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
我和裴婧瑤在靈堂里面稍座了一會兒,女孩的母親也一直呆在靈堂內哭著。白發人送黑發人,哎,這種痛楚,不是我們這些局外人可以理會的。 “啪啪啪……”三記脆響瞬間映入了我的耳簾,不光是我。周圍那些前來瞻仰遺容的賓客,也聞聲朝著靈堂門口看去。 只見一個男人正拉著一個小孩站在隔壁靈堂前的空地上,周圍還圍著一群帶著黑臂章的男男女女,看樣子,像是發生了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裴婧瑤。她還在和那女孩的母親聊天,我也不好打擾,就自顧自的走出了靈堂。 “你這個小畜生,害死了自己的爹媽不算,現在還來害你爺爺了??煺f,你爺爺臨死之前跟你說了什么,錢呢,他的錢都去哪兒了?”一個看似大約四五十歲的男人正拉著那小孩的脖子,一臉怒目的大聲喊道。 我沖著周圍看了看。六個靈堂門口多多少少都圍繞著一些人,有的手上還拿著瓜子,有的,則是對著這些人連連搖頭。 是啊,吵架也不看什么地方,這里可是靈堂,是死者最后的棲息之地,難道還有什么事情比死者更大的么? “嗚嗚嗚……我……我不能說,爺爺說了,那些東西不能給你們看見,我不能按出來……大伯……” 這孩子看上去也就只有十歲左右的樣子,他的眼睛哭的通紅,鼻涕也眼淚也流的滿臉都是,左側臉頰之上,還有一個血紅色的手掌印??磥?,我剛剛聽到的那幾下脆響,應該就是這個男人在抽他巴掌。 聽了男孩的話之后,那男人更是面目猙獰的一把抓起了男孩的脖頸,男孩更是整個人都懸掛在半空之中。我無法想象,他到底犯了什么錯,這個男人要這么對待他。 只聽這個男人氣得面紅耳赤的說道:“小畜生,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是真的不知道現在這個家到底是誰在當?!?/br> 說完這句話之后,那男人的右手更是垂掛在半空,我眉目一皺,當即快步走到了這男人的身側,一把死死地抓住了他的右手,沉著嗓子,冷冽的說道:“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毆打一個只有十歲的孩子,你他媽也好意思下得去手……” “你……你是哪里冒出來的,這是我的家事,用不了你這個外人來管?!蹦悄腥说氖滞蟊晃宜浪赖財Q住,他這話剛剛說出口,我的左手更是用力的往反方向擰動了一下。 “哎喲……哎喲……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報警了……”那男人被我這么擰了一下,疼的連忙放開了他手上的小男孩,左手更是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右手手腕。 我雙眼一瞇,一下就放開了他的手腕。將我面前的這個孩子拉到了身后,說道:“報警么?可以啊,你們誰有電話,打個一個,我倒是想看看。一個成年人大庭廣眾的毆打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警察到底會怎么處置你?!?/br> 這男人被我說的一下語塞,上前一步就想要從我身后把孩子拉走,怎奈我的左手一直護著這孩子的腦袋,他一把沒有拉到,反而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這一摔,不禁讓周圍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了起來,在場的,我想大概也就只有我,是緊皺眉頭的吧。 華夏就是這樣,在這一片肥沃的土地之上,一旦遇到了老人摔倒亦或者小孩被虐的事件,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會在旁邊冷眼觀看,甚至還有人會以看笑話的形式將所有“劇情”全部看在眼里,我不得不說,這是我們這一代人最大的弊端。 五分鐘后,片區民警趕到,將打人的那個中年男子和被打的那個小孩帶走,這才算是完事兒,我還把我的電話留給了那些民警,想說如果有要作證的話,直接聯系我就可以。 那孩子自躲在我身后開始,一句話都沒有說,走的時候那一雙眼睛還死死地看著他爺爺靈堂上的遺像,我有種預感,我預感……我還會見到這個孩子。 “閑事也管了,我們也該走了,過去跟阿姨說個再見吧?!贝藭r,裴婧瑤緩緩地從我身后走來,拉著我的左手輕聲說道。 我淡然的一笑,而后點了點頭,就跟著裴婧瑤進入了靈堂。 吃過午飯,裴婧瑤問我有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我眉目一挑,這小妮子,該不會是想要送我東西吧,哎哎哎,要是讓別人知道我花女人的錢,光唾沫性子都得把我淹死啊,雖然我聽說那日在校園4要發布了,rmb似乎還挺貴,不過……擼一發似乎也是一個電熱迷,所以我不用著急,再等幾個月,這張光碟遲早會倒我手上。 就在我浮想聯翩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從我面前穿過,我眼睛一瞪,當即朝著四周猛地觀望了起來。 第241章 殯儀館風波(一) 我拉著裴婧瑤在這商場門口四處亂竄,就連女廁所我都讓裴婧瑤去找了,可還是沒有。 難道剛剛的那一瞬間是幻覺?不,不可能,我剛剛真的看到他了……就一下子的事情,怎么會不見了呢? “你看到什么了?”裴婧瑤拉著我的手,也隨著我的目光四處張望的說道。 我額頭上的冷汗瞬間掉落,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而后平淡的說道:“沒……沒什么……我們去逛街吧?!?/br> 當天下午,我抱著一種忐忑不安的情緒陪著她在這家商場里面逛拉起來。別說我是個土鱉,我是真的連商場都沒有進來過,畢竟我讀書的時候不是圖書館就是網吧,畢業了之后,更是忙的一逼,所以什么耐克,阿迪,基本上都在網上買的,五十八塊錢一雙,包郵,童叟無欺,質量也還行。 裴婧瑤突然拉著我來到了一家阿迪的專賣店前,親自為我挑了一雙大紅色的跑鞋,這跑鞋尼瑪一看就是女款的。 “小姐,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我幫您的嗎?”專賣店服務員從我們身邊走來,一邊走著,臉上還帶著些許甜美的微笑。 “這雙鞋子有沒有男式的?”裴婧瑤拿著手上的那一雙紅色球鞋,在服務員的面前晃動了一下,說道。 這個時候,我的電話突然響起,打來的是一串陌生的座機號,我想了想,將電話放在了耳邊,開口說道:“喂,您好?!?/br> “您好,我們這里是城南派出所,請問,您是剛剛在殯儀館給我們警員電話的那位先生嗎?”說話的是個男人,聽上去,他應該是派出所的。 我看了一眼裴婧瑤,隨后走出這家門店,對著話筒沉聲說道:“是的,有什么事?” “你看你現在方不方便來一下派出所?”那人繼續問道。 “葉澤,怎么了,過來試鞋啊……”此時,裴婧瑤從店內走出,見我正在打電話,這話說到一半,就沒聲了。 要不說我選的媳婦識大體呢,我朝裴婧要點頭微笑,然后對著話筒說道:“好的,城南派出所對么?我現在就過來?!?/br> 放下電話之后,我無奈的朝著裴婧瑤搖了搖手機,抱歉的說道:“瑤瑤,今天可能不能陪你逛街了,不過我保證,下個禮拜一定再陪你,還有昂,別怪我沒提醒你。情侶之間送鞋,可是送對方走的意思,你就真不怕我就走了?” 她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要走就走吧。那么多話,那鞋我給你買了昂?!?/br> 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就走出了商場。 就這樣,原本說好的一日奴隸之旅也就此結束,而當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剛剛那個毆打小孩的男人正從里面走出來,一邊走著,還一邊低聲喃喃說道:“小雜碎,老爺子都死了,看家里有誰還敢罩著你。有本事永遠都別回這個家?!?/br> 在走過我身旁的時候,他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齒對我說讓我等著,這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混黑社會的呢? 可奇怪的是,他是一個人離開的派出所,那個孩子呢?難道他就這樣把他留在派出所了?我靠,這大伯做的,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您好,剛剛你們打電話讓我來的?!蔽易叩脚沙鏊髠鹊囊婚g的小房子里面。找了一個民警詢問道。 他看了我一眼,而后說道:“你就是那個在殯儀館見義勇為的人吧?來,你跟我來……” 我微微一愣,看他臉上的神色,也不像是要給我下套的樣子,所以我也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后,直到我們走入了一間休息室內,看到了剛剛在殯儀館被他大伯毆打的小男孩,說來也怪,我這一走進審訊室之后,他就直接撲在了我的懷里,嘴巴里面還一直喊著叔叔帶我回家…… 這下尷尬了,旁邊的民警若有似無的看著我,而后狐疑的對著我問道:“這孩子……是你的?” 我去,他這腦洞開的也是有點兒大,我這年紀,就算超發育也生不出這么大的孩子啊,所以我連忙搖手對他連聲說道:“不不不,不是我,警察同志,你開什么玩笑,我今年才二十四歲,哪里來的大兒子……” “叔叔,帶我走吧,我不要跟著大伯走,我要回去,他會打死我的……”那小孩緊緊地抱著我的雙腿不撒手,臉上的神色,就像是抓著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民警,而后輕拍著這小家伙的腦袋。柔聲說道:“小家伙,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腦袋,使勁的吸了一下鼻涕,小聲的說道:“叔叔。我叫衛臨,我全家都死了,你能不能要了我,我不會給您找麻煩的,我會把你當成爸爸一樣服侍。等您老了以后,我還會給您養老送終,您就要了我吧……” 我眉目微微一皺,抬頭詫異的看著身旁的民警賊吧不能自己,我無法想象一個這么小的孩子。竟會在警察局里,當著兩個陌生人的面說出這種話,他是有多害怕回去。 “說什么話呢,呸呸呸,什么叫做你全家都死了?剛剛我在殯儀館看你們家靈堂有那么多親戚呢。怎么會都死了?”我繼續問道。 等我說完這句話之后,他竟馬上執拗的說道:“不,我的家人就只有爸爸mama和爺爺,爸爸mama死了,只有爺爺對我最好,可現在連爺爺都死了,叔叔,我認你做爸爸吧,我會洗衣服,如果可以,我會好好讀書,以后出人頭地絕對不會辜負你的,你就收下我吧?!?/br> 我抿了抿嘴,有些無語的將這小子抱在了懷中,隨后轉身對著身旁的民警說道:“警察同志。你能不能跟我走一趟?還是去那個殯儀館,如果他們不愿意接受這個孩子,那你就給我做個證,是他們主動放棄孩子的撫養權……” “這樣……真的好么?畢竟孩子只有在自己親人的身邊才會……” “親人?離開了庇護自己的父母,那些家伙算親人么?警察同志。如果您當時看到他大伯是怎么抽他耳刮子的,我想你也許就不會說出這些話了,我這不是出風頭,相反的,或許離開他們,哪怕是進入福利院,也比回到那個冷冰冰的家要好的多?!蔽肄D身打斷了民警的話,看著他那尷尬的表情,沉聲說道。 我這不是瞎出風頭,也不是無謂的正義感在在作祟,正義感……我至今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兒,我只是覺得,一個失去了父母的孩子,就算給他再多的關懷,也彌補不來,更何況當時他大伯在抽他的時候,他們家靈堂里面的人一個都不熾盛,甚至還有的拿起手機在拍小視頻的,想起那個場景我就惱火。 “那……我們就去試試吧,不過主要目的還是要把孩子送回去,能好好說就好好說吧?!蹦敲窬瘡呐赃吷嘲l拿起大沿帽就帶著我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 而在去的路上,這孩子一直抱著我,生怕我會直接把他丟給他大伯一樣,我心里其實也清楚,以他大伯剛剛的這種態度,是絕對不會讓這小子回去的,但是,有一點我并沒有忘記,他大伯剛剛在殯儀館里面打他的時候,嘴巴里面還在問著錢的去向,也就是說,老爺子的錢最起碼還有一部分是在這孩子的身上,所以他們就算是搶,也會把這孩子給搶走。 第242章 殯儀館風波(二) 所以問題就出在了我的身上,我主觀意識自然是知道他回去之后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但他們的確也是他的親人,至少,比我要親的很多,而我和這小子說到底根本就不認識,我沒有理由去趟這一趟渾水,但……說實話,很矛盾,我一邊想要保護這孩子。一邊,又知道他理所應當的回到自己親人的身邊,這沒錯。 一路之上,我很糾結,糾結要不要把這個孩子送回去,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擔起這個責任。 “衛臨,你能告訴哥哥,你爸爸mama是怎么去世的么?”我抱著小衛臨坐在后座位之上,另外一只手,則是輕輕地順著他的小腹,因為他有點兒暈車。 “爸爸mama是出車禍去世的,那個時候爺爺抱著我哭了好久好久,我記得,大伯和二伯當時還和爺爺吵架。說我是災星,哥哥,我真的不是災星,爺爺說我是幸運星,會給他帶來幸運的,所以你不要送我回去好不好?”小衛臨就這樣死死地抓著我的腰間,怎么勸都不肯放手。 我嘆了一口氣,而后搖了搖頭,或許讓他這樣抓著,他才會有該有的安全感吧,這孩子,跟我小時候很像,但又不是一模一樣,他有我小時候沒有的倔強,在他眼里,我也沒有看到恐懼和絕望,或許,把他帶回去,讓他的親人照顧,會對他以后的身心健康會好一些吧。 我摸著小衛臨的腦袋,給他講了一個小和尚的故事,講著講著,這小家伙竟然直接趴在我肚子上睡了起來。 那民警很快就將車開到了殯儀館,而就在我們停下車的那一剎那,衛臨下意識的驚醒,抬頭就問我是不是要把他送回去。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笑著說道:“衛臨,我不是你的親人,所以我就算要把你帶走,也要經過你家人的同意,更何況,其中的繁瑣程序還有很多,這些都是急不來的,現在呢,叔叔帶你回來看看爺爺最后一面。爺爺明天就要火化了,所以呢,身為他這輩子最寵愛的小孩,你是不是該陪陪他?” 我并不指望他能夠聽懂我說的話,但我要讓他知道。他的爺爺正躺在那冰冷的棺材里面,而靈堂外面的,都是豺狼虎豹,身為一個男人,就算是尸體,也要守護他到最后一刻,畢竟……見不到自己最在乎的人最后一面,是會讓人遺憾一輩子的。 “好了,別拗了,你爺爺在那等著你呢。叔叔會在你旁邊守著你,到明天早上,行不行?”我摸著他的頭,輕聲細語的說道。 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種口氣對一個小孩子說話。 衛臨聽了我的話,我一把將他抱起就跟著那個民警走入了靈堂,此時,已經是傍晚四點五十了,接近于吃飯的時間,靈堂里面的大部分人都已經不在,留下來守靈的。也就只有白天毆打衛臨的大伯,和長相十分兇惡的二伯,他們兩個看上去都不是好惹的主,但還真不好意思,越是不好惹,我越是想要在老虎的頭上拔毛。 “你好,我們送孩子回來了,還請你以后不要再對孩子動手,要不然,警方可以控告你蓄意傷人最,最高刑罰可……”這民警滔滔不絕的說著廢話,而那兩個男人臉上的神色,卻也像是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不等這民警說完,孩子的大伯就一把抓著我懷中的衛臨甩在了地上,并瞪大了眼睛,惡狠狠地指著地上的衛臨大聲的怒罵道:“丟人現眼的玩意兒,跟你那死鬼老爹一樣,就會給我們家里帶來災難,你不是一直都想離開這個家么?你不是說你要跟你爺爺一起死么?怎么不見你去死啊……” 看到這場景,不光是我身旁的民警懵了,就連我都直站在原地,詫異的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他竟然當著我們的面做出這種事情,而我旁邊的那個民警身上可是穿著警服啊,他媽有這樣無法無天的么? 我攥緊了拳頭,手上的瑞士軍刀也在頃刻之間彈了出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孩子他大伯的手指竟指向了我們,道:“這是我們的家事?呵,判幾年?判你媽去吧,知道我干爹是誰么?浙省會副主席。想來抓我……呃……啊……” 他話剛說到一半,我整個人都愣住了,我身旁的這民警竟然直接抓住了他伸過來的拿一根手指用力的往下一掰,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我估摸著這男人的手指指骨在那一剎那就已經斷了。 不過這丫做事比我還不靠譜啊。他是不是忘記自己是個警察了? “我們剛剛親眼看到你在我們面前行兇,你還想說什么?”這民警一直抓著孩子大伯的手指不放,這場面,我看著就疼,更別說那根手指已經斷了的這男人了。 見自己的兄弟被人打了。另外一個壯漢也隨機沖了上來,順手還從旁邊抄起一根木頭棍子就朝我這邊砸來,我白了他一眼,抬起左手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一腳將其踹在了旁邊的木桌之上。整個木桌被他順勢擠壓的體重砸成了碎片。 瞬間,整個靈堂都安靜了,旁邊的兩個人正沉木結社的看著我,而我,則是從地上將衛臨抱起。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剛剛襲擊我的那個男人的身旁,張嘴冷冽的道:“我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毆打婦女老人的人,還有一種,就是欺負孤兒寡母的人,不湊巧,你們兩位,正巧是在這兩種人之內,而我對待這兩種人,慣用的方式……” “砰……” 我伸出右手將他先前掉落在地的木棍撿了起來,隨后用這棍子猛地拍了一下地面,棍子瞬間變得四分五裂,而這壯漢的眼神,也瞬間從充滿殺意,里面變得服服帖帖。 我將衛臨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拍了拍他身上的灰,摸著他的小臉,疼惜的說道:“怎么樣,沒事吧你?” 衛臨搖了搖頭,倔強的說道:“不……不疼。叔叔,你剛剛拿著木棍……你手疼了吧?” 這小家伙,還挺懂事,不光沒有在乎自己身上的傷,反倒關心起我來了,還別說,他長得也算討人喜歡,白白凈凈的,如果要真的是我兒子…… “我……我們錯了,你們別打我們……”衛臨的大伯連聲求饒道。 我瞥了他一眼,隨后拉著衛臨,朝著那民警點了點頭,就走入了靈堂內側,安放冰棺的小房間之內。 走到冰棺旁,我這顆懸起的心也總算落了下來,當即拍了拍小衛臨的肩膀,笑著說道:“衛臨,來,見見你爺爺……” 我一把將衛臨抱到了一旁的長凳之上,心中更是萬分感慨。 按照嘉市的習俗,人們一般會在尸體進入殯儀館之后為亡者請來五個俗家僧侶念大明輪回咒,有多少孩子,就念多少堂經文,但我今天來過兩次,愣是一個僧侶都沒有,而且,這靈堂上面的香火是不能斷的,冰棺旁邊也需要不時的守著人才對,以聊表對死者的掛念以及死者對之親之人的掛念,但兩者都沒有,我進來的時候這里除了一個冰棺和棺材后面那盞已經搖搖欲墜的長明燈,就什么都沒有了,堂上的香火也早已燃盡,這些做子女的,上不對老,下不對小,他們到底是以什么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難道連一點羞恥心都沒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