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活生生一個小妖精。 “哪有你不敢的事,你是舍不得?!彼岵坏迷傥?,哪怕一點點。炤寧安靜下來,不再鬧他,“我都知道?!?/br> “總被你這小女子吃得死死的?!彼行┌脨?,“不行。你得嫁給我?!背捎H之后也這樣,他認?,F在么,總是自討苦吃,還連個寬慰自己的說法都沒有。 “你是中邪了吧?”炤寧輕輕地笑起來,“怎么什么都能跟成親扯到一塊兒?” “你就給句準話,嫁不嫁?”中邪不中邪的還用問?中邪很多年了。 “我想嫁?!睘輰幷Z氣恢復了慣有的平靜理智,道出自己對于婚事的態度和底線,“可是我的殿下,我雙親是一世一雙人的活法,我要照著他們的路活著,不能接受你染指別的女子。如果我因為吃醋,傷害無辜的女子,又是何苦來?況且我雖然這一段活蹦亂跳的,但真是不折不扣的病秧子。嫁了你之后,生不出孩子怎么辦?” 他平靜地道:“我不會要別的女子,孩子的事隨緣。若違背這諾言,你隨時可以取我性命,或給我最殘酷的懲罰?!?/br> 炤寧嘆息一聲,“若是你取代了太子,心思真不會變么?”要是問太子,諾言比之皇權孰輕孰重,太子一定選擇皇權。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他沒好氣地揉著她的臉,“你連嘗試都不敢?你怕什么?” “我怕麻煩?!?/br> “什么事都不會比報復太子更麻煩。日后的路,我們要一起走?!?/br> 他說的確是事實?!澳恰冒??!彼凵衿届o而溫柔地凝著他,“等到臘月行不行?到那時你還不改心意的話,我嫁,一定嫁?!?/br> “真的?”他眼中閃著喜悅的光芒,含笑的俊顏也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光彩,悅目至極。 她唇畔綻出笑容,語氣卻是鄭重的:“真的。這次是真心話,沒騙你?!?/br> 他已經對她做了最大的讓步,給了她最大限度的包容、遷就,為她付出了余生的前景。 過往種種,可以扯平了。 全新的開端面前,他們依然相愛。 已然注定,他們要糾纏一世。 ——為何不嫁? 是,她始終都無法對他矜持。 “我要的只是你肯答應?!睅熗ヒ輰さ剿氖?,與之十指緊扣,“待到明年春日,我再請父皇賜婚。在那之前,我要讓人們知道,是我死活離不開你,仍是一心要娶你?!碑敵跛潜凰艞壍?,這回事上,他一定要顧及她的顏面。 “嗯,隨你就是?!睘輰幱譀]正形起來,“我們都私定終身了,你給我好好兒看看?!彼龘嶂麑捈缯纳硇?,“真是沒想到,男子的身形能這樣好看?!?/br> “……”師庭逸將那只手繞到她背后握住,磨著牙道,“這可是你又惹我的?!?/br> 炤寧滿心困惑,這怎么還碰都不能碰他了?“喜歡你才碰你,不然誰稀罕。以前又不是沒這樣過,只是……”只是隔著層衣服罷了。她沒能把話說完。 “閉嘴??次以趺词帐澳??!彼晕欠獯?,將她的言語淹沒在唇齒間?,F在跟以前一樣么?以前她還是個小女孩兒,現在她是他如何都要娶的女人,他前前后后待她根本是兩種心態。 到底,他如了愿。好好兒地收拾了她一番。 那對兒兔子,找到了,摸著了,還好好兒地品嘗了一番。磨得她好一番求饒。自然,到末了他也不好過得緊。點火容易,熄火難。強行克制著那種沖動,等待平息的時候,他幾乎懷疑自己是有資格得道成仙的——摟著個貨真價實的小尤|物,居然能不犯錯,那是凡人能辦到的么? ** 江予茼從醉仙樓回江府的時候,只是個受了內傷的世家子,翌日一早,變成了個身穿僧袍腦袋發亮不能言語的小和尚。大老爺痛定思痛,經由禮部告知皇帝。江予茼的世子身份要罷免,日后要再選擇一個人頂替上去。 方云起那邊也好不到哪兒去,帶著傷回到家里,安國公大半夜又賞了他二十大板。一大早,安國公親自去了五城兵馬司一趟,告知指揮使:他兒子觸犯家法,被他狠狠地打了一通,沒個一年半載是下不了床的,不能再當差,只管另選賢人代替。 安國公是經由大老爺點撥之后,才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難得的來了一次殺伐果決。心里當然是懊惱沮喪至極。原本云起的前程一派光明:熬個十年八年的,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就是他的了,那可是威風八面的一個官職??墒翘觳凰烊嗽?,他竟在江予茼唆使之下為了美色到手做出了糊涂事。 唉—— 安國公只希望兒子痊愈之后夾起尾巴做人,在府里老老實實打理庶務,這樣的話,緩幾年興許還能再出頭。若是還不肯安生度日,再惹到江炤寧和燕王,那……這一輩子就完了,他能指望的大概就只能是孫兒了。 可是,云起還沒成親,哪兒來的孫兒? 安國公暴躁不已,在書房里直轉磨。 他得先給兒子尋一門過得去的婚事。 門當戶對的就別想了,江炤寧才不肯讓高門女子嫁給方云起,一定會變著法子攪黃。與其抱有幻想,還不如省去分明可見的紛擾。 大夫人用早飯的時候,聽說了夫家、娘家這兩檔子事,一點兒意外都沒有。 該! 那兩個混賬東西,總是掂量不清自己有幾斤幾兩。尤其云起,她明里暗里點撥過多少回,他這分明是當成了耳旁風,能怪誰呢? 還有她那個糊涂兄長。先是往死里坑了她一把,眼下又犯了教子無方的大忌,合該鬧成這樣。 萬幸,炤寧不是握著人的把柄就頤指氣使處處刁難的性情,甚至于,還因為她身懷有孕給予了不少關心、照應; 萬幸,云起是受了江予茼的唆使,要是他自己色|膽包天,今日不死也要脫層皮。 所以,思前想后,大夫人對眼前所謂大事并不記掛,用完飯,照常去了花廳,處理內宅的大事小情。三夫人因此很是震驚、意外,經她安撫解釋之后,也就平靜下來,如常行事。 ** 炤寧聽說這些的時候,還在燕王府。 昨晚他不再鬧騰之后,兩人說了很久的話。也不知怎的,她在他懷里睡著了。 他沒驚動她,由著她酣眠,自己則去了書房,與幾個長期日夜顛倒的幕僚議事。 炤寧一覺睡到了大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