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
蘇媯看著眼前的姜鑠,這個人最英氣的就屬眉毛了,薄而有型的唇讓他隨便笑一笑就是風情,他乍一眼看過去像溫文儒雅的君子,可全天下都知道他的骨子里是梟雄,血液里流淌著狠硬的氣質。 “我明白了?!碧K媯輕輕地用手指劃過男人緊致細膩的皮膚,如果想要摧毀一個神話,那么努力讓自己變成另一個神話,女孩微微一笑:“今后的路,就算再難走,也是小姑娘自己選擇的,跪著也要走完?!?/br> 姜鑠嘆了口氣:“小姑娘,朕的意思不是讓你對自己這么狠,” 姜鑠的話還未說完,唇就被蘇媯給封住,男人顯然很是喜歡他的小姑娘,他主動撬開女孩的唇,吮吸著她口中苦澀的藥味。 蘇媯微閉著眼睛仰起頭,她guntang的身子,或許只有姜鑠冰涼的唇才能解救了。 “我怎么會來大明宮的,”蘇媯手伸進姜鑠的衣襟,她穿過男人的雙臂抱著他,輕輕地咬他的耳垂:“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br> 姜鑠的手在蘇媯的全身游走,他聽了這話,不禁冷笑道:“因為你家聰明的王爺?!?/br> 蘇媯身子一震,殿里雖然燈火通明,可是外面還是黑黢黢的,女孩稍微往后退了些:“我睡了多久?一天嗎?” “兩個時辰?!?/br> “那就是說兩個時辰前,我還在王府躺著?!庇浀媚菚R叫自己脫光了躺床上,他什么也沒做,沒生氣也沒干壞事,就說一條毒蛇怎么會忽然轉性了。 “不錯?!苯p輕輕地喘息著,他胡亂地將自己的腰帶往開解,解不開就直接扯爛,他有的是力氣?!安坏貌徽f,我兒子真是太無恥了。他意圖拉攏德妃,就把你弄出宮,而這會兒他為了討好他老子,趁著天黑就把你送進來了?!?/br> 聰明的人永遠會在適當的時候做正確的事,姜之齊就是這樣的人,而蘇媯這個大笨蛋,經常意氣用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姜鑠捏了下蘇媯的纖腰,癢的女孩咯咯發笑。 “想什么呢,恨你家王爺太薄情?” 蘇媯故意做出狠毒的樣子,她揚著下巴捏住姜鑠的鼻梁,冷笑道:“我在想,有些人哪,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br> 姜鑠親了下蘇媯的手心,斜眼笑道:“說誰呢?!?/br> 蘇媯拉著姜鑠的鼻梁靠近自己,得意道:“說你呢。你家太子殿下想方設法地親近我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傻jiejie,結果我們的皇帝陛下一生氣,就準備廢了我jiejie。那小姑娘問問你,你現在抱著誰家的媳婦?” 姜鑠哈哈大笑,他一把將蘇媯壓倒在床上,手撐著床在上面看身下的女孩:“我家太子怎么會是你家王爺的對手,小姑娘,還記得上次你走之前,朕給你說過什么?!?/br> 蘇媯本來就穿的少,所以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就迅速將自己剝光,她笑著看近在眼前的男人:“您說下次見面會告訴小姑娘,您會給我什么?!?/br> 姜鑠帶著他精壯的肌rou壓下來,他知道小姑娘不喜歡太過粗暴,只是慢慢地動作:“我告訴你,我會給你帝王獨一無二的寵愛?!?/br> 姜鑠下邊慢慢地變快了,他喜歡小姑娘,可他不喜歡小姑娘胸前被人刻上去的‘姜’字。男人狠狠地捏著吮吸著女孩的柔軟,他喜歡這里,以前她總說疼,不愿意他多碰這里,可今天她很聽話,沒有掙扎沒有推開。 “恩?”姜鑠忽然從蘇媯胸前離開,他用手抹了下嘴邊沾著的少許咸咸液體,皺眉道:“你怎么會有乳汁?” 蘇媯揉著發疼的柔軟,我為什么會有乳汁,還不是因為你,我給你生了個兒子,很可惜,你兒子沒吃幾天奶我就走了。 “半年前,我有了身孕,可是沒能保住?!碧K媯眼里泛著淚花,她至今都沒法忘記孩子從自己身體里活生生流走的痛苦:“府里有個側妃蕭氏,她從我進府開始就給我下毒,后來王爺不小心擠壓到了我的肚子,孩子就沒了。我也不知道該怪誰,那個女人?還是王爺?” “他們都有錯?!苯p見女孩那里正在往出滲白白的液體,一點也不多,但足以證明她是個可憐的女人。男人沒有再動,他只是摟住單弱的女孩,柔聲道:“再等兩年,朕就給你身份,到時候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br> 蘇媯將頭枕在姜鑠胸口,她摟住男人的窄腰,輕聲道:“我現在就想做一件事?!?/br> “你說?!?/br> “天快亮了,我想讓侍衛哥哥抱著我,咱們坐到臺階上看日出?!?/br> 姜鑠什么都沒說,他直接用被子將女孩裹住就往外走。冬日的太陽是很溫柔的,兩個人擠在一塊被子里,相互依偎著看那啟明星,魚肚白,朝霞,放肆的現在,和一點也不明了的未來。 寢宮門口守著的宮女太監們早都躲得遠遠的,他們哪兒敢湊過來找死。 偏殿里,一直伺候姜鑠飲食起居的大太監趙公公正在看著咕咚咕咚冒泡的藥茶出神。昨天發生了太多驚心動魄的事,三王爺憋了多年的壞,終于帶著他一手扶植起來的文臣武將們發難了。意料之中,太子殿下連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若不是上將軍后來出現,太子被廢也未可知呢。 宮女扶風猛地拍了下趙公公的肩膀,她搶過趙公公手里的蒲扇,輕笑道:“公公不好好扇火,一會兒皇上要喝茶可就來不及了?!?/br> 趙公公兩指揉了下酸脹的眼睛,嘿嘿笑道:“誰都別忙,你難道沒看見,今兒個皇上都沒去早朝呢。按我說,七娘貴人什么時候不睡著,皇上什么時候不叫咱們伺候?!?/br> 扶風從瓷盤里拈起一顆松子糖放在嘴里嚼,含含糊糊笑道:“我要是三王爺,我就舍不得。七娘這么美的一個女人,藏在家里還來不及,還敢叫別人曉得?!?/br> 趙公公冷哼一聲,斜著眼覷扶風:“你以為王爺傻?他那是精過頭了。剛在白天使壞,逼的咱們皇上將太子監國之權收 回,晚上就將美人送進宮來,你說為啥?!?/br> “為啥?” “笨笨笨?!壁w公公亦拈起塊松子糖去嚼,只不過他牙口好像不太好,才咬了兩口就趕緊吐掉,老公公捂著腮幫子,冷笑道:“夕月國國主馬上就來了,皇上得親自去跟那條草原之狼交涉。太子不監國了,那你說長安留給誰?” “王爺!”扶風猛地拍了下大腿,中年女子嘴里盡是嘖嘖的贊嘆聲:“不過皇上放心將長安交給王爺嗎?” 趙公公無奈地嘆了口氣:“不放心也沒法了,當年皇上起兵時借了夕月國鐵騎之力,這下人家可是來討債了。如今天下初定,實在是經不起折騰了,皇上也沒辦法啊?!?/br> “怕什么,皇上有德妃娘娘,娘娘可是正兒八經的夕月國,” 扶風話還沒說完,就被趙公公捂住嘴,趙公公左右瞅了番,低聲呵斥道:“要死了,德妃的身份是秘密,泄露出去會引起大亂的?!?/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我乖不乖,這么早就發了~很早以前,有些小伙伴看了前幾章都恨死女主了,她們更喜歡元蘭。好吧,那時候因為不能劇透,什么都沒說?,F在終于要寫這個妹子的真實身份了,感覺自己萌萌噠 第88章 草原狼婆 姜之齊做了聰明人該做的事,他果然被臨時委任了監國大任,坐鎮長安。而姜鑠則帶了他的太子以及一些朝廷重臣去了京城百里外的離宮,親自接見來自草原的夕月國國主元邵。 到了離宮,姜鑠先將蘇媯安頓好,才去做他作為帝王該做的事。他走之前再三囑咐,在離宮的這些天千萬要小心,若在殿里待悶了想出去走走,務必要讓扶風在身邊跟著。蘇媯知道姜鑠是好心,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這次離宮之行,注定了要掀開一場翻天覆地的震動。 今天是那夕月國國主來的日子,宮女太監們都像被抽了幾鞭子般興奮緊張,她們不敢出錯,只有謹慎小心地守在自己該守的位置。整個離宮,仿佛只有蘇媯一個閑人了。 而蘇媯不喜歡被扶風跟著,她換上宮女的衣裳,趁扶風打盹兒的功夫,偷偷溜出殿,她想去花園看看那些父皇喜歡的紅梅,看它們還在么,還好么。 對于離宮,蘇媯的記憶只停留在五歲。記得那年的夏天好像特別熱,父皇就將他的前朝和后宮一股腦搬到了離宮來避暑。 父皇的血液里永遠充滿了浪漫的天馬行空,他嫌棄離宮的離字聽起來晦氣,于是逗他的小公主月華:月兒給離宮重新起個名兒吧。當年的李月華脫口而出:胭脂宮…… “胭脂宮,胭脂宮?!?/br> 蘇媯眼神迷離,嘴上噙著笑,她反地復嘟囔著這三個字。 猶記得當年父皇聽了一愣,笑著問他心愛的小女兒:為什么要叫胭脂宮。 小小的李月華勾住父皇的脖子在他懷里打滾撒嬌:因為這里有好多好多的梅花,還有紅色的溫泉,是胭脂的顏色呀。 海棠不惜胭脂色,獨立蒙蒙細雨中。叫了十來年的胭脂宮,一朝國破家亡,新皇帝嫌棄胭脂二字帶著yin。靡之意,又將宮殿的名字改 回了離宮。 蘇媯指尖碰上紅梅花里藏著的雪,無奈笑道:“紅梅,你還認得小月華嗎?再一次 回來,我已經成了客人了?!?/br> 正在傷神間,身子忽然被一個人猛撞了下,而與此同時,蘇媯手中多了一個沉甸甸的小布袋。 撞她的人是個十分面生的小太監,約莫十五六歲,面皮蠟黃,大花眼,嘴稍微有點歪,是個放在人堆兒里也找不出的普通人。蘇媯慌忙將小太監塞給她的東西攥在袖中,故意板著臉訓斥:“哪里的毛崽子,不長眼么?” 花眼小太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瘦弱的小身板不住地發抖,連聲求饒:“這位姑姑,小安子不是有心的,求姑姑不要打我?!?/br> 蘇媯淡淡一笑,她親自上前往起扶小安子,壓低了聲音問:“你是誰?” 小安子低聲 回道:“春風十里?!?/br> 蘇媯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小安子也是張甫明的人。 “怎樣了?” 小安子什么話也沒說,他就像那些初進宮被欺負的小太監們一樣,哆哆嗦嗦地給蘇媯行了個禮,就要離開??墒钱斔c蘇媯擦肩而過時,這怯弱的小太監低聲道:“少主放心,明公說少主的計劃可行?!?/br> 蘇媯淡淡一笑,她緊緊地攥住手中的那個小布袋往前走。張甫明真是太不簡單了,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弄到這東西,而更不簡單的是他的人幾乎哪兒都有,王府有清蓮,離宮有小安子,大明宮和太子身邊肯定也有。 正在蘇媯出神想事的時候,忽然與一個男人撞了個滿懷。 “蘇媯?” 這是誰,聲音好熟悉。蘇媯抬頭看過去,竟然是王賓,沒想到居然在這里能見到這人。他還和以前一樣,英俊瀟灑,溫文儒雅,只不過他現在看起來有點著急又有點驚訝。 蘇媯沒打算和這個人多說話,直接轉身準備離開,才走了兩步就被王賓給抓住。王也沒說話,直接將蘇媯往假山那邊拉。 待確定安全后,王賓從上到下打量了番蘇媯,皺著眉頭道:“怎么這副打扮,你是不是準備行刺皇上?!?/br> “呦,我有幾個膽子,怎么敢做行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碧K媯低頭看了下自己穿著的宮婢衣裳,搖頭輕笑道:“好久不見了表哥,你和芷郡主相處的怎么樣,對了,我那獨眼五姐還好吧?!?/br> 王賓手握拳砸了下山石,一張俊臉寒氣逼人:“先別管我的事,你家三王爺坐鎮長安根本沒來離宮,說,你到底是怎么混進來的?!?/br> 蘇媯在原地轉了個圈,笑著對王賓眨了眨眼睛:“飛進來的嘍?!?/br> “你?!蓖踬e永遠拿這個妖精沒辦法,他雖然恨她拒絕了自己,可是卻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女人送死,男人一把拉住蘇媯的手腕:“走,我現在就送你出宮?!?/br> “不要?!碧K媯一把甩開王賓的手,卻踮起腳尖湊近了看男人,女孩咬了下舌尖,挑眉笑道:“表哥,你不會是在擔心我吧?!?/br> 一股清幽的香氣傳進男人的口鼻中,半年多沒見,怎么感覺這丫頭好像變了很多,她以前沒這么……sao。 蘇媯的這小小動作真把見過‘世面’的王賓給嚇著了,男人往后退了兩步,眼里盡是怒火和悔恨:“是是是,我在擔心你,這下能走了吧?!?/br> 蘇媯掩著嘴兒笑,她用手指戳了下王賓的肩膀,搖頭無辜道:“不要,我還沒見過夕月國國主,才不要走呢?!?/br> 王賓一聽這話,不由得怒道:“你作死呀,見他干嘛?!蹦腥艘膊恢罏槭裁醋约簳@么生氣,是因為她的變化?還是因為擔心她的死活?亦或是后悔曾經拋棄過她,后來沒本事娶到她?都有吧。 蘇媯用手將整齊的發髻攏了下,我心愛的駙馬,你越是這幅樣子,我怎么越是開心呢。蘇媯不屑地白了眼王賓,淡淡笑道:“聽聞這位夕月國國主是位好了不得的人物呢,當年咱們的皇上打江山的時候,國主帶著他的鐵騎掃蕩了我們戍邊??墒钱旈L安一被皇上拿下,這位國主卻退兵了,這是怎么個道理呢?” 王賓知道蘇媯已然將這里邊的緣故猜透了,便也不拐彎抹角:“皇上當年和夕月國的國主元邵約好,他要元邵幫他制造外。圍之亂,將前朝兵力的注意力分散開,直搗黃龍?!?/br> 這話現在聽起來,還是讓人不寒而栗,不過蘇媯卻更欽佩她的仇人姜鑠了,與狼共謀,天下間也只有他這樣心胸的人敢做了。 大病才初愈,蘇媯感覺身上還是沒多少力氣,她軟軟地靠在假山石頭上,冷冷問道:“皇上是不是許了元邵什么好處?!?/br> “戍邊二十城,還有元蘭的德妃之位?!?/br> “什么?”蘇媯整個人都僵住了,元蘭的德妃之位,難道不是因為頂替前朝公主李月華來穩住李氏遺民嗎?怎么她竟然和外邦蠻族有關系了。元邵,元蘭,元蘭,元邵…… 王賓瞧見蘇媯的臉色好像不太對,忙上前關切地問道:“表妹,你沒事吧?!?/br> “別碰我,我沒事?!碧K媯扶著頭推開王賓,蘭jiejie,你恨我當時怯懦沒有顧你的死活,所以你瘋了一般折磨我,我理解??扇绻闶欠畹募氉?,那么我們之間的帳就該重新整理一下了?!氨砀缒銊e擔心我,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靜?!?/br> 王賓的手不知道往哪兒放,他知道說出這件事,蘇媯可能一時間難以接受??墒撬仨毥o她提前警示到,德妃你難掰倒,皇上你更難下手。 “走什么走,你這樣我怎么放心,再說那個草原之狼現在不知在內廷的哪個地方呆著,萬一叫他看見你長得漂亮亂來,那可怎么好?!?/br> 蘇媯抬眼看王賓,皺眉道:“我還奇怪呢,你怎么會出現在內廷。你不是應該和皇上一起接見夕月國的國主么,怎么你說那個元邵也在內廷,發生什么事了?” “那是因為我故意讓你們的皇帝陛下難堪,所以連招呼都沒打就闖進了內廷?!?/br> 一個渾厚低沉的男聲忽然響起,不知為何,蘇媯感覺到股迫人的殺氣和血腥氣向自己襲來。 來的是個身材異常高大健壯的中年男子,他穿的衣裳與中原人全然不同,上面是用一整張狼皮制成,恐怖的是狼頭趴在這人的肩頭,白森森的獠牙呲著,血紅的眼睛瞪著眼前的每個人。 王賓一瞧見那人,慌忙拉著蘇媯跪下行禮:“臣王賓,給國主請安?!?/br> 這就是夕月國的國主元邵?據說狼是草原最兇猛的動物,而這個國主用死狼來做衣裳,那豈不是告訴別人,他才是草原最恐怖的? “這個美麗的女人是誰?”元邵絲毫不掩飾他的驚艷之色,他邁著步子朝蘇媯跪著的地方走來。 王賓猛地站起擋住元邵的去路,朗聲笑道:“國主的酒想必也解的差不多了,我們皇帝陛下還等著和您商討大事呢?!?/br> 王賓邊說這話,邊沖蘇媯擺著手,示意女孩趕緊離開。 蘇媯低著頭給元邵行了個禮就奪路而逃,她根本不敢在這兒多做停留,直接往寢宮跑去。如今看來,這位草原之狼是相當跋扈囂張的,他這次赴京好像處處給姜鑠難堪。怪不得姜之齊不惜血本地投靠德妃,原來是有本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