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后面兒子的每一件衣服,陳嘉月都認真的征求兒子的意見,看得導購小姐都詫異,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但兒子卻好像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繃著小臉,在鏡子前扭著頭前后看,煞有其事的小樣子。 買完兒子的,陳嘉月就想打道回府,可趙翼遙抱著兒子道:“兒子,爸爸也想買,你幫爸爸也選幾件好不好” “好吧”,兒子估計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全方位被大人們需要的感覺,傲嬌的點了點頭。 陳嘉月不會被趙翼遙牽著鼻子走,但卻能被兒子牽著鼻子走,所以趙翼遙先下手把兒子牽走了,自己也就只能跟著走了。 在某品牌男裝柜臺,他抱著兒子慢慢轉悠,不急不忙的,也不搭理導購小姐,只時不時問兒子,“你說爸爸選哪件才好呢?” 這時的兒子可能已經傻眼了,一個小腦袋已經來回轉了幾周了,表示不解,怎么這里的衣服跟剛剛那不一樣呢,不是白的,黑的就灰的,沒哪一件好看的。 兒子糾結著小眉頭道:“問mama吧” “對,兒子真聰明,那兒子幫爸爸問mama一下好不好?”,趙翼遙高興道。 陳嘉月在后面提著袋子,直翻白眼,隨手幫他選了幾件,讓他去試穿,當柜臺小姐問他衣服褲子尺碼時,她更是隨口就報出了他的尺碼。陳嘉月報完之后,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還記得如此準確。 過去,自己最喜歡的就是幫他買衣服了,每次逛街,幫他買的都比自己多,那時候他是她的男人,她喜歡把他打扮的帥帥的,感覺特有成就感,每次看他穿著自己買的衣服,都會巴巴的跑上去摟著他花癡一番,滿足一下自己小女人的心態。 趙翼遙幾乎從頭到腳都買了一遍,不僅正裝的衣服褲子,就連休閑的也買了兩套,最后居然還買了家居服,拖鞋等,陳嘉月在一旁奚落道:“你混得有那么差嗎?沒個女人幫你置辦就算了?現在還巴巴兒的跑這邊來買?不嫌累得慌” “就等著你幫我置辦呢”,趙翼遙絲毫不介意的笑道。 “美的你,走,兒子,我們這陪買團該功成身退了”,陳嘉月對兒子招了招手。 “來,兒子,我們都買了,是不是也該跟mama選兩件?”,趙翼遙搶先一步一手抱起兒子道 毫無意外的兒子使勁點頭。 “剛剛都說了,我不買,要買也不跟你一起買”,剛才路過女裝,趙翼遙死活要進去,自己死活不進去,就已經進行過一番拉鋸戰了。 “帆帆,mama說不跟我們一起買,怎么辦?” “mama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買呢?”,兒子歪著頭問道。 “對呀,mama為什么不愿意跟我們一起呢?要不你問問”,趙翼遙道 “趙翼遙,你別蹬鼻子上臉的成不?總是綁上兒子算什么本事?”,陳嘉月急了,平時她一般不會連名帶姓叫他,當然更不能去了姓親熱的叫他,一般直接‘喂’字打頭陣。 “我們是親父子,本來就是一塊兒的,需要綁嗎?是吧,兒子” “趙翼遙是誰?”,兒子卻歪著腦袋問道。 趙翼遙一愣,陳嘉月噗嗤一聲就笑了,“看到沒,還親父子?兒子連趙翼遙是誰都不認識” “那是爸爸的大名啊,就像兒子的大名叫陳一帆,陳一帆就是你,你就是陳一帆”,趙翼遙捧著一顆受傷的老心對兒子解釋完,還不忘瞪了眼陳嘉月,讓你連名帶姓的亂喊。 “哦,爸爸就是趙翼遙,趙翼遙就是爸爸”,兒子舉一反一道。 “嗯,兒子真聰明” “那趙翼遙,mama為什么不和我們一起買?”,估計兒子還在對這個大名好奇,張口就喊道。 這下兩人均一愣,陳嘉月首先不顧形象的笑了起來,越笑越忍不住,最后捧著肚子,坐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面,邊笑邊欣賞趙翼遙那如同調色盤一般的表情。 “兒子,爸爸給你說,你不應該叫爸爸的名字,要叫爸爸,懂嗎?”,趙翼遙也坐到椅子旁邊,把兒子放到地上,語重心長的教育道。 “為什么,不都是你嗎?” “對,但是你只能叫爸爸,不能叫名字” “那你們怎么就叫我名字呢?” “呃…因為你是小孩子,大人可以叫小孩子名字,但小孩子不能叫大人名字,那不禮貌”,趙翼遙盡量簡單明了的跟他解釋。 “那mama怎么可以叫你名字呢?” “因為我們都是大人嘛,大人之間可以互相叫名字” “哦,那我長大了,就可以叫你名字了?”,陳嘉月已經在一旁笑的坐不穩了。 “嗯,你先長大了再說吧”,趙翼遙挫敗道,心想反正等你長大了,你自己就明白了,現在跟你講輩分,好像有點強人所難了。 最后陳嘉月賴不住那兩人的死纏硬打,還是被迫買了一條裙子,趙翼遙選的,簡潔大方,端莊又不失活潑,跟她氣質很搭,導購小姐在一旁,連連夸贊:“你先生眼光真好,簡直就像給你量身定制似的” 陳嘉月撇嘴,過去不僅她熱衷給他買衣服,同樣的,趙翼遙也特別熱衷給她買東西,有時走在路上,看到那個姑娘手里的包包或者手腕上的手表,或者身上的衣服,他覺得好看,都會在某個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變成一個小驚喜出現在陳嘉月的眼前,因為他堅定的認為,自己的老婆,就應該穿的漂漂亮亮的,也該背有檔次的包包,帶有品位的首飾,否則他會覺得掉了他的價。 趙翼遙在一旁笑得更是春風得意,陳嘉月提著衣服出門時,突然轉頭對著導購小姐粲然一笑,故作嬌滴滴的說道:“其實他只是我的司機而已啦” 導購小姐一時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哦,哦,對…對不起……” 看到趙翼遙春風得意立馬變成秋風蕭瑟,陳嘉月滿意了,把衣服往趙翼遙手里一塞,抱起兒子哼著歌就往外走去了。 趙翼遙在她們身后,真得跟一個小跟班似的,提著小山似的各色購物袋,亦步亦趨的跟在她們后面,心里恨得牙癢癢,面上還得做出與有榮焉的樣子來,因為兒子在前面看著自己呢。 在外面吃過飯回到樓下,陳嘉月看他那所有東西都拎了出來,不解道:“你拿出來干嘛?你等會兒直接帶著回去不就行了?” “誰說我要回去了?” “你還不走呢?你不上班???” “這就是當老板的好處,想不上班就不上班”,趙翼遙得意道,然后還補充道:“老板娘也有這待遇哦,位置剛好空著,你有沒有興趣?” “沒興趣,我管你上班不上班,但是你這東西不許帶進我屋”,陳嘉月一口回絕,然后指著他手里他的那一堆衣服。 “為什么?” “你說呢?讓你住了幾晚,你還真把這當家了是吧?趕緊打哪來回哪去” “這還當著兒子面呢?你說話稍微給我點面子”,趙翼遙裝可憐。 “我就是太給你面子了,才讓你把我對你的寬容當成了不要臉的資本,從今兒起,你晚上不許在這里過夜”,陳嘉月無比嚴肅道。 “兒子,你看你媽不讓我晚上陪你睡覺,不讓我給你講故事了”,趙翼遙轉頭對兒子繼續可憐道。 “mama——”,果然兒子左右看看,盡管看到陳嘉月不同以往的溫柔笑意的表情,嚴肅的有點嚇人,還是小小聲開口喊道。 “帆帆聽話,以后晚上都mama陪你睡,mama給你講故事,爸爸白天有時間了就來帶你去玩,好不好?”,陳嘉月軟硬兼施的對兒子道。 兒子看著陳嘉月的表情,只有又看了眼老爸,怯怯的點了點頭。 “所以,這些東西不用帶上去了,遵守咱之前的約定”,陳嘉月沒看趙翼遙鐵青的臉色,無比霸氣的宣布完就走了。 果然,才剛吃過晚飯,陳嘉月就把趙翼遙給趕走了,出門時,兒子和他還上演了一出執手看淚眼的戲碼,自己就像那棒打鴛鴦的惡人。 陳嘉月看著那廝走后,兒子明顯不高興的小臉,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只有拿出平板,找到最近兒子最喜歡的動畫,哄他道:“來,帆帆,mama陪你看托馬斯小火車了” 孩子注意力容易轉移,沒一會兒兒子表情就總算撥開烏云見陽光了,陳嘉月心想,以后一定不要再讓那廝晚上陪兒子了,再大一點,習慣養成就更容易依賴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大家伙才起床,某個人就又到了,兒子無比興奮的跑去踮著腳給他開門,陳嘉月白了眼雙手提著早餐的趙翼遙,他真有那么閑嗎? 下午下班才剛到樓下,陳嘉月就又看到了某人的車,這讓她真的開始頭疼了,路過他車時,突覺心里不順暢,連帶看他車也不順眼,提腳就狠狠踹了他車屁股一腳,沒想到車的報警器一下尖銳的響了,她往上一看,趕緊做賊心虛的忍著腳疼跑進了單元門里面。 才掏出鑰匙,門就從里面開開了,兒子站在門口,手里還提著自己的拖鞋,笑眼彎彎的回頭對里面喊道道:“爸爸你猜對了,mama回來了” 陳嘉月接過兒子手中的拖鞋,抱著他親了好幾口,直到他不耐煩了才放過了他,趙翼遙系著圍裙從廚房端著一盤菜路過,似笑非笑的問道:“腳疼不疼?” “關你屁事”,陳嘉月白了他一眼,頭一甩就進屋了,就是踹了你車,咋滴?你咬我? ☆、第三十六章 趙翼遙被一噎,等陳嘉月都走過去好遠了,才在后面瞪著眼喊道:“陳嘉月,注意點素質,別教壞了我兒子” “你要不天天在我面前轉悠,我素質好上天”,陳嘉月在里面邊洗手邊回道。 “兒子,不要跟mama學啊,她就是個俗人”,陳嘉月聽到那廝在對兒子道。 喵的,現在是鳩占鵲巢了嗎?居然敢在兒子面前說老娘壞話,陳嘉月氣沖沖的出來,提腳就踹了他一腳,就算是如此時刻,她都還記得要換一只腳,原以為趙翼遙要暴跳如雷的,沒想到他一只手握住了陳嘉月腳,皺著眉道:“怎么這么涼?” 陳嘉月在他握住自己腳的一瞬間,臉就紅了,再聽到趙翼遙的話,更是蔓延到了耳根脖子,她像被電擊了一下,猛地把腳從他手里抽了出來,惱羞成怒道:“要你管!流氓!” “等會兒我給你燒熱水泡泡”,趙翼遙一點沒介意,反而繼續皺著眉道。 陳嘉月以前只有冬天會手腳冰涼,那時候只要是冬天,趙翼遙每晚睡前都要給她裝一個熱水袋墊在她的腳下,然后再用自己的腿壓在她腳背上,就是這樣,都要好久才能暖和一點,后來趙翼遙帶著她去看了中醫,醫生說她體寒,開了不少泡腳的藥,于是,那時趙翼遙每晚又多了件事,就是幫她燒熱水,陪著她泡腳,慢慢得情況還真有好轉,至少那年的冬天也過得輕松暖和多了。 就是離開后,懷著兒子的那個冬天過得也不是特別辛苦,只是生了兒子后,又回到了最以前,一晚上腳都跟冰塊似的,甚至到了夏天手腳也是冰涼的,她注意到了,只是一直沒不在意,遇到趙翼遙以前,自己就是這樣的,現在不過是回到最初而已,只是偶爾還是會記得期間有個人曾為自己暖過腳,一想到這,眼睛就又開始發酸。 她趕緊收斂好情緒,別開了眼,裝作不經意的繼續回去洗手,還叫兒子也過來洗手,準備吃飯。 趙翼遙微微嘆了口氣,過去真得是一把雙刃劍啊,愛有多深傷就有多深。 趙翼遙把最后一缽湯端了出來,招呼大家趕緊吃飯,陳嘉月坐下一看,清蒸鱸魚,泡椒牛rou,糖醋手撕包菜,青椒玉米粒,小山椒拌木耳,然后一個三黃湯,其實就是黃瓜rou丸子湯,里面加了黃花。 三黃湯這個名字是陳嘉月取的,那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喝這道普普通通的湯了。 記得趙翼遙第一次做這道菜時,無比自豪的跟陳嘉月顯擺:“我跟你講,我這丸子里可是加了藕丁的,不是一般的丸子” 陳嘉月當時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你就是加了魚翅鮑魚,那它還是一顆丸子,變不成一顆珍珠。 只是剛一入口,陳嘉月就在心里改變了看法,這哪是珍珠啊,珍珠也沒這么好吃啊。 丸子細滑有彈性,有著藕的清涼沒有一般豬rou丸子的油膩,湯更是一韻三折,有著黃瓜的清香,丸子的rou香,還有一點點黃花的花香。 陳嘉月記得自己當時很是給面子的的喝了好幾碗,酒足飯飽后摸著溜圓的肚子道:“剛剛那湯叫什么?怎么從沒在外面吃到過” 趙翼遙自豪的回道:“我自創的,還沒有名兒,你起一個吧” 陳嘉月思考片刻,喃喃道:“你看有黃瓜,黃花,rou丸子過了遍油也是橙黃橙黃的,那就叫三黃湯吧” 當時趙翼遙還不滿:“三黃湯不是由黃芩、黃連、大黃煮出來的嗎?” “嗨,那是藥不一樣,咱這是菜,就叫三黃湯,以后你只給我做,屬于我倆的三黃湯”,當時自己無比的意氣風發。 趙翼遙給兒子扮好飯,余光中看到陳嘉月看著那道湯又有點發呆,他拿過她的碗,給她盛了半碗道:“嘗嘗,后來一直沒做過了,不知道手藝回潮沒?” 陳嘉月回過神,瞪了他一眼,早上才警告了他不許提過去,這廝是存心的吧,但當著兒子和阿姨的面,自己還是端起碗一口喝了,抹了下嘴道:“嗯,確實不是當年那味兒了” 趙翼遙一點沒介意,笑呵呵道:“那我以后多練練,盡快讓手藝回爐” “回爐重造還能跟原來一模一樣嗎?”,陳嘉月白了他一眼。 “芯子是一樣的” 沒想到的是,晚上陳嘉月正在和兒子窩沙發上,繼續看托馬斯的時候,趙翼遙還真得就端了一盆水出來,放到陳嘉月面前道:“趕緊泡泡,我煮了點姜進去,明天我再去照著當年的藥方抓藥” “我沒事,不泡”,陳嘉月無語,他這是算啥? “你真不泡?” “不泡”,陳嘉月繼續盯著屏幕,頭也沒抬。本以為這樣拂他好意,他該怒而回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