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剛剛這東西在視覺死角,她還沒注意到,現在仔細一瞧,里面居然還有五只小奶貓,老鼠大小,都是純白色,可能才出生兩三天,毛發下面隱隱透出粉紅的皮膚,有點惡心萌。 “在喂奶吶?”夏琋開門見山問道。 吳瑩聰抬頭,看見是她,小聲答:“嗯?!?/br> 夏琋蹲下身,湊近凝視她掌心的小喵崽。 太好玩了,緊閉著眼,小粉嘴一刻不停地嘬著奶嘴,粉爪子時不時抖抖,粉鼻頭不一會又抽抽,憨態可掬,愣是把夏琋給逗笑了。 她問吳瑩聰:“怎么是你喂?它們mama不下奶么?” 吳瑩聰嘆息:“沒有母貓,今天大清早,連箱子帶小貓被人放在保安室外面,老陳推開門嚇了一跳。后來查監控,那人還戴帽子口罩,擺明不想讓人認出來?!?/br> “棄嬰哦?” “對?!?/br> “現在人啊,不敢扔孩子就開始扔貓?!?/br> 吳瑩聰猛按太陽xue:“五月份了,奶貓潮,想想都頭疼?!?/br> 夏琋還目不轉睛盯著小奶貓,用氣聲發問:“我能摸它一下嗎?” “你摸啊?!?/br> “喔?!彼匠鲆桓持?,在奶貓頭上小心翼翼撫了一下。 粉嫩的小耳朵轉了轉,濕濡的小嘴繼而一頓,傻乎乎靜止幾秒,又更快地吸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愛! 也許母性真是世上女子的本能。饒是夏琋這種對小動物不感冒的人,心也要化了。 吳瑩聰含笑:“他們還沒名字,你給起個?!?/br> “我???”夏琋驚訝,接而拒絕:“不行,我不會?!?/br> 吳瑩聰:“我這兩年起的名字太多了,江郎才盡,這個重任就交給你了?!?/br> 夏琋眨眨眼:“好吧,我想想?!?/br> “六只都要?!?/br> “那有點難度?!?/br> 夏琋挪到監護倉旁邊,端詳著幾只奶貓,冥思苦想。 不一會,她有了主意,一錘手道:“有了?!?/br> 吳瑩聰把手里那只托放回監護倉,離了奶水的小家伙又開始嗷嗷嚎叫,順帶把剩下五只已經酣睡的吵醒。 一時間,六只雪白小絨球嚷成一片,擠作一團,完全分不清。 夏琋:“分不出誰是誰啊?!?/br> 吳瑩聰:“你直接說名字,順時針來,回頭我教你分辨?!?/br> “那好吧,”夏琋挨個指過去:“小奶油,小奶酪,小奶片,小奶糕,小奶糖,小奶……” 奶不出來了,她實在是想不到別的詞組。 “你這是奶字輩啊?!眳乾撀斒?。 “對啊,還有個小奶……什么呢?!?/br> “你別看我,我更想不到?!?/br> 夏琋靈光乍現:“小奶罩!” “……” 油然而生的惡趣味讓夏琋樂不可支:“哈哈哈,就這個就這個,好玩,有個性?!?/br> 吳瑩聰也跟著笑,但還是很快穩住神色,推了她肩膀一把:“別鬧了啊?!?/br> “那我真想不到了?!?/br> “小奶娃吧,就叫小奶娃?!?/br> “不是食品了?!毕默N有點強迫癥。 “奶罩就是食品?你吃奶罩啊?!?/br> “……也是?!?/br> “就小奶娃?!?/br> “好?!?/br> 沒一會,吃飽喝足的幾個小孩又安穩了下去,疊羅漢一般輕輕呼吸,憨睡如泥。 特別有意思,就像當初在微博上無意刷到結果一看就停不下來的ipanda熊貓直播。此刻還是現場版的,怎么瞧都不會膩。 夏琋轉頭問吳瑩聰:“以后它們會一直留在這嗎?” 吳瑩聰搖頭:“滿兩個月就要找領養了?!?/br> “領養的人很多么,我昨天來,門衛就問我是不是領養的?!?/br> “不多,我們的領養要求很高,”吳瑩聰揉眼睛:“其實也不能說很高,現在的普遍標準就是這樣,有愛心的多是學生,根本不符合條件。也有懷孕了就送回來的,小姑娘一直哭,你也不好說什么?!?/br> 夏琋掏出手機:“你們有官方微博嗎,我看許多地方的流浪動物組織都有微博啊。領養信息就在那上面發布,也有小幾百的轉發量?!?/br> “當然有,專人負責,也會發領養消息?!?/br> 夏琋點進搜索欄:“就叫guardian流浪動物之家?” “嗯,有藍v的?!?/br> “這個?”夏琋豎手機給她看。 “沒錯?!?/br> 夏琋低頭,guardian官博只有兩萬多的關注,從上至下瀏覽一遍,除去發布領養,多是志愿者活動。 轉發數量都寥寥無幾。 夏琋又習慣性跑去相冊,一張張翻過去,隨后她退回主頁,恨鐵不成鋼地呼出一口氣,望向吳瑩聰:“負責你們官博的是個直男吧?” “你怎么知道?” 夏琋的職業病一刻間爆發到頂峰,她戳出一張照片亮給吳瑩聰看:“你們家也太不會營銷了,你看看,這鬼一樣的拍片風格,本來挺好看的貓照得跟喪門星一樣,誰高興轉發領養啊?!?/br> 第15章 下午五點多,一輛黑色的suv照舊駛進動物之家。 它沿著主道徑直往里開,最終停在辦公樓外面。 這是一棟裝修簡單的雙層小洋房,專門用來給內部工作人員及志愿者休息或處理后勤工作。 易臻一下班就過來了。 辦公室里,吳瑩聰坐在電腦前,身后圍著小半圈義工,爭先恐后往顯示屏上瞅。 易臻走到其中一個青年身側,后者注意到了他,匆忙讓開位置,順帶拍拍還在專注看屏幕的吳瑩聰的肩膀:“老大老大!易老師來了?!?/br> 吳瑩聰回神,調頭找到人:“你過來啦,正好,給你看點東西,”她伸手示意身邊幾個人:“你們給易老師騰個地方?!?/br> 易臻同讓路的晚輩們頷首,停在電腦桌前。 桌上擺有一只黑色的sony微單,數據線正連接著主機。 “你先看看這些照片?!眳乾撀數蔚未鸫鹎弥髽?。 易臻傾身細看,屏幕上,一張張跳過去的,都是一只三花母貓的肖像照。照片里,她姿態不同,動作各異,有金色|貓瞳的特寫,也有在綠草地上撲騰的全景。 不同于平常發在官博上那些,用手機草草拍下的粗制濫造的相片,這套圖的三花貓顯得靈動俏皮,抓拍角度也找得很好,堪比寫真。 “拍得怎么樣?”吳瑩聰問。 “還不錯?!币渍樵u價。 照片回到第一張,吳瑩聰不再翻下去,說:“都是夏小姐拍的,她今天忙活了三個小時才走?!?/br> “是么?!币渍槟樕喜灰娨唤z一毫波瀾,只拿起面前的相機,調出里面的照片,就著小屏,又看了一遍。 吳瑩聰側身:“她和我說,我們官博根本沒有好好弄。尤其照片,拍得很難看?!?/br> 易臻問:“現在微博是誰負責?” “楊鑫,他今天沒過來,”吳瑩聰搭住椅子扶手,挺直上身,鄭重其事地開口:“易老師,我認為,讓夏小姐做喂食鏟屎的工作太屈才了。如果可以,她每天過來給那些求領養的貓狗拍片就好。她有這方面的才能?!?/br> 易臻把微單放回原處,不置一詞。 事情的發展……似乎有點偏離他原先算好的軌跡。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見易臻一言不發,吳瑩聰以為他不便開口,環視一圈旁邊的義工:“你們都下班吧?!?/br> 年輕人們笑著道別,瞬間作鳥獸狀散。 不一會,書桌前就剩易臻和吳瑩聰兩個人。 吳瑩聰這才大膽詢問:“易老師,你跟夏小姐是朋友嗎?” 易臻當即否認:“不算是?!?/br> 吳瑩聰遲疑道:“……你是不是和她有什么過節?她好像不是自愿來做義工的。我想,那個逼迫她的人,應該就是你?” 易臻很是君子坦蕩蕩地承認:“是我?!?/br> “……”吳瑩聰撓撓發梢:“易老師,其實吧,你一個男子漢,和小女人計較,也挺無聊的?!?/br> 易臻聞言失笑:“是嗎?” 吳瑩聰:“對??!” “那個小丫頭,太閑了。人是情緒動物,如果沒有工作來占據時間,就會想七想八。她是典例,而我剛好成為她這段時間的情緒重心,不勝其擾,”易臻答得冠冕堂皇無懈可擊:“剛好缺人手,免費多個勞動力,何樂而不為?!?/br> 吳瑩聰:“……也許人家只是看上你了,在追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