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你聽爸爸mama解釋?！?/br>
    “你們要怎么解釋？”路遙看著路國雄和阮秀芬，輕聲問道。

    “遙遙，我們當初那么做只是不希望你和莫家奕的孩子拖累了你，莫家奕走了，我們當時根本不知道他還會回來找你，更不知道你們之間感情那么深，所以我和你媽才沖動的做了那件事情，就是希望將來你還能找個好男人，幸?？鞓返倪^一輩子?！?/br>
    路國雄聲音有些痛苦，遙遙突然知道了真相，他不知道這孩子心里會怎樣看到這件事，作為父母，他們的出發點沒有錯，就算是這些年的隱藏，從他們的角度上也可以理解，可是遙遙的角度他們給予的卻是欺騙和傷害，甚至將他們母子剝離了十年時光！如果她要恨的話，也是情理之中。

    “這件事是我的主意，你要是怪你就怪我，和你爸沒關系，如果你覺得氣不過，你就告我，或者和我脫離母女關系！”阮秀芬知道這件事情早晚會被揭穿，可是她現在還沒有做足被揭穿的準備，路遙問出來那句讓他們解釋的話時，她不知道該怎么說，一個母親的選擇需要什么解釋！

    “秀芬！”路國雄聽到阮秀芬的話忍不住吼了她一聲，現在他們好好說還不一定能得到遙遙的諒解和原諒，可秀芬還說出了這樣往外推的話，萬一遙遙卡在了那個腳尖里，以后他們之間的親情就算是斷了！

    “我說的是事實，當初把修遠換過來就是我的主意，是我害的他們母子分別了十年，讓她以為自己和莫家奕的孩子死了十年！路遙，我不需要你原諒我?！比钚惴倚睦镌绞呛ε?，說出來的話就越加咄咄逼人，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心里的恐懼減少一些，可是說完之后她卻更加難過，她怕路遙真的會恨她。

    “你別說了，一邊呆著去！”從不想阮秀芬發火的路國雄忍不住罵了一句，再讓秀芬說下去，遙遙可能轉頭就走，再也不認這個家了！

    “遙遙，你別聽你媽瞎說，她那張嘴就是這樣，刀子鋒利似的，可是心卻軟著?！甭穱酆鹜耆钚惴伊⒖梯p柔的和路遙說著，希望能在這個時候拉一把遙遙，讓她能諒解他們的所作所為。

    她怎么會不知道mama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從小她沒見過mama流淚，有一次mama做飯的時候，手不小心被刀子切了，切口那么深，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一塊毛巾都染成了紅色，她嚇壞了，就在一旁哭，可是mama臉上卻連一點害怕都沒有，更別說像她一樣哭鼻子，她一直都覺得mama是一個特別堅強的女人，可她高一的時候，有兩顆蛀牙需要補牙，第一顆牙爸爸帶她去的，補完回來爸爸就朝著mama說下一顆牙你去吧。

    當時她還覺得爸爸有些慫，連血都沒見的場面都不敢經歷第二次，還不如mama勇敢，等到補第二顆牙的時候，mama帶著她去了牙科，當她滿懷希望mama會再次展現她的勇敢的時候，卻突然發現，mama比爸爸還慫，她躺在小小的診療椅上，醫生怕她疼所以給她進行了局部麻醉，她就看著mama，從始至終頭都是看向窗外不看她的情況，等他們回到家，她聽到mama跟爸爸小聲的說，‘我看著給孩子弄牙，我腿都哆嗦?！?/br>
    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多么堅強勇敢的人，都會有脆弱害怕的一面，而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愛。

    “遙遙，我知道爸爸說什么你都不會馬上認可，但是爸爸想和你說，爸爸mama愛你，所有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甭穱垩劢且灿行駶?，當初莫家奕一走了之，他們以為他是拋棄了遙遙，所以心里怒不可遏，可遙遙卻偏偏懷了他的孩子，他們不想自己的女兒將來被人戳著脊梁骨過一輩子，更不希望等她將來遇到一個好男人，人家看到那個孩子而拒絕她！

    “遙遙，我知道當初你知道失去孩子的那一刻痛苦，可你知道爸爸mama的心情嗎？”

    “老路，你說這些做什么！”阮秀芬立刻想要制止路國雄提那些過往，可是卻被路國雄給否決了。

    “不，我要提，遙遙，你mama為了讓你死心，為了讓你將來不會因為和莫家奕的孩子而左右為難甚至是被幸福拋棄，她給人家跪了一天一夜，你在產房痛著，她在外面跪著，她的心比你更痛，比你更難過?！?/br>
    “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rou，她知道生你的時候多痛苦，所以你生修遠的時候她多希望能陪在你身邊給你打氣，和你一起度過那段痛苦，可是她不能，因為她要為你的將來考慮，如果讓十八歲的你就帶著孩子，你想過沒有你要怎么養他，你會受到多少人的白眼和流言，還有修遠，他在那種環境中怎么長大！遙遙，別怪你mama，她是為了你！”路國雄說道最后眼淚掉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而他的傷心就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妻子和女兒。

    路遙嗓子很難受，因為想哭，可是卻固執的忍著，那種隱忍的痛都發作在了嗓子上，覺得每咽一口唾沫都是疼的。她在產房的那一夜，她竟然在外面跪著，修遠沒有死，那當時她懷里抱著的那個死嬰應該是其他人的孩子，mama當時就是跪著求對方用那個可憐死去的孩子再來幫她演一出戲！

    心里如同針扎一樣疼著，她跪的那一夜，到底挨了多少痛罵！

    “遙遙，爸爸希望你能原諒我和你mama，是我們對不起你?！甭穱壅f完低著頭，不管出發點如何，他們都讓他們母子分離了十年。

    阮秀芬坐在一邊，再也沒有了剛剛咄咄逼人的氣焰，身形也不似之前那樣挺直，而是微微佝僂著，讓人覺得時光的殘忍，已經讓她最美的那段年華逝去，只剩下一天比一天更多的老態。而那張消退了所有怒氣的臉上，眼淚不斷低落，仿佛開閘的洪水，沒有收住的趨勢。

    路遙看著阮秀芬，這是她第一次看見mama哭。

    “你媽這些年哭了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甭穱墼谝慌愿f了一句，自己唯一的女兒十年幾乎沒有歸幾次家，哪個mama會不想，可是秀芬那性子，就是想也不說不表達出來，有多少個夜里，他睡到一半醒過來，就看著她開著小臺燈，在客廳里偷偷抹眼淚。

    前兩次他過去安慰，挨一頓臭罵，后來他也就不去安慰了，秀芬要強，軟弱難過的時候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哭泣，不被人看到，他就裝看不見。

    “別說了，你們都別說了！”阮秀芬從床上站起來，眼角的淚一連串的滾落，她受不了這種場面，她寧可路遙一直埋怨她，一直怪她。

    迫不及待的朝著病房外面走，可是阮秀芬剛剛走到門口，門還沒有拉開，人就臉色瞬間變白，跌坐在地上。

    “秀芬！”路國雄見狀，喊了一聲，就要拔掉手上的輸液針下床。

    路遙也嚇了一跳，立刻跑過去將阮秀芬摟在了懷里，才沒讓她頭摔倒在地上?！皨?！”

    “媽，你到底怎么了？”路遙一臉焦急的問道，十年的傷痛她已經扛了十年，以為夠痛了，可是當mama摔倒的那一刻，她突然覺得最可怕的不是曾經，而是現在。她不想再經歷一次失去。

    “秀芬，你到底怎了了？”路國雄也在一邊焦急的問道。

    “我肚子好疼！”阮秀芬蒼白的臉色，眼角的淚還沒有止住，額頭上已經多了一層汗。

    “怎么會突然肚子疼?！甭愤b焦急的抬頭，眼里充滿了害怕。

    門被推開，莫家奕從門外走了進來，路遙看著莫家奕突然出現在這里，來不及疑惑，就朝著他說道：“我媽肚子疼，很疼！”

    “叫醫生?！蹦肄日f著彎腰將阮秀芬從地上抱了起來，就朝著外面的急診走去。

    路遙跟著起身，去叫了醫生，路國雄身體還不能下床走動，所以只好眼睜睜的看著阮秀芬被莫家奕和路遙帶走，眼里焦急的不行。

    “醫生，這里有急診，年齡58歲，突然腹痛，剛剛有情緒激動！”路遙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下來，她不能慌亂，莫家奕在，而且更關系到mama的安危。

    “病人之前有什么疾病嗎？”急診的醫生立刻問道，如果最短的時間內做出判斷，那么就需要知道更多的病人信息，越詳細越好。

    “我……”路遙臉色有些難看，她不知道，這十年，她和mama除了訓斥之外，沒有過任何母女的交流和溝通，她更不知道她的身體如何。

    “她zigong有一顆大肌瘤，這是十年前的b超單，還有這些，是她最近在服的藥單！”正在路遙因為對阮秀芬的病情全然不知曉而自責愧疚的時候，路修遠的聲音突然沒有波動的傳來，手里還有著一張b超單和不少病情診斷的病例、藥單之類的。

    醫生將路修遠提供的資料看了一遍之后，神色稍稍放松了一些?！俺醪脚袛鄳撌羌×鲞^大引起的劇烈疼痛，需要馬上進行b超檢查，我提醒你們做好馬上手術的準備，一旦zigong內肌瘤過大，很可能會對zigong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真不知道病人怎么想的，十年前肌瘤已經這么大了，這么長時間都不進行手術?！贬t生搖頭說了一句，諱疾忌醫可是最要不得的。

    路遙覺得自己手腳冰涼，十年前就有一顆大肌瘤！她竟然不知道，mama這十年間迅速老去，一是因為她的原因，也有這顆肌瘤的關系吧！

    “先將病人送進去檢查吧！”醫生提醒了一句，莫家奕將已經疼到昏迷過去的阮秀芬抱進b超室，路遙跟著進去。

    “病人怎么讓肌瘤長大這么大，你們這些做兒女的怎么回事，在外面賺錢都不知道要每年給父母做個檢查嗎，這么大肌瘤如果出現問題，會死人的！哎，養兒養兒，光養你們了，不知道行孝！”照b超的女醫生年紀不小，應該和阮秀芬的年紀差不多，所以見狀才忍不住感慨了幾句。

    路遙被說的臉色蒼白，想想自己的這十年，真的是不孝！她因為自責因為愧疚，以為只要遠離了mama的視線，讓她不煩就好，卻忘了他們已經年老，需要陪伴、需要孝順。

    “醫生，我媽現在情況到底怎么樣？”莫家奕看著路遙已經臉色蒼白說不出來話，隨后問了一句。

    “你是女婿？”

    “是?！?/br>
    “現在必須進行手術，不過肌瘤的位置還好，手術的風險相對沒有那么高，但是病人年紀大，情緒也不穩，你們還是不要太樂觀?！迸t生或許覺得莫家奕這個女婿不錯，口氣稍稍回暖了一些。

    “謝謝您！”檢查完畢，莫家奕拍了拍路遙的后背讓她堅強一些，才又將阮秀芬從床上抱起來。

    “我馬上從淮安調專家組過來，現在是急癥，否則送去淮安治療會更好?！?/br>
    “就在這里吧，我爸和我媽離不開?！甭愤b比起剛剛，情緒緩和了一些，mama現在的情況去淮安一路顛簸，她也怕出事，再加上爸爸現在的狀況，肯定是移動不了的。

    “好。先讓這里的醫生準備手術室。剩下的交給我！遙遙，現在你必須堅強鎮定，因為她是你mama！”莫家奕看著路遙的眼睛，說的格外認真。

    “我明白，我一定會！”路遙朝著莫家奕點點頭，莫家奕來彌補她的同時，她何嘗不是欠了mama和小呆子的！

    阮秀芬被送去了手術室，淮安的醫療專家組正在緊急的趕赴這里，雙向進行的速度要讓效率提升不少，一個多小時之后，專家組已經開始對阮秀芬進行手術。

    路遙等在手術門口，手指一直扒著門框，希望能知道里面的情景，十年前，自己在生產的最后時刻，mama是不是也是這樣，只能遠遠望著，讓自己的心跳幾乎跳出來，卻又沒有其他辦法。

    “別擔心，我問過醫生，這種手術沒有多大的風險?！蹦肄葘⒙愤b摟緊懷里，輕聲安慰的說道。

    “莫家奕，她是我mama?！甭愤b終于忍不住在莫家奕懷里哭了起來，她第一次看見mama哭，第一次看到mama暈倒，第一次看著mama被推進手術室。她甚至不知道這手術的風險，來不及做任何準備！

    “我明白，我會一直陪著你，在你身邊，等著她從里面安然無恙的出來！”莫家奕輕輕撫摸著路遙柔軟的頭發，一下一下，從后腦到后腰，從上而下，就像小可愛哭的時候，每次哄孩子的手法?，F在的路遙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女兒，一個需要mama的孩子，和小可愛沒有區別。

    或許是莫家奕安撫的手法見效了，路遙的哭泣漸漸的止住，理智才一點點的回來，頭抬起，目光看向莫家奕，“你和小呆子都已經知道了對嗎？”不然他怎么會這么鎮定，甚至不問一問自己剛剛都發生了什么，還有小呆子，那些材料他似乎早有準備。

    “我們是知道?！蹦肄赛c點頭，沒有隱瞞，只不過他們更明白，這件事情不能是簡單的闡述一些血緣，而是要將血緣后親情的那個結打開。

    “為什么不早一點告訴我?！比绻缫稽c告訴她這件事情，或許她就不會讓這十年就這樣溜走，就不會放任著親情在這十年當中疏遠。

    “遙遙，現在也不晚，而且這個時點剛剛好！”莫家奕看著懷里的女人，他回來了，路修遠長大了，而阮秀芬也開始在漸漸接受了，這個時點剛剛好。

    路遙費力的喘了口氣，莫家奕說的沒錯，什么時候都不晚。只要不失去，就不晚！

    手術室的情景他們看不到，只能焦急的等在外面，而路國雄在病房里也焦急的等待著，路修遠推門走了進來，路國雄看到他微微一愣。

    “修遠，你怎么來了？”

    “我來送mama之前檢查的資料?！甭沸捱h找了個椅子坐下來，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莫家奕就算再有能力，也不會事先知道阮秀芬zigong里有顆肌瘤，而路遙估計會慌，所以只能他過來了，而且他也不想面對家里只知道圍著他轉的小白癡。

    路國雄聽到路修遠這么說，臉色立刻變了，他怎么知道秀芬檢查的事情?！靶捱h，你……”這孩子總是很少說話，會不會他已經知道了。

    “我知道那件事，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比起路國雄的震驚，路修遠顯得很平淡，因為他已經知道了四年，早已經讓他有足夠的時間來消化里面的感情和角度。

    “你知道了？”路國雄雖然得到了答復，可是心里還是詫異不已，修遠才9歲，怎么會知道那件事的。

    “恩，現在重點不是我知道還是不知道，而是他們都知道了！”路修遠提著自己的鞋子，jiejie變媽，jiejie的男朋友變爸爸，說實話，他心里雖然已經準備了四年，可是還是需要再多準備準備，因為這關系太亂！

    “你說的對?！甭穱埸c點頭，才發現這個養了這么多年的孩子自己和秀芬竟然一點都沒看懂。

    “你媽……你外婆她到底怎么樣了？”路國雄說道一半，改了口，從現在開始他們要從爸爸mama的身份變成外公外婆的身份了，竟然覺得好不舍得。

    “沒關系，一個稱呼而已，反正我們是有血緣的就行！”路修遠見路國雄的眼神有些難過，還大方的安慰了一句。

    “她應該沒問題，手術會將里面的肌瘤取出來，手術的風險不高。而且莫家奕帶來了專家團隊?！甭沸捱h說完小嘴抿了抿，眼神有些不滿，隨后掩去。

    “那我就放心了！”路國雄聽完之后才覺得一顆快要跳出來的心總算是暫時回到了原有的位置。他真的害怕秀芬就這樣走了，留下他一個人，年紀越大越覺得最珍貴的就是身邊的這個伴兒。

    路修遠不在說話，現在手術室那邊估計已經忙壞了，路國雄這邊只能自己守著了。

    經過四個多小時的手術，那扇一直關著的門總算打開，路遙看著從里面走出來的醫生，立刻上前，緊張的問道，“醫生，我媽怎么樣了！”

    “路小姐，手術很成功，不過患者年紀大了，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日子?！贬t生摘掉口罩，語氣客氣恭敬。

    “謝謝！謝謝你們?！甭愤b聽完眼里立刻充滿了感激的笑意。

    “您客氣，我們應該的！”醫生說完又朝著莫家奕點點頭。

    路遙知道他們之所以盡力而客氣是因為莫家奕，可是她現在還是很開心，因為mama沒有事了。

    “注意病人的恢復，情緒上還是照顧一些，大起大落不利于恢復?！?/br>
    “我明白，謝謝醫生?！?/br>
    送走幾名調撥來的專家，阮秀芬已經被推進了觀察室，術后需要觀察24小時才能確定脫離危險，不過看醫生的表情，她心里踏實了許多，24小時的觀察也是個流程。

    守在阮秀芬身邊，路遙臉上的淚痕已經干了，還有些蒼白的唇角卻揚了起來，“媽，謝謝你還能給我機會！”謝謝你沒有就這樣離開我，成為我永久無法換回的遺憾，謝謝你能讓我繼續做一個女兒，在你身邊享著溫暖感受著被愛的幸福！

    眼淚滴落，可唇角的笑容卻高高揚起，輕輕拉起阮秀芬的手，因為手術的關系，她的手冰涼而僵硬，那種感覺讓路遙覺得很不好，mama的手應該是溫熱的，讓人覺得安心而溫暖。交握的雙手，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替阮秀芬已經有些蒼老的手按摩著，就像小時候mama替她按摩一樣，希望那上面的褶皺和松弛能在按摩的過程中一點點的褪去退回曾經記憶中的飽滿柔滑，希望能讓她的手快一點暖起來。

    病床上的阮秀芬，雖然還在昏迷，可是意識卻是清醒的，她能聽到路遙的聲音，能夠感受到路遙的動作，眼角一滴淚滑落，她的女兒。

    一家人分隔兩處，卻都是暖暖的溫情，昏迷了是十小時之后，阮秀芬終于清醒了過來，這一次不光是意識還有身體?？粗谒矍鞍察o守著的路遙，看著她正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阮秀芬眼神有些閃躲，隨后才嘆了口氣。執拗什么呢，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啊。

    “以后你和莫家奕在一起，我不反對了！”努力的讓自己說出這句話，阮秀芬心里反而覺得輕松了許多，兒女大了，不是她說什么就是什么的年紀了，她強行的去管，只會讓結果變得更糟，還不如就讓他們自己走自己的人生，哪怕將來出現任何結局，都自己去擔著就好。

    而且她在被抱b超室的時候，耳朵還能聽到聲音，所以莫家奕那一聲媽她聽到了，心里有著自己從沒有感受過的觸動。認命吧，該是什么樣的結局擋不住躲不掉，就讓他們相愛吧！

    “媽！”路遙不知道該說什么，以為mama醒來第一句話會跟自己說幾句心里話，卻沒想到她的第一句是不反對她和莫家奕在一起了！

    “遙遙，mama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如果非要說錯，就是然你和修遠以姐弟的身份面對了9年?！眲倓偸中g過，所以氣力上達不到，阮秀芬的聲音有些輕，仿佛回到了曾經那些溫柔的話語。

    “我沒有怪你，從來都沒有！”路遙搖頭，從她懷疑小呆子是自己的孩子時，到自己證明成了事實之后，她只是震驚卻沒有責怪，她知道做著一切爸爸mama都是為了她，尤其今天在醫院里聽到那些她想不到的那些事情之后，她心里更多的是感動，她不怪，哪怕他們母子被分割了9年，可是他們卻用另外一種方法保全了她和她的孩子。有什么可責怪的。

    阮秀芬聽到路遙的話，眼里閃過一抹波動，眼圈有些發紅，“你真的不怪我？”聲音有些顫抖，她以為遙遙會恨死她了。

    “你是我媽，你給的我生命！”路遙笑著拉住阮秀芬的手，像是小時候一樣，將自己的臉貼在她恢復了溫暖的手上，尋求著親情的溫暖。

    阮秀芬忍不住落下眼淚，情緒激動，手指都在輕輕顫抖，“你竟然不怪我?！?/br>
    “不怪，媽，謝謝你為我這十年受的一切?！甭愤b輕輕的笑著，眼圈也是紅的，這十年自己過得痛苦，mama的痛卻只會比她更重，更難以忍受。

    “遙遙！”阮秀芬忍不住哭出了聲音，十年在心底積壓的事情總算有了紓解的那一刻，好像被困在籠子里的困獸，籠子毀了，終于可以將自己真是的心意表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