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死人……” 望月一木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這才收起家伙,招呼了千雪、千代兩姐妹一同登船。望月一木剛走過去,就一把扯開了卓老漢,提燈一瞅,乖乖,當真不是艘簡單的船,厲聲叫道:“中國的木乃伊!” 這艘船基本跟之前猜測的一致,是一艘漂尸船,也就是水葬的一種形式,把人葬在船上,浮于水中。水葬是世界上比較古老的葬法,即將死者遺體投于江河湖海的葬法。水是人類生命之源,人們對水寄予無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在許多神話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連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親人時,人們又很自然地聯想到水葬。水葬在世界上大體有三種不同的方式:漂尸式、投河式、撒灰式。 眼前這艘“雪柏”船,便是漂尸式了,這種方式的葬法多見于古代喜馬拉雅山區,采用這種葬法的多半是一些對于部落有重大貢獻的人物,比如部落英雄死亡時,就采用漂尸式,即將死尸置于專門制作的死亡船上,放入水中,任其自然漂流。漂向哪里,哪里便是死者的美好歸宿。 若是普通人想要水葬,多半是另外兩種形式。撒灰,就是將死者燒成灰燼,骨灰撒入江河湖海之中。而投尸式,則主要是在四川甘孜及一些草原地區的藏族,因缺乏燃料,除農奴主實行火葬、天葬外,一般人均行水葬。水葬有固定的場所,多設在江河急流處,由專人來看過風水。當人死后,馬上要在死者的腰脊上砍一刀,然后頭腳相向捆好,頭腳朝上地放入背篼之中,口上掛一塊黑布,當天就被人背去丟入河中。死者家屬在大門口掛個嘛呢旗,葬禮就這樣簡單明了地結束了。 講究點的在家停放一到三天,點酥油燈,請喇嘛念經超度亡魂,然后將尸體運至水葬場,由司水葬者或將尸體屈肢捆扎,胸前捆著大石塊沉入水中,或者用刀斧斷尸投水。 眼前這艘“雪柏”船里的人,看樣子就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好在雪柏本身就有防腐的功效,這具尸體身上的裝扮幾乎還保持著下葬時的原樣,能讓望月為之動容的想必真的有其過人之處。 里面躺著的這個人戴著面具,而且這面具全部用黃金制成,在燈光的照射下,金光閃閃,顏色十分燦爛,面具的鼻子十分飽滿,嘴唇寬闊,兩個碩大無比的耳朵向外側展開,與整個面具不成比例,鼻子和嘴部都繪有黑色的油彩,這讓望月第一時間想到了埃及法老的黃金面具。 面具之上,一頂華麗的花冠,由各色寶石鑲嵌而成,光彩奪目,單從造型上來看已經是不可多得的國寶。這人外面通體穿著白色的長袍,質地十分細膩,很像是絲綢制品,當真可以用薄如蟬翼來形容,左手拿著一塊青銅片,右手中是一枚銅鈴,更讓人叫絕的是他腰部還有一條金燦燦的腰帶,上面刻畫著一些花紋。望月仔細看了看,這些花紋一共描繪了三種東西,分別是魚、箭和鳥的圖案,按照這個排序,不停地重復。無論是做工還是刻畫的技藝都屬于不可多得的精品,難怪他會把這人看成是一具木乃伊,也確實有點兒像。 望月一木從第一眼看見這具尸體,就被他的面具所深深吸引,總想著要去打開它,他正打算下手揭開那黃金面具,準備瞅瞅這位中國法老的真面目。 帶著些許興奮和期待,望月一木的笑容十分詭異,身子半趴在船篷上,腦袋幾乎都要貼上那面具了,這才把手慢慢伸了出去,眼看就要摘下,這時,桃井千代用手中的數珠丸恒次的劍鞘一擋,恰好攔住了望月一木的手。接著,望月一木就被人從船篷里給拽了出來,出手的正是千雪。 望月一木離開船篷,使勁搖了搖頭,如夢初醒般問道:“我剛才怎么了?” “稟家主,剛才您整個身子都探進了那鬼船,還想……”千雪說到這里就閉住了嘴。 望月額頭上冷汗連連,連忙問道:“還想什么?你說!” 千雪抬頭看著望月,咬了咬粉唇,輕聲說道:“還想摘下那面具,家主自從一看見那里面的東西后,就笑得整個臉都變得扭曲起來,跟那里面的……里面的面具的模樣有點接近……” “渾蛋!我怎么可能是那副丑陋的樣子!”望月大罵道。 見望月一木發火,桃井姐妹同時下跪,千雪把腦袋垂得更低了。半晌,千代說道:“家主,meimei說得沒錯,剛才確實如她所說,我們看見家主馬上就要摘下那面具,而且整個身子都要進去了,才出手把您給拉了出來,請家主恕罪!” 聽完,望月一木大驚,對于剛才摘面具的那一幕,自己真的完全沒有記憶,只是當他第一眼看見那東西之后,心中就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摘下面具戴在自己臉上。想到此處,一陣恐懼襲遍望月一木的全身。 望月一木明白,要不是剛才桃井姐妹相救,恐怕自己真的就那樣干了,將一個死人的面具戴在自己臉上。那想想得有多惡心。 “起來吧,剛才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讓那面具給迷惑了?!币贿叿銎鹛揖忝?,望月又轉頭朝后面皮劃艇上的卓老漢問道:“你是第一個看見的人,是不是知道這里有鬼,才故意引我上去的?” 卓老漢連連擺手,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望月先生,冤枉啊,老漢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那是個死人,正想去揭開那面具,就被您一把給抓出來了……” 望月一木心頭一緊,問道:“你說什么?你想去揭開面具?” 老漢把頭一低,只得實話說道:“自從看了那死人,老頭的手就把持不住,想往里面伸?!?/br> 望月一木打斷他的話,道:“是不是還想戴在自己臉上?” 卓老漢立馬大驚失色:“你怎么知道?剛才就是這樣。難道你也……” 果然如此,望月一木心道,這“雪柏”船就是艘鬼船,先是引得蘄蛇殺光了他的手下,接著就攝人心魂。那桃井姐妹呢?她們也看了啊,望月又問道:“千雪、千代,你們看見的時候有什么反應?” 桃井千雪搖搖頭:“沒有什么特別的?!蓖掠职蜒凵褶D到千代身上,那丫頭肩膀微微一動,被他看了個正著:“千代,你呢?” “我……我沒有看見什么特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手中的數珠丸恒次劍柄上的那串念珠……散了……”她兩手一攤,果然,那串一直纏在劍柄上的念珠此刻已散落在她的手心。 第081章 影子 數珠丸恒次的厲害之處莫過于它劍柄上所纏的那串念珠,念珠吸收了日蓮上人日夜經法精華,后又被供于本興寺,常年受佛法所化,才有了“破邪顯正劍”的美譽。 現在念珠盡數散落,此劍的威力也自然是大打折扣,充其量不過是一柄鋼口略顯鋒利的好刀罷了。 這珠子本是由金絲線所連,現如今成了一把豆子,桃井千代心痛之余,更多的還是對眼前這艘鬼船里主人的那種恐懼之情。 望月一木臉色都成了豬肝色,出師不利,連個神樹的影子都沒見著,接連搭上七條人命和寶刀一柄。此番過后,真該把所有的惡氣都撒到卓老漢身上,要不是這老頭開始花言巧語,糊弄自己走了這條該死的路,怎么會敗得如此慘重! “你,起來!”望月指著卓玉貴叫道,卓老漢看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哪里還有力氣,被那望月一把提起衣裳領子,腳尖都離了地兒,連忙驚呼:“望月先生,真的不是我的錯,我都說了,那船它不干凈……” 望月可不管這些,聲嘶力竭地吼道:“你不是懂什么陰陽嗎?現在你告訴我該怎么辦?” 卓老漢兩眼一翻,腦子倒是轉得挺快:“不是就我們倆有那種感覺輕型,為什么不讓那兩個姑娘上去試試呢?很可能那玩意只針對男人,對女人無效呢?” “啪!”一個巴掌扇來?!澳氵@個渾蛋!做男人竟然貪生怕死到這個地步,留你還有什么用!” 卓老漢此刻在他手中就像一只小雞仔,被望月一木提著腰帶高高舉起,最終望月惡狠狠地叫道:“你先給我進去探探路吧!”說完,卓老漢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徑直飛向“雪柏”船,落地恰好就是那船篷。 “轟”的一聲,卓老漢整個人就這樣被拋了進去,由于是面部朝下,整個人就趴在了那尸體之上,這臉恰好就跟黃金面具貼到了一塊兒。望月這一下出手確實夠重的,砸得卓老漢一時就背過了氣,昏迷了過去。 只見一陣風塵從船篷里騰空而起,接下來便沒了動靜,本想讓卓老漢先去做個替死鬼,這倒好,等了半天也沒個反應。 桃井千雪小聲問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望月雖然出手挺重,但這“雪柏”船本身就是有彈性的,這么點距離摔個重傷倒是有可能,要說死了,那也應該不至于,他就想自己過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那黃金面具,又停住了腳步,這時候剛才卓老漢的那番話,在他心中再次響起:為什么不找個女的去試試? 收住還未邁出去的腳步,望月對著千雪嘿嘿一笑:“千雪,你先上去看看那老頭是死是活?!?/br> 對于望月的話,千雪從來就不敢違背,因為他是家主,在她的字典里除了效忠二字再無其他。 “是!”拔出太刀鬼丸,千雪大步走向木船,此刻她的背影在jiejie千代心中顯得那么脆弱。 “慢!”千代叫道,千雪停住了腳步,轉身看著jiejie。 千代“撲通”一聲跪下,把頭直接埋在皮劃艇上,說道:“千代請求和meimei一起過去,望家主恩準!” “去吧?!蓖码m然臉上做出不愿意的樣子,但還是大手一揮。 “謝家主!”千代說完轉過身去,扶著meimei,兩人并著肩,一同朝著那木船走去。 還未靠近船篷,一個黑影猛地躥出,騰空足有兩米多高,“咚”一聲穩穩地落在木船之上,落在兩姐妹跟前。這人戴著黃金面具! 從身形上看十分瘦小,但是一條燈籠褲配著雙解放鞋,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人正是方才被望月一木丟進“雪柏”船的卓老漢! “卓先生?”千代看著眼前這個戴著面具的人叫道。 可是卓玉貴并不理睬,只是站著不動。 望月在后面也是看得十分真切,已經端起了手中的沖鋒槍,只要那人動一下,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見三人僵持在那兒,望月便喊道:“那個老頭定是在裝神弄鬼,千代,一刀劈了他!” 兩道寒光一現,太刀鬼丸與數珠丸恒次雙雙緩緩舉起,標準的武士道戰法,手握太刀立于胸前,“卓先生,是不是你?”千代再次問道。那人還是沒有反應。兩姐妹互看了一眼,使了個眼色,“唰”的一聲,兩柄神兵同時劈向黃金面具。 出手之快,連望月一木都沒有看清,只是兩道亮光在空中畫了一道弧線后,那人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兩人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太刀,這么短的距離怎么可能會劈空?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剛才還被望月狼狽丟上木船的老頭,難不成現在已經成了頂級高手?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動都不動??! “??!你看!”千雪指著地上叫道。 燈光下地上一條人影,齊胸口位置緩緩地斷裂開來,胸部以上慢慢傾斜,分成了兩半! “鬼丸國綱能斬鬼影,他不是人,是鬼!”千代大叫道。 它動了,他還是沒動,地上那個人影的雙手把快要跌落到地上的上身影子撿了起來,重新又給安了回去,馬上和好如初,和現在卓玉貴在燈光照射下顯的影子一模一樣。就和紙片被剪開后,再次被人重新接上一樣,只不過動手的不是人,而是紙片! 三個日本人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幕,尤其是千雪,手握鬼丸國綱,臉色蒼白,手心的汗已經把劍柄浸得濕滑。她大叫一聲,身子往前,又快速揮出一刀,朝著黃金面具的頭部狠狠地劈下去,刀身帶起的空氣呼呼作響。 他動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到了木船的頂上,刀鋒落地,他的雙腳已經踏在了船篷的兩側。 “呃……”的一聲叫,緊接著“叮當”一聲,鬼丸國綱掉在了船上,而桃井千雪此刻竟然是被凌空提起,而她的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喉嚨,雙腿不住地掙扎著,懸浮在空中! 千代看著meimei掛在半空中,而那個黃金面具還是雙手垂地并沒有做任何動作,為何?朝下一看,影子! 那個影子的一只手正牢牢掐住了meimei桃井千雪影子的脖子,而千雪本人卻被凌空提了起來,“??!”帶著一聲吼叫,數珠丸恒次凌空朝著meimei的脖子前方劈下?!昂簟钡囊宦曔^后,除了meimei嘴唇的顏色更白了之外,依然被凌空掛在那兒,情急之下,千代把手中那一把散落的念珠隨即向黃金面具砸去。 動了,這一回望月也看清楚了,黃金面具右手一揮,“噼噼啪啪”,整串佛珠都被他用手給擋了下來,而千雪“咚”的一聲重新跌回了地面。千代哪里敢再有動作,抱起meimei就往回走,可那地上的影子雙手一伸,徑直朝著她們撲來,眼看就要捏住兩姐妹留在木船上的影子。 “突突突!”一陣沖鋒槍響起,望月再也承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壓力了,一梭子子彈朝著黃金面具飛去,這點距離也不過就四五米,就這么一眨眼的時間,黃金面具再次不見了。 望月壓根就沒看清那人是怎樣消失的,正四處找尋著他的蹤跡,那頭桃井千代已經扶著meimei趔趔趄趄地回到了皮劃艇上,正準備抬頭跟望月匯報,眼前看見的一幕,讓她感到了絕望……當望月一木彎下腰去看河里的時候,他的背后,一個黃金面具已經升起…… 第082章 逃離 “家主,小心后面!”千代大聲喊道。 望月一木聽到警告,身子順勢一低,猛地一個轉身,手中的魔刀童子切一個橫掃千軍,黃金面具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一個躲閃不及,“噗”的一聲,身前的褂子開了個口子。 并沒有作任何停留,望月一木高高躍起,童子切舉過頭頂,一記勢大力沉的泰山壓頂對著黃金面具的腦門上劈下?!昂俸佟?,一聲詭異的笑聲從黃金面具后發出,突然雙手同時舉起,地上的影子隨之一動,雙手就捏住了望月一木的影子。 可憐的望月一木,連驚呼都沒喊出口就失去了聲音,就跟個小娃娃一樣被人凌空提著,而黃金面具的手距離他的刀劍不到十厘米,可是任憑他如何用力,就是擺脫不了,喉嚨像是被人死死捏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 又是那影子在作祟!千代放下已經昏迷不醒的meimei,撿起她的佩刀鬼丸,大叫著沖黃金面具沖了過去,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一道弧線劃過,干凈利索的橫斬。 影子動了!這一次不是手,而是腿,“砰”的一聲,千代向后倒飛著砸向“雪柏”船,嗓子一甜,“噗”一聲,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幾次嘗試掙扎著爬起來,可是后背疼痛難忍,她感覺自己好像被砸斷了脊椎骨。 望月一木就那樣被提著,就和之前他提著卓老漢那樣,只是他的脖子上沒有手,有的只是他的影子被另外一個影子捏著脖子,而那種壓迫感卻讓他真實地感受到自己已經被人掐住了脖子,因為他的腳是懸空的! 望月一木臉上的那道疤由憋氣憋著的紅色逐漸變為白色,緊接著因為缺氧,已經慢慢轉變為了紫色,再這樣下去,不消一分鐘,就得喪命了! 千代看著手中meimei的鬼丸,忽然想到了之前影子被切斷的模樣,對了!影子!這一切都是那個影子干的! 憑著最后一絲力氣,千代爬到meimei的身前,熄滅了她的頭燈,然后竭力喊道:“家主,關掉頭上的燈!”說完,“噗”地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在擰掉自己的燈開關之后,眼前一黑,也昏死了過去。 他們這次出來配備的是那種射燈,只是每個人頭上都有一個頭箍,那燈頭剛好就掛在上面,跟礦燈差不多。 雖然不明白千代的意思,但是人在臨死之前收到的消息,就和落在水里抓到救命稻草一樣,都會照著去做。望月一木掙扎著舉起一只手,艱難地舉向頭頂,就在他感覺要斷氣的時候,終于摸到了開關,“啪”,他的這盞燈也熄滅了,整個河道陷入了一片黑暗。 “撲通”一聲,望月一木重重地跌回了地面,只覺得脖子一松,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過了許久,才能撐著身子重新爬起來,想到自己后面就是那黃金面具,童子切“呼”的一聲劈過去,卻什么都沒有碰到,又四下亂砍了一氣,除了風聲,再無其他。 也許是真怕了,望月一木此刻半分鐘也不想再留在這里了,他可不知道千代叫他關燈的用意,“啪”的一聲重新打開按鈕,整個河道再次在燈光的照射下。他仔細檢查了一番,發現桃井姐妹正躺在皮劃艇的那頭,試了試氣息,都還活著。 望月一木抬頭往前一看,見卓玉貴正在往皮劃艇上爬過來。驚得大叫道:“別過來,你給我站??!” “望月先生,求求你別殺我了,我真的不知道這鬧鬼!”卓老漢哀求道。 望月一看,咦?這不還是之前的那個卓老漢嗎?一副哭喪著臉的樣子,燈籠褲,解放鞋,還有那條卡其色褂子,除了黃金面具不在了,其他的都跟之前一模一樣。此時,卓老漢的那件褂子已經被開了一條大口子,這分明就是他剛才那一刀劃的。 望月一木心想,這老頭剛才差點兒就要了我們的命,這會兒卻來裝可憐了,于是氣得大罵道:“渾蛋,你給我拿命來!”說著舉起童子切就朝著卓老漢沖過去。卓老漢一看,知道這日本人這次是鐵了心要自己的小命了,哪里還敢待著,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滾進了河里。 這卓老漢還是有點水性的,憋了口氣就鉆到了船底,望月一木追過去一看,哪里還有他的影子?氣得狠狠一刀斬在旁邊的石頭上,火花四濺。 氣急敗壞的望月一木回到皮劃艇上時,桃井姐妹都已醒了過來,只是身子還很虛弱。 回想起剛才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望月一木問道:“對了,你剛才為什么叫我關燈?” 看見望月一木頭頂上的燈還亮著,千代喘著粗氣說:“家主,關掉燈,別在這兒開,我們都是被那影子給打傷的。影子只有在有光的時候才能顯現出來,如果我們關了燈,就不會有影子了?!?/br> “怪不得,剛才我聽見你的喊聲,關了開關,馬上就覺得脖子一松,落到地上了,要不是你的提醒,恐怕我也已經……”說罷,望月一木趕忙關了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