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她先是萬念成灰,可是很快又鎮定下來。她摘下自己的頭蓋,只迎了出去,等到雍王爺來到門口時,又一把跪下。 直言:王爺今日前來,賤妾倍感榮幸。只是今日身體不便,還請王爺移駕別處。 雍王爺第一個就進了她的院子,說明他看她不一般,而她既然已經無法承寵,倒不如干脆說明,至少,她還能給他留下個坦白賢明的好印象。 她想,等過幾天,雍王爺總會再來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當天晚上雍王爺的確不發一言就走了,可是至此以后他就再也沒有來過。 不管是五天過去她的身上干凈了,也不管是永和苑那位是不是犯下大錯,更不管是永和苑那位身上是不是也來了葵水。 那天晚上雍王爺就去了永和苑,永和苑從那以后就一直獨寵。 她不明白,女人來葵水于男人來說是個忌諱,同床不行,同房更是不行,為什么永和苑那位卻偏偏能留了他一日又一日。 可是她卻也明明白白的知道,有些機會,她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可是不管再怎么不堪,她也不能予外人說。她有她的驕傲,也有她的自尊,她不會容許任何一個人看到她的狼狽,哪怕再辛酸,她也只能咬牙忍著。 所以今天回娘家,觥籌交錯,她只能笑著應對。 她是陳雅君,陳家長女陳雅君,不能讓人輕視。 而她也想著,來日方長,她的人生總有一天會柳暗花明的。 她有的是耐心! 寶盈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里,陳雅君終于轉過頭繼續往回走去,脊背卻是前所未有的挺直。 …… 知非堂外,寶盈稟明了來意。今天在外守著的是葉平,她的聲音就又有些畏懼。 葉平卻有些為難,不用說,他們都知道王爺從宮里出來后心情就差到極點,而且一回來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了書房里。通常這個時候,他是一點都不會愿意被打擾的。 可是眼前的是李側妃,他又不敢不進去回稟。 敲門進去,王爺臉果然陰沉著一張臉。葉平不敢廢話,只低頭道:“王爺,李主子在外求見?!?/br> 祈明秀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沒有回應,不知是沒有聽到,還是默認了。葉平不敢確認,只退身走了出去。 “您請進去吧?!钡搅送饷?,也不敢多說,只是替寶盈稍稍開大了一些門。 寶盈謝過,跨進了門檻。只是一進入里間,卻發現里面光線暗的厲害。 就桌前點著一盞燈,整個屋子幾乎陷在了陰影里。雍王爺正坐在桌前,可是穿著黑衣,身形朝仿佛同深色桌案融在了一處。只露著一張臉,卻也在忽明忽暗的燈火掩映下顯得忽明忽暗。 他靠著椅背,注視著她,目光格外深邃。 寶盈突然就不敢走近了,她突然覺得今天的雍王爺格外陌生,格外疏遠,就仿佛在他跟前豎起了一道高墻。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有些害怕,便又有些無措起來。她不是沒見過雍王爺生氣的樣子,可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么冷漠這么可怕。 難道就為了太子要送她白玉冠的事嗎? 祈明秀許久都沒有動,寶盈被注視著,心都發顫起來了。 她終于忍不住又上前一步,手緊緊攥著錦盒又往前遞了遞,壓著聲道:“雍王爺,我是給您解釋這個來了……”她怕她聲音都要打顫。 祈明秀的眼神終于有了波動,他的視線往下落在她手中的錦盒上,臉上卻依然一片漠然。 寶盈見著,忙又道:“今天我們是偶然遇到太子殿下他們的,太子殿下見我穿著男人衣服,想著上次還欠我生辰壽禮,所以才想要贏下白玉冠送我的!可是我根本沒想著要!白玉冠雖然好,可是您也送了我好多東西啊,我是不會去拿的,我只是還沒來得及說太子就跑了……” 祈明秀看著她,依然不發一言。 寶盈便又道:“至于我今天擅自去逸仙樓是我不對,我只是在家實在悶得慌,唐悅又來找我,說皇上在明光湖辦了龍舟大賽,我就忍不住跟了去了……你今天見到的坐在旁邊的那個就是唐悅,我跟你說過的,我最好的朋友,我以前一直跟她一起玩的那個。哦,她也是個姑娘,跟我一樣是女扮男裝的!”雖然知道雍王爺很可能也看出來了,可她還是忍不住解釋道。 “雍王爺,您別生氣,我以后再也不會擅自出去玩了,也不會隨便收別人的東西,我可以保證的!”說著,竟伸出小手想要舉起誓來。 見祈明秀依然沒有反應,才訕訕的放下手,卻又將另一手的錦盒遞過去放在桌子上,小聲說道:“所以這個白玉冠您還是收回去吧,我不要的?!?/br> 說完,老老實實站好,滿臉惶惶不安。 祈明秀卻依然無動于衷。 他并非為了這件事才這樣,他甚至都已經忘了,可是她一說,他就又全部想起。 他盯著她,突然有些厭煩。 寶盈見他一下又冷了下去,慌得腳都有些站不穩。她的眼眶有些疼,卻又不敢哭。只是又壓下心中的懼怕上前一步,鼓足勇氣道:“雍王爺,您不要生氣好不好,我會更乖的,會更好的伺候您的!” 眼眸垂了垂,又抬起道:“而且我現在身體都恢復了,您不用再擔心了?!?/br> 說著,竟有眼巴巴的看起他來。 祈明秀聽著,眸色一下就變了,變得一熱,很快卻又更冷。 她這話什么意思他當然聽明白了,當初她身體虛弱,太醫說不能累著,他便硬是沒有再碰她。被她撩撥的難耐,也只是忙于事務不再過去。 幾夜過去,倒也恢復了以往的冷靜,他一向就是個極為克制的人。 可是誰曾想到,他顧忌她的身體讓她好好休息,她轉眼卻跟著人四處瞎玩。 而現在…… 寶盈見他整個人都冰的不像話,終于嚇哭了,“雍王爺您就跟我去永和苑吧……” 哪怕只有最后一天了,她也想好好表現好了,她不要被他一臉厭棄的丟開。 祈明秀看著她這副樣子,心中的那根神經又被撥動。 冷不防的,他又開口道:“過來!” 寶盈見他終于開口,眼淚掛在半邊都不敢往下掉?;剡^神來時,又立馬跑到他跟前。 然而祈明秀卻又冷冷的看著她道:“把裙子脫了!” “???”寶盈滿臉驚疑,可看著他陰沉的樣子,又只好乖乖照做。 而她的裙子剛解完,祈明秀就已將她反身趴在桌上,然后掀起衣袍,又狠狠的撞了進去。 “??!”許久未做,寶盈又是緊·小又是干澀,被他如此用力的沖進,疼得驚聲尖叫,眼淚也一下迸出。 祈明秀卻絲毫沒有憐惜之意,只是抬起她的腿,沖撞的更為猛烈。 “停下!停下!”寶盈從未經受這個姿勢,想要躲開,整個人便往上攀去。 而祈明秀便順勢將她托到了桌案上,并一手沉下她的腰讓她再不能動彈。 堅硬如此深刻,寶盈的眼淚越發肆虐,卻已不純粹是為了痛,更是為了那致命的快·感。 而到一番事畢,寶盈的頭發被搖散,桌案上的文書也是濕了一片。 “嗚嗚嗚?!睂氂缫芽薜闷怀陕?。 第44章 皇叔的自省 祈明秀放下衣袂坐回椅子上,也是胸膛起伏,然而他的眼眸里已沒有那么冰冷。 寶盈依然跪趴在桌案上,一動也不敢動,只哭個不停。她沒想到雍王爺會那么粗暴,而且就在這里。 她徹底嚇著了。 她的裙擺還掛在腰上,原本粉嫩的地方可以看得見的紅腫,祈明秀見著,心中不忍,伸手將裙子放下,又將她撈回抱坐在了自己懷里。 寶盈察覺,抱緊他的脖子,哭得更厲害了,“雍王爺!” 祈明秀拍著她的背安撫著,望著遠處,卻是一言不發。 剛才,他是遷怒了。 他不是生她氣,不是厭煩她,而是有那么一瞬間,他在她的身上尋到了一個宣泄口。 今天,皇兄的話,蘭左丞的話,都讓他想起了太多不堪的事。 他不能對皇兄怎么樣,也不能殺了蘭左丞,于是只能忍下滿心的惡心與厭憎,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里。 而她出現,便正好挑斷了他的神經。 蘭左丞有多少年沒敢在他的面前出現了,皇兄又有多久沒敢提起那個人了,那都是他的逆鱗,誰碰誰死。 想到院子的那個女人,他的神情又變得陰鷙。 他曾經恨不能將她生生掐死,可到現在,依然只是如她所愿,待在這雍王府,做她的雍王妃,讓她享盡身為一個王妃應有的榮華富貴。 可是,她卻再不允許走出正賢院半步。 那是她的金銀窟,卻也是她的墳墓。 懷里的人依然在哭著,小小的身子不停顫抖著,祈明秀終于回神,神情依舊肅然,目光卻已經收斂。 他嘆出了一口氣,曾經他性情一度暴虐,本以為這幾年悉數掩盡,卻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被揭開。 他從不濫殺無辜,可到底還是讓她遭受牽連。 “別哭了,是我弄疼你了?!彼稣?,又拉開抽屜拿出一塊帕子替她擦去眼淚。 寶盈眼淚撲簌簌又滾落,“雍王爺,您不要生氣了,我以后再不會了?!?/br> “不關你的事?!彼f著,卻無端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一片通紅,眼神卻真切又慌張。 她從來是怕他的,他知道。 寶盈聽到他說這話,接過他手中的帕子拭淚,卻有些茫然,不是怪她,又是什么。 她想仔細瞧出些端倪,可是他的臉上一片淡漠,眼中也只留一絲還沒來得及全部褪下的冰然。她啜泣了一聲,終究不敢追究。 而想到什么,她又問道:“那您今晚還去永和苑嗎?” “不去了?!逼砻餍慊氐?。他依然需要冷靜一下。 寶盈想了一想,又問:“那明天去嗎?”明天,就一個明天,結果卻太過重要。 祈明秀看了她半晌,回道:“嗯?!?/br> 寶盈聽著高興壞了,明天還來,那就說明那期限可能就不只是兩個月了。 “謝謝您?!彼謸Ьo他的脖子道。 祈明秀卻松開了她的手,“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處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