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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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遠山目瞪口呆。 墨問恍若未聞,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動作,末了,松開手,用眼神示意百里婧,唇邊的笑無辜無害—— 他要她喂他喝。 和那個清晨他就著她的碗喝粥一樣,偏執得那么理所當然。 百里婧無奈,只好一勺一勺喂他。 濃黑的藥汁,撲鼻的苦澀,他卻喝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品嘗絕世佳肴一般。 ------題外話------ 【每日小劇場】 遠山:主子,你喝的是毒藥。 墨問:我知道。 心肝:(怒)毒死你! 韓曄:(恨)毒不死你! 墨問:(笑)由她親手熬制的愛心毒藥,有人想嘗都嘗不著,我為何要浪費?要不要來一口? 【昨日搶答題答案公布】:那只白色的胖兔子全名——“韓小黑”,來歷神馬的,以后揭曉嗯。 ☆、【027】準備同寢 濃黑的藥汁,撲鼻的苦澀,墨問卻喝得津津有味,仿佛在品嘗絕世佳肴一般。 百里婧不忍,皺眉道:“明天讓人送些蜜餞過來,你含一含,應該就不會那么苦了?!?/br> 墨問輕點了點頭,對她的話毫無異義。 一碗藥喝完,百里婧幫墨問擦了擦嘴,握著手里的潔白帕子,她忽然有些心神恍惚。想起自己本不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現在一樣樣學來,竟不是為了韓曄。 鹿臺山上因為有他在,她把自己變得格外沒用,就連喝藥之后要吃蜜餞的習慣,也是韓曄把她寵成這樣的。韓曄甚至會在她撒潑不肯喝藥時親自喂她,等喝完了,她的嘴里他的嘴里都是苦澀的藥味,然后,一人含一塊蜜餞,她紅著臉蒙上腦袋,韓曄無奈嘆氣。 每時每刻都忘不掉,每時每刻都記著他的好,真的是太好,所以,刻骨難忘。這一個月來,她總是想,如果早一點學會關心他照顧他,韓曄也許就不會變心了。 但是,偶爾又會推翻自己的想法,韓曄是知道她的無用的,他一直都知道,也從來不曾怪過她。若是他早點要她改掉那些壞毛病,學會溫柔學會體貼,她哪里就會不聽他的話呢? 是韓曄給了她機會,她自己沒有抓???還是韓曄根本不曾給過她機會? 她不知道。 可是啊,韓曄,如果你根本沒有打算在她掉落時接住她,為什么還要讓她輕易墜入無底的愛河,摔得如此慘痛委屈? 韓曄,為什么呢? 那句“我愛她”,絕不是最好的解釋。 “咳咳……”墨問的咳嗽聲讓百里婧回過神,她收回手,斟酌著開口道:“想請你幫個忙……這相府之中布下了不少宮里的眼線,都想看看我們是不是分居了,好在父皇面前嚼舌根子,所以,從明天開始,隔一晚我就來這里住一次……” 禮貌又詭異的說辭,完全不像夫妻之間的對話,說話的女子也完全不見新婦的羞澀和怯弱,墨問沒出聲,遠山倒急了:“這個,婧公主……大公子的病情……” 墨問抬手打斷了他,隨即在百里婧掌心寫道:“你愿意,隨時過來?!?/br> 這話若是其他人說出口,倒像是圖謀不軌似的,由墨問說出來,便毫無殺傷力,百里婧笑道:“我可以打地鋪,或者睡在外間,不會打擾你的?!?/br> 墨問低垂的眼眸微微一瞇,卻還是溫柔寫道:“好?!?/br> 他對她所有的決定都保持順從憚度,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隨后,遠山送百里婧回前院,他們才入了桃花林,屋后的青青翠竹中悄無聲息地躍出兩道黑影,一男一女,皆是黑巾蒙面。 兩人單膝跪在藤椅前,女子先開口道:“主子,再讓她活下去,會壞了我們的大事?!?/br> 男子也道:“原本主子早可脫身,卻被她阻了去路,遲早會泄露行蹤,不如,找個機會殺了她!” 墨問仍舊躺在藤椅上,動也未動,無須費力,就能看到北邊最亮的那顆星星,在黑綢般的夜幕中分外耀眼奪目。 跪地的兩人等了許久,終于等到他出聲:“再等等無妨?!?/br> “可是,主子……”女子急了,開口卻被打斷,墨問道:“孔雀,黑鷹,你們下去吧?!?/br> 主子決定的事情向來不會改變,他的執拗與生俱來,二人對望一眼,隨即旋風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遠山很快就回來了,腳步匆匆,急道:“主子,毒逼出來了么?那個宮里來的孫太醫,定是受人指使,他開出的藥,表面看起來是良藥,可其實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害死主子??!我就知道婧公主是個禍害,說不定這毒藥的事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卻假惺惺地裝好人!親自來喂您喝毒藥,她可真下得了狠手!” 墨問的神色平靜無波,看透了世事也許就會像他現在這樣,無論身心皆不會再泛起一絲波瀾,就連一碗毒藥喝下去,也無法引起他的恐慌和膽怯。 寂靜如永夜,墨問突然出聲:“遠山,我有多久不曾開口說話了?” 遠山立在一旁,擰眉答道:“回主子,三年有余了?!?/br> “是么?”墨問應道,聲音空遠。 遠山擰著眉低下頭,在心里嘆了一聲,其實,主子并沒有張口,聲音由內力催動而成,雖然與常人的發音無異,卻顯得遼遠而空闊,像自遠方傳來。 “主子,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總不能天天都喝毒藥吧?為什么主子不戳穿他們?”遠山問道。 墨問笑了:“為何要戳穿?既然他們是為我好,那就順了他們的意吧,反正,毒藥與良藥也沒差別?!?/br> 哪怕他們喂他天下至毒的鶴頂紅,還不是一樣么?最毒不過人心,毒藥倒還在其次。 頓了頓,墨問閉上眼睛,唇邊的笑意深了幾分:“更何況,過了這么多年才遇到一個傻子,當然要好好玩一玩,否則,就太可惜了?!?/br> “傻子?誰是傻子?”遠山疑惑道,待要再問,藤椅上的男人卻一句都不肯再說了。 遠處,桃一片一片飄落,小溪水緩緩流淌著,夜,寂靜…… …… 第二天早上,“有鳳來儀”傳出一聲驚問:“什么?!婧小白,你真要跟他???!你要搬去偏院?!” 百里婧鎮定地捂住耳朵,待木蓮的大嗓門喊完了,她才放下雙手,從梳妝臺前起身,往屋外走去,平靜地反問道:“否則呢?” 否則,以黎妃為首的宮妃就會以此為借口,在父皇面前中傷詆毀她,好對付母后甚至司徒家。她已經走錯了一步,不可以步步皆錯,至少不能讓母后為難,也不能再讓墨問難堪。 木蓮緊緊跟在她身后,勸道:“婧小白,那個偏院……供著前三房夫人的牌位,嗯,很可怕的,你不是最怕鬼了么?要不然,咱們商量一下,讓駙馬搬來前院住也行啊……” 百里婧往廚房走,否決道:“前院太吵,對他的身體不好。那三房夫人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怕什么?” “可是,可是……”木蓮差點把頭給撞破,就是找不到合適的說辭。 丫頭已經將墨問的藥煎好送了過來,百里婧拎了食盒折身去往偏院,木蓮一咬牙豁出去了,叫道:“唉,婧小白,等等我!我跟你一起??!你去偏院住,我和你一起睡!見鬼了咱也有個照應……” ------題外話------ 【每日小劇場】 木蓮:我是婧小白忠實的守護者,想占便宜的死開!擬同居時代,哼,想得美! 墨問:(完全無視周圍的聒噪,閉目神游中)如何才能占到更多的便宜,且不會把那只小白嚇跑呢?這是一個很值得深思熟慮的問題…… ☆、【028】先抱一下 左相府的西北偏院似乎從來不曾如此熱鬧過,木蓮指揮著丫頭小廝們進進出出地搬東西,她覺得偏院內的一切用具,不論是被褥還是碗筷都不干凈,通通都得自備。 偏院被視為不祥之地,墨問的起居向來都由固定的幾個下人照料,平時,除了老四墨譽偶爾進去探望他,其余哪個房里的丫頭和小廝們都不敢擅闖禁地。 丫頭們端著餐具跨進偏院的月洞門時,各個臉色刷白,神色慌張,木蓮站在“請君莫問”四個大字下面,陡然看到兩個丫頭在假山旁邊拉拉扯扯,她的大嗓門立刻吼道:“喂!你們倆干嘛呢!” 那兩個丫頭嚇得腿一軟,又驚又怕地連連磕頭求饒:“木蓮jiejie,求求你,饒了我們吧……這偏院……偏院……鬧鬼啊……” “鬧鬼?”木蓮單手叉腰,指著她們道:“告訴你們啊,別在這里妖言惑眾!老娘不是嚇大的!” 那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一個戰戰兢兢答道:“這都是真的!木蓮jiejie,你聽我們說……自、自從三年前大公子的第三房夫人病死之后,半夜常?!苈牭狡豪锏墓砜蘼?,久久不散。相爺……請了術士來瞧,都說三房夫人病死了,怨氣太重,她們的鬼魂一直不肯散去,就……就附在偏院那片桃花林里。我們起初不信,后來有一天晚上,有人看……看到一個影子在桃花林的小溪邊洗頭,那個人沒有臉面,也沒有眼睛,舌……舌頭血淋淋的,足有三……三寸長……” 說完,兩個人頭磕得更猛,一下一下砸在地上,由淤青漸漸磕出血來了:“木蓮jiejie,求你!求你放過奴婢們,別讓奴婢們去偏院了!” 木蓮聽罷,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身后的銀杏樹“沙沙”作響,她回頭看了一眼,卻什么都沒看到。不知道內幕就罷了,偏偏兩個丫頭形容得太逼真,她全身都開始發毛,頭皮發麻,的假山石橫在偏院門前,把傳說中的那片桃花林都擋住了,顯得越發詭異。 木蓮大著膽子往里跨了一步,對地上兩個丫頭喝道:“膽小鬼!跟我走!大白天的,有什么可怕的?!要是真有女鬼,老娘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快點,起來!公主還在里頭等著呢!” 木蓮太橫了,氣勢堪比潑婦,又是婧公主爹身侍女,那兩個丫頭哪里敢得罪她?邊抹眼淚邊軟著腿爬起來,一步一挪地跟在木蓮身后。 三人轉過黑黝黝的假山,看到一彎小溪水正流向落英繽紛狄花林,因為周圍實在太安靜,輕微的流水聲都被放大了,將木蓮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她的腦中閃現一個女鬼正在小溪邊洗頭的場景,女鬼突然轉過頭,臉面一片空白,舌頭血淋淋的,足有三寸長…… 嘩嘩的輕微流水聲中突然驚起“撲通”一響,身后的丫頭“啊”的尖叫了一聲。 “??!”木蓮也嚇得跳起來,陡然轉過身,后背狠狠撞在了粗壯狄花樹上,只見兩個丫頭抱在一起,正閉著眼大叫,水面上浮起一只青蛙,鼓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格外無辜。又是“撲通”一聲響,青蛙猛地一蹬腿,往前跳了一下,水花四濺。 至此,真相大白,作亂的是只蛤蟆而已。 然而,就是這只青蛙把木蓮的膽子徹底嚇破,她雖然照舊兇巴巴地指揮兩個丫頭跟她走,可是在路過桃花林的小徑時她卻毫無底氣,一點風吹草動心里就“撲通”一跳,腦中立馬浮現那個無臉孔的女鬼吐舌頭的樣子! 桃花林茂密,行在其中連陽光都被擋住,又正值春天,偶然有一兩條小蛇冬眠醒了,正在林中穿行散步,正好被三個人遇上,又是一陣驚慌尖叫…… …… 百里婧沒有等木蓮她們,早就穿過桃花林,到了翠竹包圍的小屋前,因為不曾聽說那個恐怖女鬼的傳言,她心里倒也坦蕩,因此一路走來并不覺得害怕。 與夜晚相比,白天更能夠將偏院的景色看得清晰——近處的小橋流水,遠處的暖色桃花,還有身在其中的青青翠竹,屋前的碧綠芭蕉葉,鳥兒在枝頭歡快地啼叫,顯得周圍越發寂靜清幽。就連吸入鼻間的氣息也比大興宮中濕潤通透,有點置身鹿臺山上的錯覺。 在門外站了一會兒,遠山出來了,似乎是剛剛才發現她,忙行禮道:“公主,您怎么來了?” 百里婧回過頭,笑道:“大公子醒了么?” 遠山低著頭,支吾了一聲:“嗯,剛剛睡醒……” “那我進去瞧瞧?!卑倮镦赫f著便推開了房門。 遠山見她手中拎著食盒,眉頭頓時緊擰,很想奪過來砸個稀巴爛!可是,主人未下命令,他不能輕舉妄動,只好眼睜睜看著“毒藥”跨進門檻。 墨問的房間布置得很簡潔,珍奇古玩一概不見,以黑色為主調,不論桌椅、書架、床榻、還是剛剛繞過的那座六扇屏風,都是暗色系。入門處的六扇屏風和東北角放置的書架材質皆是古樸的黑檀木,雕花簡約不繁復,足見主人的品位習性。 桌上的香爐內升起裊裊輕煙,窗戶正開著,陣陣微風拂過,輕煙飄向床榻,鉆進暗色的簾子后頭,至于床榻上的主人到底醒未醒,實在無從知曉,百里婧便站在原地未動。 忽然,簾后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百里婧忙將食盒放在桌上,抬腳走了過去。伸手拂開簾幔,只見墨問靠坐在床頭,眼睛閉著,中衣松松垮垮地散開,露出一大片的胸膛,頭發凌亂地披在肩頭,若是忽略他的病弱體虛,倒很有些放浪不羈的味道。 百里婧臉一紅,什么都未看清便急急別開眼睛,剛要放下簾子,手卻被墨問握住了。他的掌心溫涼,力道雖不大卻有點不容抗拒的感覺。 百里婧隱隱奇怪,回頭一看,墨問的眸子仍舊一如既往地平靜且與世無爭,見她終于看向他,他才輕輕彎起唇角笑開,拉著她在床頭坐下。 他攤開她的手掌,正想寫些什么,卻咳得止不住,整個胸腔都在震動,連握著的她的手都不得不松開了,人也跟著要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