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節
“呼”得一下,那只大貓突然躍起,雖然它的雙腿被困,可力氣卻大得驚人,整個前半身子都躍出了棺材,頂著那層網就跳了出來,這一下差點就咬掉了超子的鼻子。 好在超子反應夠快,往后一閃,這才避免了流血的發生。 第445章 十年大限 “孽畜,cao!”超子抄起手中的槍托就要砸,查文斌趕緊喝道:“住手!它死不得,下面有尸墊著,你想詐尸嘛?” 查文斌舉著手電過去查看,一看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猞猁的前腿傷口撕裂了,如線一般的褐色血水正順著它那光滑的皮毛緩緩流淌著。腳下原本白色的糯米稀已經染上了一層紅色,那只猞猁的四肢還在不停地晃動著,若是這些血順著它雙腿插入的位置,是很有可能會滲到下面的僵尸身上的,想必這是剛才它沖著超子撲那一下又把前日的傷口給撕裂了。 猞猁本就是幽靈之祖,活的東西里面陰氣算是極重的,下面那具尸若是沾了它的血,兩兩相遇,不詐尸才奇了怪! 查文斌來不及思索,雙手往罩網上一按,也不管那猞猁的兇狠模樣,準備把它弄出來先。不料那畜生再次撲起,朝著查文斌的手就咬了過去,好在隔了一層厚網,查文斌也脫手的夠快,那猞猁的牙齒還是掛在了網上。這么一鬧騰,那傷口撕的更大了,血也流的更快了,查文斌急的團團轉,他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我砸暈它!”超子找來了一根粗壯的木棍,準備砸那猞猁的腦門。這時,那猞猁出乎意料的做了一個驚人的舉動,見外逃無門,那東西張開大嘴朝著自己的腿上猛的一口咬下,站在邊上的人都可以清楚的聽見肌rou的撕裂聲和筋皮的拉扯聲。 猞猁不停地晃動著自己的腦袋,它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身體,血瞬間涌出,大量的紅色開始從它的身體噴灑進主棺。它的四肢也開始不停的前后移動著,那些血順著它的四肢開始往糯米稀的里面滲透,越來越多。 “呯!”一聲槍響,接著便是腦漿迸裂,血rou橫飛。卓雄的獵槍是頂在猞猁的腦門上扣動的,威力巨大的鹿彈瞬間削去了它的大半個腦袋并直接打穿了棺材的頭部。第一時間做出正確的判斷,這就是一個偵察兵應該有的素養。 拉開網罩,卓雄和超子抬著猞猁的尸體丟在了外面,準備繼而去清理里面的那些血rou。查文斌則盯著頭頂的那一片云,當月亮開始在西北邊際閃出第一道光的時候,查文斌知道一切都晚了。 天狗食月,吉少逆多,赤星現,血成河! 當棺材里頭傳來指甲摩擦木板聲音之時,大山已經舉起了棺材板重重的壓了上去。推動、和嚴、密封,查文斌瘋狂地拿著趙元宵的槍托想把釘子楔進棺材,天空中那顆赤星以流星一般的速度從云中一閃而出。此刻,它已恢復了往日的明亮,褪去了猩紅外衣的天狼星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預示和喚醒! 棺終究是開過了,沾了血也沾了人氣,魯班傳下來的墨斗陣似乎不起作用了,用身體壓在棺材上的大山幾次差點被里面那股巨大的力量掀翻。 “走!走!”查文斌推著冷怡然和趙云霄讓他們走遠,這不是他們能夠經歷的,哪一次遇到僵尸都是斗個你死我活,今晚血僵即將出世,融合了猞猁的血液,喚醒的將是一個空前的魔王。 僵尸這種東西有兩個厲害之處:一是無痛感、能夠抗住各種物理打擊;二是強橫的筋骨,尸體在地下的世界越長,身體失去的水分就會越多,皮膚隨之會變僵硬,血管和筋會被皮膚牢牢地貼合在骨頭上,組成了一副銅皮鐵骨。 很多電影和小說中描述僵尸的牙齒是尖利的,其實不然,除了指甲和毛發,僵尸的身體其它部位和生前是一致的。人死后,指甲和毛發還會繼續生長,僵尸更加是擁有一雙鋒利無比的指甲。 “噗”得一聲,大山只覺得自己的屁股兩邊傳來了一陣劇痛,條件反射般的一下子就彈了起來,嘴里嗷嗷直叫。只見大山的屁股兩邊各有五個血洞,這五朵金花讓他的屁股瞬間就成了馬蜂窩。 查文斌甩出一根麻繩給超子,兩人合力給棺材上來回捆了幾圈,這個被稱為捆仙索的繩子讓棺材暫時消停了片刻。為了保險,超子又把卓雄帶來的登山索給捆了上去,這是用生牛筋加復合尼龍材料的繩子可以最大承受2000公斤的拉力,也就是將近30多個成年男子的體重。 辦完這些,查文斌讓大山趴在地上,脫下褲子一瞧,一邊各五個血洞,還好傷得不深。傷口處的皮膚明顯發黑,那是尸毒。僵尸這玩意兒伴天地陰氣所生,是極邪之物,一直有尸毒的說法,用現代科學解釋其實就是細菌。一個埋在地下多年的尸體,由內臟腐敗后產生的細菌會無限被放大游走在尸體的每個角落,這些細菌對于人的身體機能破壞力是致命的。 查文斌不停地用糯米交互的貼在那些傷口上,換下來的米上沾的血的顏色逐漸由黑開始變紅,糯米對于這種尸毒有著奇效。有說是僵尸出來活動遇到種著糯米的稻田都會繞著走,所以古代經常有人在自家院子前種上一片糯米來驅邪。 剩下的事情交給另一位小伙伴就可以了,一只有三只腳的蛤蟆很不情愿的被查文斌從乾坤袋里掏了出來,它的一只眼睛還瞇著,懶洋洋的神態讓人有一種想揍又不忍的沖動?!鞍蛇蟆币幌?,碩大的舌頭瞬間甩出,一陣清涼的感覺從大山的屁股上迅速蔓延至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末梢,引得那大塊頭舒服得直哼哼。 肌rou的放松很有可能會帶來尷尬,“噗”得一聲,大山在這個緊要關頭竟然放了個臭屁,直接噴在了三足蟾的臉上。這下,它可不干了,被熏得暈乎乎的蛤蟆迅速跳下那片肥rou地帶朝著查文斌直叫喚,似乎是在抗議。 宣布罷工的三足蟾重新回到溫暖的睡袋,大山的傷應該沒有什么大礙了,休息一晚明天就能上路。這邊好了,棺材里頭又不消停了,“咚咚”得敲擊聲越來越大,棺材上已經被戳出了很多的洞眼,朝著這個方向發展,頂多再過一炷香,這副在超子眼中用紫檀打造的國寶級棺材就要成一堆廢柴了。 僵尸怕火,查文斌喊道:“去撿干柴,越多越好,直接架在棺材下面,超子你把發電機里的汽油全部弄出來,直接澆上去,要快,等它出來我怕沒那么好制?!彼腥?,包括冷怡然都加入了行列,大有一副眾人拾柴火焰高的架勢。 查文斌則直接拎來了那桶濃硫酸,血僵號稱不化骨,但是濃硫酸卻連金屬都能融化。古人對付僵尸那是沒辦法,現代科學也可以讓道士們用最簡單的手段收拾最難纏的僵尸。 當那濃烈刺鼻的液體順著被僵尸戳開的大洞灌進棺材,帶著難聞的大量白色氣體瞬間從那些孔洞里開始往外四溢,就和蒸籠即將被打開前一樣,但是他們還準備給這蒸籠加點熱。 帶著沉悶而古怪的尖叫聲開始在棺材里頭響起,“吱吱啦啦”再也不是指甲劃過木板聲,而是濃硫酸在侵蝕著那副鋼筋鐵骨。 “轟”得一陣火光被一根火柴引燃,紫檀的香味和硫酸的刺鼻中和在了一起,還夾雜著烤rou的味道。噼里啪啦的爆裂聲或許是骨骼,或許是干柴,誰知道呢,滔天的大火瞬間包圍了整個棺槨。連同那只猞猁的尸體一同被丟了進去,這一戰贏得漂亮,也贏得太輕松了。 或許超子會對古老的訓條嗤之以鼻,但是查文斌不會,赤星的出現絕對不會是以大山屁股上那幾個簡單的血洞了結。 看著那團大火,查文斌有些頓悟:血光之災已經隱隱呈現在他眼前了。這把火即是光,血僵即是血,但是隕落的會是誰呢? 拿著那只透明的星象球,在頭頂的月光照耀下,球里倒映出了一個夸張變形的人影,那是球體鏡面帶來的拉伸,那個人就是他自己。 “吟”得一聲,查文斌只覺得身邊的七星劍顫抖了一下,再撫摸又沒了動靜,這劍上有他的血,那是以血為媒化出的劍魂,和他能夠通靈。 此時,巴蜀蘄封山中,有三位老者并排坐在一片廢墟之中,一位道人模樣的老者摸著胡須看著那位青衣的老者說道:“今夜有赤星將墜,那小子怕是要有劫難了。當年我以忘川三千渡,換他陽間十年壽,如今十年即將來臨,大限怕是要將至了……” 第446章 表白 所謂:造物不能兩全其美,五行和氣,無煞者,只是壽命長遠,常人衣食而已;一旦煞權聚會,萬人之尊,但又不免刑克六親,孤獨終老,此乃天煞劫也。 正像查文斌這般這樣的人物,道法、人品、情義無不萬里挑一,但卻六親有傷,自己孤獨,寂寞之命。自古問天尋道者多為此般命途,入三界往生,需斷紅塵,不經歷那般生離死別的疼痛,又怎會參透這奧妙玄機的無極之道呢? 人生在世數十載,天地茫茫,大千世界,所接觸的不過滄海一粟,就如同那本經文,寥寥七十二字能參破著不過數人而已。 查文斌抬頭一瞧,那顆赤色的紅星迅速的劃過,留下的拖痕在天機印出一道淡淡的紅。赤星消逝的邊際,恰好是位于北斗七星的附近。 在北斗第四顆星和第七顆星相連接的中間,原本有一顆忽明忽暗的星,只有天氣極好的時候才能瞧見,那顆星是查文斌的命星,既:天煞孤星。 每個人在天空中都有一顆跟自己對應的星,所謂夜觀星象算人前途便是要找到這顆屬于他的本命星。三國中的諸葛孔明出邙山,病重于五文原,得知自己命不久矣,諸葛強擺續命燈,閉關七日。不料到了第六日,司馬懿在魏國瞧見了夜空中蜀國有將星失位,算到了諸葛病重,便派人去探。誰知,魏延獲此軍情自覺緊急,便強行入賬稟報,卻壞了孔明的陣法,孔明棄劍長嘆:“死生有命,不可得而禳也?!辈痪?,孔明卒,時年五十四。 赤星劃過孤星位的時候隨即消失,查文斌手中的星象球已讀不到自己的那顆星位,默默的收起所有的東西,他靠在樹邊輕聲道:“都去歇著,晚上我替你們守著?!?/br> 夜已深,涼風刷刷的吹著那對火苗四下舞動,一個倩影拿著衣服披在了沉思的查文斌肩頭。 扭頭一看,來人是冷姑娘,便問道:“你怎么不睡?” 冷怡然手托著腮幫斜披著長發,往那火堆里添了幾根柴道:“睡不著,出來透透氣?!闭f話間,她的目光并沒有停留在查文斌的身上,而是盯著那火。不知是火光的倒影還是火堆的熱量,她的臉,看上去有些紅。 “回去吧,山風大,明兒你跟趙云霄先回去,回去告訴你爸爸,這地方,我不想呆了?!?/br> “哦?!崩溻坏椭^,憋著嘴,似乎當她聽到查文斌說不想呆在這兒后,神情有些失望。 兩人就這樣坐在火堆邊,一直不說話,一個只顧著添柴,一個則不停地翻轉著自己的手掌,氣氛略顯沉悶。這種尷尬的氣氛查文斌是不擅長打破的,他知道那姑娘出來不是透氣的,而是想跟自己說點什么的。 冷怡然率先打破了僵持的氣氛:“文斌哥?”她的話音很溫柔,女性特有的那種溫柔。 “嗯?”查文斌低頭應道。 “你有沒有,有沒有想過再成家?!眴柍鲞@句話,她的臉刷的一下更紅了,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很尷尬,她連忙改口道:“我是說,我們單位有個不錯的jiejie,她也是一個人,離婚的,不過人很好……” “沒有?!辈槲谋蟮幕卮鸷鼙湟埠芎唵?,他的臉消瘦的如同一粒瓜子,發梢上不知是木柴燃燒后的灰燼還是頭發已經開始花白,顯得很落寞。 這個答案讓冷怡然坐不住了,她伸長了自己的脖子盡可能的勸解道:“可是,你不想有個人可以在你需要的時候照顧你嘛?為你洗衣服,為你做飯,可以讓你累了的時候有個依靠?!?/br> “我可以照顧我自己?!辈槲谋笥檬种械哪静駬芘艘幌禄鸲?,剎那間,一串火星子噼里啪啦的炸開了。冷怡然猝不及防,一顆火星炸進了她的眼睛,劇烈的疼痛立刻讓她抱著頭埋進了雙腿之間。 查文斌趕忙起身,拿出水壺打濕了一塊手帕遞了過去:“沒事吧?趕緊擦擦眼睛?!?/br> 冷怡然接過手帕擦完之后感覺還有東西在里頭,便不停的揉著自己的眼睛,不一會兒眼睛就開始通紅了。 “蹲著,我來吹?!辈槲谋笞叩剿?,撥開她的眼睛,嘴巴貼上去?!昂簟钡靡幌?,冷怡然只覺得眼睛里又癢又干,再一揉,還真的就沒事了。 那一刻,他們倆的距離真的很近,只有零點五公分。冷怡然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她鼓足了勇氣對查文斌說道:“文斌哥,我想嫁給你?!?/br> 這句話,她足足了憋了十年。 十年前,四川,當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她只把他當做一個有味道的大哥哥,那一年,她十八,他三十。蘄封山中,她幾次三番差點命喪黃泉,每一次,都是這個男人從死神手里把她拉了出來。當她知道,這個終日有些憂郁又有些頹廢的男人背后是那樣一個家破人亡的故事,女性天生的保護欲把她推向了一種叫做“愛”的感覺。 十年間,冷怡然一頭扎進考古歲厚厚的資料,翻閱了無數典籍,她只想幫那個男人找到更多關于烊烔淵的那夢。她知道,在那個只存在于夢的地方,有一個小女孩還在苦苦掙扎,這個女孩是他愛的那個男人永遠也抹不去的心結。 這些年,不知有多少才子貴人踏破了冷家的門檻,提親的人一波接過一波。最后,在省城那個圈子流傳了這樣一個說法:冷家的小姐人如其名,冰冷如霜。其實她的心早已有了歸屬,在他的兒子離去的那一刻,她就下定了決定:此生非他不嫁。 查文斌沉默了片刻,從她出來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他是過來人,怎能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冷姑娘,我與你父親年紀雖有相差,但也可以稱得上是忘年交。你是他的女兒,首先,這就不合適,這是其一;其二,我生性漂泊,居無定所,心也早就隨著那些往事埋進了土里,早已沒了婚娶的念想;其三,我這人命犯天煞孤星,于我親者無不九死一生,別說我無心再娶,即是有心,我也不能?!?/br> 這番話說法,冷怡然的牙齒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一雙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手指甲都要嵌進了rou里,眼睛里有淚水在滴溜溜的打著轉兒。她知道他會這樣回答她,若是他答應了,他也就不是今天的查文斌了。 “去睡吧,明天我們都下山?!?/br> 她起身哽咽道:“可是我真的……” 查文斌也起身道:“不必再多說,冷姑娘,去吧?!?/br> 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的波動,他的眼睛也沒有一絲的閃躲,他依舊是那樣的冷冷的,因為他早就把自己當做是一個死人了。 看著冷怡然那略顯單薄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回了帳篷,查文斌抬著頭發現自己再也找不到那顆暗星了,他自言自語道:“時候不多了,剩下還沒辦的事兒得趕緊都辦了?!?/br> 天亮,林子里開始恢復了生機,鳥兒的叫聲把熟睡的人從睡袋里叫醒。那堆火早已燃盡,還剩下幾縷青煙正在升起,查文斌枕著自己的腿,睡著了。 “文斌哥!”超子過去扶了扶他的肩膀,見查文斌睜開眼,他說道:“你進去先睡會兒,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們就行?!?/br> 查文斌看著不遠處的那一堆殘骸說道:“挖個坑,埋了,然后我們就下山?!?/br> 超子不解地問道:“下山?下山作什么,這里不還連個頭緒都沒出來嘛?”卓雄也不解了:“這么快就下山?” “下山?!辈槲谋罂戳艘谎?,唯獨冷怡然不在,他指著那帳篷道:“老趙,你一會兒把那丫頭先帶回去,我們收拾收拾就走?!?/br> “我能不回去嗎?”冷怡然這時鉆了出來,她的眼睛是紅腫的,一看就是一夜沒睡,還流了很多淚。她解釋道:“好久沒跟你們一塊兒處了,回去就是對著那些不會說話的瓶瓶罐罐,我想到你們那去透透氣兒?!?/br> 超子搓著手道:“嘿,好啊,這下我們有口福了?!崩溻坏膹N藝很不錯,這是繼承了她母親,超子小時候常常去她家蹭飯吃。 “不行,帶她回去!”在這種問題上他向來是很隨意的,但今天查文斌的話里語氣卻容不得半點辯解。 或許是受到拒絕,或許是拉不下面子,整晚的委屈都在這一刻發泄出來了,冷怡然沖著查文斌大喊道:“走就走!我這輩子都不要再看到你!”她如同瘋了一般向山下沖了出去,一邊跑一邊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她很努力很努力的不想讓他們聽見她的哭聲…… 第447章 失足 山勢本就不平坦,林子就算是白天也不算亮敞,冷怡然的眼睛早就被淚水所迷糊,完全是順著自己本能感知的方向奔跑著。長這么大,只有別人追求自己,第一次主動向別人告白不領情就算了,還那么冷冰冰。越想越委屈,腳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盡管站在山頭的超子已經追了下來,一邊追還一邊喊,可是此刻她又怎能聽見? 跑著跑著,冷怡然只覺得自己的右腳一崴,接著就是腳下一空,再接著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何毅超在冷怡然的身后追著,這個meimei的脾氣她了解,從小那就是大院里的掌上明珠,發起倔來那是什么事都干得出的。他怕她出危險,兩人隔著也就十來米的距離,只見那丫頭栽了個趔趄,接著就看見她雙手往上一揚,再接著,整個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是一片軟綿綿的蔓藤類植物,我們老家管那東西叫做“糯米藤”。軟軟的,一大片一大片的生長在一起,它在過去是被采集來給豬吃的,還有一個就是孩子們喜歡在上面打滾。 等到超子趕到時,那片“糯米藤”的中間已經出現了一個水桶大小的洞,洞口的蔓藤都被帶了進去,有明顯的滑落痕跡,冷怡然掉進去了! 那是一片相對開闊的林子里,四周沒有墓,也沒有楓樹,地表的植物把這個洞影藏的很好。很快,所有人都到了,朝著里面怎樣喊叫都得不到回應。超子決定先下去,因為經過他的判斷,這個洞是認為打的,而且從洞壁泥土的結構來看,這個洞還是從里頭往外打的。 “是個盜洞!”這是超子的第一反應,這一帶到處都遍布著古墓,那老農一人哪里又守的過來,被人盯上不是沒有可能??催@洞的形狀和手法,應該是行家干的,他在考古隊待著的時候,這種類型的盜洞見過很多,所以一下子就給了這個判斷。 拿了一盞礦燈,他把繩子系在了自己的腰上,大山和卓雄負責下放,查文斌則在外面急的團團轉。盜墓賊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得手,所以盜洞一般都是垂直向下的,現在他只能祈禱這個盜洞不深,否則那是真要后悔死了。 “盜洞”出乎意料的是很深!而且越往里面越寬敞,整體并不是垂直,而是起伏不定的坡度構成。超子起先是腳下頭上被吊著放進去,到后來就干脆可以半蹲著走了,再往后繩子就不夠長了。給上頭發了一個信號后,他索性解開了繩子,找到人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大約過了半個多小時,站在地面的人重新接受到了繩子傳來的信號,大山和卓雄趕緊往回收。好一頓拉扯過后,上來的是已經昏迷過去了的冷怡然,她的身上有多處擦傷,睫毛上還掛著淚水。 查文斌把她平放在地上,試了呼吸,還在。抬起頭來掐了片刻人中,然后又給灌了點水,一陣子猛嗆過后,好歹那姑娘算是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哇”得一下哭了出來,“我腿疼……” 卓雄輕輕挽起她的褲腿,一檢查,小腿處已經開始明顯腫了,只稍稍按了一下冷怡然就要疼得背過氣去。在部隊里野外學到的經驗告訴他,冷怡然小腿骨折了。 “估計是小腿斷了,得快點送醫院,免得落病根?!弊啃厶ь^對查文斌說道:“估計是剛才那一下給崴的,沒兩三個月怕是好不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