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回了謝芳初,出門時和祁楚天打了個照面,夏雪柳嘿嘿一笑,往灶間那邊走去。 謝芳初微微失神,心里忽覺松了口氣,見他對自己專情,又喜又恨,喜的是他不用納妾,恨的是他既然專情于自己為何又玩弄自己。她是心思細膩之人,從小就懂得未雨綢繆,也曾想過理想的夫君是何模樣,也曾思量過父親會如何將自己許給他人?以前的無憂無慮給了謝芳初太多保護,致使現在變成了刺猬,最終傷害的還是自己。 “娘子,那些人都被我轟走了?!逼畛熨u乖,一臉祈盼謝芳初的表揚,他若是有尾巴,此刻肯定搖擺的很厲害,說不定還會翹上天。 “唔?!?/br> “別生氣了?!?/br> “唔?!?/br> “我要進宮面圣,等我,我晚上回來?!?/br> “唔?!?/br> 也不管謝芳初不高興,自己高興就行,起身前捧住她那張精美絕倫,恍若星辰的臉一頓亂啃。幸虧此刻她換好了衣服,若是先前那番剛出浴的模樣,自己定是離不開的。 邵明澈已經候在梅園外,“將軍!” “門外收拾干凈了?” “是!” 祁楚天嘴角上揚,眼前浮現起祁進坤那氣白的臉,京中現在都以為祁大人又要納妾了,各個都準備將女兒送來一試。 沒閑情再去管這事,昂首挺胸,跨上自己的烏雅馬,噠噠噠的往外奔去,“守好梅園!” 這祁楚天對其他事都不上心,唯獨對梅園,對梅園里住著的人,那是一根弦繃得緊緊的,不容有任何閃失。 從山谷里見到謝芳初第一眼起,就淪陷了,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愛與被愛。 他這里瀟灑的走了,祁進坤怒氣沖天坐在書房,祁曹氏陪在一側,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依了你的計,我倒是惹了一身sao,明日早朝我都不知如何進宮面對圣上和各位大臣?!?/br> 現在滿街都在傳自己年紀一大把,還想著要納妾風流快活,一想起始作俑者還是自己的兒子,祁進坤差點氣的背過去。 “老爺——老爺——”祁曹氏尖聲叫了起來,見祁進坤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以為他暈過去了,伸手就啪啪兩巴掌,打的祁進坤眼冒金星,疼的齜牙咧嘴。 祁曹氏一見他睜了眼,瞪著自己,忙拿出帕子,作勢從左擦到右,又從右到左,嘴里嗚嗚哼哼,大體的意思是自己也不想這樣,她也是為了祁府,為了一家人能和和氣氣的相處……哭訴了一大堆,祁進坤只覺膩歪,揮了揮手,上來兩個奴才,將祁曹氏抬了出去。 “老爺——” 自己的兒子到底比自己有能耐,祁進坤不知是喜是憂。這幾日簡直是鬧劇,他對祁楚天根本一無所知,只想著男人終究難過美人關,以色誘人是良計,可忘記看對方是誰。 果子到了嘴中不思酸甜,入肚后再回味已晚。 祁楚天進宮,是跟皇上報備軍需和軍隊中近況。上次大捷后重整,這幾日才整頓完畢準備隨時待命。 論軍功,朝中自是無人能敵,且他生的高大威猛,卻俊逸無邊,就算是冰冷厚重的盔甲穿戴在他身上,也毫不違和。 ****** “娘,方才是誰摔我的?”祁鳳珠趴在榻上,方才被扔了出去,屁股磕在了路牙上,此時疼的緊,蘇嬤嬤正在給她涂藥。 “我說你沒事往那些女子中鉆,看個什么熱鬧?”祁曹氏不悅,原本往外扔女子已經不雅了,方才扔到第四個,居然扔出去的是祁府大小姐,這已經不是丟面子的事了,不管是祁進坤還是祁楚天納妾,祁鳳珠都是不能算在其中的。 “娘,我只是去瞧瞧那些女子有沒有勝過那狐媚子的,還未來得及細看,就被扔了出去,秦嬤嬤,疼!” 祁鳳珠叫的齜牙咧嘴。 祁曹氏看的心疼,胸中的火焰一竄老高,火苗滋滋舔著心肝最尖處,又癢又疼,撓不得,抓不得,只能干蹬腿。 看來應給祁楚天塞女人是不行了,沒想到這個小子比她爹強,那么多美女環繞也能坐懷不亂。 第十七回 “夏姑娘,將軍差人回來轉告夫人,今日在宮,傳令不需等他?!?/br> 邵明澈喚住梅園內似彩蝶一番的夏雪柳,紅著臉道。 “邵哥哥,為何你每次還未說話,臉就紅了?” “我……曬得?!鄙勖鞒旱哪樢呀浖t到可以滴出草莓汁兒來了。 只是接連三日,祁楚天都沒有回府,也沒有來梅園。而謝芳初不急也不擔心,只認真的描著繡樣,認真的在縫荷包,只是繡樣不是鴛鴦戲水,也不知花開富貴,竟是單單的一只戰鼓,夏雪柳在一側看迷了眼。這只戰鼓栩栩如生,如同真的戰鼓就在眼前一樣,耳邊甚至想起咚咚咚的敲擊聲。 心下了然,這家中,恐怕只有將軍有資格佩戴。謝芳初的女工數一數二,不僅如此,作畫,吟詩都不在話下,只是不知為何流落至此,差點還著了jian人的道,她心疼jiejie一路走來的艱辛。 幸運的是將軍對jiejie一往情深。 祁鳳珠來梅園前轉溜了幾次,見到不言不語似石頭人的邵明澈,有些發慌。一心想報仇,卻不想這石頭比梅園的門還要認真,根本打不開來。明日侯元瑤會來祁府,定要想個法子讓這謝芳初見一見到底誰才是祁府未來的女主。 侯元瑤,字貞一,謝芳初殺父害母仇人侯玨瑜的親meimei,不過是庶出。祁曹氏一心想撮合這段姻緣,這樣待祁鳳珠再嫁過去,祁曹侯三家便固若金湯,朝堂之上一大半都拜于這三大家之下,以后就算是皇上,做任何決定都要稍加顧忌。 “jiejie,將軍!” 可不是,祁楚天進門,便帶進一陣涼風,且擋住了門邊若隱若現的太陽。此刻外面暑熱,祁楚天一進門便伸手解領口的扣子,幾日不見,祁楚天似乎削瘦了些。挺拔的身子在厚重的盔甲下更顯寬廣。 謝芳初正在冰塊一側認認真真的縫制荷包,方才聽得有人推開梅園的門,便知是他來了,眼底不見喜怒,平靜如水。越是如此,祁楚天越覺被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吸了進去。 脫得只剩一身內衫,白色三梭織上衣長褲,領口袖口都滾了寶藍色緞錦邊,遠遠望去,倒顯出了些仙風道骨的味道來。 夏雪柳捧著祁楚天的衣物,出了門。 “這里涼,你怎在此坐著?!逼畛齑蟛搅餍?,一把將墻邊的謝芳初抱起,謝芳初不喜熱,只穿了一身及地的淺玉色繡小朵銀絲木香菊柔紗寢衣,腰間的緞帶隨便一系,更加凸顯纖細的腰身,加上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略施薄妝卻麗質難掩,隨意散落的幾縷碎發都無故增添了幾許風情,讓人血脈噴張,更別說將這可人兒擁入懷中那番滋味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