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書迷正在閱讀:被我虐死的賤受重生了、豌豆小姐的七色堇、boss的飼養手冊、寵妾(甜文)、大漢天后、重生之大山深處有人家、吻藏、摯友、系統讓她保護渣弟、燈
身為正宮所出的唯一血脈,百里婧從小被寵得太過,無論是十二歲前隨司徒赫出宮鬼混還是十二歲后上鹿臺山習武,這些旁人看來離經叛道的事只要去求母后,通通都會得到應允。 因為有了太多先例,所以,一直長到如今十六歲,百里婧仍舊不知道有什么事是母后辦不成的。 她連行禮都省了,直接跪在鳳塌前,急道:“母后,赫回來了,可是他擅闖后宮,被御林軍抓起來了,父皇說要將他關進刑部大牢候審!” “哦?”司徒皇后微微一挑眉,那雙與司徒赫分外相似的鳳目異常平靜地盯著她,似乎事不關己,只是問:“赫為什么會擅闖后宮?為什么會私自從西北戰場回來?嗯?婧兒,你知道么?” 百里婧半邊發髻被削去,一路跑來,另一邊也已散落開,長發零零落落地披在肩上,分外狼狽,她低下頭:“赫是……是為了我?!?/br> 司徒皇后還在輕笑,又問:“為了你?為什么呢?婧兒,你做了什么?” 百里婧的頭垂得更低,右手緊緊捏著左手腕,知道母后是在明知故問,她顫聲答:“因為我……我嫁給了墨問,他不僅體弱還克妻,是百無一用的病秧子,赫擔心我,所以……才回來……” 司徒皇后的一只手撫上百里婧的頭,撥弄著那被利劍齊齊削斷的一縷長發,嘆道:“婧兒,母后疼你,舅舅、表哥都疼你,可那有什么用呢?你不知道雄自己,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陷自己于水深火熱之中,讓親者痛仇者快,母后很失望。你父皇再怎么寵愛你都是一時的,你沒有兄弟,而最終繼承大興國祚的只能是皇子,黎姬那個賤人之所以如此囂張不過是因為她有個兒子!仗著這個血脈,黎姬遲早會壓過我們母女,你如此任性一嫁了之,置母后和司徒家于何地?” 百里婧抬起頭,滿目的淚水,失敗的愛情讓人痛不欲生,繼而一時沖動,產生失敗的婚姻,將許多無辜的人連累進她盲目的任性之中,說到底,全部都是她一個人的錯。 司徒皇后也不逼她,嘆了口氣摟她進懷:“赫兒擅離職守加私闖禁地,這兩重罪名如果被小人趁機添油加醋,可以渲染成目無尊上甚至通敵賣國,下場可能株連九族,到時候司徒家逃不了干系。但是,司徒家軍功赫赫,是大興的開國功臣,即使你父皇再生氣,也不可能因為今天的事把赫兒怎么樣,所以,婧兒,收起你的眼淚,司徒家無論男兒還是女兒都不會輕易哭泣,那種弱不禁風的姿態讓黎姬她們母女做去,看她們能惺惺作態到幾時!” 母后的強勢百里婧從小深有體會,相比于父皇的“博愛”,母后卻只寵她一人。也是受母后的影響,她才會堅持上鹿臺山習武的念頭,只因母后是大興國有名的女將軍。 百里婧的眼底氤氳著水汽,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如意,慧心,替公主梳頭?!彼就交屎蠓愿赖?,后宮最忌諱蓬頭垢面,任何時候都要干凈整潔。 兩個宮女忙上前扶起百里婧,帶她進了內室。梳妝鏡前,經由宮女靈巧的手,將長短不一的頭發修剪整齊,分別垂在兩側耳際,頭頂處綰成發髻,用釵環固定,倒也整齊利落。 待百里婧收拾妥當從內室出來,恰好看到黎貴妃和百里落攜手進了未央宮,母女倆儀態萬千地給司徒皇后請安,之后,黎貴妃熟絡地坐在下首的貴妃椅上,百里落則親切地上前拉百里婧的手,道:“婧兒,讓jiejie看看,錦華宮的宮女真是心靈手巧,meimei的頭發梳得真別致呀?!?/br> 百里婧卻毫不客氣地抽出自己的手,沒有父皇和其他外人在場,無須表現姐妹情深,她從不曾將黎妃和百里落放在眼里過。 那段失敗的愛情里,最讓她無法釋懷的也許不是韓曄的變心,而是他如此輕易地判定,過去的四年都只是一個錯誤,卻承認眼前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人是他一生所愛—— 如果你要丟了我,至少給我一個好一點的情敵,讓我輸也輸得心服口服。 然而,愛情與比武到底不同,毫發無傷的那一個不一定就是贏家。 被這么明顯地拒絕,百里落卻絲毫不惱,仍舊溫婉地笑道:“婧兒,剛剛在來的路上碰到了妹夫,妹夫的精神還是不大好啊,有沒有請太醫替他診治診治呢?走路都要人攙著,日后可如何是好?” 百里婧冷笑一聲,眼睛上下打量著百里落,學她的口吻軟綿綿道:“jiejie,你似乎管得太寬了,我的夫君身子如何,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指指點點?有那么多閑工夫,不如自己去看看大夫,看傷到了心肝肺還是撞到了腦袋?!?/br> 百里落臉色一白。 黎貴妃卻還是笑容滿面,對司徒皇后打趣道:“jiejie,婧兒丫頭這張嘴真是不饒人哪,落兒,你何苦費這個心思?成日家跟我念叨婧兒meimei如何如何,要多置備些名貴藥材給婧駙馬送去,讓婧駙馬好好補補身子,可惜,婧兒不領情哪?!?/br> 百里婧的性子最是護短,昨日回門筵上的那番話,絕不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這會兒見黎妃明里是教訓百里落,實則編派墨問身子太虛,兼暗罵她不知好歹,心頭已然火起。 她未發作,只是淡笑著施施然走上前去,忽地拔出袖中的玄鐵匕首,“咚”的一聲插在了黎貴妃身側的茶幾上,玄鐵匕首極其鋒利,即使是名貴的紅木,匕首也整根沒入,只剩下一小截金色的刀柄。 如此近的距離,刀光剛好劃過黎貴妃的眼,她原本帶笑的面容嚇得煞白,手中的茶盞一抖掉在了地上,guntang的茶水濺濕了她的裙擺和鞋子,她著手指著百里婧道:“你……你……” 百里婧一笑,輕而易舉地拔出沒頂的匕首,重新收回袖中,瞅著黎貴妃,頗無辜地嘆了一聲:“這未央宮不是閑人可進的,我們司徒家不比那些裝模作樣以色侍君的小人,黎妃娘娘既然敢來,就要做好這些心理準備,刀啊劍的不長眼,不會因為誰說話好聽嬌聲軟語就對誰客氣。這玄鐵匕首是父皇賞賜我的寶貝,若是黎妃娘娘還想見識見識,只管告訴我便是?!?/br> 隨后高聲喝道:“來人吶,快去請太醫,就說黎妃娘娘受了很大的驚嚇,一定要給娘娘多抓幾副藥壓壓驚,順便拿jiejie準備的那些名貴藥材多補補,正好不浪費……” ☆、【019】將軍夫人 黎妃在未央宮吃了虧,憤憤甩袖而去,回到咸福宮砸了一地的珍奇古玩,氣得著實不輕:“悍婦所生的女兒也是個不要臉不要命的小潑婦!本宮倒要看看這小潑婦到底是個什么下場!” 百里落的神色已經恢復,不似黎妃那般憤然,反而上前拍著黎妃的背,安慰道:“母妃,她們那是狗急跳墻,事事不如我們便開始咬人了。母妃若是因此氣壞了身子,不是便宜她們了么?不過,就算她們的嘴皮子再厲害,也改不了既定的事實——那個悍婦生不出兒子,小潑婦嫁了個活死人,再猖狂也不過是一時的,而且,我聽說,自從嫁入相府,百里婧便和那個病秧子分居,此事若是讓父皇知道了……會怎么樣?” 黎妃緩緩勾起唇,慢悠悠道:“若是你父皇知道了,文武百官也知道了,陛下的賜婚就等同兒戲,那個小潑婦不僅欺瞞了你父皇,也欺騙了天下百姓,如此不守婦道囂張跋扈的人妻,就算貴為公主,也要受到處罰!” 百里落燦然微笑,明眸與額際的銀鎖珍珠相映,挽著黎妃的手臂搖了搖:“母妃,既然如此,那您還有什么好生氣的?我們坐等好戲便是?!?/br> 黎妃瞅著百里落,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帶笑嗔道:“落兒,還是你想得周到,嘖嘖,真是青出于藍啊?!?/br> 百里落嬌羞地低下頭,眼眸中卻閃過狠色,幽幽道:“母妃,我八歲的時候就發過誓,她的所有東西,總有一天,我要全部都奪過來!” …… 雖然司徒赫被關進了刑部大牢,但礙于司徒家的勢力,刑部的官員、獄卒都對他十分客氣,甚至,他仍穿著他的玄鐵鎧甲,并未像其它犯人那樣被迫換上囚衣,景元帝還未發話,無人敢給他輕易定罪。 靠著冰冷的墻,坐在潮濕的地上,周圍散發出陣陣霉味,江南的氣息始終是濕漉漉的。司徒赫輕咳了幾聲,卻不是因為這牢中的濕冷,喉中殘留著西北的凜冽寒風,這十日來一直呼嘯于耳邊,且毫不客氣地無孔不入。 借著牢房頂窗射進的白光,司徒赫垂眸,視線落在左手腕系著的那條紅繩上,顏色已經舊了,紅繩上串著的銀墜子有薄薄兩面,正面刻著他的名字,赫。 四年來,無論紅繩還是吊墜都沾過無數次的血跡,時常將他的名字染成血紅色,可是背面,緊貼著手腕脈搏的那塊地方,卻始終干凈。 “赫,你要跟舅舅一起上戰場?那我怎么辦呢?”女孩糾結地擰著她的眉,大而透亮的眼睛里滿是不舍和擔憂。 那時候,他十七歲,是盛京有名的“四紈绔”之首,坐在法華寺系滿紅絲帶的銀杏樹下,他一條腿毫無形象地翹起來,痞里痞氣地瞥身邊的女孩一眼,隨后笑瞇瞇地伸手捏捏她的臉頰:“婧小白,等我當了大將軍,就回來找你,乖乖地等我??!如果有打不過的混蛋,一定要記下他們的名字,等我回來揍他們!” 女孩粉白的小臉被他捏習慣了,也沒立刻搭腔,想了想,道:“那我能和你一起去么?我們一起做將軍啊?!?/br> 他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不再捏她的臉頰,改用兩只手去揉,揉得她略略嬰兒肥的臉頰都變了形,鳳目一挑,抬頭挺胸道:“婧小白,你才十二歲,屁點兒大的人,上戰場喂馬???刀劍不長眼,傷到了怎么辦?我一個人當將軍就行了,到時候你就當……” 他頓了頓。 “當什么?”女孩鼓著嘴問。 “你當……那個……”他咳了咳,說話有點結巴,尷尬地抬頭望天,正好見銀杏樹枝椏上系著的一條紅絲帶飄落下來,女孩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隨即站起來,一伸手剛好把紅絲帶握住了,她憤怒地甩手扔在了他臉上,邁開小腿跑了,邊跑邊罵:“赫,當你個大頭鬼!你為什么不想讓我當將軍?!” 十七歲,他被女孩扔過來的紅絲帶蒙住了眼睛,看她的小短腿越跑越遠,第一次覺得無可奈何,心下嘆道,婧小白,將軍夫人也不錯啊,連將軍都歸你管了,不是更厲害么? 不過,他沒好意思說出口。 半個月后隨軍出征,他只是個小小的騎兵,并沒有因為父親和家族的身份就高人一等,浩浩蕩蕩的將士走過盛京街頭,百姓們夾道相送,嘈嘈雜雜的混亂中,他還是聽見了女孩的聲音,轉過頭,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 那么小的個子,穿一身桃紅色的衣服,擠過百姓,鉆過幾個馬肚子,好不容易才來到他身邊,高舉著小手把手心里的東西遞給他,滿頭大汗地喘著氣道:“赫,你要記得給我寫信,記得想我,記得平安回來。當不當大將軍沒關系,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千萬別忘了!” 婧小白第一次這么正正經經地囑咐他,而他,第一次穿如此累贅的盔甲,戴如此沉重的頭盔,頭被卡得非常不舒服,他齜著牙揮揮手道:“婧小白,快點回去,當心別被馬踏著了!別哭鼻子啊?!?/br> 出征的隊伍是不能停的,隊列也不能亂,有條不紊地走過女孩的身邊,越走越遠,他小心地攤開手掌,看到一條紅繩串著的銀墜子,紅繩的顏色真像那條紅絲帶。 他傻傻地盯著掌心看了會兒,惹來旁邊的騎兵一陣嬉笑:“喲,心上人送的?隨軍打仗可不是鬧著玩的,你真舍得走???” 他沒搭腔,不由自主地回頭看去,道旁那抹紅影子已經離得很遠,他卻還是看清她蹲在地上哭。 少年都有保家衛國的熱血,可他從軍出征卻只因為父親的那句話,父親說,大興國的嫡公主,絕不可能嫁給一個無所事事的紈绔子弟,在婧兒長大之前,你還有很多機會建功立業。 “別看了!有什么好看的!男兒當有雄心壯志,貪圖一時安逸有什么出息!”伍長見狀,揮鞭訓斥道。 他的背上結結實實挨了一鞭子,卻仍沒有收回目光,這是婧小白第一次哭得如此傷心,而他,端坐馬上,只能干看著,回不了頭。 建功立業需要多少年?他的未來從那刻開始,一片迷惘…… “司徒將軍,有人來探視?!?/br> 獄卒忽然打破牢中的沉靜,司徒赫抬起頭來,隔著堅固的囚牢,一道紫綢身影闖入了視線之中。 ------題外話------ 依舊赫心肝~o(gt_ ☆、【020】黎戍其人 “司徒將軍,有人來探視?!?/br> 獄卒忽然打破這沉靜,司徒赫抬起頭來,隔著堅固的囚牢,一道紫綢身影闖進了視線之中。 來人優哉游哉地搖著手中的折扇,嘿嘿笑道:“哎唷,我說赫將軍,您肯定想不到是小的我吧?看看,患難見真情,您進了這地方,你們家婧小白都沒來探望,小的我就先來了,咱這情分經得住考驗吧?” 司徒赫沒答,獄卒在那人身邊小聲道:“黎少爺,您快點啊,探視的時間不能太長,別讓小人為難啊?!?/br> 來人的折扇“啪”的一合,作勢要揮過去,罵道:“去去去,一邊兒玩兒去!爺正跟好朋友敘舊呢,你湊個屁熱鬧!找抽呢吧!” 司徒赫索性靠在墻后閉上眼睛,沒打算理他。 來人頓時不爽了,折扇從監牢的兩根鐵柱子中間擠進去,指著司徒赫道:“司徒赫!你丫的這可不像話啊,本公子好心好意來探望你,你還擺起架子了是不是!” 司徒赫睜開眼,聲音疲憊:“黎戍,你還是這么無聊?!?/br> 黎戍見他答應了,本就不大的一雙小眼睛笑瞇成一條線,也不管地上臟不臟,索性撩起錦袍,席地而坐,搖著扇子繼續話家常:“赫大將軍,果然還是你最了解我啊,本公子閑得都快發霉了!自從你跟你們家那個跟屁蟲婧小白都走了以后,這盛京城真***無聊透了!墨家老二老三都沒種,早早娶了媳婦兒,連碧波閣都不敢再去了。你說,怎么盛京城‘四紈绔’就只剩下本公子一個了?我***找誰玩去???” 陳年往事,誰還記得那么清楚?記得清的人,誰又敢毫無顧忌地說出口? 右相黎國舅的大公子,黎戍,性別男,愛好男,不是君子,也非完全的小人,做事從來隨心所欲,他是真正倒坦蕩蕩的紈绔。 司徒赫上戰場之前,是盛京城高級混混里的老大,那時候左相還未續弦,墨家老二墨覺的地位比老三墨洵高出好幾個層次,飛揚跋扈自然不在話下,與黎戍同在“四紈绔”之列。又因為司徒赫的功勞,那第四個紈绔的名號就勉勉強強扣在了公主百里婧的頭上。 盛京城再找不到第二個女孩子比百里婧更瘋更野,黎戍也沒少吃她的虧,“婧小白”這名號在京城的混混里那是響當當的,人人都知道她是司徒赫的小跟班,她指哪,司徒赫就打哪。小霸王的“霸”字不是刻在司徒赫身上,是金燦燦地印在婧小白的腦門子上,就算不知道她的身份是公主,也沒人敢得罪她。 后來,司徒赫莫名其妙改邪歸正,居然隨軍上戰場去了,兩個月后,婧小白去了鹿臺山,墨家老二他娘親病逝,盛京“四紈绔”就此作鳥獸散。 說起往事,黎戍感慨無限,搖頭晃腦地嘆道:“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啊,我說赫大將軍,您老夠能耐的啊,好好地偏把自己往牢里送,腦袋瓜子被馬踢多了吧你?” 四年戰場的歷練,司徒赫已非昔日十七歲的少年,他的鳳目定在黎戍身上,漸漸變得幽深起來,卻沒有理會黎戍話中的挖苦,他在想,如果這四年他不曾離開盛京半步,不曾離開過婧小白身邊,那么,如今的一切是不是都會不一樣? 上天真喜歡開玩笑,偏偏弄巧成拙,他選擇的路走不到他想要的終點,那么,只能說明當初的選擇是錯的。既然錯了,那他又該如何走下去? 黎戍見他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頗得意地“嘩”一下打開折扇,風sao地搖了幾搖,挺起胸膛道:“是不是這次回來發現我變好看了?嘿嘿,那還不晚,我的懷抱隨時為赫將軍您敞開!” 司徒赫已經習慣他的輕浮調戲,沒有任何反應,倒是不遠處的獄卒聽罷,嗆得大力咳嗽起來。 黎戍轉頭狠狠瞪了他們一眼,繼而哀怨地嘆道:“司徒赫,你就這么對待老朋友???去年冬天你回京述職,婧小白為你設的宴,你小子居然喝得爛醉如泥,咱們都沒機會好好說話,這回等你出了獄,一定要隨我去碧波閣聚聚!” 司徒赫忽然勾起唇,自嘲般笑了笑,一切都是從去年冬天開始的吧? “黎少爺!”獄卒突然慌慌張張地沖進來:“黎少爺,您快躲躲!圣旨來了!快??!” “不會吧,這么快?!”黎戍趕忙爬起來,從另一道門溜了。 很快,景元帝身邊的高公公雙手捧著圣旨,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踏入天牢,宣旨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征北大將軍司徒赫擅離職守,私闖后宮禁地,可謂罪大惡極。朕念其年幼,且多年來立功無數,特赦其死罪,罰杖責一百,連降三級,以儆效尤。欽此?!?/br> 司徒赫單膝跪地,雙手高舉,接過圣旨:“微臣領旨,謝主隆恩?!?/br> 高公公嘆道:“赫將軍,真是抱歉,奴才也是奉命辦事,得親眼見您用完刑之后才能離開,陛下此次真生氣了,這一百軍棍您得受了?!?/br> 司徒赫起身,淡然笑道:“行刑吧?!?/br> 獄卒卸下他的玄鐵鎧甲,將他按在了硬板上,行刑的兩位士兵對視了一眼,卻把握不好力度,畢竟司徒赫的身份擺在那,下手輕了對陛下沒法交代,下手重了日后還怎么在軍中混? 高公公看穿了他們的心思,咳了一聲,尖著嗓子道:“一百軍棍是什么力道,你們倆若是不清楚,就先嘗一嘗,等嘗明白了,再給赫將軍用刑也不遲?!?/br> 一百軍棍打下去,再硬朗的身子也吃不消,若是身子骨稍稍弱一點,可能再也爬不起來了,前程跟性命相比,當然是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