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節
“原來如此?!痹S是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蘇媯此時清醒了不少,她將孩子輕輕放到神案上,幫紀無情往起架火堆?!拔也履惴讲艑ⅠR刺傷,是為了用馬的血將那些殺手引入歧途吧?!?/br> “聰明?!奔o無情朝蘇媯投去一個贊許的笑眼,他從懷里掏出個火折子,從下裳撕了布條來引火,不多時火堆就點燃了,木柴噼里啪啦的微爆聲,教人聽的舒服。 此番西州之行順利的讓人覺得詭異,蘇媯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可就是說不上來。如今見這些殺手終于冒出來,她總算明白了,長安有那么多人恨自己,不可能不派殺手來,只是時間的遲早罷了。蘇媯從神案上將孩子抱在懷里,她走到火邊靠著紀無情坐下,溫暖的火光照在嬰兒白嫩的臉上,他睡得好熟。 蘇媯怕孩子醒來哭,連動都不敢動一下。她扭頭看向紀無情,問道:“紀大哥,你如何瞧今日伏擊咱們的殺手?” “好像是兩撥人?!奔o無情皺著眉,他轉身拾了幾根柴扔進火堆里,沉吟了半天才道:“穿黑衣的殺手目標既有三爺又有你,而那穿赤衣的則只有你?!?/br> “不錯?!碧K媯只要一想起那伙殺手就不寒而栗,她眼神冰冷,冷哼道:“太子如今被姜鑠監。禁,這窩囊廢是萬不敢輕舉妄動的,所以這黑衣殺手應該是德妃派來的。而那赤衣殺手,我實在猜不出他們的主子是誰,到底是誰只想我死,卻不想姜之齊死?” “王若蘭?!?/br> “你說誰?”蘇媯從未想過此事會和太子側妃王若蘭有關,在她的印象中,王若蘭只是一個沒有主意的嬌俏小女人?!安豢赡馨?,我做公主時就與王若蘭相識,她應該沒這么大本事?!?/br> 紀無情輕輕搖了搖頭,男人額間的劍痕有些扭曲,他朝蘇媯挑眉笑道:“我也是今年才知道,三爺原來早都和王若蘭勾搭到一起了,這女人能耐大了去了?!?/br> “他們?”許是蘇媯的聲音有些大,懷里的嬰兒被驚醒,哇哇大哭起來。蘇媯百般哄都哄不得,心道這孩子應該是餓了,可這荒山野嶺的,上哪兒去給他找奶喝呀。 紀無情沒帶過孩子,自然不知道孩子為何哭泣,還當是被嚇著了。他瞧見蘇媯臉上沾著血污,輕笑道:“廟后不遠處有條小溪,我過去打點水來給你洗洗?!?/br> “好好,你快去?!?/br> 蘇媯巴不得紀無情趕緊離開一會兒,她瞧見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忙解開衣襟,將胸膛湊近嬰兒,嬰兒小嘴一張就含住,可咂了半天沒咂出一星半點來,又開始哇哇大哭。 “沒道理啊,七月時還有的?!碧K媯心里也著急,她嘴里哦哦地哄著嬰兒,想著在大明宮與姜鑠同房時,那男人總愛叼住自己的柔軟不放,飽吸一頓才肯罷休。怎么到這關鍵時候,忽然就斷奶了呢? 蘇媯使勁兒揉搓了半天,猜測是不是兩三個月沒人吸,給堵上了?想通這層,她忙捏住自己的柔軟,低頭去往出吸,她的那兒雖然很豐滿,可嘴終究還離一點才能碰到。 正在此時,紀無情驚愕的聲音忽然響起:“七娘,你,你,你,這是干什么呀?!?/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了一下~ 第123章 臘月二十四 蘇媯沒想到紀無情這么快就 回來了,她登時羞得滿臉通紅,忙將嬰兒抱起擋住自己的胸口,扭轉身子背向紀無情。以前雖然被這個男人看過自己的全身,兩人也曾發生過那種事,可如今時過境遷,就都不一樣了。 兩個人誰都不說話,緊挨著坐著,氣氛相當尷尬。孩子的哭聲漸漸變小,紅的火光照在兩個死里逃生的年輕男女臉上,女的嬌俏可人,男的英俊多情,他們忽然同時轉過身子,同時說道:“你” “你” 蘇媯將頭埋的更低了,她用右手合住襟口,聲如蚊音:“你先說?!?/br> 紀無情干咳了幾聲,他用手背蹭了下腦門滲出的熱汗,然后將在溪水里浸濕的手巾遞給蘇媯,垂著眼眸輕聲道:“擦擦臉,你左邊臉沾上血污了?!?/br> “紀大哥,”蘇媯只覺得自己的臉燒的厲害,她覺得實在不好意思開口,只是怯懦道:“我,我剛才,你,你?!?/br> 聽見蘇媯說方才之事,紀無情這塊冰冷的石頭也紅了臉,他裝作往火堆里添柴,眼兒偷偷瞄身邊的女孩,曖昧笑道:“我不會給人說的,你放心?!?/br> 什么跟什么嘛,聽你這意思,倒好像是我想干那事想的不行了,瞅了個空自己解決寂寞似得。蘇媯又是氣又是想笑,她咬了下唇,將頭撇開低聲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是,是?!?/br> 紀無情只覺得身上燥熱的厲害,他想著如果蘇媯真的想要他,那他肯定會好好表現,男人勾著唇角壞笑道:“那是怎樣?” “哎呦,真不是你想的那樣?!碧K媯瞅了眼懷中安靜的孩子,滿臉通紅看著紀無情,尷尬笑道:“我想給孩子喂母乳,但好像好長時間沒人吸,給,給堵上了?!?/br> 說完這話,蘇媯將衣襟打開,兩只豐滿的兔兒登時跳躍出來。她連頭都不好意思抬,聲音低的自己都聽不到:“我夠不著,你,你能不能幫幫我?!?/br> 男人大手附上蘇媯消瘦的面龐,他玩味一笑,便向蘇媯胸口襲去。幽香陣陣,最是蝕骨;膚如凝脂,銷魂醉人。男人用舌尖打著圈,輕輕一 卷,就將那誘人的小東西含住。 蘇媯輕哼一聲,她兩眼閉上,手扣上紀無情的頭。那里雖然被男人嘬的有些疼,可一點不難受,甚至有一種酥酥麻麻的幸福感,好奇怪。 “行了?!奔o無情用拇指揩去嘴角邊沾上的白色液體,他歡呼一聲,竟傻笑著跑了出去。 天上的月早都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徐徐而來的寒風吹得人全身一百二十萬個毛孔都舒暢無比。紀無情嘴角噙著抹不去的笑,他就知道,她心里是有紀無情這個人的! 還記得在王府時,也是像今夜一樣冷的晚上。她那時候小產剛剛復原,卻被餓狼一般的姜之齊拉著強行歡愛。后半夜的雪好安靜,她只披著件斗篷出來長廊透氣。她瞧見自己穿的薄,便將斗篷脫下扔過來。從那夜開始,他就知道,她其實動了心。 在無數個夜里,他都會安靜地坐到床邊看她睡覺、替她蓋被,他知道她是假裝睡覺,可他們從來不戳穿對方。一個給關心,一個貪戀關心。 他曾經也誤會過她,以為她就是一個貪慕虛榮,費勁心機想要往上爬的女人,他恨得牙癢癢,無數次想要殺了這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可下不了手,又忘不了情,所以忍不住潛伏進大明宮,只是想看看她過得好不好。 她很不開心,眼里全都是虛偽的媚笑,她一個人的時候會抱膝發呆、咬著牙哭。 如果一個女人做夢都想飛上枝頭變鳳凰,她斷然不會有這種表情的。 果然,她的身份果然神秘特殊。他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舍身做餌,來誘姜鑠上鉤。在她重傷垂死的那兩天,他從未覺得如此害怕過。 現在終于好了,長安的一切都已經成為歷史,明天還是可以期待的?,F在,就只差去找韓度說清楚一切。他會堅定地告訴韓度:你放心。月今后由我來保護。 雨夾雜著雪粒一起落下,西州處于大呂國的最北邊,比不得長安的溫暖如春,這里從十月開始就冷的不行了。趁著木柴還沒有完全濕透,紀無情趕忙撿了好些抱進破廟里。 嬰兒吃了奶已經睡著了,紀無情往火堆里添了幾根柴,他將自己的外袍脫下給蘇媯披上,柔聲道:“外頭下雪了,你受不得寒,莫要凍著了?!?/br> 蘇媯臉上盡是憂愁之色,她看著懷里的嬰兒,嘆了口氣:“這可怎么好,孩子有點燒?!?/br> 長途跋涉,再加上北邊這苦寒之氣,別說這小小嬰孩,就連身強體健的大人都受不了。那些殺手想來還未退去,無論是北進還是南去怕都不成了,為今之計,就是盡快找個隱蔽之地先躲他個三兩個月。好歹等天暖些,再做打算。 紀無情將想法跟蘇媯說了下,誰知正好和蘇媯想到一起去了。兩人當下決定裝扮成走親戚的夫妻,明日一早就去桃源村。 據說在魏晉時,五柳先生陶淵明曾在這小村子住過些日子。當地人為了紀念這位大詩人,便將村子更名為桃源村,暗合了先生名篇《桃花源記》。 其實這個村子窮山惡水的,就算隱居,也絕不是個好地方??烧f來也怪,諾大的西州,各個郡縣出的讀書人都沒有區區一個桃源村多。此村村民熱情好客,雖然貧窮,卻有五柳先生的不折腰的氣節。 紀無情。事先考量了許多,這才選定前往這桃源村。他們賃了村頭老寡婦的房子,鍋碗瓢盆和桌椅板凳倒不用歸置,都是現成的。本以為等孩子病好后就可以啟程,誰知這一住,就住到了臘月。 二月二十三迎灶王爺,過小年。臘月二十四,是蘇媯的生日。 天還沒亮,紀無情就起來了。他瞧了眼炕上熟睡的蘇媯和小金子,溫柔一笑。 金子是蘇媯給孩子起的乳名,因為這小鬼一看見金燦燦的東西,就興奮地舞著小胳膊要。記得那天給孩子取好乳名后,蘇媯紅著臉兒看著他笑:以后咱們若有了孩子,無論男女,都要叫銀子。 無論金銀,只要你喜歡,我也喜歡。 紀無情走出房門一看,呵,好大的雪,厚的都到人腳踝了。紀無情先去柴房,用簸箕攬了些柴炭 回屋給蘇媯燒炕。北方太冷了,她身子弱,受不得寒。 今天是她二十歲生辰,雖然她說不想過,可總得吃一頓餃子吧。 自從住到桃源村后,紀無情將一切飯食都包了。北方到了冬天就沒什么新鮮蔬菜,可地窖藏的土豆卻多。紀無情的手極靈巧,簡簡單單的土豆,他總能做出風味各異的美食來,什么面粘土豆條,土豆燉野雞rou,酸辣土豆絲,他做的香,她吃的多。 餡兒早都拌好了,是豬rou白菜的。紀無情正準備搟皮兒,誰承想搟面杖忽然被蘇媯從背后給奪走。 “你怎么下來了,廚房好冷的,快 回上屋去?!奔o無情擔心蘇媯受了涼,寒毒又發作,忙往出推她。 “趁著孩子還沒醒,我給你打打下手?!碧K媯凈了手,自顧自地開始搟皮,她抬頭對身邊的男人笑道:“我包的餃子不好看,所以我搟皮,你來包,我要吃那種花邊邊的?!?/br> 紀無情想揉揉蘇媯的柔發,卻發現自己手上盡是面粉,只得吻了吻她的頭,柔聲笑道:“生辰快樂,小壽星?!?/br> 我很快樂。 蘇媯很喜歡現在的寧靜生活,有時候她都不想走了。一輩子在這兒當個農婦,其實也挺好的。紀大哥心疼她,從不叫她沾手重活,這個小家從最開始的空空蕩蕩,到后來有了大衣柜,有了手縫起來的厚褥子,還有了滿滿的溫暖。雖然貧苦,卻安心。 “紀大哥,我覺得對不起韓度?!碧K媯現在心里唯一的疙瘩,就是韓度。 紀無情一笑:“你小叔若是知道你長大了,他只會高興?!?/br> 小叔?是啊,他是我的小叔。當年他忍痛放棄嬋姐,強迫自己愛我,娶我,發誓一輩子守著我們有桃樹李樹的家,甚至替我養我的不語千寒,他對李月華實在是仁至義盡了。李氏的國破家亡,說到底,終究不是他的錯。 “我這輩子欠韓度和jiejie的,真不知道該拿什么來還?!碧K媯一想起蘇嬋就忍不住紅了眼圈,jiejie現在離開已經有小半年了,都說時間能撫平一切傷痛,可真當想起她的音容笑貌來,無論何時何地,都會心酸。 紀無情用袖子蹭去蘇媯的眼淚,他湊近蘇媯,柔聲哄道:“我們所有人都沒怪你,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你知道嗎?” “恩?!碧K媯將哽咽吞進肚子里,聽村里的大娘說,生辰這天可不能哭,不然來年處處都是傷心事。蘇媯展顏一笑,專心搟皮,她手下動作極快,搟出的皮均勻且圓。女孩忽然像想起什么似得,也不抬頭,直接說道:“紀大哥,馬上就過年了。過完年,咱們就去洛陽好不好?!?/br> 紀無情沒 回答,他盯著捏好的花邊餃子看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道:“當年我千里迢迢從西域去長安找大哥,可他說我的生母是放蕩的胡女,而我根本就不是父親的兒子,是雜種。他將我趕出府,不管我的死活,我簡直和乞丐沒什么差別??煲赖臅r候,是三爺收留了我?!?/br> 一聽到三爺二字,蘇媯簡直就像吃了蒼蠅般惡心。她扭過身子不看紀無情,因為她知道紀無情的想法。本來當初是要將金子送還給姜之齊,然后一刀兩斷??珊髞沓隽瞬碜?,誰能想到,她竟然帶著孩子安安靜靜地在這小村子隱居了近半年。這么長時間的悉心的養護,蘇媯對小金子已然生出了母子之情,現在是萬萬割舍不掉這孩子了,更別提將孩子送還給他生父。 “別去不行么?!碧K媯嘟著嘴,不情愿道:“每次見那人,總沒好事,我不想去?!?/br> “七娘?!奔o無情將蘇媯的肩掰正,他看著美艷動人的女孩,柔聲道:“我想他已經改過自新了,你忘了?那時候他還為你斷了一只手呢。就算還他一份人情,咱去瞧瞧他,看他還活著不,行嗎?” 那天的血腥,簡直歷歷在目。姜之齊蠕動的斷手,不止一次在夢中sao擾蘇媯。也罷,就去看看這條毒蛇還活著不。 “好?!碧K媯迎上紀無情灼熱的目光,輕笑道:“可事先說明了,小金子我絕不還他?!?/br>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因為我臘月二十四生日,所以也讓蘇媯今天過生日,啦啦啦。 今天和表妹們出去浪了,發的有點晚,見諒,見諒 第124章 樽山 正月十五過后,紀無情和蘇媯才從桃源村啟程。在這個小地方雖說住的時間不甚長,但好歹也算個家。 走之前,蘇媯收拾了整整一天。家里的好多東西她都想帶走,比如那床針腳細密的厚被子,當時她足足縫了七天,手指頭不知道被扎破多少次,可和某人一起睡在里面,漫長的冬夜寫盡了甜蜜;再比如廚房里的那個小砂鍋,某人總會給她燉香濃的補湯,喝一口,簡直暖到了腳趾頭。 桃源村雖好,終究太過苦寒,蘇媯的身子受不了,不適合在這里長待,所以最好還是南下。紀無情做主,將家里的東西全都贈給好心的寡婦房東。蘇媯舍不得,嘟著嘴說以后還會 回來,干嘛要白送了別人。 紀無情聽了這話,揉著蘇媯的頭溫柔一笑,只要你在我身邊,哪怕住一座空房子,我都樂意。 明明打春了,可越往北去,天氣越不好。 姜之齊被流放到西州的 回塔縣,鎮守 回塔縣的縣令名叫利昭,是一個號稱雪狼的酷吏。這利昭手段強硬,作風鐵血,其人文武雙全,屢次帶兵擊退犯境的蠻夷之族。據說去歲為減弱歸塢族的兵力,坑殺俘虜千余人,一舉便震懾住西州邊境所有蠻族,自此無人敢再挑釁。 如此人才,朝廷本該重用,可這利昭冷心冷面,對犯在他手里的罪官,實在太過鐵面無私了,因此得罪了好些重臣。終于有一日,利昭被彈劾濫用職權以及嚴刑逼供犯人至死。這利昭平日里從不結交權貴,事到臨頭竟無一人敢站出來為他說話。 姜鑠憐其人才難得,將利昭貶至西州的 回塔縣做了縣令。其實這只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利昭明貶實升,整個西州三郡七縣的兵權都在他手上。 如此說來,姜鑠可謂是用心良苦了,真給他的寶貝兒子尋了好地方。試問那些想要姜之齊命的勢力,有誰敢在雪狼利昭的地界冒頭?那不是傻呵呵地去撩老虎須么。 本來以為姜之齊在 回塔縣城里住著,可問了守城的將士,才知道姜之齊在縣城一里外的樽山別宮。說是別宮,其實就是在樽山的半山腰開辟了一處小院落,叫了個好聽的名兒罷了。 這樽山像倒著的酒樽,所以得了這么個名兒。山背后是深淵,因為山底流淌著不凍河,故而樽山在冬里白霧繚繞,倒像足了神仙之所。 上山只有一條路,山口有重兵把守著。那些將士是從京里來的,所以識得紀無情,倒也沒有為難,直接放紀蘇二人進山。約莫駕車走了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院門口。 院前有石階,馬車進不去院子。紀無情率先跳下車,他掀開簾子叫蘇媯下來,誰知蘇媯只是逗弄著懷里的孩子,絲毫不理紀無情。 “七娘,下車吧?!奔o無情知道蘇媯是一眼都不愿意見三爺,只得好言相勸:“都到了門口,咱好歹進去坐一會兒再走吧?!?/br> 小金子被蘇媯養的肥白可愛,咯咯笑起來眼睛會瞇成兩彎小月牙,他開始冒牙了,有時吃奶會咬疼蘇媯,近來更是會嘟嘟囔囔地學叫娘。 蘇媯親了親小金子的虎頭帽子,她背轉過紀無情,淡淡道:“我就在車里等你,你長話短說,確定他還活著就趕緊走?!?/br> 細碎的銀鈴聲越來越近,蘇媯只感覺胳膊被一只鐵一般強硬的大手抓住,她 回頭一看,是姜之齊! 這個男人瘦了好多,粗布棉襖的襟口沾著好多油污,看來是好長時間未洗過了。他兩頰深深地凹陷進去,頭發胡亂地挽成一個髻,下巴短而硬的胡渣遍布,倒有一種頹廢的帥氣。只見姜之齊渾濁的雙眼此時帶著異樣的興奮,男人嘴唇顫動著,可他還未開口,就被蘇媯厭惡地踢開。 “你別碰我?!碧K媯使勁地拍剛才被姜之齊抓著的地方,她眼中滿是嫌棄之色,低聲咕噥道:“人家今兒才換的衣裳,都被你給弄臟了?!?/br> 姜之齊驕傲了小半生,何時被一個女人如此羞辱過,更何況這女人曾經還是他身下的賤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