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張檬一愣:“不會吧?!?/br> “是啊,我還偷偷地去門口聽了一下動靜,我聽到大人在咬牙切齒地低聲罵著‘蠢人’,你可知道大人發生了什么事嗎?” 張檬忙搖頭:“不知道啊?!?/br> 她今天上午一直跟在大人的身邊,確實沒發現大人和誰發生什么不愉快的事。 ☆、第九章 “張捕快?!?/br> 紫衣走到她面前,有些不自然地開口。 張檬正坐在茶館外面喝茶,看到紫衣向她走來,她差點嗆到。她忙咽下茶水,朝紫衣點了點頭。 紫衣坐在她的對面,有些難以啟齒:“昨日,我……張捕快……你是怎樣想的……” 紫衣講的不清不楚,但張檬覺得自己了解他的意思,忙開口:“香囊很漂亮,我很喜歡,只不過……” 紫衣的臉一下子紅了,他忙搖頭,打斷她的話:“紫衣不是想問這一個,紫衣是想問,昨日,張捕快看到我家公子的舉動,有何想法?” 張檬一愣,他昨日對她做了類似表白的事,今日不應該是問她的答復嗎?怎的問的是她對于許綠茶的看法? 昨日許綠茶確實是責打了一個小廝,不過大戶人家里復雜腌臜的事可多了,只要不出人命,也輪不到她們官府管。 張檬回道:“也沒什么想法,既然惹的許公子生氣了,那小廝必定是做錯了什么?!?/br> 紫衣似是松了一口氣,他說道:“他偷了公子很重要的東西,公子才發怒的?!?/br> “哦?!?/br> 紫衣又問:“張捕快和大人的關系很好呢,張捕快和大人之間大概是無話不談的吧?” 聽到這里,張檬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概是許綠茶怕她把他昨日打人的舉動告訴鐘或,特地讓紫衣來探口風的。 張檬笑著搖了搖頭:“紫衣,你讓你家公子放心,我并不是多話多事的人。自然不會告訴大人昨日的事?!?/br> 紫衣也不好意思了:“紫衣失禮了?!?/br> 其實張檬對紫衣確實是有一些好感,但不是情愛方面的。她覺得,紫衣某些方面和她的養父有些相像。 一樣是小廝出身,一樣的溫和溫婉。 即使紫衣一直跟在許綠茶身邊,紫衣還是沒有沾上許綠茶身上的那種諂富傲窮的壞習,這也值得張檬佩服了。 張檬休息夠了,便站起身,準備去巡街。 紫衣也忙站了起來:“紫衣也想跟著張捕快逛逛,可以嗎?” 張檬點頭:“當然可以,只是這太陽有些猛,而且我還要巡查許久,我怕紫衣會有些受苦?!?/br> 紫衣:“沒事,紫衣只是想和張捕快走走?!?/br> 張檬和紫衣并肩走著,紫衣一直在找話題和她聊天,只不過話題都是有關她和鐘或的關系的。 張檬聽著聽著,忍不住打斷他:“你今日有些奇怪,為什么要一直問我和大人的事?” 紫衣一頓,忙搖頭:“紫衣只是好奇?!?/br> 接下來,紫衣沒有再問鐘或的事了,但張檬覺得他更奇怪。 紫衣十分緊張,張檬覺得自己對于他來說仿佛是個隨時要爆炸的炸彈??墒羌词棺弦聹喩斫┯?,走路同手同腳,還一直堅持和她一起巡街,這讓張檬略心疼他。 其實張檬自認為自己和他也算是朋友了,平時和他說話,她都十分自然大方。但如今紫衣不知為何如此緊張,搞得張檬也緊張起來。 巡了大概半個時辰的街,張檬便有些忍受不了,她只得從袖子里掏出了兩枚銅錢。 “紫衣,我給你變個戲法吧?!?/br> “這不是許家三公子嘛,今兒怎的不和錢小姐游湖賞花了?” 清朗的聲音響起,許綠茶抬眸一看,見是張府二公子張鴻月,微微一笑:“原來是張公子,錢小姐貴人事忙,自然不可能時時陪著綠茶的。倒是張公子今兒為何如此得閑?” 張鴻月用手帕擦了擦額角的汗:“鴻月可比不上綠茶公子得閑,等會兒鴻月還要去店里查賬?!?/br> 許綠茶微笑:“張公子可真是伶俐能干啊?!?/br> 待張鴻月走后,許綠茶收起了笑容。 不過是個小小茶館老板的公子,還整日炫耀他的才干,真是可笑。 許綠茶執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酌細飲。 沒過一會兒,一個身著紫衣的清秀男子猶猶豫豫地走向他。 許綠茶微微抬起美眸,問道:“紫衣,我讓你去接近張檬,情況如何?” 紫衣臉色微紅,慚愧回道:“公子,紫衣沒有接近女子的經驗,所以……” “嗯?” 紫衣把手上提著的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放到許綠茶面前的石桌上,打開。 里面有各類各樣小吃,糖葫蘆,麥芽糖,糖條,烤地瓜,還有許多小糕點。 “張捕快給紫衣買的,她以為紫衣今日沒吃飯?!?/br> 張檬單手提著香囊,放在眼前,細細打量。 這香囊制作十分精美,針腳又細又密,上面用黑白的線繡了山川河流,漁翁撐帆,栩栩如生。 男人繡東西這種事,真是怎么想,怎么萌。 雖然已經在女尊世界生活了十一年,但之前她一直生活在山上,除了她的義父楊情,她幾乎沒見過其他男人。這個世界的女尊男卑的觀念,她雖覺得新奇,但卻完全沒有影響到她在現代已經成型的三觀。 因為在現代,她很少見到有男子會針線活的,如今她到了這個世界,男子們都會針線活,這讓她感到是一件很新奇的事。 “準備娶他了是不是?”一個冷冷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張檬忙把香囊塞進袖子里,站起身:“大人?!?/br> 鐘或陰沉著臉:“終于有男子看上你了,張捕快,恭喜你啊?!?/br> 鐘或陰陽怪氣的樣子,讓張檬有些疑惑和緊張。 但她還是如實告訴鐘或她的想法:“我覺得紫衣不一定是看上我呢?!?/br> 鐘或冷哼:“你雖然又煩人又愚蠢,但說不定他瞎呢?!?/br> “……”大人平日德高望重沉穩冷靜溫文爾雅的形象呢? 張檬委屈,本來這兩日,大人似乎對她沒那么大意見了,沒想到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大人,我看紫衣似乎真的對我沒什么感覺?!?/br> 今日張檬和他巡街的時候,他緊張的不得了,仿佛張檬是吃人的野獸一般。 后來,張檬給他表演了幾個魔術,他才稍微放松了一下。不過他一直不敢看張檬,反而一直盯著旁邊的小食攤。張檬雖然已經窮的叮當響,但見紫衣這么渴望地盯著小食攤,她只得掏錢買吃的給他。 于是,她半個月的工資又沒了。 張檬道:“大人就不要調侃我了?!?/br> 鐘或冷著臉,烏黑的眸子波濤洶涌,許久,她才開口道:“張檬,明日隨我出去視察?!?/br> 香囊?有什么了不起?她也是收過的。 在煙城,她可不知收到多少大家公子的香囊,而且哪一個香囊都比那個所謂的紫衣繡的好看。 那個人得意什么? 香囊而已,她也會繡! 她繡的也絕對比那個紫衣繡的好看! 鐘或用力地將墨筆拍在桌上。桌上的那宣紙上的女子執著佩刀,回眸一笑,燦爛溫柔。鐘或卻皺起了眉頭,把宣紙揉成一團,扔到了地上。 那個沒有一點底線的蠢人! 見到美色就暈頭轉向的蠢人! 只要是男子的香囊,她都收嗎? 她和煙城的那些專門玩弄男子的紈绔子弟有什么區別? 鐘或站起身,煩躁地走來走去。 只是香囊而已! 誰不會繡?! 鐘或翻開針線盒,拿出繡針和絲帛。 只是香囊而已! “大人,吃晚飯了!”門忽然被敲響。 鐘或動作一頓,慌忙把針線絲帛扔到床上,用被子蓋住。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去開了門。 看到站在門外的張檬,鐘或冷著臉,瞪了她一眼。 “早跟你說了,敲門要輕敲。下次再這樣,別怪我扣你工錢?!?/br> 張檬:“……哦?!?/br> 張檬和鐘或一道去后院吃晚飯,路上遇到了季茗。 張檬忙識趣地快速走在前面,準備留他們兩個人一個私人空間。 其實,張檬真覺得季茗是個好男人。又大度又知書達禮,還溫柔。 本來像季茗那樣的大家公子,從小過著錦衣玉食、眾星捧月的生活,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大少爺脾氣的。 但季茗不是這樣,她兩次害他倒霉,他都替她說話,這樣的度量可不是每個大少爺都會有的。 不久前,她因為覺得自己總是害季茗倒霉,心里過意不去,便總是躲著他。 被他發現了后,知曉張檬想法的他,很無奈地笑了笑。 他說:“張捕快請不要內疚了。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雖然那兩次經歷對季茗來說,都不算愉快,但季茗也不討厭,一直呆在深閨平淡如水地生活著,偶爾有幾次驚心動魄的事,也是挺有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