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估計是溫眠的表情實在過于生無可戀，蘇黎胡說八道了半天終于良心發現恢復了正經嚴肅臉：“其實你的行為還算好理解，畢竟作為一個隱藏在正常人類當中的精神病患者，時不時地抽個風才符合你這個人物的出廠設置。真正讓我覺得費解的反而是陸庭的行為，畢竟全地球的人都知道陸庭其實是非常討厭采訪的，而且他作為一個真正的正常人類，完全沒必要配合你抽風。所以你老實交代吧，你是不是捏住了陸庭的什么把柄逼得他不得不向你妥協？

    “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陸庭是被我的美色所誘惑，從而克服了對鏡頭的恐懼和憎惡，然后勇敢地為了愛情為了我直面鏡頭?！?/br>
    金元寶和蘇黎幾乎異口同聲：“完全沒可能！”

    溫眠氣結，怎么說自己也是個天生麗質的大美人，陸庭作為一個正常男人，怎么就不可能被自己的美色所誘惑了？怎么就不可能？

    相較于蘇黎的不靠譜，金元寶則明星要靠譜得多，至少他還知道在打擊溫眠的同時給溫眠指一條明路。雖然溫眠對金元寶指出的道路依然存在著質疑，但她在毫無選擇的情況下，依然還是按照金元寶的提議主動給陸庭發了一條短信。

    其中陸庭的號碼是蘇黎友情提供的，而短信的內容則是溫眠口述金元寶負責編輯。倒不是溫眠連這點小事都要指使金元寶動手，實在是因為金元寶毛遂自薦所以溫眠才勉強同意的。

    短信的內容非常的簡單而直白，正文只有兩句話——陸老師，我是溫眠。請問你剛才為什么要幫我？

    陸庭的短信回得異乎尋常的快，快得溫眠都有一種陸庭其實一直在等她信息的錯覺。不過等看清楚陸庭回復的短信以后，溫眠腦海里的粉紅泡泡瞬間就滅得一個都不剩了。

    因為陸庭回的信息是——就當還你上次請我吃泡面的人情吧！

    拍戲的時候溫眠腦海里還一直重復著陸庭回復的短信。如果請陸庭吃一個泡面就能抱一次陸庭的大腿，那她去批發一箱泡面的話不知道能不能讓陸大神上網跟他的mama粉們解釋一下“拍照事件”只是劇情需要，跟緋聞無關。

    不過這番話溫眠只是自己想了想，沒敢在金元寶面前說。因為按照金元寶的尿性，搞不好他會批發一卡車泡面回來讓陸庭把跟溫眠的緋聞做實。

    ————————

    在劇組呆過的人都知道劇組的生活實際上是非常無聊的，而在這樣無聊的生活中，哪怕是門口送盒飯的小哥是某個演員的粉絲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值得津津樂道，更何況是同組男女主演的緋聞事件。

    所以短短一個上午，溫眠便充分地感受到了作為緋聞女主角的酸爽。

    先是化妝師小美在給她補妝時，眼含熱淚地叮囑她：“溫眠姐，我把我愛了十五年的這個男人托付給你，拜托你一定要好好照顧他。我們家陸寶胃不太好，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之后，一定要叮囑他好好吃飯。他這個人拍起戲來就會非常嚴肅，不了解他的人可能會覺得他難搞，可是喜歡他的人都知道他不是難搞，只是敬業。我希望不管別人怎么說，你都可以無條件地信任他支持他，可以給他多一點的理解和包容。還有啊，他雖然是藝人，可是卻不像其他藝人那樣喜歡把私生活暴露在眾人面前，所以你跟他在一起之后可能沒辦法在公眾面前大大方方地秀恩愛，可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不愛你?！?/br>
    然后是導演給她講戲時，半是認真半開玩笑地來了句：“我好歹也算是你們的媒人之一，以后喝喜酒可千萬不能忘了我哦！”

    最后是余舒在洗手間門口碰到她，陰陽怪氣地說了句：“原來是傍上陸庭這棵大樹了，難怪上次拍戲的時候敢直接動手扇我耳光?！?/br>
    溫眠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應對流言蜚語，但傳言來得這么快這么無厘頭還是嚇了她一跳。慶幸的是劇場里除了余舒其他人似乎都抱著善意，所以溫眠雖然被眾人打趣得很無措，心里卻是放松的。

    直到第二天雜志出來，溫眠跟陸庭的合照被網友po到微博上，而且對方還意有所指地在照片下面來了句“這兩人不會是假戲真做了吧？”，溫眠才覺得事情真的是大條了。

    果然這條消息一經發布，溫眠的微博便瞬間被陸庭和她自己的粉絲給攻陷了。先是溫眠的粉絲在她的微博下面大大方方地祝福自己的偶像找到真愛，然后是陸庭的粉絲大證偶像清白，覺得自己偶像的眼光不會那么差看上溫眠。發展到最后，雙方的粉絲已經完全不在乎緋聞的真假，只顧著互掐了。場面也因此變得極其混亂。

    偏偏陸庭沒有微博，而陸庭所在的工作室又一直保持緘默，所以淪陷的只有溫眠的微博，和無辜被波及的金元寶的微博。

    不過金元寶早就有替溫眠背黑鍋的思想覺悟，所以面對自己微博下面呈幾何倍數增長的評論，他不僅沒有恐慌，反而還心寬地來了句：“以前我發條微博從早掛到晚都沒人理我，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體會到當明星的快樂和刺激?！?/br>
    溫眠體貼地看他一眼：“你要真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都讓你體會到這樣的快樂和刺激?！?/br>
    金元寶：“……我開玩笑的。好了，現在我們來討論一下怎么應對這次的緋聞事件吧！對了，我給這次的緋聞事件取了一個非?？犰诺拿?，叫致命緋聞n97，你對這個名字還滿意嗎？”

    溫眠：“我真的很想換經紀人?！?/br>
    “……”

    接下來的討論過程金元寶都很正經，正經得溫眠都有點不習慣。金元寶在帶溫眠以前也有帶過其他的藝人，其中有一個女藝人非常擅長跟同劇組的男演員傳緋聞，所以不客氣的說，金元寶其實是有非常專業的替藝人救火的經驗的。

    此刻金元寶就憑借著自己多年的救火經驗，言簡意賅地給了溫眠兩個建議：

    第一：無視。也就是傳說中的冷處理。方法是什么都不做安安靜靜地等緋聞自動降溫，或者找相熟的媒體朋友爆料一點比這個更勁爆更吸引眼球的話題把這件事情的風頭蓋過去。

    第二：澄清。分為單方面澄清和緋聞雙方一起澄清兩種。單方面的澄清效果必然不如雙方一起出面澄清效果好，而且即便澄清了，粉絲可能也不會買賬。不過如果使用得當，可以把兩人的緋聞往兩人是朋友方面引導。反正娛樂圈的那點事也無非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當真誰就輸了。

    溫眠認真詢問金元寶的意見：“那你覺得我應該無視還是澄清了？”

    金元寶深沉地看她一眼：“無視的話，陸庭的粉絲不會放過你的；澄清嘛，陸庭的粉絲……估計也不會放過你。算了，我看你還是找個時間跟我一起找家寺廟去拜拜，然后就順其自然聽天由命吧！”

    溫眠直接被金元寶氣笑了：“……所以你說了那么多只是想告訴我，我這回死定了是么？”

    金元寶湊到溫眠耳邊，神神秘秘地說道：“如果是由你出面，那不管是澄清還是無視，確實都死定了。因為你要是無視，陸庭的粉絲會覺得你真的在跟他們的偶像談戀愛；如果你澄清，那你跟陸庭拍這張照片的動機就會被陸庭的粉絲們認定是要抱他們偶像的大腿。不過嘛，這件事情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的?！?/br>
    溫眠氣得要命：“再這么多廢話你這輩子都別想開口說話了?！?/br>
    “……”金元寶，“只要能讓陸庭出面，就什么都不成問題了。陸庭只要說跟你是朋友，那他的粉絲便會無條件地相信你們是朋友；陸庭說拍這張照片是為了《環》這部戲做宣傳，他的粉絲便會無條件地相信你們真的只是在工作場合接觸，私下絕對清清白白?？偠灾?，你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陸庭出面說一句話管用?！?/br>
    溫眠冷靜地看著他：“問題是，陸庭憑什么要幫我澄清了？”

    金元寶仰頭看著天花板：“你不是說陸庭被你的美色所惑嘛！那就用你的美色去攻陷他吧！男人在面對深愛的女人時，即便理智如陸庭，也會偶爾腦殘一下的。到時候別說是讓陸庭出面幫你澄清一下緋聞，就算是讓陸庭出面證實你們兩個真的有一腿，都不是難事?！?/br>
    “我就喜歡你這種幽默感?！?/br>
    “……”

    ☆、第6章 幼稚會傳染

    雖然溫眠在金元寶面前非常干脆利落地否決了找陸庭幫忙的提議，可是晚上回到酒店房間之后，她卻忍不住又開始動搖了。讓她動搖的原因倒不是金元寶后來又說了什么，而是她的好奇心——她是真的很好奇如果自己去找陸庭的話，陸庭會說點什么又會怎么做。

    在這點好奇心的驅使下，溫眠勇氣倍增地敲開了陸庭的房門。

    來之前溫眠本來已經編好了一個完美又鬼扯的理由，可是在面對著陸庭那張冰塊臉時，她最終還是成功地把自己編的理由忘了個干干靜靜。

    相較于溫眠的怔愣，陸庭的表現反而要鎮定自若許多。他只是在打開門看到溫眠的瞬間略微遲疑了一下，便坦然自若地把溫眠迎了進去。

    溫眠莫名其妙地跟在陸庭身后進了客廳，才發現自己挑了一個完全錯誤的時間出場——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客廳里除了陸庭這個主人之外，還有導演、編劇小森和余舒在。

    導演在看到溫眠的瞬間非常蕩漾地笑了一下，溫眠明白他腦海里此刻肯定想的不是什么正經事，所以非常不給面子地無視了。至于余舒嘛，反正自從兩人撕破臉以后，余舒每次看到她都沒什么好臉色，所以溫眠也懶得再跟她演什么姐妹情深。至于陸庭，雖然溫眠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找他的，可是因為他左手邊還坐著余舒，而且溫眠實在不好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穿過導演和編劇坐到他身邊去，所以溫眠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勉為其難地在編劇小森身邊坐了下來。

    于是當時的格局就變成了溫眠跟編劇小森相親相愛地坐在一張沙發上，導演形單影只地坐在一張沙發上，而余舒則跟陸庭甜甜蜜蜜地坐在溫眠對面的另外一張沙發上。溫眠不知道別人怎么想，反正她覺得余舒比她任何時候看到的都要礙眼。

    編劇小森隨手把桌上一瓶還沒開啟的礦泉水推到溫眠面前，然后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說道：“阿眠，你來得正好。剛才陸庭和余舒都提了提自己對劇本的看法，你有什么看法也可以順便提一提，我回去以后好一并修改?！?/br>
    小森因為跟溫眠不是第一次合作，所以待溫眠自然要比待其他演員要稍微親厚一點。別的不說，光是他叫溫眠的時候習慣性地叫她阿眠，卻稱呼陸庭和余舒全名，便親疏立現。

    其他人包括溫眠都沒覺得有什么，倒是陸庭聞言若有所思地看了小森一眼。

    事實上那一刻小森別說叫她阿眠，估計就算小森直接叫她親愛的，溫眠都不會覺得有什么。因為她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原來這群人之所以大晚上不睡美容覺全部聚集在這里，只是在討論劇本??！

    說實話她對劇本當然不是毫無意見，可事出突然，她一時半會反倒不知道從何說起。偏偏另外幾人聽了小森的話之后都靜靜等著聽她的意見，若是她一句話不說，估計場面會更僵。

    正轉著礦泉水瓶進退兩難之際，陸庭突然伸手從溫眠手里拿過被捏得略微有點變形的礦泉水瓶，然后動作熟練地擰開瓶蓋，再重新將礦泉水推回到了溫眠面前。

    雖然陸庭做這一切的時候全程都安靜如雞，可是溫眠覺得自己依然被他撩到了——長得這么帥居然還這么能撩，到底還給不給別的男人留活路??？

    見溫眠傻乎乎地盯著自己，陸庭欲蓋彌彰地淡淡說了一句：“反正只是私下討論，所以措辭不用刻意講求精細，能讓編劇聽懂就行?！?/br>
    言下之意是如果真的沒有特別想說的，那就隨便說說，別太當真。

    有了陸庭這句話，溫眠的心瞬間就定了下來。心一定，便想起自己該說什么了：“其實我一直不太理解徐楊林為什么會殺死紀初，劇本里面雖然刻意強調過是因為他太喜歡時涼，可是這個世上因愛生恨的人雖然有很多，為愛殺人的卻寥寥無幾，所以光憑他對時涼的愛，是完全支撐不了這個角色最終走向犯罪的?！?/br>
    徐楊林是陸庭在《環》這部劇中飾演的角色，按照劇本描述，時涼在自己的小說里殺死了紀初，而徐楊林則在現實中殺死了紀初。他的作案動機確實是源于對時涼的愛，可是溫眠始終認為，有了動機是一回事，真的付諸實踐卻是另外一回事。

    事實上溫眠在接這部戲之前，曾經為了塑造好時涼這個角色特意看過一些著名的推理大師的作品，在她看的那些作品里面，除了一些變態殺人狂之外，殺人兇手幾乎都是一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而他們最終會走上殺人這條不歸路，也都無一例外的有著不得不這么做的理由和苦衷。

    溫眠這么說并不是要替罪犯開脫，也不是覺得被害者統統死有余辜，她只是覺得，如果徐楊林這個角色在沒有任何苦衷和理由的情況下，只是因為喜歡時涼就跑去殺人，而且最關鍵的是還連累了時涼，那他不僅有殺人癮，而且還是個神經病。一個有精神障礙又有殺人癮的角色，即便是由陸庭這樣的大帥哥來扮演，估計也會有觀眾不買賬的。而且即便他最后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也只會讓觀眾覺得他罪有應得，絲毫不會讓觀眾對他產生任何同情。

    溫眠覺得可能是她自己沒有把問題描述清楚，否則為什么她說完以后現場氣氛會瞬間變得迷之沉默呢？而且導演這回已經不是蕩漾地沖她笑笑那么簡單了，他的表情明顯就像在說“我確實發現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可我就不告訴你”。

    相較于導演的蔫壞蔫壞，編劇小森就明顯壞得坦蕩得多，他只用了兩句話，就成功消除了溫眠內心的疑惑，而且還順便調戲了溫眠和陸庭一把。

    他是這么說的：“在你進門之前，陸庭已經就這個問題向我提過意見了。就算你們兩個感情甚篤，也不用這么夫唱婦隨吧？”

    溫眠已經完全不敢去看陸庭的臉色了，她只是安靜地喝水，順便竭盡全力地假裝自己不存在。

    ——————

    接下來的過程，幾人的談話重點順利從劇本討論轉換成了閑聊模式，溫眠為了努力扮演好木樁的角色，全程都安靜如雞、沉默如死狗。

    溫眠一沉默，便愈發對比出了余舒的活躍。余舒先是大大地恭維了一番導演和編劇，然后便將話題成功地引向了陸庭。她說自己是陸庭的鐵粉，從陸庭拍第一部戲的時候便迷上了他，而且自己的家人也都是陸庭的影迷，尤其是自己的mama。這次得知她跟陸庭有對手戲，余mama激動地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讓她一定要拿到陸庭的簽名。

    這種場面話很多人都會說，說得比余舒更漂亮的也大有人在，不過余舒厲害就厲害在她不是隨口一說，而是真的準備了幾張陸庭的照片讓陸庭簽名。

    溫眠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瞄了一眼余舒拿來的幾張照片，然后就被其中的一張照片給秒到了。是一張古裝劇照，里面的陸庭著素凈白衣，黑發如綢披散在肩頭，真真是鬢如刀裁眉目如畫。溫眠想，她終于理解了為什么連同樣身為男人的金元寶都會迷上陸庭了。這樣的男人，原本就是男女通吃的。

    不過真正讓溫眠轉成路人粉的還不是陸庭這張俊臉，而是他的性格。因為他竟然拒絕了給余舒簽名，而且拒絕的理由是——沒有筆。

    被這么鬼扯的理由拒絕，溫眠都忍不住要同情余舒了。當然，在同情余舒的同時，溫眠默默在心里把陸庭的印象分加了10分。

    不過除了溫眠之外，余下的三人都覺得，就憑陸庭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性格，如果不是因為他確實有才華又長得真心好看，估計早就被人打死了。

    考慮到局面已經僵得不能再僵實在沒有什么繼續下去的必要，導演簡單把幾場需要修改的戲總結了一下，便率先離開了陸庭的房間。導演一走，余舒和小森便也跟著準備離開。溫眠正猶豫是先跟他們一塊回去等會再過來找陸庭，還是直接拖到最后再走，就聽到陸庭認真說道：“溫眠，你等會再走，我有話要跟你說?！?/br>
    溫眠乖乖地應下來，已經什么多余的想法都沒有了。

    等小森和余舒一離開，溫眠立刻趕在陸庭開口之前說明了來意：“其實我今晚過來不是參加什么劇本討論會，而是打算請你幫忙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咱倆上次拍的那張合照？那張照片現在在網上鬧得非常的火，網友們也是說什么的都有……”

    “你希望我怎么做？是希望我出面澄清，還是希望我出面直接承認我們倆確實是假戲真做了？”

    陸庭說這番話時語氣清淡聽不出喜樂，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溫眠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應才好。若按照溫眠的意思，當然是希望陸庭出面澄清兩人沒什么，畢竟兩人之間也確實沒什么?？稍趺绰犼懲サ囊馑嫉瓜袷窍Ｍp聞來得更猛烈一點了？

    如果說溫眠之前一直沒有多想，那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就由不得她不多想了。畢竟陸庭今天晚上的表現真的很像是在向她示好??！

    所以溫眠非常小心翼翼又非常坦蕩地問陸庭：“陸先生，這個問題我真的是因為好奇才問的，你不會是對我有意思吧？”

    “……你猜！”

    溫眠覺得還是把問題分解開來討論心理壓力會稍微小一點，于是她非常明智地換了個話題：“你很討厭余舒？”

    “沒有，我只是覺得她有點假。明明就不是我的影迷，還非要假裝很崇拜我?！?/br>
    溫眠真心覺得陸庭很難伺候：“人家當著你的面自然要假裝很崇拜你啊，難道你希望她說在拍這部戲之前根本不知道也不關心你是誰么？”

    陸庭竟然還點了點頭：“她要真有這樣的勇氣和魄力，我說不定還真會高看她一眼?！?/br>
    “……”溫眠，“好吧！你剛才讓我留下來說是有話要跟我說，請問你要說的是什么？”

    陸庭想了想，漫不經心地回：“哦，沒事。我看你想留下又不知道該找個什么借口才能留下來，所以隨口說的?！?/br>
    大晚上就這么莫名其妙地把年輕漂亮的女演員留在自己的房間，真的沒事么？沒事么？

    ————————

    溫眠一直到離開陸庭的房間，都沒弄明白陸庭究竟是同意幫自己澄清還是不同意幫自己澄清。不過考慮到時間太晚了，而且第二天去片場還能再碰到陸庭，所以溫眠非常淡定地洗洗睡了。

    結果第二天早上不到7點就被電話吵醒了，溫眠迷迷糊糊地接通，就聽到金元寶在電話那頭用溫眠聽過的最大音量嘶吼道：“快上微博，陸庭那邊有動靜了?！?/br>
    “……哦，那真是恭喜你了?！?/br>
    金元寶繼續咆哮：“恭喜你妹！等著，我截圖給你?！?/br>
    兩秒之后，溫眠的手機上接收到了一張微博截圖，溫眠漫不經心地點開，隨后整個人都清醒了。因為陸庭自己沒有微博，所以金元寶截圖發過來的那條微博不是陸庭自己發布的，而是陸庭通過他所在的工作室發布的。

    微博很簡單，正文用的是《環》里面的一句臺詞——喜歡如心魔，能救人出水火，亦能讓人動殺念。下面的配圖一共有兩張，一張就是溫眠跟陸庭的那張合照，另外一張，則是《環》這部戲的片場照片。

    引用臺詞沒有任何問題，配圖也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在現在這么特殊的情景下出現這么一條模棱兩可的微博，別說原本就風聲鶴唳的粉絲了，就連溫眠自己都忍不住多想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