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秦蕭蕭冷笑:“我師傅就喜歡對有婦之夫下手?!?/br> “不是,我是說你師傅要是知道蘇瑾是我夫君,肯定會賣我一個面子?!?/br> 秦蕭蕭想了想:“這個倒還說得通?!?/br> “你們不要無視我??!”白梨之著急道,“怎么回事你們倒是說清楚啊?!?/br> 唐珞珞笑道:“不用擔心,蕭蕭從小被她師傅欺負,現在一聽到她師傅就嚇得腿發軟?!?/br> “喂!”秦蕭蕭警告的瞪了她一眼。 唐珞珞接著道:“但其實她老人家人挺好的,雖然行事風流了一些,但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跟她相好的那些男人,其實都是你情我愿?!?/br> 白梨之好奇的問:“蕭蕭的師傅到底是哪位高人?能讓她來教殿下習武,想來武功肯定不俗?!?/br> “呵呵……”唐珞珞笑了笑,道:“這回你猜錯了,蕭蕭的師傅其實不會武功,你到時候自己看就知道,她雖然不會武功,但是教人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厲害,你看蕭蕭就知道,全是她師傅一手□□出來的?!?/br> “是嗎?”白梨之驚訝道:“我以為蕭蕭的功夫是跟她爹爹學的?!?/br> 唐珞珞道:“也不全是,秦伯伯學得功夫并不適合女子,所以大部分還是師傅教的,順便一提,蕭蕭的師傅其實就是秦伯伯的師妹,都是一家人?!?/br> “那我可得見見這位有趣的前輩?!卑桌嬷Φ?。 聽之,秦蕭蕭欲言又止:“你見她?” “怎么了?” “你最好跟她保持距離,有多遠躲多遠,她那人忒不正經,見一個愛一個,你最好小心點?!鼻厥捠拕e扭的叮囑道。 白梨之暖暖一笑:“好,保持距離?!?/br> 唐珞珞和曲蓮連忙扯袖子擋住眼睛,渾身起雞皮疙瘩道:“唉……真是閃瞎眼啊?!笔盏角厥捠挵籽垡幻?。 隔天,唐珞珞將接下來兩個月要做的事情寫下來交給白梨之,趁著蘇瑾祭祖回來,干脆把事情都交代了。 “木夫人的事我已經設好了局,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br> “珞珞放心?!?/br> “等把木夫人清理出去,就把晉王在府里的這些眼線全部連根拔掉,到時候讓殿下去皇后那里坐一坐,探探口風,若是皇后已經跟晉王合作,那我們的處境就難了?!碧歧箸髧@了口氣,“之前都是因為殿下是養在皇后膝下的皇子,而皇后如今也就咱殿下一個兒子,皇上和百官才會對殿下另眼相看,在殿下還沒有足夠的能力獨立時,皇后這個靠山我們還不能失去,若是皇后已經跟晉王合作,就讓殿下說一些好話,皇后就算生氣卻也不至于撕破臉?!?/br> “我知道?!卑桌嬷嵵氐狞c點頭。 “二來我也想,皇后應該不會舍棄殿下這枚棋子,若是將來晉王靠不住了,還有咱殿下不是,咱殿下可是皇后名正言順的兒子,比晉王不知道要親多少倍,殿下有出息了,皇后自然也就跟著沾了光,所以她應該會給自己留條后路,你們要是有什么困難,盡管去找皇后幫忙,她若是幫還好,她若是反過來害咱們,那就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再見面,那就是敵人了?!?/br> 大水 正在唐珞珞包袱款款的回家時,一封八百里加急信火速被送到了皇宮里,淶河突發,兩處決堤,洶涌的河水淹沒了沿河二十多個鄉鎮,如今洪水四處沖決泛濫,受傷的災民不計其數。 四月的天發大水,讓人深思。 就在百官激烈探討想對策時,晉王站了出來,愿親自南下解救洪災,皇上欣慰的恩準了。 唐珞珞是到家了才得知這個消息,這年頭,不是旱災就是洪災,州縣的官員拿錢不辦實事給堤壩偷工減料也是常有的事,唐珞珞只是感嘆晉王下手太快,這一回,晉王怕是得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現一番不可。 晚上的洗塵宴后,唐珞珞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早上被山長大人叫去書房問了一番話,直到下午才出來。 在家的日子是很愜意的,唐珞珞每天繡繡花練練藥,想著接下去的日子要怎么過。 此時在京城,瑾王府。 白梨之打開門,發現門前站著一位穿著玄青色道袍的漂亮道姑,長發在頭頂盤成一個圓髻用一根木簪固定著,嬌艷的臉龐看起來雖有些年歲但依然風韻猶存,眉眼輕輕一挑,美目流盼,含辭未吐,說不盡的風情萬種。 “請問您是?”白梨之禮貌的拱手問道。 “玄靜觀玄清道長?!眮砣艘凰Ψ鲏m,拱手回禮。 “道長好,請問道長有何事?” “你是小白吧?!眮砣撕荒男?,走近幾步,食指輕抬起白梨之的下巴,“白面書生,我就喜歡像你這種青澀可愛的小、少、年!” “道長?”白梨之一愣,驚嚇得眼睛瞪得溜圓。 這時,街角處飛快的跑過來一個人影,身上背著大包小包的包袱,怒指著正調戲人的玄清道:“我不過是買個包子的功夫,你就又給我惹事!”然后看了白梨之一眼,怒火中燒,“小孩子你也下手,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玄清連忙收回手,無辜的向來人搖搖頭,裝可憐。 白梨之腦子轉了轉,驚訝道:“莫非你就是蕭蕭的師傅?!” 玄清連忙點點頭:“是啊是啊,珞珞的夫君在哪,快帶我見見!” 每日晚起早睡,就在唐珞珞愜意的消磨著時光時,南邊的幾個州縣已經在晉王的安撫下慢慢緩過來,短短兩個月的功夫,晉王便戴著大功臣的高帽回京去了。 臨近婚期,山長大人讓人把府里上下都拾掇一遍,好好裝飾一番添添喜氣,唐珞珞正閑的無聊,便把這活攬了下來,府里人手不夠,又派人去縣里面聘些短工回來,三個粗使家丁和兩個年輕的婆子,都是過來做些粗活的,酬勞也還算優厚。 唐珞珞把事情吩咐下去,唐府里也忙開了,修葺、打掃、抹紅漆,掛紅燈籠,忙而不亂。 只是沒過幾天,廚房負責打雜的小李突然過來,說這幾天喂豬的一些剩飯剩菜突然不見了。 “小姐,雖不是什么好東西,但東西明明放在那卻平白不見,我心里瘆得慌??!這要是鬧鬼可怎么得了!” “胡說什么呢?!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曲蓮啐了他一口。 “可是……可是……”小李急得汗都出來了。 “莫慌,將事情說清楚,那些剩飯剩菜你平時都放在哪,是什么時候不見的?”唐珞珞問。 “回小姐話,小的平時都是直接把府里吃剩的飯菜倒在一個專門的木桶里,加點糠和水就能拌著給豬吃,可是這幾天不知道怎么了,小的只不過在廚房洗個碗的功夫,回頭到門口一瞧,嘿!木桶里的東西都不見了!可把我嚇得……” “誰會要剩飯剩菜呢?”曲蓮皺眉不解,“會不會是被誰偷走了?” “偷走了?”小李一愣,“倒也說得通,那些剩飯剩菜雖然不多,但畢竟是當天剩下的,能倒是能吃,可是這種東西……誰會吃呢?” “這些東西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見的?”唐珞珞問。 “呃……前三天,起初小的還以為是廚房里的哪位廚子倒掉了,后來去問的時候都說沒有動,小的這才發現不對勁?!?/br> “前三天?!碧歧箸笕粲兴?。 “小姐,會不會是那些來做短工的人偷的?”曲蓮猜測道,“他們才來做四天的活,時間倒也對得上,你看,沒來之前咱府里都沒有這樣事,他們一來就……” “可是為什么呢?他們要那些東西做什么?”唐珞珞想不通,“小李你先回去,既然東西是在你洗碗的時候丟的,那你且看看那些飯菜是怎么不見的?!?/br> “小的明白?!毙±钚辛硕Y回去了。 “曲蓮,去把陳四叫來?!碧歧箸蟮?。 “是,小姐?!?/br> 不一會兒,陳四來了,唐珞珞去了京城后,山長大人便把府里的事情交給這個小管事來打理,陳四在府里也住了七八年,以前專門在山長大人院子里伺候,很得山長大人信任。 “小姐,您找我?!标愃墓Ь吹墓笆中卸Y道。 “你之前不是去縣城里招了五個短工嗎,我想看看他們的契約?!?/br> 陳四楞了一下,道:“小姐請稍等?!彪S后回去把五份契約都取了過來。 唐珞珞挨個看了一遍,直至在最后一張契約上,看到一點異處,“前面四人都是本縣一個鄉里的,只有這個人是從外地來的,青湖縣不是在隴州嗎?離這里可是好遠呢?!?/br> “回小姐,這人確實是從隴州來的,今年四月南邊不是發大水嗎,這幾個月從那邊過來了好些災民,南邊的房屋還在重建,有些人還滯留在這邊沒有回去,小的前幾日去簽人的時候,見此人實在困難便……”陳四臉色有些不好,“是不是這人在府里犯了什么事得罪了小姐?” “沒什么大事,你去把這人叫來,我有些話想問問她?!?/br> “是?!?/br> 片刻后,一個村婦打扮的年輕婦人規規矩矩的低頭走了進來,一進屋便連忙跪下給唐珞珞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聲音有些打顫:“奴見過小姐?!?/br> 唐珞珞溫笑道:“起來吧?!?/br> “是?!眿D人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躬著身子大氣不敢出一聲。 “你家在隴州?” “回小姐,是的?!?/br> “現在洪災已經治理好了,你為何不回家去?” “回小姐,不是奴不想回去,而是官家在補貼住房的時候,榜文上并沒有奴這一家,奴的丈夫前些日子回老家,發現自家的祖地已經劃給了別人,去官府申訴沒人理會,奴這才一直借住在親戚家里,如今沒了田地,一家老小都快吃不上飯了?!闭f到后面,婦人忍不住哽咽了兩聲。 “還有這種事?”唐珞珞不可置信的呵笑了一聲,“這還有沒有王法了?!辈粚Π?,賑災的事不是晉王在cao辦嗎?底下的人出了這種紕漏他難道不知道? 唐珞珞想了想,道:“會不會是官府的人辦事出了錯,把本該是你們地劃給了別人?” “奴也不知道?!眿D人搖搖頭,“可……也不是奴這一家是這種情況,奴聽說縣里面還有一家人也跟奴家里一樣,自家的祖地被官府劃給了別人,回去的時候都找不到地方住,去官府申訴也沒人理會,我們都是逃難出來的,沒有路引,沒有契約,所有的東西都被大水沖走了,他們說不給我們地方住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的好?!?/br> “這么說,府里那些剩飯剩菜是你偷走的?” “小姐!”婦人臉色大變,連忙跪下磕頭,“小姐,奴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天天吃不飽,奴見那些剩飯剩菜還是新鮮的,以為是你們不要的,就偷偷拿走了……奴知錯了,還請小姐網開一面,奴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碧歧箸蠼o曲蓮使了個眼色,曲蓮連忙把人扶了起來,“快起來吧,我家小姐一向菩薩心腸,你有福了?!?/br> “謝……謝小姐?!眿D人感激的謝道。 “曲蓮,讓陳四去幫這兩家人看看,他路子廣,看他能不能在縣里給這兩家人找點活計,一般人看在唐府的份上,還是會給些面子的?!笔谌艘贼~不如授人以漁,唐珞珞安撫好婦人便讓她出去了。 “小姐,這都是什么事嘛?憑什么自己家的地轉眼就成了別人家的了?”曲蓮不解地問。 “有人鉆了空子,而且是有預謀的,就是不知道吃虧的人家多不多,晉王竟然會犯這種錯誤?!碧歧箸笞聊チ艘粫?,還是決定把這事跟爹爹商量一下再做定奪。 成親 將婦人家里的事與山長大人說了一遍,唐珞珞問:“晉王去治理水災的時候,可有換過地方官員?” 山長大人從書架上抽出一本冊子,翻開看了看,點點頭道:“隴州的知府被換掉了,原先的知府在救災的時候不甚落水而亡,于是晉王向朝廷請求派一名官員來頂替原知府的位置?!?/br> “保不準這名官員就是晉王的人?!碧歧箸蟮?。 “晉王確實有可能在這個時候安插自己的人進去,畢竟這是一個好機會,只是這位新官似乎為了討好地方的鄉紳,做出圈地這種荒唐的事?!?/br> “這就叫趁火打劫,這些官員也忒大膽了,說白了還不是因為背后有晉王罩著他們才敢這么肆無忌憚,爹爹你說我們要不要借此機會參晉王一本?” “雖然我很同情那些失去了土地的百姓,但這事我們若是摻一腳,怕是弊大于利,這種事情不足以扳倒晉王,只會讓他在皇上面前栽個跟頭,若是晉王日后伺機報復,我們的處境會變得很艱難,晉王的勢力還很龐大,這個時候我們不宜跟晉王鬧得太僵?!?/br> 山長大人頓了頓,接著道:“但我們也不能視若無睹就這么看著那些老百姓流離失所……京城順天府的云煥有天下第一捕頭之稱,我們把消息悄悄透露給他,讓他去查,再順手推舟幫他一把即可,他岳父是刑部侍郎張諾千,出了名的鐵面無私,有他在,這個案子晉王可別想輕易脫身?!?/br> 唐珞珞沒有異議:“只要能給那些老百姓討個公道就行?!?/br> 十天后,一紙訴狀送到了皇上面前,狀告隴州新任知府把老百姓的土地強行圈給地方鄉紳,收刮民脂民膏近五萬兩白銀,而這些錢大部分的去處……追查到京城后便不知所蹤,雖不說眾人心里都明白,隴州新任知府是誰提拔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