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這種帶著氣流的低聲細語,立馬讓林城步身體里一陣愉快地痙攣,差點兒哼出聲來。 “是要這么說嗎?”元午問。 “……算了,”林城步翻了個身,一條胳膊一條腿搭在元午身上,把臉埋進了枕頭里,“我現在臉都快燒著了?!?/br> 元午摸了摸他的臉,頓了頓又往他腦門兒上摸了一把:“我cao,你真不是發燒嗎?” “嗯?”林城步跟著也摸了摸自己腦門兒,“發燒不是會覺得冷么?我不冷啊,我熱氣騰騰的?!?/br> “有體溫計嗎?”元午坐了起來。 “不是吧,”林城步愣了愣,“我真沒發燒?!?/br> “體溫計?!痹绱蜷_了臥室的燈。 林城步只得起身去小藥箱里把體溫計給翻了出來。 “38度1,”元午盯著體溫計,“去醫院吧?!?/br> “???”林城步震驚了,“是不是量錯了?我再甩甩重新量一下?!?/br> 元午把體溫計還給他,他拿過來狠狠甩了幾下,確定水銀柱已經縮無可縮了,這才又重新夾好。 過了十分鐘,元午抽走體溫計,對著燈又看了一次:“38度1?!?/br> “不是,”林城步拿過體溫計確定了一次,“我為什么啊,我已經虛弱到做個愛都會發燒的程度了嗎?” “你做這個愛之前就已經在發燒了,”元午嘆了口氣,“你給我捏背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手很燙……去醫院吧?” “……不去!”林城步把體溫計扔到一邊,往床上一躺,“cao!不去!” 簡直沒面子,就算是病剛好,或者說病沒好利索吧,也不至于興奮一下就發燒??! 丟人! 太丟人了! 林城步覺得自己從小到大除了那次被元午銬車上不得不掛半趴在地上用腳把鑰匙拔拉過來開鎖之外,就是現在這次最丟人了。 這么青春活力,這么狂野,這么英俊,這么有愛心,這么偉大,的一個廚子,居然做個愛做發燒了! “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元午看著他。 “不是‘還有哪兒’,是根本就‘沒有哪兒’不舒服,”林城步倔強地挺在床上,“我通體舒暢,每個毛孔都舉著牌子,上面寫著一個字,爽!” “真的嗎?”元午問。 “爽!”林城步喊了一嗓子,“不去醫院!睡覺!” 元午從藥箱里找了瓶阿斯匹靈出來:“那你吃片這個吧?我以前頭痛發燒什么的就吃這個?!?/br> “嗯?!绷殖遣浇舆^藥片放到了嘴里,抓了床頭的杯子喝了兩口水。 “明天早上要是還燒就去醫院吧?”元午說。 “行?!绷殖遣近c頭。 元午把藥箱放了回去,進臥室的時候嘴里叼著根沒點的煙,準備去陽臺。 “給我一根?!绷殖遣阶似饋?。 “想得美?!痹绱蜷_陽臺門走了出去。 “元午叔叔,”林城步打開了窗戶,胳膊撐著窗臺,“我就抽一根,我病都好了?!?/br> “發燒呢?!痹琰c了煙,靠著墻坐在了陽臺的地上。 “那我吸二手煙不是更不好嗎?”林城步看著他。 元午沒說話,直接把煙在旁邊的小花盆里按滅了。 “……你是不是沒什么煙癮???”林城步嘆了口氣。 “大著呢,三天不抽天涼好個秋?!痹缯f。 “什么亂七八糟的,”林城步推開門到了陽臺,跟他并排坐著,“我這陽臺風景不錯吧?” “嗯?!痹琰c點頭。 林城步的陽臺是鐵欄桿的,做了陽光房,通透性很好,坐在陽臺上就跟坐在天臺上的感覺差不多,沒有什么阻礙,能看出很遠。 滿眼星星點點或者成片的燈光閃著。 “你……”林城步轉頭看了看元午,猶豫了很長時間才小聲說,“這么坐著難受嗎?” “不難受,”元午又拿了根煙出來點上了,“而且我現在是側坐?!?/br> “……哦,”林城步有些尷尬地轉開頭,“剛掐了又抽???” 元午又拿了根煙遞給他:“你就這一根?!?/br> 林城步點了煙叼著,指了指遠處:“你看,那邊那個方向,就是你家?!?/br> “哪兒?”元午看了看。 “看不到,就是告訴你在那個方向?!绷殖遣秸f。 “嗯,”元午抽了口煙,“怎么了?!?/br> “我以前,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就往那邊看,”林城步說,“心里就在想啊,你在干什么呢……” “一般在睡覺?!痹缈戳怂谎?。 “后來你在沉橋了,我就覺得想得很困難了,”林城步嘆了口氣,“太他媽遠了,意念都快夠不著了?!?/br> “其實沉橋那地方還不錯,”元午笑笑,“很靜,老碼頭那邊兒沒什么人?!?/br> “說到老碼頭,”林城步猶豫了一下,“你……想回去嗎?” “嗯?”元午轉過頭。 “就是吧,我一直沒跟你說,怕你還沒緩過來,”林城步小聲說,“我去給你收拾東西的時候,大頭哭得可傷心了,我就說你出差了,以后還會回去看他的……” 元午沒說話。 “然后他說,種了花要讓你看,”林城步說,“這會兒花都謝了吧?!?/br> 元午沉默了一會兒,看著遠處:“那去踏個秋吧……這會兒差不多能踏冬了?!?/br> “就咱倆嗎?”林城步問。 “你還想叫誰?”元午說。 “不不不不我誰也不想叫,”林城步笑著說,“當做是約會吧?!?/br> 第45章 林城步這一晚上自我感覺睡得很踏實,但半夜里醒了三次,每次醒過來他都知道自己睡得并不踏實。 不知道是終于如愿以償了有點兒興奮過度,還是終于如愿以償了興奮過度,總之就是有點兒興奮過度,每次醒了都往元午那邊湊。 但元午睡著了的時候脾氣是完全恢復原生態的,每次他靠過去,都會挨一胳膊肘,元午非常暴躁野蠻,有一次還差點用膝蓋頂著他的蛋。 早上起床之后林城步先給自己量了個體溫,祈禱不再發燒,他實在不想再去醫院,也不想再拉著元午陪他去醫院。 不過年輕人就是強壯,體溫已經正常了,他很愉快地把體溫計端正地放在桌上,以備元午檢查。 然后站在冰箱前琢磨該弄個什么樣的早餐。 元午似乎對吃的沒什么要求,他考慮了一下,自己已經齋了很久,現在也不用老吃流質了,昨天晚上……還有消耗…… 元午起床挺晚的,林城步和面發面剁餡兒都弄好了,準備開工包的時候,他才打著呵欠光著腳從臥室走了出來。 “大清早包餃子?”看到他一案臺的東西,元午愣了愣。 “不是,”林城步笑笑,“餡餅,怎么樣?愛吃嗎?” “愛吃,”元午走過來看了看,“你還真不嫌麻煩啊……” “會做就不費事兒,”林城步指了指桌上的溫度計,“我燒退了啊,不用去醫院了?!?/br> 元午看了他一眼,又抬手摸了摸他腦門兒:“好像是不燒了……你這是一過性發燒???破處綜合癥么?!?/br> 林城步抓著一團面好一會兒沒說出話來,元午慢吞吞地往浴室去了,他才把面團扔到案臺上:“隨便你說,反正在你身上破的?!?/br> 元午回頭瞅了瞅他,笑著沒說話,轉身進了浴室。 林城步做餡餅很快,元午洗漱完了出來的時候,五個六餅已經放在盤子里了。 “挺香?!痹缟焓帜昧艘粋€,又很快扔了回去。 “燙吧,放幾分鐘再吃,”林城步說,“要不該上火了?!?/br> “放幾分鐘也一樣,該上火你明天吃也上火,”元午再次拿起餡餅,在手上來回拋著,坐到了沙發上,“你什么時候上班?” “明后天吧,”林城步看了看日歷,“本來想下周的,但是這回請假請得時間太長了……” “那今天去趟沉橋吧?!痹缫Я艘豢陴W餅。 “今天?”林城步愣了愣。 沉橋對于元午來說,跟什么爺爺奶奶醫院的都不同,那是他神經病生活的根據地,是他人生錯亂的地標…… 林城步一直沒敢提大頭的事,就是怕他可以面對別的,但面對著帶著深深元申痕跡的這個地方還不能自如應對。 元午突然就這么決定今天去,他很意外。 “我想大頭了,”元午邊吃邊說,“我看著他從小小不點兒長成一個小不點兒……” “你會想我嗎?”林城步突然問了一句,“你看著我從一個小青年長成一個大青年?!?/br> 不過問完之后他立刻就后悔了。 在某種程度上,自己這個問題對于元午來說,應該是份壓力。 “你天天在我眼前晃著,”元午說,“沒什么感覺,沒來及得想呢,你又冒出來了?!?/br> “啊?!绷殖遣椒艘幌洛伬锏娘?。 “不想,有時候還挺煩的,”元午吃完一個餅,起身過來又拿了一個,指了指他,“話太多,還幼稚,很煩?!?/br> 林城步一把搶過他手里的餅:“你別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