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商討的結果,便是嚴懲謝芳初,以儆效尤。 祁楚天心有不忍卻憤恨難當,沖出府外出飲酒,他的離開也即默許祁曹氏處罰謝芳初。 蘇嬤嬤帶了幾個大力的粗使丫頭在祁楚天走后進了梅園,這次新仇舊恨可以一把報了。 夏雪柳憂急不已去找邵明澈,邵明澈找到祁楚天時,他和侯鈺瑜一起喝酒醉得不醒人事,喊不醒,邵明澈無奈,又找裴遠聲給謝芳初治傷。 裴遠聲心疼謝芳初,要幫謝芳初逃離祁府,謝芳初拒絕,不過很感激他能不畏祁楚天之勢要幫自己的心意。 祁曹氏怕杖責死謝芳初祁楚天要找她算賬,杖責只是做表面文章,暗里卻準備利用謝芳初受傷要喝藥之機下慢性□□,謝芳初防備著她,在被子里藏了盂壺,每日丫環端上來的藥都悄悄倒進盂壺里。 祁楚天在外醉生夢死近十日才回,心中怒不可遏卻還是舍不得,惡聲惡氣跟謝芳初說若是認錯就原諒她。 謝芳初冷冷道自己沒有錯無法道歉,同時諷刺他武夫有勇無謀,最簡單的陷害之局都看不出。 這幾日雖然受了傷,可思緒倒理得很清楚。 祁曹氏突然以孝道為名安排她去清掃詞堂便覺得有不妥,祁蕊珠分配兩人的清潔區,她發現自己負責的區域里面有祁畢氏時就發現不妥了,趁著祁蕊珠不注意,她悄悄調換了牌位,將祁家一位祁華氏祖奶奶跟祁畢氏的牌位調換了一下。因兩個字字體相近,又是隸屬書寫,難為不被外人發現。而祁楚天只認母親牌位位置,當然怒火沖天燒上額頭,竟是沒發覺。 (百度百科:畢繁體“畢”,華繁體“ 華”) 至于祁蕊珠為什么離得那么遠還能把祁畢氏的牌位弄倒,謝芳初猜可是是她事先和祁曹氏在供桌下方祁畢氏的牌位處挖了一條小縫,用鐵絲勾著祁畢氏的牌位,鐵絲的另一頭在她那邊,聽到祁楚天的腳步聲時她拉動鐵絲,祁畢氏的牌位就摔地上去了,祁楚天憤怒之下沒有細察,緊接著,祁曹氏就帶著丫環婆子過來,自己被帶走,在他們走后祁蕊珠馬上拿走鐵絲。 謝芳初平靜的說完,手臂上的瘢痕若隱若現,祁楚天感覺自己要瘋了。 馬不停蹄的趕往祠堂,畢氏的位置空蕩蕩,但是擱置祁畢氏的靈位的供桌位置下面果然有一道縫,而且如謝芳初所言,他母親的牌位還在,摔的是祁家的先祖奶奶祁華氏的牌位。 問遍身邊的仆人,那日離開后無人再來祠堂。 祁楚天后悔不迭,心疼謝芳初所受苦楚,又惱恨祁蕊珠陷害謝芳初。 半日里跑了個來回,祁蕊珠正自在的在庭院里閉著眼睛品茶吃瓜。剛剛抬起琢玉瓷杯只覺日頭被擋了一半,周遭忽的暗淡壓抑。祁楚天直直將祁蕊珠拎了起來,二話不說拎到前廳的正門。 “來人,杖責!”祁楚天解下腰間的佩劍,抽出劍來。祁蕊珠嚇得大氣不敢出,今日祁曹氏去廟里求簽,嬤嬤門都不在,就算在的話祁楚天也不會將她們放在眼里??催@架勢,祁楚天難道要用刀來杖責自己? 祁楚天冷笑一聲,將劍鞘遞給了仆人,冷冷道:“用這個?!?/br> 這雪里劍的劍鞘非一般劍鞘,若是雪里劍削鐵如泥的話,那這個劍鞘可以將人打的體無完膚。謝芳初受了十杖,祁蕊珠自然不能少,初定二十杖。 雖然下人會放水,可二十杖打下也不輕,祁蕊珠疼得大哭,匆匆趕來的祁曹氏心疼女兒,攔不住祁楚天行刑,對祁進坤抱怨,祁進坤也拿兒子沒辦法,心中更加覺得謝芳初紅顏禍水,更討厭她。 夏雪柳埋怨謝芳初出事當時不實說,白白捱了打,謝芳初冷笑,不如此,致于絕境而后生,如何讓祁楚天更加反感祁家人,如何使他和侯元瑤聯姻不成。 祁楚天責打完祁蕊珠回來向謝芳初道歉,心疼她臀部的傷勢,謝芳初還有更殘酷的后招,她把藏起來的盂壺拿出來給他,告訴這是這幾天灶房給她煲的藥湯,她沒喝,所以傷勢根本沒好還惡化了。祁楚天拿著藥湯到藥店查驗,查出里面有慢性□□,而裴遠聲開出的藥方根本沒有這味藥。 祁楚天大怒,要以謀害人命罪上告應天府,請應天府徹查是誰要謀殺謝芳初,祁曹氏無法,推出先前被謝芳初抽打耳光楊嬤嬤,說是她懷恨報恨,謝芳初深知此事告官也只是不了了之,讓祁楚天就此作罷。 經此事,祁楚天在謝芳初面前再狠不起來,為了怕謝芳初被暗害,祁楚天在自己的院子里增添了小灶房,親下灶房學習煲藥湯做飯做菜,因為從沒做過,搞出各種烏龍出了不少洋相。 馬上將軍揮大刀力破千鈞,對小小的灶房卻一點辦法沒有,氣惱得想拆了小灶房,謝芳初冷語諷他,罵完了,自己也覺好笑,莞爾一笑,祁楚天被她的風情所惑,滿臉鍋灰柴草垛上就求歡。 僅是祁楚天和祁進坤祁曹氏反目還不夠,聯姻和利益關系使得侯祁曹三家的關系如金三角,穩若泰山,要把這個金三角拆開并摧毀,還得用重拳。謝芳初經過仔細思考后,選定驕縱異常目無法紀,吃喝嫖賭俱全無惡不做的曹承宗作突破口,傷好后,她提出到云水庵中祈福,祁楚天答應,謝芳初暗里又讓裴遠聲在那日帶了曹承宗到云水庵,午時末帶到庵后漱玉泉池邊。 謝芳初那一日著意妝飾,將自己打扮得美若天仙,又故意系了低抹胸,風光無限春情蕩漾,午時中支開祁楚天來到漱玉泉池邊,其時裴遠聲也借故離開了,曹承宗本是好色之徒,色膽包天,且之前便迷戀謝芳初,見她如此綺妝艷貌登時神魂顛倒。 謝芳初有意引誘,明拒,話里話外卻表示無奈,又急速抽身離開,曹承宗想起當日醉仙樓是祁楚天壞自己好事的,對祁楚天更恨,同時,想得到謝芳初的色心更盛。 曹承宗借著探姑母之名頻頻進出祁府,又經常到內院廝混,祁蕊珠是他的嫡親表妹,又要托祁蕊珠幫他打通關節好偷偷見謝芳初,于是每次到祁府都給祁蕊珠送禮物,在她房中軟纏硬磨許久,謝芳初聽說了,心頭一動,決定制造出曹承宗和祁蕊珠有私情的樣子,使侯鈺瑜和祁蕊珠的聯姻失敗。 曹承宗又一次來找謝芳初時,謝芳初假裝要考校他文采,要他寫一首情詩給祁蕊珠,曹承宗只有色膽沒有算計,答應了,寫了一首香艷rou麻的情詩,謝芳初笑著收下。 祁蕊珠恨極謝芳初,卻還沒糊涂,知道曹承宗如果跟祁楚天搶人,她和祁曹氏將吃不了兜著走,幾次讓曹承宗鉆了空子見到謝芳初后就不同意了,曹承宗又氣又急,又打侯元瑤的主意。 侯家和曹家有中表之親,曾有把女兒許給他,后來見他實在不長進,而祁楚天又戰功赫赫便改變主意,要將侯元瑤嫁給祁楚天,曹承宗來找侯元瑤,侯元瑤不齒他的不學無術不想跟他來往,只是礙著長輩的面子,自己只是庶女,還得給曹侯氏面子,于是還是見了他,聽說他要跟祁楚天搶謝芳初,面上答應幫忙,暗里卻把這事告訴侯鈺瑜。 侯鈺瑜找曹侯氏他姑母,讓她管束曹承宗,當日醉仙樓初遇不知謝芳初是祁楚天的女人也罷了,眼下知道了,謝芳初又已進祁府,再奪人,于情于理都不合,祁楚天本就游離于三大家之外,得罪了他不諦于樹強敵。 曹侯氏告訴曹厚樸,曹厚樸責罵曹承宗,曹承宗知道是侯鈺瑜和侯元瑤背地里使陰,暗暗懷恨。 謝芳初在曹承宗溜進祁府看她聽苦時,故意責罵夏雪柳,罵她小蹄子偷懶使壞,要把她賣進青樓里,曹承宗聽在心上,覺得侯鈺瑜有武,跟他對陣沒勝算,侯元瑤只是個女人容易折磨,回府后,使人以曹侯氏的名義去請侯元瑤,把侯元瑤騙出府后,捆綁了堵了嘴巴塞轎子里命人抬了要賣給青樓。 路上裴遠聲遇到,他認得曹承宗,也知他一直對謝芳初心懷不軌,以為轎子里是謝芳初,當即上前喝止要見人,曹承宗命抬轎家奴停了轎暴打裴遠聲,裴遠聲太醫院的同僚王太醫看到,俱曹家之勢不敢上前阻止,又怕裴遠聲被打死,侯鈺瑜在大內行走,王太醫和侯鈺瑜有點頭的交情,飛奔去侯府找侯鈺瑜,侯鈺瑜至,裴遠聲已被打個半死。 太醫是四品官,且御前行走,有什么事隨時能直達圣聽,侯鈺瑜乃心機深沉之人,凡事必想個利益得失,隨即阻止了曹家家奴,并低聲下氣跟裴遠聲道歉,裴遠聲堅持要看轎中之人,侯鈺瑜揭開一看是侯元瑤,逼問曹家家仆得知曹承宗要將侯元瑤賣進青樓,氣極。 雖是meimei,可畢竟是庶出,情意自然不申??墒鞘玛P侯府顏面,怎能忍下。 曹厚樸杖責曹承宗并下了禁足令,曹承宗對侯鈺瑜更加懷恨。 謝芳初故意白日間也讓服侍的人插上院門,祁楚天初始以為是不讓祁曹氏進院生事,后來聽到謝芳初和夏雪柳對話,知道曹承宗來過,大怒,找祁曹氏問責,祁曹氏深感丟臉,回娘家哭訴,曹厚樸又把曹承宗大罵了一頓,曹承宗覺得三大家族里面每一個人都小瞧自己欺負自己,恨意更深。 祁楚天覺得謝芳初生活在祁府里面步步驚心沒有一天安寧,想帶她搬出去,只是俸祿被罰,以前的俸祿又老是分給帳下家貧的士兵了,沒有積蓄,煩惱不已。 謝芳初聽說他要帶自己離開祁府,離開祁府縱有千般謀劃卻沒法施展了,暗暗驚怕。 當晚謝芳初假裝感動,柔情繾綣,祁楚天從沒得到這樣的待遇,狂喜,兩人如膠似膝,在一起許久,此夜方享受到極樂,事畢,謝芳初幽幽嘆息,說自己一輩子也許不能光明正大婚嫁了,沒有爹娘,也得不到婆家的認可和世人的尊重,祁楚天心疼又自責,后悔自己當日沖動,沒有明媒正娶后才與謝芳初成夫妻之道,謝芳初微有感動,又暗暗逼自己謹記當日被強之仇,將感動壓下。 為了使謝芳初在得到祁家人承認之下嫁進祁府,祁楚天不再提搬出祁府,謝芳初加緊了報仇的步伐。夏雪柳見謝芳初每日殫精竭慮很辛苦很心疼,想為她排憂解悶,靈機一動決定也學謝芳初用美人計,她在侯鈺瑜出宮路上假裝偶遇,對侯鈺瑜表示萬分崇拜,侯鈺瑜煩憂曹承宗的事,見夏雪柳爛漫活潑,微有些動心。 謝芳初得知夏雪柳竟然以身涉險,又驚又怒又悲傷,嘆自己力量薄弱,倆人抱頭痛哭,謝芳初勸夏雪柳不要再與侯鈺瑜接觸,她指出,曹承宗單純色蟲上腦,侯鈺瑜卻是心思歹毒,眼里只有家族利益的人,與祁楚天的豪氣干云敢做敢當恩怨分明的性情也不相同,不會為情所迷所困。盡管不想承認,謝芳初也不得不承認,祁楚天是一條漢子,他雖然有時在□□上強迫她,可他那么做的前提是喜歡她,從沒玩弄之意。 夏雪柳對祁楚天的印象本就極好,跟謝芳初提出向祁楚天坦白身份,讓祁楚天幫她們報仇,謝芳初否定了。 祁曹侯三家都身居高位,非大罪不足以扳倒,祁楚天身為祁家長子,無論無何撇不清干系,她不相信他會為了她自斷前程性命。 曹承宗養好傷后又來到祁府,被祁曹氏緊盯著不讓他進內院,大為惱怒,謝芳初聽說他來了,買通了祁府丫環借上茶的機會悄悄給他傳信,約他翌日云水庵漱玉泉池邊見面,一面又讓夏雪柳約侯鈺瑜也到漱玉池邊私會。 她事先打探過,翌日祁楚天要檢校軍隊不得空,侯鈺瑜不用入宮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