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而醫生對這些沒什么需求,因為他們壓根沒有這個必要。何況這幾種都不是治療風寒感冒等小病小痛的。 唯一剩下的可能只有兩種。 要么是病房里的患者,要么是外面的人。 這句話雖然聽起來讓人心寒,可現實往往就是這樣赤、裸、裸。 喬越把核對無誤的事說給大家庭,列夫雖然沒表態,可能感覺到他很懊悔。 當再把自己的揣測一并說出,墨瑞克坐不住了。 “為什么?我們不是不治療,也不是不慷慨,為什么要來‘偷藥’?” 今早的沖突尚未平息,緊接著又發現這樣的事,大家都有些心寒。 “我今晚收儲藏室,看能不能遇上?!眴淘狡鹕恚骸安贿^今天上午你和mok的爭執鬧得很大,我不確定對方會來?!?/br> “我和你一起?!绷蟹蛉滩蛔。骸耙惶觳恍?,我就守兩天,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做的?!?/br> 一晃眼到了晚飯時間。 mok一整天都沒搭理誰,沒有出門,甚至連請來做飯的那個人似乎也被他喊走了。 還在臨近飯點的時候。大家面面相覷,十幾個人面臨著斷糧危機。 這一點他真的做得有些過。 蘇夏把相機遞給喬越:“我來吧?!?/br> 黃土壘起的廚房雖然簡陋,但十分干凈。只是怕旱季干燥易燃,上面就沒用草垛來擋太陽光。 下午五點,強光透過上松的縫隙直接嗮在身上。蘇夏熱得一身汗,努力琢磨要給大家做一頓什么吃的。 她還從未做過這么多人的飯菜,翻找瓢盆的時候還有些小緊張。 “還有不少豆子,這是……腌rou和土豆?” 給大家做了一鍋中國式的土豆燒rou,外加清炒豆子,燒個蔬菜湯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洗菜,切菜,炒菜,蘇夏在廚房揮汗如雨。 中式菜肴炒得廚房到處都是濃煙,但香味穿過籬笆,最后連牛背都坐不住了:“中國菜這么香?” 喬越低咳一聲,手指敲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那都是他家的。 最后出乎意料地受歡迎,連帶著樓上的左微都被吸引下來。 廚房好久沒有變過口味,所有人都忍不住多吃了點。 蘇夏捧著碗湊過去給喬越說了句什么,男人微笑低頭,贊許地摸了摸她的頭頂:“真乖?!?/br> 左微喂喂叫:“說什么呢?” 蘇夏只得攤牌:“我用了些豆子,嘗試發豆芽?!?/br> 她說著說著,忽然來了勁兒:“其實還可以想辦法弄個磨,可以磨豆子做豆漿,還可以做豆腐!”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眾人很驚訝。 墨瑞克撥弄碗里的豆子:“豆腐和豆漿還有豆芽,都是它弄出來的?我以為是四種不同的東西!” 蘇夏:“……” 總算緩和了下沉悶的氣氛。 一頓飯結束,她莫名其妙地當上了伙食團團長。 列夫偷偷湊過來:“蘇,下次能不能給我們煎牛排?” “魚也可以,尼羅河里的魚味道很棒?!?/br> 你一句我一句,蘇夏頭昏腦漲只知道。 “喂?!眴淘桨阉缴磉?,拒絕:“偶爾一頓可以,頓頓都是她?不行?!?/br> 蘇夏揉著發酸的肩膀,把頭抵在喬越手臂上,笑彎了眼睛。 當晚,醫隊的人直接坐進儲藏室,原本只是喬越提議,沒想到該來的基本都來了。 只是報著試一試的心態,卻并沒想到能這么快會把人抓住。 可偏偏運氣好。 差不多天剛黑透,一道小小的身影從棚子下擺鉆了進來。列夫一把拎起他:“嘿!” 電筒照過去,在場的人都有些驚訝。 竟然是個八歲多的小男孩。微黑的皮膚,嘴唇厚實,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著恐懼,更多的是倔強。 “是你?”喬越有些印象。 “誰?” “你的腸胃炎好了?” 小男孩一開始掙扎得很猛,看見喬越忽然有些心虛。 “上周急性腸炎患者,”喬越蹲下.身子,和小男孩平靜對視:“你來這里做什么?” 男孩忽然又開始動,重重一口咬在列夫手上。趁著對方吃痛的檔口躬身就想跑。 喬越飛快踩著棚底,他沒洞鉆了。 列夫逮著他的手,小男孩不住掙扎,口中罵罵咧咧:“放開我,你這個大傻x!” 人熊氣得發笑:“你為什么來偷藥?” “不要你管!” “信不信我把你綁在門口,讓大家看看誰哪個小家伙在偷東西?!” 小男孩扯著嗓子開始哭,列夫一把捂著他的嘴。他雙腿亂踢:“唔唔唔!” 喬越握著他的腳:“說吧,你家里誰病了?” 男孩忽然停止了踢踹,黑葡萄似的眼睛盯向他,像是在說:“你怎么知道?” “在那,就是那?!?/br> 小扎羅在副駕駛位上喊,列夫蜷在后面無奈:“我覺得我們應該躋入世界慈善大使行列?!?/br> 村路一個顛簸,他頭就撞上車頂,疼得呲牙咧嘴。 喬越把車拐進去剛停下,副駕駛門已經大大打開,人早一溜煙跑了出去。 “快!” 列夫人胖,幾下就落在后面,手電筒掃著遠去的喬越和小扎羅,整個人都不好了:“等等我!” 沒人等他。 扎羅的jiejie忽然生病,而她的婚禮又在兩天之后。 如果男方知道她身體不好在找醫生,很有可能選擇退婚,所以小扎羅不得不半夜跑醫隊來偷藥。 喬越大致了解了前沿后果,電筒剛照到一間破舊的房子,扎羅就停在那里:“就在這里?!?/br> 門簾一掀開,喬越就聞到一股糜.爛的味道。 電筒光下,一個臉色蠟黃的小姑娘躺在床上,嘴唇蒼白干裂。 氣味是從她身上散發的。 ☆、第37章 他在這里 蘇夏坐在門口邊,緊盯高溫下的土道路。 燥熱的空氣像透明海藻,在黃沙路上舞動跳躍,強光刺得人眼睛難受。 喬越一夜未歸,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么樣了。他似乎忙了一晚上,電話過去帶著nongnong的疲憊音。 他說早上回,蘇夏特意留了早飯??涩F在太陽升高,再不回來食物就變質了。 頭上一涼,左微沖她身上灑水。 連水滴都是溫熱的。 “望夫石?”法國人對中國的傳統文化有濃厚的興趣,左微說起四大名著等傳統典故頭頭是道:“不用擔心,人熊在呢?!?/br> 話音剛落,一記煙塵涌來,帶著灰的吉普車起伏晃動著靠近。 蘇夏飛快從凳子上蹦下,往院子里跑去。 “嘁?!?/br> 左微目光鎖定院子里的人和車,蹲在陽臺上吞云吐霧。 喬越他們回到醫療點,已經是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兩人一身風塵,都有些疲憊。 蘇夏忙把飯菜端出來,喬越拿起叉子又放下,眉心蹙起:“mok還沒讓人來做飯?” “他……”蘇夏有些為難。 “怎么?” “他已經開始收拾行李了?!?/br> “要走?”列夫愣住,繼而臉色沉到極點。 “恩,說等橋通了就走。這幾天已經沒下雨,估摸著快了?!?/br> 人熊沒再說話。 喬越悶頭吃飯,蘇夏忍不住問他:“昨晚究竟怎么回事???” “扎羅的jiejie被毒蜘蛛咬傷,還好發現得早?!?/br> 喬越他們趕去的時候,她已經被毒素刺激的神經麻痹,伴隨周遭血管炎和局部性肌rou組織壞死。 “那現在呢?”蘇夏挺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