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其實,九霄云外對寸陰蟬的感情十分復雜。 在不少人看來,對游戲里的感情事太較真并沒有多大意義,太多人都只是玩玩而已。 我叫你老公,你叫我老婆,什么時候緣盡了,也別哭天喊地,彼此留一點回憶,各奔東西就好。 按鍵傷人與寸陰蟬的感情事,對許多九霄云外的老幫眾而言,就是一場兒戲走到了盡頭,畢竟兩人之間的關系本就沒有多黏膩,分開時何必這么決絕,擺出一副有你沒我的姿態? 他們對趕走寸陰蟬的按鍵傷人必然會有批評,有指責,卻沒有心頭那一道過不去的坎,就算能夠理解寸陰蟬心里的執著,卻也多少認為她決絕得有些過了。 可真的過了嗎? 不過是個游戲,她沒有投入太多感情,并不害怕和一個人分手,只是……這不代表她可以容忍背叛和欺騙,容忍按鍵傷人帶著另外一個女人來她面前耀武揚威,事后還裝出一朵白蓮模樣。 既然做不到好聚好散,那就提刀上槍,此后有你沒我! 只是離開時是這么想的,如今看見九霄變成這個樣子,或多或少于心不忍。 那個迅速強大起來的幫會,幾乎就是因為花開一季這個女人的一己私欲,又迅速的衰頹了下去。 而她自己,還有立場再回去幫助他們嗎? “你打算怎么做?告訴徒留悲風嗎?”陳寧問。 “我可以嗎?” 陳寧下意識望向沉舟一箭,幫助九霄云外對懸劍煮酒沒有任何好處,這件事,還要看他的意見。 沉舟一箭想了想,道:“你可以?!?/br> 他尊重寸陰蟬的想法,尊重游戲里的情誼。 “退一萬步來說,花開一季比九霄云外可惡很多,既然敵人的敵人,哪怕是敵對,也未必不能是臨時的朋友?!彼f著,看了一眼陳寧,一臉求稱贊的表情。 他知道,陳寧希望聽到這樣的回答,不是因為想看花開一季被揪個現行,而是不想讓寸陰蟬這個朋友太過為難。 然而寸陰蟬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又沉思了片刻,沉思的結果是:“不了?!?/br> 她說:“讓她去吧,看她有多大能耐,最好……最好把按鍵傷人逼到不得不離開九霄?!?/br> “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标悓幉恢约菏欠窀吖懒舜珀幭s對九霄云外的感情,可剛才那一瞬間寸陰蟬所表現出來的憤怒是十分明顯的,不會錯才對。 “幫里有了毒瘤,咬咬牙做一次大換血,痛歸痛,但未必是一件壞事?!贝珀幭s頓了頓,繼續道:“既然花開一季愿意效勞,那就讓她去做,九霄元氣大傷,對你們懸劍也是一件好事?!?/br> 沉舟一箭的關注點再次上線:“你說的是你們懸劍?!?/br> “對不起?!贝珀幭s沒有改口:“如果按鍵傷人不在九霄了,我會回去?!?/br> 因為真正到了那時候,九霄云外會需要她,比懸劍煮酒更需要她。 陳寧沒說話,只用手背托著下巴,默默看著電腦屏幕。 沉舟一箭想了想,道:“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都是朋友,在哪兒都一樣?!?/br> “謝謝?!?/br>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都在一個區,又沒什么深仇大恨,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打著打著,熟了,也就成了朋友?!背林垡患f著,笑了笑,道:“懸劍和溪山閣就是最好的例子,沒準哪天合區了,你們九霄,還有老村長他們村兒都要來找我們來抱團。還有每個季度的服戰,我們都是會再聯手的?!?/br> 沉舟一箭對這些事情向來看得很開,好像沒有什么事是能讓他發愁的,能往好處想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會往壞處想,永遠能把樂觀帶給身旁的人。 不管大家平日里再怎么嫌棄這位不正經的幫主,但不可否認,懸劍煮酒的凝聚力多半源自于他的個人魅力。 這么一個幫主,確實值得大家一邊吐舌嫌棄,一邊努力擁護。 寸陰蟬上跳后,陳寧感慨道:“我們幫還是留不住她?!?/br> 沉舟一箭笑道:“誰說的?可以留,我們現在就去手撕綠洲,按鍵傷人不離開九霄,寸陰蟬就不會回去?!?/br> “不贊成?!标悓幭肓讼?,道:“這樣幫了九霄,便宜了按鍵傷人,虧?!?/br> “十幾分鐘前你還迫切的想要找到證據手撕她呢?!?/br> “是啊?!标悓幮χ焓帜罅四蟪林垡患哪?,嘴上道:“女人就是那么善變?!?/br> 心道,手感不錯,于是又多捏了兩下。 沉舟一箭十分不服氣,伸手想要捏回來,卻被陳寧抓住了手腕。 “……” “瞧你那點出息,小姑娘被捏臉了才會想著捏回來?!标悓幷f著,松開了沉舟一箭的手,想來他也不會自我代入小姑娘這個角色。 沉舟一箭在一旁咬了一會兒牙,就在陳寧把目光集中在游戲里時,忽然伸手朝她胸上捏了一把。 陳寧瞬間一把抓住他還沒來得及縮回的手腕,咬牙向他望去。 “哎,大兄弟,你這么看我,弄得我可不好意思了?!背林垡患硪恢皇治婺?,以示羞澀,仿佛剛才并沒有對陳寧耍過任何流氓。 “你都要上天了,還在羞澀個啥呢?” “我沒有上天啊,我就是調戲一下你?!背林垡患а弁?,以一種十分無辜的語氣說道:“你之前就是這么調戲我的?!?/br> 第101章 易燃易爆的女人 前一秒耍完流氓,后一秒就能表現得如此無辜的人,陳寧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以為沉舟一箭很純良,那都只是她以為。 那個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忽然紅臉的家伙,其實擁有一顆比他臉皮強硬百倍的賊心。 “正面上我”這幾個字可不是他隨口一說的,天知道里面蘊含了多少不純潔的渴求,關于占有、關于欲望、關于兩個人之間能做的羞羞事╮(╯_╰)╭陳寧記得喻筱禾對她說過,任何男人都是下半身生物,對你好卻不想上你的,不是性無能就是騙婚gay。 沉舟一箭才不會在這方面和她不好意思,之所以一直沒有提,也不過是不想讓彼此尷尬,把主動權盡數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的大概思路就是:“你要想睡我,我隨時躺平,你要不想睡我,咱倆領證后我再光明正大的睡你?!?/br> 陳寧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這么早早的徹底交出自己,以后的路還很長,并不急于一時。退一萬步說,兩個人想在一起,再怎么也得先確定一下對手家長能否接受自己,再考慮其他事情。 此時此刻,陳寧就這么一聲不吭地看著沉舟一箭裝無辜,她倒是想看看,沉舟一箭能挺多久。 不得不說,耙耳朵還是一個不可逆的屬性,陳寧抓著他的手腕,一雙眼冷冷瞪著他,他都還挺得住,可陳寧一不說話,他整個人就開始慌了。 “哎……”沉舟一箭嘆了一聲氣,陳寧并沒有搭理他,只是以一種近似嫌棄的眼神將他默默望著。 他又接連嘆了好幾聲,道:“大兄弟,咱倆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剛才就是襲個胸,你那么大反應,弄得我好方……” “最近膽子變大了不少?!标悓幷f著,松開了抓著他手腕的手,道:“知道我早上為什么調戲你嗎?” “這還有原因的?”沉舟一箭驚訝地問出了聲,隨后發現這似乎是一句廢話。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夢到你在追一個姑娘,沒追成功,想跳樓?!标悓幷f著,不禁揚起了嘴角。 沉舟一箭對此不滿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脆弱,這么不惜命,失個戀都要跳樓的?我感情受挫……最多,最多就是收個徒弟壓壓驚……” 他說著,抬眼看了看頂燈,忽然無比慶幸當初心里一時不爽,收了一個徒弟來帶。 陳寧沒搭理她,繼續道:“結果你在陽臺坐了好久,沒敢跳,又慫兮兮地從陽臺爬回了屋里?!?/br> 沉舟一箭聽到此處,翻了一個白眼。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個沒忍住,上前把你撲倒在地,一邊對你說:‘別猶豫,時間不多了,今后你是我的?!贿呴_始撕你的衣服?!?/br> “這是春夢啊大兄弟!我知道了!”沉舟一箭嘚瑟道,“你想睡我,結果忽然醒了,沒睡到,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見既居家又賢惠我,內心有股莫名的沖動,讓你把持不住自我,對不對?” “不對?!标悓幍ǖ卮驌舻?,“然后我扯下你的褲子,發現你沒有小弟弟?!?/br> “喂!” “我問你,你的丁丁呢?你就紅著臉說:‘在你那兒呢!’然后我摸了一把你的胸,超級軟……” “我……” “再然后我就醒了?!标悓幷f著,伸手又摸了一把沉舟一箭的胸,道:“現在你懂了吧,其實是為了驗明真身,少年,別想太多?!?/br> 沉舟一箭沉默了好一會兒,小聲嘟囔了一句:“你做的都是什么鬼夢……” 說完,他摸了摸下巴,抬眼的瞬間,畫風猛然轉變,微微揚起唇角,以一種狗血偶像劇里才會出現的霸道總裁范兒笑道:“女人,你還滿意你所驗到的嗎?要不要,我脫褲子給你驗一下?” 陳寧若無其事地喝了一口水,隨后伸手揪住了他的左臉,道:“臉是個好東西,有的人就是不……” “誒誒誒……誒喲疼……”沉舟一箭的霸道總裁畫風秒崩,雙手握住陳寧手腕,打斷道:“大兄弟,要臉要臉,要臉的……” 陳寧松開了手,淡定地轉移了話題:“差點忘了和萌萌說綠洲的事?!?/br> “嗯……”沉舟一箭應著。 他滿眼憂傷地拖著半邊臉,斜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著陳寧將處理過的音頻重新發給了喻筱禾,還噼噼啪啪打了一堆字發過去。 不過這些都與他無關,他現在滿腦子都在想一件事。 大兄弟做了關于他的春夢啊,夢里還直接豪邁地撲倒扒光欺壓良善,這不是把持不住是什么? 為什么大兄弟就是不肯承認呢…… 哎,女人,就是口是心非,純爺們款的女人也不例外。 陳寧與喻筱禾兩人早就開始猜測綠洲的身份,花開一季也一直是值得懷疑的對象,但是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游戲而已,走了的人想要卷土重來,誰也攔不住,如果是有害生物,多多注意,早早預防就好。 陳寧想的是以不變應萬變,然而在她給喻筱禾進行了一番推斷與解釋后,喻筱禾只回了她六個字,以及兩個標點。 ——臥槽!細思恐極! 說著,便趕忙催著執火把綠洲的好友給刪掉,并拉入了黑名單。 說好的以不變應萬變,瞬間都成了屁話。 “她要只是花開一季,我還能忍忍,可她如果還是那個樓主……天,畫風完全不一樣啊,要真是一個這么能裝的人,你不怕,我還怕呢?!?/br> 喻筱禾表示,她可沒法像陳寧盯著沉舟一箭那樣,時時刻刻都盯著執火,真讓這么一個演技派留在執火的好友欄里,她肯定整個人都是慌的。 這件事與是否信任無關,她很信任執火,并且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但她就是不想按兵不動。 “你刪了她?!庇黧愫淘趛y里是這么說的。 執火“嗯”了一聲,兩秒后,道:“刪了?!?/br> 喻筱禾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覺得光刪還不夠:“不行,你拉黑她?!?/br> 執火又“嗯”了一聲,兩秒后,道:“黑了?!?/br> “好好好,少年,你一看就是祖國未來的棟梁,將來必成大器?!庇黧愫绦臐M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