” 黑衣人頭目贊道:“世子夠爽快!這顆藥……”說著拋過去一顆藥丸,見韓曄接住了,他便笑道:“……世子先吞下去,后面的事好說?!?/br> “世子不要!”韓文韓武異口同聲地開口道,緊張地看著韓曄,恨不得上前一把將藥丸奪過來。 “果然,與自己的性命相比,妻子的生死根本算不……”黑衣人頭目嘲諷道,話音剛落,卻見韓曄已經抬起手,平靜地將藥丸往口中送去,倒使得所有人突然都噤了聲。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突然“咔嚓”一響,伴隨著劇烈的慘叫,原本挾持著百里婧的黑衣人被毫不留情地擰斷了手臂,前一刻還渾身發抖的百里婧掙脫出來,持著一把劍以一敵十,原本覺得大事可成的黑衣人紛紛被惹怒,毫不客氣地對百里婧下手,金屬刀劍碰撞的聲音在空空的街巷中格外刺耳。 黑衣人幾乎都是高手,且作戰經驗豐富,而百里婧雖然功夫不錯,但所有的比武都僅限于門派師兄妹之間的較量,不具備任何置人于死地的狠辣,周身到處都是破綻,怎么可能敵得過? 韓曄的藥丸堪堪停在唇邊,只頓了一瞬便飛身掠了過去,將被圍困住的百里婧一把拖抱到身后,他身形高大,一手持長劍,一手在背后牽著她的手,將她護得密不透風,飄逸出塵的白衣擋住了百里婧所有的視線,她的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墻上,手被攥得太緊,有點疼,韓曄的手心還是與從前一樣……暖熱,他從容不迫地應對眼前的殺戮,全然無懼,百里婧卻在韓曄抿緊的唇線和凌厲的劍氣中察覺到了他的怒意。 因為她被錯認為他的妻子所以怒了?她已經解釋過了,她也不需要他救她! 思及此,百里婧大力甩開韓曄的手,忍著鼻端的血腥味,跳到了他的保護之外,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處,當著韓曄的面,再一次用長劍劃過黑衣人的脖子,她殺了平生的第二個人,雙手染滿了鮮血,華麗的宮裝被噴灑上斑斑駁駁的血跡,黏黏膩膩,怎么都洗不清似的…… 明明是值得歡喜的事,她總算能靠自己站在韓曄面前,總算能擺脫他可憐的施舍的保護,可是她的眼淚卻怎么都無法抑制地洶涌而出,手里的劍無法再揮出去,站在原地動都動不了,腳下的鮮血,身上的鮮血,到處都是,十六年來安穩無憂的日子由鮮血終結,而她此刻,就站在這血腥的中央,結果了一個活生生的性命。 與敵對抗時最可怕的便是撤了招式,那些黑衣人被殺紅了眼睛,專挑百里婧下手,刀劍眼看著便要刺中她的心口,韓曄從斜刺里摟她入懷,堪堪用后背擋住了刺向她的那劍,刀劍入rou的聲音很小卻異常清晰,一瞬又被黑衣人的慘叫蓋過,韓曄即便受了傷,手中的劍卻沒有失了半分力道。 那黑衣人頭目見大勢已去,趁著韓文韓武擔心韓曄的空擋,飛身掠過墻頭遁走了。 “世子,你怎么樣?!”韓文韓武未乘勝追擊,而是圍到了韓曄身邊。 韓曄未答,而是看向懷中人,聲音冰冷:“為什么不聽話?就這么想死?你以為你的武功有多好?!” 韓曄脾氣好,從前在鹿臺山上,他從未跟師兄弟們紅過臉,更加不曾對她生過這么大的氣,這種說話的口吻,陌生得像是一個百里婧完全不認識的人。他的手臂牢牢摟著她的腰,沒有讓她跌倒,也沒有讓她受一丁點的傷,百里婧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眼前模糊不清的人,強擠出一絲嘲諷的笑來:“跟大師兄相比,我的武功自然是三腳貓,但就算是死,我……也不需要……你來救!放、開、我!” 韓曄被她這句話逼得清醒過來,最讓他害怕的事終于還是來了,她倒在血泊之中,從臉到身子沒有一處干凈,她如此恨他,性子里最惡劣的部分也被逼了出來,繼續道:“被錯認為你的妻,真是我的不幸,我一輩子都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瓜葛!” “婧公主!”韓文韓武被激怒,忙出聲打斷了她,只有站在韓曄背后的他們才能看清他傷口潺潺流出的鮮血。 誰知韓曄并沒有被惹惱,居然彎起了唇角輕輕笑了:“……沒有瓜葛最好,也是我的大幸?!?/br> 說完,他沒放開她,而是打橫抱著她朝巷口走去,遠遠可以瞧見京衛軍兵馬匆忙趕來的影子,百里婧明白,韓曄是要將她交給京衛軍,他確實覺得他們之間毫無瓜葛最好。 從前韓曄抱過她那么多次,用的也是相同的姿勢,只是動作明顯生疏了許多,彼此之間隔得太遠太遠。經過方才那場惡斗和驚嚇,百里婧明顯精神不濟,尤其是被韓曄方才那句話澆得心頭徹骨寒涼,她在京衛軍整齊而轟隆的腳步聲中喃喃道:“過去的四年在你的眼里都成了笑話,對么?” 她的聲音太小,被如潮的腳步聲遮住,韓曄一直不曾給予答復,百里婧低下頭,苦笑都笑不出:“而我,是那個最大的笑話?!?/br> 韓曄的手收緊成拳,唇也抿得死緊,然而,他卻還是一聲未答,且毫不猶豫地將她交給了京衛軍,語氣淡淡道:“婧公主受了驚嚇,勞煩校尉小心護送公主回府?!?/br> ------題外話------ o(n_n)o~祝親們新年快樂。 過年傷不起,從除夕開始一直吃藥到今天的銀更傷不起,今天走完親戚家累得睡到晚上七點半,終于可以坐在電腦前了,開始恢復更新啦。 雖然已經不知道該怎么繼續寫下去才對,但,寫一步算一步,寫完整個故事為止。親們受不了的還是養文吧,反正有琴不棄坑,恩,總會完結的,逼我沒有任何作用,新的一年,烏龜加油,親們淡定。 ☆、第136章 韓曄毫不猶豫地將她交給了京衛軍,語氣淡淡道:“婧公主受了驚嚇,勞煩校尉小心護送公主回府?!?/br> 他的手松開之前,低下頭說道:“你若是恨我,就該努力活得更好,哭,什么用都沒有,只會惹人厭煩?!?/br> 韓曄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溫和,與鹿臺山上一般無二,只是,鹿臺山上的韓曄絕不會對婧小白說這種話,他讓她繼續恨,嫌惡她的懦弱與害怕,然后,徹底松開手,把她交到京衛軍手里,像是終于送走了一個天大的累贅,絲毫不曾留戀地安然轉過身,與一旁的校尉等人交代事情的始末,沒再回頭看她一眼。 韓曄側過身,百里婧便瞧見他背后長長的血痕,錦繡白衣素來不染塵埃,現在染了血越發刺目。她究竟要過多久才能擺脫韓曄的陰影?他若是真的恨她,為什么還要救她,為什么還要為了她受傷? 這一刻,百里婧似乎才明白過來,換做任何人,三公主,四公主,韓曄都會去救,而她所念念不忘的傷害和辜負,其實在旁人看來都微不足道。韓曄也并不是十惡不赦,他甚至什么錯都不曾犯,他還是所有人眼里清俊儒雅的晉陽王世子,他只是不肯愛她不肯要她罷了,歸根到底,都只是她百里婧的失敗,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資格恨著韓曄?她最該恨的,只是她自己! 哭,什么用都沒有,母后如是說,韓曄如是說,他們的口吻那么輕飄飄,好像是在說著晚膳不好吃便不吃了,也沒什么大不了,反正不會死,愛一個人愛不到就算了,讓他和別人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顛簸的馬車內,百里婧縮在角落里,眼淚要掉下來,她便狠狠地擰著自己的胳膊,直到疼得沒有知覺才總算止住了洶涌而出的淚水,她的眼睛沒有焦距,空洞洞地注視著前方的昏暗,她想,母后肯定沒有認真愛過,韓曄也肯定不明白,她的愛情若是死了,整個人便只剩行尸走rou,他們卻還要她好好活著,努力比從前活得更好,教教她,怎么才能活得更好?! 把一個人先毀了個干凈,再囑咐她用余生美好的生活去恨他,韓曄,四年的感情何止是笑話,簡直就是她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犯賤!哪怕被傷得再狠,她也不曾對過去的四年后悔,可是現在,她如此鄙夷自己,先愛上的是她,沒本事叫人愛上的也是她,她如此一無是處,不沉著,不冷靜,斤斤計較,死皮賴臉…… “哭什么用都沒有,只會惹人厭煩?!?/br> “沒有瓜葛最好,也是我的大幸?!?/br> 哈哈哈哈,好一個惹人厭煩,好一個大幸。 她笑著笑著出了聲,嚇得京衛軍的士兵頻頻在外頭問:“婧公主,您沒事吧?” “沒事,哈哈哈哈,沒事……”百里婧笑答,不過是瘋了而已,不過是所有人都覺得她瘋了而已,能有什么事? 馬車越行越遠,韓曄佇立在原地,目光不經意地追了過去,對,丫丫,離韓曄越遠越好,把他忘得一干二凈最好,恨他越深越好…… 京衛軍聽韓曄講完所有的經過后,開始著手追查兇手的來歷,要派人護送韓曄回去,卻被韓曄回絕了,他翻身上馬,與韓文韓武一同回城西晉陽王府。 夜色已深,越往城西去,越是寂靜,韓文韓武二人目睹韓曄后背的傷口潺潺地流著血,小心地開口道:“主子,快些回府療傷吧?!?/br> 韓曄忽然在僻靜的小巷中勒住了韁繩,韓文韓武立刻驅馬上前,緊張地問道:“主子,您怎么了?!” 韓曄一只手壓在心口,似乎忍著巨大的痛楚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緩緩搖搖頭,聲音不穩:“沒……事?!?/br> 他以為他可以承受得住任何的怨恨和兇險,可是經過方才的惡戰,他卻怎么都鎮定不下來,表面毫無破綻,可心里不舒服,一股又一股的壓抑憋在胸口,壓得他喘不過氣,心口揪著疼—— 回盛京不過數月,又一次遇到明目張膽的襲擊,都沖著他來便罷了,卻偏偏讓她險些丟了性命,她本該快樂無憂,所有的痛苦和兇險都是他帶來的,他果然是那不折不扣的不祥之人。 若早知今日處境,他不會愛她,寧可一輩子與她陌路也絕不會貪戀一時溫存,可是……命運啊,天下間有那么多人,為什么偏偏是他?為什么最愛的人就在眼前,他卻狠著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 他無比篤定不論出了什么事,若他與她在一起,她定會拼著與她父皇母后決裂的危險,傻瓜似的選擇站在韓曄身邊。他素來都知曉她是個倔強的姑娘,要保護的人拼了命也要保護到底,但是,他舍不得,舍不得看她左右為難,舍不得置她于一無所有的境地…… 人世繁華,她此刻的身份尊貴顯赫,要多少無憂無慮都能得到,不過是丟了韓曄而已,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丑陋至及的韓曄而已,丫丫何苦就是放不下? 可命運真是捉弄人,一刻都不肯放過他,她離開了韓曄,卻為了另一個男人,還是鬧得風生水起傷痕累累…… 就在方才,她問出那般絕望的問題來,他看到了她眸中的淚,鹿臺山上的四年,她從不曾真心哭過,多數是假意博他憐惜,現在還肯在他面前哭,不過是要他最后的答復。 他的話明明已經沖到了嗓子眼,他想說,丫丫,我們走吧,拋下現世的所有恩怨,去哪里都可以!你若是那最大的笑話,我便用一生一世來陪你!你大可以放聲大哭,你想怎樣都可以,韓曄再也不會明知你愛他卻還執意推開你! 可是,他卻又用盡所有的理智將這些話硬生生壓了下去,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們逃不出王政的手掌心;恩怨未消,仇恨尚在,他忍辱負重這些年,雙手沾滿了血腥,怎能說洗就洗得干凈了? 多的是她不知道的事。多的是她不知道的韓曄。若是她知道了,也必定不會愛著那樣骯臟殘忍的韓曄。 推開她,放開手,轉過身,漠視所有,親眼看著她絕望、哭泣、摔碎,從此,她再也不會對韓曄這個人抱哪怕一丁點的期望了吧? 這樣,就好。 心口的痛怎么都緩不了,用世上最鈍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割著,死不了,只是痛。 許久,韓曄終于松開了收緊的拳頭,緩緩坐直了身子,腰背無比端正,用力一揮鞭,不一會兒便到了晉陽王府。 跨入門檻,韓曄開口,語氣也恢復了平時的淡漠:“北郡府有什么消息?” 韓文答道:“一切都已準備妥當,相信盛京很快便會收到情報,請世子放心?!?/br> 韓曄舉步往書房去,沒有什么表情。 韓武在一旁道:“主子,司徒赫昨日一早出了城,他素來礙事的很,倒不如在半道上……”后面的話他不需要再說。 韓曄的腳步緩了緩,似在猶豫,最后還是輕搖了搖頭道:“有勇無謀的匹夫,先留著吧,老狐貍生性多疑,早有心對付司徒家,司徒赫是枚好棋,戰死沙場才是他最應當的歸宿,死在半道上反而麻煩?!?/br> “原來主子早有打算?!表n武笑了。 韓曄蹙起眉心:“盛京中分不清落公主與婧公主身份的不多,今夜的刺客明顯沖著婧公主而來,我與她……分開的事刺客興許還不知曉,足見他們并非盛京中人,也斷不應該是老狐貍的人。鹿臺山上知曉秘密的多數已開不了口,剩下的便是林岑之之流不足為懼,唯一的漏網之魚……”他頓了頓,“西秦滎陽白家,派人去查查,有沒有一個喜歡在袖口處繡紅色鹿?;ǖ哪腥??!?/br> 韓文不解:“去西秦找?若是找到了,也不好動手啊?!?/br> 韓曄一笑:“以你們的武功和心機,也動不了他。西秦皇帝病了,國事一直由丞相打理,那丞相是薄家的私生子,早惹得西秦三大豪族不滿,只是礙于西秦大帝的面子不敢輕舉妄動罷了,朝政也不過表面風平浪靜。你們只管找到那個人,其余的事我會教你們怎么做?!?/br> “是?!表n文與韓武對視一眼,不敢多問。 “還有,監視百里落的行蹤,看看她每天都去見什么人,隨時告訴我?!表n曄入了書房,回頭道:“木蓮已不可信,告訴玄影,棄了她?!?/br> “主子的意思是……”韓文做出了揮刀的手勢。 韓曄又遲疑了一瞬:“不要殺她,由她去吧?!?/br> 說完,他關上了書房的門。 韓文韓武對望著,心照不宣地嘆了口氣,木蓮可不死,他們自然知道是因為誰,明明都已經是敵人,明明那人永遠不可能再原諒他,主子卻還是對她心存不忍。 上弦月掛在樹梢頭,墨問剛從前院回到偏院不久,身邊的小廝便告訴他婧公主回來了。 墨問靠坐在藤椅上,心滿意足得很,雖然方才將左相嚇得不輕,但從那張慘白的臉和語無倫次的言語中,墨問知道事兒該是成了,再添幾把火肯定能燒得起來。 這會兒聽見小廝的話,知道傻瓜回來了,他更是高興,心道她肯定會來找他。于是,他就靜靜地等。 可等了大約一個時辰,已然亥時三刻還是不見她的蹤影,他都覺得困了。墨問心思重,哪里就肯自己睡了,便差人抬他去前院。 木蓮如今成了正經主子,自然不能再擋墨問的去路,沒了她的阻擋,這“有鳳來儀”顯得冷清了不少。才一入正門,便撞見一個丫頭抱著一身血衣出來,身子還在不住地抖,嚇得臉色慘白。 “出什么事了?”墨問身邊的小廝伶俐,問道。 丫頭們多是擔不住事兒的,這不,一見到墨問,就立刻跪下道:“駙馬爺,公主回來的時候一身血,奴婢見著不吉利,準備拿這衣服燒了去?!?/br> 墨問原本坐在竹塌上,這會兒驚得爬起來了,由小廝攙扶著一瘸一拐地往內室去,層層的紗幔垂下來,丫頭平兒守在外頭,聽見動靜,回身行禮道:“駙馬爺,公主正在沐浴?!?/br> 一個時辰以前就回來了,泡了這么久? 可惜,墨問沒法開口說話,問不了,拂開身邊小廝的攙扶,自己拖著病怏怏的身子進去了。 掀開最后一層紗幔,轉過屏風,看到浴桶擺在那,人卻不在,墨問一回頭,見百里婧已穿好了中衣站在他身后,問道:“墨問,你怎么來了?” 一瞬的功夫,墨問已不動聲色打量了她一遍,倒沒有受傷的樣子,人也笑盈盈的,語氣輕松自若,可就是這笑盈盈的表情格外地讓他覺得不舒服,他便也跟著彎起唇角,像往常那樣溫和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