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白日夢”一開始在肖昊的經營理念里,并沒有要定位成gay吧的意思。但是也許是肖昊這gay老板太帥的緣故,又或者還有一點陳都或者周筑琛這類輔助存在的因素,整個吧的客人后來十有六七都是gay。 而老板肖昊,自然而然地就在那邊站臺成了一個大型的“中央空調”,和這個調情幫那個降火,不亦樂乎。 而周筑琛在“白日夢”當了幾個星期的臨時服務員,已經完全能理解為什么陳都會那么神經質了。 因為花心大蘿卜肖昊在酒吧里,確實是每天不斷地變著花樣在艷遇、艷遇、艷遇??!若說一天十幾個不重樣的,那還都只是保守估計而已。遇到看的順眼的,想抱就抱,想親就親,完全肆無忌憚! “那我能有什么辦法嘛?又不是我主動找的別人對不對?客人來了,作為店主總不能駁人家面子吧?!睂Υ诵り粩倲偸?,一臉欠扁的無奈。 對,你也知道自己店主,并不是坐臺來賣的呀? 所幸肖昊還算是個良心店主,賣身只賣自己,并不會連周筑琛一起給賣了。 更何況,估計也沒有人要買周筑琛就是了。 …… “我說老板啊,你雇bartender學徒,怎么不雇個帥點的小鮮gay???這種直男在這里站臺能有什么前途???光能看又不能吃……” “直男?”肖昊看了一眼吧臺努力做酒的周筑琛,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這周之前,周筑琛一直在后廚幫忙,所以客人里面見過他的也少。后來他看酒保拿著雪克杯做雞尾酒好像滿帥的,就問肖昊能不能讓他學,肖昊當然樂得培養一個不要錢的酒保了,就同意他跟著站臺。 這一站臺倒好,居然倒有幾個沒什么品味的客人,對萬人迷店主興趣缺缺,反而打上了這位一本正經臉的死魚眼男子的主意。 更可笑的是,所有——注意是所有,看上了周筑琛的gay,基本都沒有朝他下手。 因為他們都以為他是直的。 “我說周筑琛啊周筑琛,噗哈哈哈,你看看你到底還有沒有點前途?他媽長一張性冷淡臉不說,連荷爾蒙都消失殆盡了吧你!人家都以為你是直的,特么人家鈣達上都已經沒你了你知道不?你實話告訴我,已經多久沒有性生活了?” 周筑琛抬了抬眼。真的只是抬了抬眼而已,繼續認真往他精心調制的莫吉托里放薄荷葉。 “不會吧肖老板?他真是同道中人?那我能約他出去么?” “既然你這么沒眼光這種貨色都看得上,盡管去約就是了,”肖昊打了個哈欠:“問我做什么!” “呃,但是你看他那一臉生人勿近的樣子,我、我不敢吶?!?/br> 他們說著這話的時候,周筑琛已然被另一幫有閑男子給搭訕了。因為他正認認真真地在練習做酒,所以淡定地回絕了那伙人的邀約。 “臥槽肖老板,這么一本正經的還真沒見過,您老是從哪兒弄來這么個圣女貞德???” “習慣就好~勸你們知難而退,”肖昊大長腿翹在吧臺上斜著身子閑閑道:“我認識他七年了,都沒能把他襯衫給扒下來,你們以為呢?我們小周,可是宇宙第一貞潔烈夫,要是政府縣長還給頒貞節牌坊,他一個人能賺一打!” “靠!這尼瑪……確定不是直的?” “確定不是直的?!?/br> “肖老板你搞他七年都搞不定?!此真乃神人??!” 這邊一群人鬧哄哄地在以周筑琛為話題玩笑著,那邊又來了一個身材纖瘦模樣俏皮的男生,往肖昊身邊一坐,兩個人火速眉來眼去地勾搭在一起。 “真的嗎老板~真有那么巧啊,你老家和我老家是一個省的呢,而且我當年也在省會上過學。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我們曾經很近哦!” “所以說,我們相遇就是緣分。那這樣的話,你應該去過大學城那邊的酒吧街?我以前在那里也有一間店?!?/br> “哇,沒想到肖老板生意遍布全國??!不過說起來,省會大學城那邊人氣一直很旺的哇,老板怎么會想起來跑那么遠來北京開店呢?” “這個嘛……”肖昊嘴角揚起了一抹邪氣的弧度,從周筑琛這邊,抬眼剛好看得到他那雙總是帶著幾分戲謔的雙眸。 而這一刻,肖昊眼中閃爍的光芒,著實讓周筑琛吃了一驚—— 因為他已經好久好久,再沒有從肖昊眼中看到過那樣清澈且仿佛有一絲像是沉浸在夢中的眼神了。 而那久違了的神情,卻莫名在這一刻重現在了肖昊臉上。 “因為啊,北京這么大,總有無限的可能性?!?/br> “可、可能性?”小男生不解。 周筑琛不自覺放慢了手中的動作,屏息凝視。從他身后的后廚門中,正好陳都也拿著酒杯開門出來。 “城市那么大,人來人往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會來這里。說不定……有一天他鄉逢故知,不也是件很好的事情么?” 背后一聲輕響,陳都直愣愣站在那兒,玻璃杯掉在地上磕碎了兩只。 作者有話要說: 渣攻和修羅場向來并存…… 第22章 當天晚上,是肖昊家家庭沖突空前慘烈的一次。 回家的路上周筑琛還沒多想,他只是覺得今天的陳都在車上異常地安靜。直到凌晨兩三點的時候,他被房間門大力的敲打聲給驚醒,門外傳來陳都的哭喊聲。 “周筑??!你救救我周筑??!肖昊他——他要殺人了!周筑琛救命??!” 艸!那一瞬間周筑琛就雞血上頭完成了掀被子穿鞋下床撲到門邊等一系列動作,就在他準備馬上沖出去從即將成為殺人犯的肖昊手里救下即將成為被害者的陳都的時候,陡然又聽到了肖昊一聲大吼。 “周筑琛你他媽給我快點出來!出來幫忙給我一起打這賤人!” “……” 周筑琛拖拉著鞋穿著背心,無奈地出門看到兩個臉上掛彩的男人潑婦狀正揪著對方的頭發。 “……” 媽的。這兩個人,一個在外面古靈精怪魅力無限,一個高貴優雅帥沒節cao,估計任誰都不會想到他們能有這樣讓人不忍直視的一面吧。 我可……真是榮幸啊。 “坐下,你們兩個,”周筑琛過去四兩撥千斤分開兩人,表面上是拉了架,實際上根本就是那兩個人也不想打了,雙雙給自己找個臺階下而已。 “大半夜的,吵特么什么呢!什么事情能鬧得打起來?話說你倆不都在床上很厲害么,有那么多精力怎么做不掉啊你們?打毛線???” “呵……”陳都舔了舔嘴角破掉的地方,恨恨道:“他鄉逢故知,他鄉逢故知?!么多年了,沒想到你他媽還是想著他?肖昊,可以啊,夠長情啊你!簡直是宇宙第一大情圣啊你!” “你沒事別胡說??!斷章取義,無理取鬧!” “我胡說?我就是蠢!你非要來北京,我本來以為是因為叔叔阿姨在北京的緣故。呵!肖昊啊肖昊,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到底為什么來北京,你心里清楚你到底是想在北京遇見那個‘故知’呢——” “你他媽再逼叨,信不信老子撕了你那張嘴?” “呃……” 周筑琛抓了抓頭,他一直還沒有機會告訴肖昊,其實這個時候其實梁煜已經回家鄉就業了。 剛想要說,吞了口口水,卻不知道該不該說。 因為他不太確定,陳都這么指桑罵槐說的到底是不是指的梁煜。 雖然除了梁煜,周筑琛確實不知道他們還有哪個故知是來了北京的。但是轉念又一想,梁煜那事兒已經過去四年多了,四年多來肖昊基本沒提過那個人,不至于到現在還心心念念著他吧? 更何況,周筑琛自己和肖昊陳都中間也有兩年完全沒有聯系,那兩年發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說不定陳都這說的是肖昊的別的什么姘頭呢? 正在猶豫,身后房間里陡然傳來一陣刺耳嘈雜的音樂聲,好像是肖昊的電話響了起來。 “怎么是我媽?”因為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一般不太會有人沒事在這個時間給人打電話的。肖昊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神色凝重了起來。 “媽,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媽,你先別哭,你好好說話!發生什么事了?我現在就過去!” 半個小時后,凌晨三點三十五分,肖昊、陳都和周筑琛已然一路飛馳到了市郊別墅區一棟兩層洋房。辦事民警還沒有走,樓周圍三三兩兩看熱鬧的人也都還在晃悠。 “真是的,鬧什么鬧,還能不能住人了??!” “就是的!三天兩頭的放閑雜人等進來,小區保安都干什么去了!我們那么高的物業費白交的?” 肖昊擠開那群圍觀群眾,順帶狠狠瞪了他們一眼,走到民警面前:“我是房主的兒子?!?/br> 肖昊的mama沒什么事,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 只是她所住的那座洋房,二樓的窗戶和陽臺的玻璃門全部被石子給砸爛了。 肖昊先安慰她睡下,并讓陳都留下來陪她。扔石頭的人已經抓到了,所以他帶著周筑琛去了警察局里,準備和那人進行一番親切友好的交談。 車上,肖昊一直在打電話。 一遍一遍撥自己那個不負責任的老爸的電話,卻沒有一次通的。 “可惡!”好好的新手機,被肖昊惡狠狠一砸,直接砸得銀灰色的側面多了條凹痕。周筑琛默默給撿回來,心說這上輩子是造了多少孽,才會投胎成肖昊的手機。 …… 警察局里,一個三十出頭的長得還算妖艷的女人哭得一臉花妝,歇斯底里地哭鬧不休。 “你們憑什么抓我?都是那個女人的錯!都是她不肯離婚!就是因為她死拖著不愿意離,我們母子倆才會到現在都沒有個名分!像她那種年老色衰的女人,憑什么不讓出位置來!她不就是想要錢么,離婚的時候分給她就是了!” 就連坐在她對面的民警聽見這個邏輯都無語了:“這位女士,您……自己破壞別人的家庭,還怪人家老婆不肯離婚?” “什么老婆!他們兩個早就沒感情了!我老公早就厭倦她了!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就是那個老女人貪錢才不肯離——明知道她老公在外面還有別的老婆孩子,她為什么不離婚???” “這位阿姨,您醒醒酒吧?!?/br> 肖昊磨了磨牙,一把抄起桌上的一杯涼茶水便往那女人衣服上一潑,瞬間濕了她一身。 “我爸那個人,肯定是厭倦你了才會跟你分手的。跟我媽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那個老家伙這輩子用類似的藉口玩過的女人,沒有一百個也有三五十了,但是反應像你那么慢的,倒還真沒有幾個?!?/br> 女人尖叫一聲,剛要發火,怔怔看到肖昊那張和他父親有幾分相似的臉,一時間咬著嘴唇說不出話來。 “老東西是不是最近不給你錢了?是不是玩人間蒸發打電話也找不到人了?”肖昊冷笑道:“正常,他有新歡了嘛,現在八成在新歡家里逍遙的呢,這么明擺著的事,你就真一點感覺不出來嗎?” “可是,可是,不會的,不會的……”那女人不能接受地搖著頭:“我給他生了兒子的,我給他生了個兒子呀!他怎么能不管我們母子倆了呢?那是他的親生骨rou呀!是他的繼承人??!” “繼承人……”肖昊“噗”地笑出來了:“哈哈,哈哈,還繼承人!我那個荒唐老爸,充其量也就是個暴發戶土財主,還繼承人,你當你那兒子是金貴的王子殿下???” “不過呢,話說回來,雖然我也經常找不到老東西他人,但他在錢的方面倒是一向不會虧待我。雖然是個人渣老爸,腦子倒是挺清楚的嘛,親兒子和野女人不知道和誰生的野種,待遇果然還是很不一樣的?!?/br> “你、你說誰是野種?!” “就是在說你兒子吧?!毙り灰荒樥J真道:“我爸雖然風流慣了,但你生的要是真是他兒子的話,我爸又怎么可能不管他呢?” “你胡說——”那女人瞬間就瘋了。 “哎哎哎這位女同志,你怎么能隨便打人的?” 警察還沒來得及過來制止,周筑琛便先從后面捉住了她雙手。他這么做,本意只是為了保護肖昊不再受傷而已。畢竟那女人那紅蔻色的指甲老長,感覺像鬼爪一樣,抓下去可能肖昊就需要去打幾針破傷風疫苗了。 卻沒想到,他這么把她制住,肖昊倒揚手劈臉就給了她兩個耳光。 “他打我——”那女人死命掙扎,哭號大罵起來。 “哎!這位小同志,你也不能這樣??!你們一個二個,當派出所什么地方??!你、你也別哭了!你先打人家的,現在人家還手,你們扯平了,誰都不準再動手了!再這么鬧下去,兩邊都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