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她還是搖了搖頭,聲音有些顫抖的對著我說道:“沒……沒事,我只是有些不習慣這里的環境而已,現在是黃金時間,多一分鐘,我們就有多一分找到那孩子的希望,走吧,你想去那里……我就陪你去……” 我抿了抿嘴,然后在手機的照射之下我們兩人就在這一條小巷之中走了起來。 “葉……葉澤,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不但沒有幫上你什么,反而給你拖了后退?”裴婧瑤死死地抓著我的右手手肘,緊張的說道。 我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腦袋,隨后微微一笑,止步不前的對著她輕聲說道:“如果我嫌棄你的話,我就不會帶著你出來了,別說這種傻話?!?/br> 她沒有說話,而是又把自己的腦袋靠在了我的手臂之上,她的眼睛是閉著的,所以走路非常慢,而且時不時的還會害怕的不敢往前面走,在這種情況之下,我最好的選擇是轉身帶著她離開。 但是我沒有,如果她不習慣這種毫無安全感的黑暗,以后也不可能再去習慣。 我摟著她的肩膀,不時的還給她講了幾個葷段子,就這樣,我們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在那一刻,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一直在我面前勾引我的風sao女警,居然還有這么柔弱的一面。 不一會兒的時間,一座諾大的基督教教堂一下就浮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我記得這座基督教堂在我小時候就已經矗立在這里了,李鵬飛的父親信基督,所以他小時候有一段時間就一直往這里跑,而我媽則是信奉佛教的,所以別說是踏入這里,就連在她面前提都不能提。 我看了一眼這基督教堂的左側,上方有一個圓形攝像頭,所以當下我就拿起手機給盧毅發發了一個定位坐標。 不到一分鐘,盧毅發就說在攝像頭里面看見了我們,還不斷的調侃道:“哎,我去,你們這是去查案還是去調情的?窯姐兒那胸部這是要擠爆你的手啊,這要是給郭勇佳看見了,又要說你們不務正業了?!?/br> “嘿,我說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就是這個視頻,你看看,昨天下午三點半左右,那個人是不是帶著郭天從這里走過?”我拿起電話,一邊沖著頭頂左側的那個攝像頭看了過去,一邊說道。 “你等等昂,我找一下,等我五分鐘?!北R毅發說完,就把手機放在了一邊,在話筒里面,我再一次聽到了那飛揚的鍵盤聲。 這盧毅發,我說過很多次了,你筆記本就筆記本,沒有必要去配個一千多塊錢的機械鍵盤,他是不知道每次他用機械鍵盤編碼的時候,我是有多么想用刀子戳爛他的菊花么? 很快的,盧毅發拿起了電話,但這一次,他的聲音有些沉悶,并不像剛剛那樣逗樂的說道:“葉澤,他們的確是出現在這監控攝像頭的范圍里面,但不是路過,是進了你面前的這一座教堂,而且特別詭異的是,我在三點四十五分的時候,看到這教堂左側二樓的窗口,有一個藍色慘白的女人正死死地盯著攝像頭,麻痹,看的我現在都汗毛直豎?!?/br> 我眉目一皺,馬上問道:“那你看看,他們是幾點鐘出來的?” 過了一會兒,盧毅發的聲音再次響起,可他這次卻給我帶來了一個否定的答案,他們直至晚上九點鐘都沒有出來過。 我心中一沉,眼神馬上就從這教堂左側二樓的窗戶掃過,沒有人,整個小巷乃至這教堂都非常安靜,甚至連一根針掉在地上我都能馬上聽到。 “今天太晚了,你們就不要進去了,等到明天我讓郭勇佳去申請搜查令的時候再去吧?!北R毅發好心提醒道。 “幫我查一下郭天的父母,以及一切親屬關系,我都要詳細資料,能讓郭天還無防備的跟著走的,應該是通過他父母那一輩認識的人,仔細排查,身高,胖瘦,只要有符合這個男人條件的,全部挑出來排查一遍,我們這里你不用擔心,既然郭天曾經進過這個基督教堂,我們不妨也進去看看,或許會在里面發現什么線索呢?”我對著話筒輕聲說道。 “恩,那你們一切小心,你記得把我發給你們的項鏈掛在外套外層,這樣我就能時時刻刻看到你們那邊的場景了。 我點了點頭,將之前盧毅發送給我的一塊類似于銅板一樣的掛墜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據他所說,這里面裝著一個微型攝像頭,不用的時候可以把它放在衣服的夾層里面。 我掛了電話之后,順手就將皮夾里面的平安符套在了裴婧瑤的脖子之上,這張平安符是我媽從普陀山求過來的,每一次當我覺得我必死無疑的時候,最終都會活下來,所以這一次我希望這張平安符能給裴婧瑤帶來一絲安全感,哪怕就只有一絲。 我摸了摸裴婧瑤的腦袋,然后瞇著眼睛笑道:“人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如果你連嘗試都不愿意去嘗試,那么你注定就是一個失敗者?!?/br> 第41章 詭異的基督教堂 說實話,在這個地方,旁邊又沒有半盞路燈,能夠給我們用來照明的,除了月光,也就只有我手上的電話了,在這種環境之下,鬼才會想要進這種地方。 我拉著裴婧瑤慢慢的往里面走去,見這基督教堂的大門死死地關閉,我們只能圍繞著教堂走了一圈。 期間裴婧瑤特別緊張,一直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那一雙眼睛,也都沒有睜開過。 我將她的手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道:“黑暗,是可以直面自己心靈的最好良藥,別怕,不管發生什么,都有我在?!?/br> 聽了我的話之后,她嘗試著睜開了眼睛,然后渾身發抖的死死抓住了我的右手,她用的力氣很大,看來,她心中似乎有某一件事情,和這黑暗有關,就像是我jiejie一樣,那件事,也是她保守的最后一條底線。 教堂后面有兩扇窗,距離地面大約只有一米,我嘗試著將其中一扇窗戶打開,而后雙手猛地撐著窗臺邊緣直接翻入了這教堂里面。 “來,快點上來……”上去之后,我趴在窗口之上,小聲的對著裴婧瑤說道。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我看到她的臉色明顯發白,身子越抖越厲害,我眉目一皺,半個身子伸出窗外,一把拉著裴婧瑤的胳膊肘直接就將她抱了上來。 如果知道裴婧瑤在這種情況之下是這種狀態,我是打死都不會帶著她過來的,不是嫌她累贅,而是我不忍心看著她這樣。 “對……對不起,我……”裴婧瑤抱著我的手臂,抖動著嗓音,對著我說道。 我輕輕一笑,摸著她的腦袋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才是最女人的?!?/br> 說完這句話之后,我抬頭打量了一下這間教堂,教堂的中央是一個諾大的十字架,整個教堂的兩邊分別被各自擺放了九排座椅。 四周出奇的安靜,靜的就連我們兩人的心跳聲,我都能清晰的聽見。 我往前走了幾步,發現在這十字架的左側有一扇鐵門,這扇鐵門是鎖住的,旁邊又沒有什么窗戶可以攀爬,我看了一眼裴婧瑤,那張臉,就跟死人一樣的斑白。 “沒辦法進去,明天再來吧?!蔽铱粗砗蟮呐徭含?,皺了皺眉,直接就把她帶到了我們進來的窗戶旁邊。 就在我一只腳剛剛跨出窗外的時候,一聲凄厲的尖叫突然響破天際,我心中一沉,當即馬上又帶著裴婧瑤返回了這一扇鐵門之前。 “砰……砰……砰……”我用力的踢打著這一扇鐵門,沒錯,剛剛的那一聲尖叫,就是從這鐵門內側發出來的,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聽這聲音,應該是個女人。 “有沒有人……開門……開門……” 我在那邊拍打了幾分鐘左右,最后還是沒有人來應門,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侵入了我的腦海。 “血的味道……”裴婧瑤依偎在我的身后,突如其來的說道。 聽罷,我馬上雙手低著那一扇鐵門,卻什么都沒有聞到。 我雙手拉著裴婧瑤的肩膀,鄭重其事的問道:“你真的有問道血的味道么?” 后者點了點頭,我相信她,她雖然平時不著邊際,但是以她現在的這個狀態,不會騙人。 我將裴婧往后面拉了三米左右,然后搬起十字架前面的一張凳子就朝著那鐵門砸了過去,凳子碎了,但是那鐵門卻完好無損,在情急之下,我腦子里面一直緊繃著的弦就像是被拉斷了一樣。 或許,我可以試試林天曾經教給我的辦法…… 我從裴婧瑤的頭發上拿了兩根黑色的發夾,將其中一根塞入了鑰匙孔之中,另外一根則是插入鑰匙孔上半部分的縫隙,雙手慢慢的摸索著里面的鑰匙鏈,不到五秒鐘的時間,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門開了。 這是林天再給我上第一堂課的時候教我的,他說做刑偵的就像是勤雜工一樣,必須要什么都會,如果有那一天查案的時候發現一扇不得不開的門,而且你現在馬上必須要開,就要用到這門技術,我原來以為,這種技術,不過就是那些小偷門慣用的伎倆,身為警察的我,是絕對不會用到的,可沒想到,我才剛進警界短短三個月,就用到了這個技能。 當我打開這扇大門的瞬間,一股子冷風迎面朝我吹來,而裴婧瑤則是捂著自己的鼻子,整個身子都退到了我的身后,緊緊地拉住我身后的衣角,小聲的說道:“好濃的血腥味?!?/br> 門內是一條走廊,走廊旁邊是三個房間,房間的盡頭,則是一座木制樓梯。 我抿了抿嘴,牽著裴婧瑤小心翼翼的就走到了這第一個房間的門外,然后兩個人的身子都側在了這房邊上,伸手輕輕地推開了那扇房門,我屏住了呼吸,往里面看了一眼,這是一個雜物間,周圍擺放著很多零零碎碎的東西,拖把,掃帚,抹布,以及一些舊的家具。 此時,裴婧瑤扯了一下我的衣袖,我轉身問她怎么了,她卻只是搖了搖頭,拉著我走到了我們剛剛走過的鐵門,抬手就開了這教堂的總閘,燈光瞬間亮了起來,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在黑暗之中行走,這眼睛一下不怎么適應,我出現了短暫的暈眩狀態。 我搖了搖頭,睜開眼睛看著裴婧瑤,此時她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那一雙眼睛變得犀利無比,臉色也開始慢慢地恢復了血色。 “你怎么會知道這里的總閘?”我疑惑的問道。 她沒有回答我,一雙眼睛也死死地盯著那走廊盡頭的木制樓梯,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當即眉目一皺,心中更是驚恐萬分。 一滴一滴的紅色水滴正從這木制樓梯之上緩緩地滴落,我連忙拉著裴婧瑤走了過去,當我們走到這樓梯面前的時候,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上面的血就像是被人用一個鐵盆裝著,然后全部倒下了樓梯一樣。 我蹲下用手指輕輕地沾了一絲這樓梯上面的血液,往鼻尖上面湊了湊,是人血,而且……這溫度,應該是剛剛從體內流出沒多久。 我看了一眼裴婧瑤,只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我往上面看了一眼,上面的燈應該壞了,因為我從這個角度往上面看,是一片漆黑。 裴婧瑤怕黑已經怕到了一個層次,我想再讓她上去,她非得崩潰,所以我讓她在原地等待。 緊接著,我邁出了左腿,從這血液沒有流過的地方慢慢的往上走著,我也聞到了血的氣味,當然,現在說這些都是廢話,這些鮮血已經明明白白的呈現在了我的面前了。 我用了一分鐘的時間爬上了這個樓梯,因為樓梯很陡,我怕一不小心,就踩到地板上面的血液,所以走得很慢。 而當我剛剛跨上這樓梯的最后一個階梯,一陣極其微弱的聲音正慢慢的從這漆黑無比的房間之內發出。 “救……救我……救救我……”是個姑娘,她的聲音非常微弱,就好像她喊完這句話之后隨時就會斷氣了一樣。 “你在哪里……”我趕緊掏出口袋里面的手機,并打開了照明功能往里面照了一下,當我用手機朝著這一片黑暗的空間照過去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傻了,這個房間很大,大的最起碼有一百平的樣子,但卻也很空曠,周圍什么家具都沒有,唯一被擺在這房間最內側的,就是一個十字架。 讓我更為驚訝的是,一個女人正被捆綁在這十字架之上,我快步走進一看,這顆心,也馬上隨之顫抖了起來。 第42章 審訊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釘子定在了十字架之上,渾身是血,那些血液順著這個女人的每一處皮膚正慢往外冒。 而更讓我瞠目結舌的則是她的眼睛,和臉頰的旁的皮rou已經全部被人用利器割了,嚴格意義上面來說,她就算是不張嘴,我都能看見她整排牙齒。 “救……救救我……”這個女人痛苦的吼叫著,一邊叫著,那些血液也一個勁的從她喉間噴射而出,濺了我一臉。 我反應過來,馬上拿出手機撥打了120以及110。 “是誰,誰把你弄成這個樣子的……”我臉色凝重的站在了這個女人的面前,看著她那痛苦的樣子,心里自然很不是滋味。 其實我心里知道,就算120來了,把她送到了醫院,她也不可能活下來,按照地上流失的血量來看,早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成年人的極限,而且她整個臉頰,還有雙手雙腳上面的皮膚也全部被人扒走,她不當場疼死,已經算是一個奇跡了。 我現在哪怕輕輕地碰她一下,她整個身體就會直接從十字架上面剝落,而且給她造成的疼痛,會遠比現在疼上十倍,百倍,更甚者她可能馬上死去。 “救……救……” 她還沒有說出“我”這個字的時候,就已經斷了氣,而她在人生的最后一刻,露出的是一張極為驚恐的臉龐,兩邊的牙齒死死地張開,她在最后一刻已經透不過氣,天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不想描述我此時此刻的心情,很復雜,復雜的我連自己都開始有些懷疑,剛剛我如果能夠冷靜一點,再快一點找到她,或許……我就能知道是誰用那么殘忍的手段將她殺死的了。 這里是大新派出所管轄的地方,而其實我們剛剛過來那一條路口,轉個彎就是派出所,所以他們來的很及時,只不過,讓我意想不到的是,他們幾個民警一上來就把我按在了地上,說什么是我們殺了人,還強行把我和裴婧瑤都帶回了派出所里。 我沒有在現場呆很久的時間,從這個女人煙氣之后開始,大約也就五分鐘的時間,就直接被他們給帶到了派出所的審訊室內。 我和裴婧瑤從被他們帶回派出所開始就被分開關押,期間我一直都說我也是警察,還給他們看了我們兩人的證件,可他們卻說我們只是為了找小孩才來這個基督教堂,并且還擅自打開了位于基督教堂之內的鐵門,這些理由都過于牽強,而我們的身份,他們也在進一步的核實。 我在審訊室里面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在這一個多小時里面,我的手一直被手銬銬著,說實話,我挺討厭這種感覺的,畢竟當時他們把我壓在地上的時候,那眼神,完全就把我看成了這個案件的兇殺犯一樣。 “我跟你說過幾次了,檔案要歸類,這種檔案,應該放在a110,按照時間類推,重新去做過?!蓖蝗?,一陣沉穩的男聲從審訊室門外傳來,之后門就被緩緩地推開,我抬頭一看,是個跟我年紀相仿的男人,他內襯的眼色的藍色的,所以應該是普通警員,不過聽他剛剛說話的口氣,做事應該十分的嚴謹。 我默默地搖了搖頭,看來,這特么又是一個郭勇佳啊。 他進來之后就把審訊室的大門給關了,然后玩味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居然還特么勾起一絲微笑的坐在了審訊桌之后。 “說說吧,你為什么要去那基督教堂?”他開口問道。 我挑了挑眉,然后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告訴了他。 “你是說,你和那個叫做裴婧瑤因為找一個叫做郭天的孩子才進去的基督教堂?然后什么都沒有看到,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又恰巧聽到了一聲女人的慘叫,然后你又折返回到了那一扇鐵門旁邊,用那個女人的發卡打開了鐵門?上去之后就看到那個被捆綁在十字架上面的女人,她讓你救救她,沒說幾句話就死了?”他不緊不慢的看著我說道。 高手啊,我說了十分鐘才說完的案情陳述,而他只用了數秒鐘做了總結,在智商上面絕對碾壓了郭勇佳和李銘雨好幾條街啊。 他說完之后,輕輕地用手拍打著自己的桌子,然后從審訊桌之后繞到了前面,雙手交叉放在了胸前,一臉輕蔑的對著我說道:“你以為我是傻子呢?你的身份我已經核實,一個三流部門的普通警員,期間破過一個不大不小的案子,但那也是在刑偵大隊的協助之下,可是這并不能證明你沒有殺死這個女人,以尋找小孩為借口?呵,這世界上哪里來的那么巧的事情?” “你麻痹……”我抬起頭,他話我還沒聽全,直接就控制不住的爆了個粗口。 這剛剛還夸他總結能力高,合著他一直把我說的當成一個故事在聽呢? 那男人臉色一怔,然后抓著我的腦袋就想往墻上撞。 “你該不會是忘了吧?這還沒有確定我的犯罪嫌疑呢,直接就在這有監控攝像頭的地方屈打成招?不怕我反咬你一口么?”我嘴巴一咧,對著那個被我粗口給激怒的男人,饒有興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