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不過我要先洗漱,才能吃東西?!?/br> “行?!标懬嗵窠┯驳匦?,心想你他媽動作快點兒,等人多了她一出去被人識破就慘了。 厲源的目光在她臉上流連幾秒,突然勾唇一笑,轉身進了洗手間。 陸青恬聽到傳來水流的聲音,躡手躡腳走到房門口,一轉把手,才發現門被人反鎖了。見鬼!她內心狂吐,趕忙折回去搜羅起鑰匙放在哪里。 “你在找這個嗎?” 她一回頭,發現厲源似笑非笑地倚在墻邊,手里舉著串亮晶晶的金屬制品。 厲源剛洗完頭發,幾縷劉海濕漉漉地貼在額上,偶爾滑下幾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掠過脖頸,落到小麥色健壯的胸膛上,顯得極為性感。黑發之下是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眉眼一動,更是風情無限。 陸青恬一愣,將手臂轉了個方向,“你這么快就洗好了???呵呵,我幫你疊被子呢?!?/br> “是嗎?”厲源收起了手中的鑰匙,把一條干毛巾隨手扔給她,大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給我擦頭發?!?/br> 陸青恬捏著毛巾,駐足原地,“不好意思,我只是來送早餐的,不提供這項服務?!?/br> “呵,”厲源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意味不明地看她,“這樣的話,我只能打電話讓你們經理過來了,看看有沒有聽話乖巧的服務生?!?/br> 這貨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 陸青恬感覺他已經知道自己冒充服務生的事情了,于是只能從命,抓著毛巾氣呼呼地往對方頭發上招呼。 “咝——”厲源皺起眉頭,制止了她的動作“你在揉面粉嗎?作為一個女人,動作要溫柔點知道嗎?哦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陸青恬?!彼肓讼?,覺得說出自己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陸青恬,那以后不叫你兇丫頭了,”厲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動作優雅都拿起餐巾鋪好,“要一起嗎?” “不了,我很飽?!彼龥]好氣地說道,郁悶得飽了。 “那好吧?!彼麤]有勉強,隨手拿起了桌上精致的餐具。 陸青恬見他沒注意自己,腳步小心地往外挪了挪,再挪一挪,眼看著就要接近門口了。她心里歡呼一聲,終于要脫離魔窟啦! 可就在這時,手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扣住,腰間驀地被攏緊,接著天旋地轉的感覺,等她反應過來,發現自己被人按倒在沙發上,厲源離她很近,溫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臉色半明半暗,眼神高深莫測。 “你干嘛?”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對方。 “說吧,誰讓你來的?”他嘴角輕輕浮起嘲諷的神色,“是喬家?是厲淮他們?還是其他什么人?” “你說什么呀?”這次她沒裝傻,是真聽不懂。 厲源突然感到腰間有什么東西擱著,眼里閃過一絲疑惑,伸手往她身上摸去,掏出了小相機,“你帶這個做什么?” “還給我!”陸青恬趕忙伸出手去,這可不能弄丟,抵她好幾個月的工資呢! 厲源把相機舉高,避過了她的動作,掌中漏出一張白色小紙片,他拿起來一看,眉間一松,似乎明白了什么。 陸青恬用力推開他坐起來,把相機和紙條統統奪了過來,一看,差點吐血三升。 厲源好笑地抱起手臂,“兇丫頭,走錯房間了啊,還好遇見的是我?!?/br> 遇見你才不好咧!她把東西塞口袋,站起身說道:“那就請不要打擾我辦事了,再見!” 她剛站起身走了一步,腳下突然一滑,身體不可抑制地往后仰去,厲源也沒料到,伸出手接她時兩人一齊摔回了原來的位置。 “沒想到你這么貪戀我的懷抱???熱情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呢?!?/br> 陸青恬睜眼,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厲源的臉就在眼前,細長的眉毛之下桃花眼里閃著灼灼的熱光,他眼神一變,突然俯下身,溫熱的氣息更濃重了。 她像是預料到了前方的危險,條件反射地把臉一側,他的唇恰好擦著她的,如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陸青恬的腦子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啊啊啊,她內心忍不住咆哮,她在這個年代的初吻啊,連喬子程都沒給,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沒了。都怪眼前的這個家伙,發什么神經! 她不知從哪里來的力氣,抬起腿就往對方身上踹去,只聽他悶哼一聲,接著身上的力量就減少了。 “兇丫頭,你發什么神經?”厲源揉了揉自己的膝蓋,面色不悅地看她,下腳可真是毫不留情啊。 “哼!”陸青恬翻翻白眼,懶得和他糾纏,轉頭往門外走去。 厲源望著她的背影,懶懶地往沙發上靠去,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因為時間不夠,加上心情亂七八糟的,陸青沒有繼續去找李誠,而是直接回到了后院墻角。 小成已經等得直冒煙兒了,見她出來,立刻抓著她的手問:“怎么那么久?照片拍到了嗎?” 見她搖頭,眼里露出失望的神情,但口中安慰道:“沒事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對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陸青恬嘆了一口氣,把自己走錯房間的糗事和他說了,當然,她略過了親吻那段。 小成摸著下巴打量她幾下,“你去厲三少的房間了?他沒生氣?沒把你怎么樣?” “沒有?!标懬嗵裉ь^望望天。 小成拍拍她的肩膀,“還好像你這種清湯掛面的,厲三少看不上。否則他以為又是哪個送上門的女人呢!” 陸青恬的眼角不由自主挑了挑,他這話怎么聽著有點奇怪?! “為什么說是送上門的女人?” “呃——”小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走后我才想起來,這里的服務生上個月剛換了制服,我給你的這套衣服是去年的。呵呵——啊,你不要打我!”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月,陸青恬對于報社已經完全熟悉了,各種事情處理起來得心應手,小成除了偶爾犯二,工作能力還是很強的,給了她不少幫助。 陸青恬處理完手頭的稿子,抬頭一看早就過了下班的時間,她整理整理桌上的雜物,和剩下的幾個人紛紛告別,拿起包往外面走去。 剛出門,她就看到一輛黑色汽車,車旁站了一個身穿灰色風衣的年輕男子。 如此熟悉又思念的臉,她此刻卻想視而不見,不是害怕什么,而是不愿面對。 喬子程見她轉身,忙幾步走上來擋在前面,“青恬?!?/br> 輕輕的如嘆息般的一聲呼喚,卻將她的心都牽扯起來,放到了一個高高的懸空處。 “找我有什么事嗎?”陸青恬低著頭,不敢面對他的視線,太過灼熱。 “我們半個月沒見了?!?/br> 是啊,半個月了,自從她搬出來以后,兩人確實一面也沒見著,一來是喬子程本來就很忙,二來是她故意躲著。 “嗯?!彼煌床话W地輕哼一聲。 喬子程故意找輕松的話題,“報社的工作怎么樣?還順利嗎?” 原來他們的話題只剩下這個了啊,陸青恬心里苦笑,想起以前兩人相處的情景,更覺得悲哀不已,“都挺好的,大家對我很照顧?!?/br> “這樣就好?!眴套映绦α诵?,剛想摸摸她的頭發,手一抬卻頓在半空,最后只能尷尬地插回兜里。 陸青恬也瞧見了,兩人一時無話,氣氛就僵硬在這一刻了。 “你就沒有別的和我說了?”她終于忍不住問道,話說他們的尷尬之處不就在于未婚妻事件嗎?還有那天他說的“我會把一切都處理好的”又算怎么回事? 她想問個明白,可卻開不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 這算是把女主的初吻送出去了嗎?哈哈~~~ ☆、又是蹲點 “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眴套映陶f著,邊伸手解下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圍巾,細心地給她戴好,“風大,小心著涼?!?/br> 他的指尖帶著涼薄的溫度,時不時蹭到她的臉頰,就像在觸碰她的心。 陸青恬閉了閉眼,一把抓住他的手制止了對方的動作,她把圍巾摘下來塞回他懷里,“我一點都不冷。我要回去了,再見!” 喬子程呆愣在原地,看著她的身影漸漸消失,褐色眼眸里閃過一絲悲傷,更多的卻是無奈。 陸青恬走得極快,走了一段路后腳步才慢下來,風一吹,她感到眼睛酸澀難耐,接著一股熱流不可抑制地滾落下來。 她知道自己喜歡他,非常喜歡。 可讓她傷心的是對方的閃爍其詞。為什么不把話說明白?一邊不能給自己承諾,一邊卻對自己溫柔不已。 這讓她感到自己的心就像在坐跳樓機,忽上忽下,窒息般的難受。 喬子程,我要的只是你一句明明白白的話??! 陸青恬的情緒向來恢復得很快,過了兩三天就緩過來了。 粗心的小成絲毫沒注意她前幾天的不對勁,早早地就告訴她今天有采訪任務,目標對象還是李誠,埋伏地點還是百樂門。 到了晚上,陸青恬按照約定與他碰面,沒想到這家伙還是帶自己翻墻進去,順便大顯神通了一把,竟帶她混到了歌舞大廳。 燈光變幻的大舞臺上,一群身材妖嬈的舞女濃妝艷抹,纖腰曼舞,中央麥克風前站著個身著藍色禮裙的歌女,眼波婉轉,音如天籟,身后的舞女與她相比之下不禁失了顏色。 陸青恬狐疑地瞟了一眼身旁的小成,她現在很懷疑這貨的目的,瞧瞧他現在流著哈喇子的模樣,恨不得將眼睛貼到那歌女的身上去。 “喂,”她戳了戳他,“為什么非要采訪李誠,不是還有很多其他經濟學家嗎?” 小成終于將視線稍稍移開,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從去年就開始盯他,沒一次成功過的,最后都只能換成別人了。堅持了這么久,有放棄的理由嗎?” 還真是個堅持不懈的中二青年! 陸青恬點點頭,“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現在又算怎么回事?”見了美人就忘了工作是吧?! 小成知道她指什么,摸著后腦勺嘿嘿地笑,“你是個女的,不會理解我們男人的?!?/br> “你真那么喜歡人家,怎么不買票?怎么好意思偷偷溜進來?” 小成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巴,壓低聲音說道:“輕點,被別人聽見就不好了。你是不知道,這里的票子齁貴,一張就抵你我這個月的獎金了。那你說,買了票進來找李誠,有什么意思?” 陸青恬撥開他的手,抿了抿嘴角,看他望向舞臺一副醉生夢死的表情,無奈說道:“算了算了,那我先去外面看看,有情況通知你?!?/br> “好?!毙〕陕唤浶牡貞司?,眼里迸射出現代小女生看韓劇時才會散發出的“歐巴,擦浪嘿呦”的光彩。 陸青恬嘆了口氣,拿起身邊的相機,慢慢朝廳外挪去。 歌舞廳之外經過一條走廊就是大堂,明亮刺眼的水晶大吊燈散發出迷離色彩,將來來往往的男女籠罩在朦朧光暈中。 陸青恬穿了一套時下流行的西式小套裝,可是一與大廳里要么西裝革履要么衣裙鮮亮的人比起來,就顯得特立獨行了。 她壓低了頭上的線絨舌帽,快步躲到一根粗壯的柱子后面,這里相對人少冷清,而且視線很好,可以清楚地觀察進出的人群,離歌舞廳也近,到時候李誠來了,自己就可以及時地把小成叫出來。 等了約莫半小時,陸青恬對各種西裝禮服快要審美疲勞時,門口走來兩個人影,使她不禁神情一振。 微胖的那個是李誠,照片她見過,本人似乎更加年輕一點,頭發用發蠟細細梳理過,露出高高的光亮腦門。 只是,他旁邊那個······怎么那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