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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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文斌毫不猶豫地說道:“毀掉它,風兄你的確是提醒了我,在中國的歷史上曾經有三部無上的典籍,分別是夏朝的《連山易》,商代的《歸藏易》和周代的《周易》,這三本書并稱為三易。 這三本書是古代智慧的結晶巔峰之作,也是歷代帝王的法則之一,史書中記載,《連山》藏于蘭臺,《歸藏》藏于太卜,但后來都不知道去向也就成了中國文化領域里的一個千古之謎。我的師傅曾經說過,那兩易是同周易一樣都是源自伏羲先天八卦,而對應是的時代則分別是部落聯盟、萬國共存和皇帝專制三種相對應的社會形態。神話的斷代其實也從一個面說明了易沒有再重新出現過的原因: 我總是在想難道是后世人沒有古代人聰明嘛?你看現在的我們的人制造出各種匪夷所思的先進設備和儀器,但是在思想領域,我們這些先進與高度文明的后來人卻還在研究著三千年前的《周易》,這本就是一個悖論,為何時代的進步和文明的發展沒有第四部《易》出來,相反是在那個蠻荒的時代就有三部《易》,并且還讓后人頂禮膜拜,用一生為止傾盡心血。 從周文王到如今已經三千年了,伏羲八卦竟再也沒有演繹出新的‘易’出來,是后續的社會不再需要新的‘易’了嗎?我覺得完全不是!如果不需要了,也就不會在有人去研究《周易》了。 但在這三千年中,伏羲八卦竟成了一種不能再次演繹的死圖,因為人們已經不清楚它的演繹原理和演繹方式,所以也就不能再從中演繹出新的‘易’,來指導社會的變革,中國人也就只能生存在《周易》這個‘易’中,而無法脫身! 宗教和信仰,在某種程度上會成為統治者的工具,精神領域的高度統一讓統治會變得越發的簡單。 而隨同伏羲八卦演繹原理和演繹方式一同消失的,還有《連山易》和《歸藏易》這兩個從伏羲八卦中演繹出來的‘易’,如今的人們不僅不再了解伏羲八卦的演繹方式和演繹原理,就連《連山易》和《歸藏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都無從考察了,因為它們都已經被人銷毀了個干干凈凈?!?/br> 風起云贊同道:“易就是中國文化的根基,是一切的發源,先天八卦的正確推算方式早就已經被銷毀了,這是中國文化史上的一次最大浩劫,秦始皇的焚書坑儒,乾隆皇帝的編撰《四庫全書》都無法和它相提并論。因為伏羲八卦的演繹方式和演繹原理才是中國一切文化的根,從那個被銷毀的時刻起,中國文化就成了一種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秦始皇和乾隆燒毀的,只不過是中國文化的‘末’罷了?!?/br> “你解開了我心中一個疑惑,”查文斌道:“老子的道家思想到底是怎么產生的?是哪一種文化啟發了老子?僅憑老子一個人的思索和力量,真有獨立完成《道德經》全部思想的可能嗎?道的精髓是一句話說不清道不明的,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明白,而《道德經》作為道家思想的源泉和伏羲八卦是一種什么關系呢? 《道德經》的思想主張和《連山易》、《歸藏易》就沒有一點關聯嗎?作為被后人尊奉為上清的老子,為什么不能像周文王那樣,從先天八卦中再演繹出另一個‘易’,來指導當時的社會發展,卻選擇‘騎青牛出函關’歸隱這條無奈之路? 同樣,還有一位思想家孔子,史書中記載孔子為了弄懂《周易》里面到底講了些什么內容,下了‘韋編三絕’的功夫菜如愿以償,從此推行宣揚《周易》思想,成為孔子的終生奮斗目標。 這都說明了一點應該是在老子、孔子生活的春秋時代,先天八卦的演繹方式和演繹原理就已經不存在了,無法在演繹!商朝的時候在,周文王的時候在,而僅僅幾百年后的春秋時代就不存在了,因此可以斷定:伏羲八卦的演繹方式和演繹原理,就是在西周代商的這個時期被人毀掉的!也正是因為它被毀掉了,自從那些可以神乎其神的運算法則也就消失了,同樣的,神話也就不再會有新的篇章了。那么,周武王精準的預言了人物自然會出現,這個人物是否就是那個他鎖定的封比干墓的人,也就是繼周者,這個繼周者會重新掌握先天八卦正確的演繹辦法,也就極有可能會開啟下一段神話!” “如此說來,先天八卦的正確演繹辦法和那消失的十部卦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風起云說道:“這是一份來自于數千年以前的遺產,是神話時代一切的根本,周武王用后天八卦替代了玄妙的先天八卦,目的就是穩固自己的江山,可江山終究有倒掉的那一天,后天八卦正確的推算法則在三千年以后或許能夠重現人間,到現在終究是完全明白了:所謂的繼周者和神話時代以及這當中的種種到底藏著什么秘密,文斌兄,如果我沒猜錯,這座水庫的下方極有可能還保存著那個時代的遠古資料,而這個資料需要你來開啟。與其說是周武王選擇了你,不如說是命運選擇了你!先天八卦同樣是源自于道,只要道不滅,它自然就不會被滅,有人能夠發現它毀滅它就有人能夠再次重新發現它并且找到它使用它!” 看著帳篷外的雨,查文斌暗暗說道:“道不滅,心不滅,八卦不滅!” 由此他們分析,賈道士見到的那塊銅盤才是真正的由周武王鍛造的那塊銅盤銘,而另外一塊周穆王的則是在唐代年間被發現的,正是那塊銅盤確定了比干墓所在的位置。這很難說不是一個錯誤的信號,為什么周穆王作為武王的后代反倒是要去做這樣一件畫蛇添足的事情呢? 其中最容易解釋的恐怕便是《穆天子傳》中記載的穆王西游,當時說他便是在瑤池見到了西王母,按照賈道士的說法,瑤池是上一段神話的開啟,象征著第一代“易”的輝煌。那塊銅盤銘應該是周穆王留下的作為瑤池地點的藏寶圖才對,所以才會有穆王在昆侖舂山守寶的故事,而第一代的銅盤銘則是記錄了真正的比干墓位置所在,既如今的墨林水庫位置所在。 是夜,雨很大,墨林水庫卻燈火通明。那一年,整個浙西北都在經歷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洪水,在那一次洪水退卻之后,有人在河道里打撈起了諸多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有幾件青銅器現在還放置在博物館里,有人說那些東西真是在墨林水庫那一次爆破中被沖擊下來的。 “這要多少人力?”吃過晚飯,胖子站在帳篷邊看著水庫周遭滿是密密麻麻的燈火,大馬力的抽水機輪番上陣,而那邊高壓水泵則在沖刷著湖底厚厚的淤泥。這是一次浩大的工程,時間卻異常倉促,手段十分暴力,一切都凸顯著人性的貪婪。 “幾百人可能還不止,”風起云道:“哥幾個還是早些休息比較好,留上足夠的體力等到明晚還有很多的事情再等著我們呢?!?/br> “我有一種感覺,”查文斌的面色比較凝重,“剛才我燒了一次梅花香,結果不是很好,這座湖開啟的也許是神話,也許是一座地獄?!?/br> 第五十章 南柯一夢(一) 等待從來都是一件煎熬的事情,尤其是對于胖子這樣的急性子而言,他就像一個包工頭時不時的去巡視著自己的工地。這些人一個個面無表情,和數十年前一樣,他們的衣服上都有一道小小的編號,互相之間也都是以此來稱呼,無論他怎么套近乎,得到的永遠都是冷冰冰的表情,幾輪下來,胖子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趣,重新折回營地后又懶得聽風起云和查文斌互相之間那深奧無比的探討,那些什么道不道的東西對于他而言無疑是天書一本,反倒是那湖里時不時被撈起來的各式泥疙瘩更加讓他有興趣。 葉秋,這個男人始終是沉默的,他安靜的像是一個自閉癥的兒童,這世界上的一切都好似和他無關。他懶洋洋的靠在帳篷外面的一棵大樹下眺望著遠方的青山,這雨總算是有些停了,不知道明天是否會是一個艷陽天。 “老二,我讓那個托塔天王給我弄點家伙,他就給我找了一桿土銃,我看不如這樣吧,這晚上估摸著也不好睡,要不咱去打兩只毛兔烤烤樂呵樂呵?!?/br> “不去!”葉秋轉身便進了帳篷,留下胖子一個人自找沒趣似得留在原地,他也的確是有些無聊了,嘀咕著兩句后就決定一個人走走。并不是胖子想要存心找樂子,而是氣氛過于壓抑,他并不是喜歡在大戰之前把自己搞得緊張兮兮的,那樣有種尚未出征就落貶自己的感覺,他喜歡輕松,喜歡用玩的心態去看待一切,這樣的人看似沒心沒肺,實則是會自我調節永遠不會陷入莫名的恐慌。 提著土銃的胖子順著山間小道搜索著自己的獵物,離著帳篷百來米遠的地方,他就發現了一只體型中等的麂子正在林子里低頭啃食葉片。這是最好的獵物,胖子心里暗自有些得意,今天運氣還是不錯的,他悄悄地靠在一棵大樹旁,舉槍瞄準,然后對準獵物的心臟,這種活兒他向來是十拿九穩的。 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后,那只麂子忽然一下就高高躍起,胖子暗罵了一聲:“狗屎!”看這樣子,一槍沒有能夠打中,麂子跳躍了一下過后扭頭就鉆進了林子。他有些失落,看著手里那桿老態龍鐘的土銃忍不住抱怨起這家伙是有多么的不稱手,他想看看自己到底偏差了多少,走過去一看,地上有一撮毛還有一攤新鮮的血。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狡猾的微笑,“原來是傷了,畢竟我這槍法百步穿楊怎么會放空呢?”但是有經驗的獵人在擊中麂子后,只要確定它是傷了的就斷然不會空手了。這種動物的膽子極小,一旦出了血或者受驚就會狂奔,在不久之后它便會陷入因為高速運動而導致的缺氧,會站在那兒動彈不得,何況從這出血量來看,傷得并不輕,依胖子的經驗判斷,最多不會跑出去五百米就一定能找到那只肥碩的麂子。 順著血跡一邊走一邊繼續裝填火藥,到處都是濕漉漉的,沒走一會兒胖子就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這也不能怪他,在關中的日子實在有些太舒坦了,吃吃喝喝的好久都沒運動過,這體力當然就有些跟不上了,走了一截山路后胖子果然是看見了那只麂子的生意,約莫在五十米開外,它躲在一處巖石下方瑟瑟發抖。 這個距離還是太遠,胖子想再要靠近一點點,推進到三十米左右土銃才有把握。一步,兩步,三步,忽然間,自己頭頂的鳥兒像是炸了窩似得“呼啦”一下全在林子里撲騰而起,那只麂子扭頭過來竟然是和他來了個對視,沒等胖子舉槍,它就跳躍著朝那巖石后方一閃,又沒影子了。 胖子這個人喜歡較真,越是跑竄他越是來勁兒,今天還就跟那麂子杠上了。他低頭看了一眼山下,帳篷那邊還依舊是燈光點點,一扭頭便朝著巖石的位置跟了過去。這是一堵三角形的巖石,恰好形成了一處天然的拐彎,繞過這道彎朝前一看那只麂子已經倒在離自己不遠的一塊空地上,雙腿還在微微顫抖著。 果然是跟自己猜的差不多,想跑?門都沒有!胖子有些高興地走了過去,這只麂子晚上可是一頓上好的美味了。俯下身去,那只麂子還活著,胖子準備拔刀結束它的生命,剛用手觸到它的脖子時發現竟然上面系著個東西。 那是一枚小鈴鐺,上面早已銹跡斑斑,比大拇指指甲蓋大不了多少,胖子覺得好奇,難道這麂子還有人養著的不成?鈴鐺的上方有一小孔,孔上由一根早已發黑的暗紅色線穿過,只有部分地方還殘留著原來的色彩,胖子仔細辨認了一下那個銅鈴,發現是六面形狀的,正面還都刻著花紋,這些花紋又看著有些眼熟,他索性就抱起了這只已經受傷的麂子朝著山下走。 帳篷內,查文斌陰著臉看著風起云給那麂子包扎著,胖子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查文斌來回地踱著步,看著他的表情,胖子估摸著這回挨罵又是跑不掉了。 “都已經到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去狩獵?”查文斌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當真是個長不的人,等它傷好了你就去給放了,臨出發前手上不能見血,咱干的是掉腦袋的事情,多積點德總是不會錯的?!?/br> “死不了,這槍不準只打中后腿了,”胖子辯解道:“查爺,據我所知,這玩意野性難馴是難養活的,還有這銅鈴看著就是有些上年頭了,你看這花紋跟賈道士手上那塊銅盤銘上的文字好像是出自同一種,我斷定這里頭有什么文章才把它給帶回來的?!?/br> “估計是哪家的孩子撿著了就給掛上去了?!憋L起云小心翼翼的取下那塊銅鈴遞給查文斌道:“看這模樣是件古物,不是說這地方周遭幾十里都沒有人住嗎?想著可能是從別處跑來的,卻差點讓我們的神槍手給當了下酒菜了?!?/br> 查文斌把玩了一下那顆小銅鈴,這東西還有些沉甸甸的,看了一下那鈴的內部沒有碰撞耳,搖晃了兩下也不會響,不過最上方是個小扣,應該是某件東西上的裝飾物。這地方常有些東西被水帶到下游去,查文斌也就咩有多想,差那胖子放了那只麂子后就把小鈴鐺給隨手丟進了乾坤袋里。 是夜,查文斌睡著了做了一個夢,迷迷糊糊的他聽到帳篷外面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于是這便起來想要出去看個究竟,撩開門簾,他便看見不遠處的林子里站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渾身上下素白的衣裳坐在一只頭上長著犄角得鹿身上。 “你是誰?怎么會認得我?” 那女子調皮的摸了摸那對犄角然后笑著說道:“先生今日做了一件好事救了我家的小鹿,小女特地來感謝先生的?!闭f罷她輕輕撩動了一下腰間,查文斌便聽到了一陣悅耳的鈴聲,再定睛一看,原來是她的腰上也掛著一枚小銅鈴。 “原來是報恩來的,”查文斌點點頭道:“你也不必感謝,我家兄弟傷了你的鹿,查某這里代他向姑娘賠罪?!闭f罷就彎腰鞠了一躬。查文斌再抬頭,那女子竟然是在一邊搔首弄姿的一邊對他招手道:“漫漫長夜,先生難道不寂寞嘛?可否過來與小女子喝上兩杯交給心啊?!?/br> 查文斌心想今日也是怪了,難道自己是碰到什么妖物了?這一看手里家伙事都還在,難道會怕你一個小小女妖?于是便答道:“不知姑娘要去哪里喝酒,我是初來乍到不知道這附近難道還有人家嘛?” 那女子抿嘴一笑然后指了指山下的水庫道:“先生你扭頭看罷了,難道是眼花了,那下方不正是瓊臺樓閣好不熱鬧的小集市嘛?” 查文斌轉身走到帳篷邊朝下一看,果然是如她所言,那原本都是爛泥堆的湖底已經完全變了樣,一座座古樸且有情調的宅子錯落有致的分布著,一條條的小巷子上熙熙攘攘的來回走著人群,他一眼便瞄到其中有三個男人并排笑著就朝著旁邊一件房子走去,而那三人竟是胖子與葉秋還有風起云! 心中暗道不妙的查文斌哪里還顧得那女人,掉頭便準備下山去找那三人,可一眨眼的功夫那女人不知為何卻又到了他跟前攔著道:“哎先生,您怎么這么著急啊,您得跟著我走,要不然您就是走到天黑也卻是到不了的?!?/br> “不就是在那山下嘛,”查文斌說道:“你可是想要害我?我看姑娘也不像是個妖邪之物,你可知道我是何人?我這手中的刀劍乃是辟邪可妖物的利器!” “查道長怎得還會懷疑小女子?”那女人聽完竟也有些收斂,作出委屈狀道:“難道先生行了善事還不許我來表表心意嘛?這集市便是水中月,霧中花,先生是看得卻去不得的,定是要有我來領路,先生若是不信大可把小女子先綁了再說,這樣我可就是害不了先生了?!?/br> 查文斌這心里也是亂糟糟的,瞄了一眼那女人道:“你先等等,”說罷他就撩開簾子進那帳篷一看,果然是那三人都不在,心中掛念著他們的安危查文斌也就顧不得了,揮手與那女子說道:“我要你帶我去找我那三個弟兄,勞煩姑娘了!” 第五十一章 南柯一夢(二) 那女子對著查文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后嗔笑道:“先生請跟我來?!闭f罷那女子便在帶著查文斌開始走,查文斌注意到女子并未朝著山下走,反倒是往著山上,走了不多久后就到了一塊三角形的大巖石旁女子交代道:“先生請閉眼,用手抓著我這鹿的尾巴?!辈槲谋笳兆?,接著,那女子便帶著查文斌繞著那巖石逆時針的走了三圈。 待到那女子重新叫查文斌睜開眼的時候,赫然發現自己已然是到了方才見到的那熱鬧集市之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打扮各式不同,都好似是從古代穿越過來的,倒是他走在這個地方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那些人見到查文斌也都是笑吟吟的,一派溫和友好的模樣,查文斌到了這街上又由著那女子引著他往旁邊一座茶館模樣的建筑里面走去。 “先生的朋友都在二樓,”女子見他停在門口不肯進去便說道:“你們都是我的貴賓,還請先生不要害怕,我以性命擔保先生無恙?!?/br> 堂堂一個男子漢豈會真的被一個小女子所嚇倒?查文斌這便整理了一下衣服邁著步子由著那女子進去了,屋內整齊地擺放著案子,那種沒有四個角的桌子,也有零星的幾位客人正席地盤坐在一旁,手中拿的也都是青銅器具模樣的東西在飲著什么。 才走進屋子,查文斌便聽到胖子爽朗的笑聲,想必那女子是沒有說謊,打開一道房門,里面那哥三正圍著一個鼎模樣的東西在吃著,看著幾人的臉都有些紅撲撲的想必是喝了酒。查文斌進了屋發現里面還有個生面孔,一個打扮端詳的老者正在招呼著。 “貴客到了!”那人連忙起身又招呼人給查文斌添加了一副食具,一枚燒紙的土窯碟子,一把刀子,那鍋里正咕嚕咕嚕冒著熱氣,當中是一只碩大的牛頭骨。 “來查爺,嘗嘗,這東西味道真不錯?!迸肿右贿吽撼吨贿吘徒o查文斌削下來幾塊rou,看著他滿嘴油膩的模樣,查文斌皺著眉頭與那風起云道:“風兄怎得也會來這里?” 風起云一努嘴道:“都是那位姑娘請的,方才查兄還在酣睡,我們就先來了,看看這里的風土人情才知道與我先祖洪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查兄不必害怕,這些人生性善良,請我們來只是有事相求?!闭f罷他又轉頭對向那個老者道:“老丈可把心中所言告訴我這位兄弟,他或許能幫助你一二?!?/br> 原來你們這些人是會被賄賂了,一來便是當起了說客,查文斌這也盤坐下去,只因看著那牛頭覺得有些犯惡心便沒有吃食,開口便道:“我看各位也不是什么活人,要不然這牛頭的眼睛怎得還跟剛殺生一般能夠轉悠,既然都是一些死去亡魂來請便當說無妨?!?/br> 那老丈起身對著查文斌作揖,然后說道:“不瞞先生,我等都是這湖底亡魂,數百年前,曾有大批外敵攻入小鎮,我等憐憫他們都因反抗壓迫才起的義便好生照料,誰知那些歹人酒足飯飽之后反倒是兵戎相見,將這鎮中男女老少盡數殘害。為掩人耳目,又將我等丟棄至這圣湖之中,是十年前,又來了一批歹人闖入圣湖之中,好賴是讓那守護圣湖的圣者給擊退了。如今,歹人們卷土重來,眼看這守是守不住了,便想請先生行個方便,待你們進入到先祖圣地時莫要驚動了他老人家的圣體,該怎么來就怎么走,大家井水不犯河水?!?/br> “圣湖?”查文斌問道:“敢問老丈,這湖中埋得是何人?” “乃是一位先朝偉人,只因直言被小人所害落得個無心下場,被后人遷移至此只想圖個安歇永世,不料今日終究還是要被暴尸晾曬。我等后輩著先人囑咐在此看護先祖圣體,無奈卻遭jian人所害已是無能為力,事已至此已不奢望先祖圣靈不被打擾,只求各位高抬貴手能夠留個全尸?!?/br> “這是應當的,”查文斌道:“我等也不是什么惡人,不過人鬼殊途,老丈還是先行送我們出去為好?!?/br> 再接著,那老丈與那女子便消失不見了,周遭一片黑暗,查文斌只覺得身上開始越來越冷,不禁得用手抱著身體蜷縮了起來。一會兒待他醒來,這才發現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已經到了睡袋外面,那地上濕漉漉的,怪不得會覺得那么冷,再掃一眼那幾位,一個個鼾聲正濃,這才曉得自己是南柯一夢卻也睡意全無。 披著衣服,查文斌來到帳篷外,此時已是天要大亮,湖底依舊是人來人往一片熱鬧。不一會兒風起云也跟著出來了,看著屋外他說道:“我做了一個夢,守夢之托,那人希望我們不要太過分?!?/br> 查文斌摸出那枚鈴鐺看了看道:“不光是你,我也被請去了,看來此處的確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往事,我只怕我們能管住手,可他們卻不能?!?/br> 正午十分,天空開始放晴,連日的陰雨在這一刻好似都散去了。站在高處便看得遠,彼時的安縣出現了一個非常罕見的天文奇觀,那便是墨林水庫的正上方是一片藍天,而在它的周遭地區卻依舊下著瓢潑大雨,這就好像是老天爺有心堵住了一個缺口,容得那些在泥漿里打滾的男人們有個喘息之機。這個缺口非常的圓,外圍的烏云繞著當中的太陽不停的打著轉兒,每一次想要靠近卻又都被化解的無形無影。 “查先生,依你看,這是瑞兆還是兇兆?”賈道士又過來了,他手中拿著一串珠子在把玩著,頗有些玩味的對查文斌說道:“依我看,這是瑞兆,連老天爺都在幫著我們,豈有不勝的理由?!?/br> “如果我說是兇兆呢?”查文斌指著那不停旋轉的烏云道:“這是在警告我們,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已是泰山壓頂,這四周的大片黑云隨時都可以吃掉當中的太陽,只不過是上蒼有憐憫之心不忍看著諸多兄弟遭受橫禍,且留下這半天時間讓你們撤退?!?/br> “查先生說這話卻有些自傷威風了?!辟Z道士道:“這明明就是道光普照,留下一線生機,豈有撤退之理?” 查文斌仍舊是憂心忡忡地說道:“這便是黑龍戲珠之兆,這中間的太陽便是那顆珠子,我們便是被戲弄的對象,人的貪心終究是會埋葬掉這一線生機,待到彼時想走恐怕也是走不掉了。不過大家心意已定,瑞兆兇兆都不已經不找重要了,盼望賈道士也能恪守信念,只取所需,不要驚擾了下面的亡靈,那些死去的人……” “這個你放心,我已經挑選好了地方,所有湖底取出的骸骨將會被棕櫚覆蓋入土安葬?!辟Z道士對著背面的一處山包道:“那個地方風水極好,待完事后若我不能出來,還請你代我去行一場法師,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亡靈。我已既然答應你便會做到,一命償一命?!?/br> 進展的速度是極快的,到了中午時分,湖底已經清理出一條能容納進出的小道,上流的河水也已經被截斷,傳說中那只巨大的霸下完整地暴露在湖底,莊嚴神圣而不可侵犯。這東西一出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胖子說這下面絕對是有好東西,如此大規模的行動也是羅門破天荒的第一次,賈道士又把自己的法壇搬到了湖底,在那霸下的正前方放了香爐祭品,他要求每一個進山的人都要做到上香跪拜,以求平安。 胖子認為這是一件非常扯的事情,你都挖人祖墳了說幾句好話難道就沒事了?可查文斌卻不這么認為,那個夢太重要了,于是他們排在賈道士之后依次也都過去上了香磕了頭,不遠處那已經露出的臺階就是今晚將要去到的地方。 “對了查爺,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件事,羅門是非常講究尊卑的,賈道士第一個上香,然后便是我們,再是那個李靖。而李靖的編號是003,賈道士就應該是002,還有一個001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你說這個人會是誰?” “羅門的頭兒,”風起云說道:“五大家族這次沒有人來,好像是一言堂直接指揮的,應當是規格很高了,賈道士是長老,比他還大的只有羅門的老大了,那個傳說中神秘的可以通天的人?!?/br> “我還真想見見這個人,”查文斌說道:“有機會的話,我有太多話想要去跟他討教,只可惜這里的帳篷我都注意過了,確實沒有很特殊的,或許那個001根本就沒有來。哥幾個都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等到出行前咱們也喝一碗壯行酒!” 山巔,有一個人身著一襲青衣,他好似是站在一棵松樹的樹枝上,“浮”在那兒忽上忽下,眺望著遠處的那幾個年輕人,他驀然的一躍而過,像是鬼魅一般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五十二章 死亡迷霧 下午三點,太陽還掛在西邊的山崗之上,這是一幅有意思的場景:就像是一個人打著一把傘,傘的邊緣都在垂著無數滑落的雨點,那是安縣境內的其它地方,而傘的正上方卻是烈日當頭,也正是因為這樣的天文又導致了另外一項奇觀:一處恰到好處的圓形彩虹包圍了整座墨林水庫,就像是神仙法尊頭頂的日暈,賈道士和李靖在坐著最后的動員,以這天象作為鼓動的理由,號稱他們的勇士要挺起胸膛大步地走近地獄。 一共要選出十位勇敢的人,這對于羅門這樣的組織而言并不是一種懲罰而是象征著無比的榮耀。用李靖的話說,在這個時代想要獲取比別人更高的地位你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這是一個古老的傳統的組織,講究功過分明,該賞的賞,該罰的罰,幾乎是人人都群情激奮的想要親自到那黑暗世界里去走一遭。 選拔的過程看似很公平,賈老師采取抽生死簽的辦法,被抽中的人滿面紅光立刻成為他人羨慕地對象,只有胖子在遠處看著這煽動的一幕不屑地說道:“這老東西天生就是一個干傳銷的,等待他們的只有虎狼沒有綿羊,還真以為是去報效組織的呢?!?/br> 這邊早就在中午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李靖幾乎是搬來了一小座軍火庫,里面有的東西簡直讓人咋舌。不過對于他們而言頂多就是胖子有些興奮,挑的選的都是上乘貨色,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盡可能的讓大家多帶一些炸藥,幾次經驗告訴他,這玩意不光是能開門關鍵時候還可以保命!風起云則選了一些常用的藥物,這些藥聽說都是高級進口貨,某些針打下去甚至能夠起死回生,而葉秋和查文斌則都是兩手空空,這也反應了兩個人不同的心態:一個是想著去戰個痛快,完全不顧后果,而另外一個則是憂心忡忡擔憂著會死傷慘重。 四個人加上賈道士還有一行那十人,總計是十五人,用胖子的話說這是一個深入敵后的加強突擊隊,無論是火力配置還是法術加持都已經達到了近乎完美的境界,任何妖魔鬼怪要想逃過一劫都恐怕得要回去燒高香了。 出發之前的確是有一頓壯行酒,不過這碗里吃了一口卻是水。胖子有些不滿意地說道:“賈騙子,說好的壯行酒呢?” 賈道士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時刻保持一個清醒的頭腦,李靖給你們準備慶功宴,他會代替我向你們奉上最好的酒水?!薄奥犇氵@意思好像是真打算一去不復返了?” 賈道士轉過身去看著那十個弟兄喝道:“你們有誰打算活著回來嘛?” “沒有!”全場幾百號人齊刷刷的喊道,那叫聲讓人覺得震撼,也讓人覺得害怕。不過賈道士卻又說道:“不對,你們要都活著回來,你們的家人在等待著你們的歸來,你們的兄弟在期盼你們的勝利,勇士們,沿著先烈的腳步,去把他們逝去的尊嚴奪回來,去讓他們飄搖的靈魂得到永遠的安息!” 幽暗的臺階剛剛經歷過雨水的沖刷,數十年前有人就是冒著好奇的心態從這里進去,那些墻壁上還殘留著當年的記號,呂梁說過,那是用紅色油漆一路順過去的。胖子覺得這樣會讓人毫無難度可言,一個已經被人趟過的膛子,換在過去他是連下去的興趣的都沒有的。 因為常年浸泡在湖底,所以兩邊的磚石上都已經布滿了苔蘚和螺螄,腥臭的味道從進去的第一刻起就撲面而來,叫人覺得異常的不舒服。腳底是一層厚厚的淤泥,雖然做過簡單的清理,可深的地方依舊能夠到達膝蓋,沿途就是賈道士負責追尋當年留下的記號,這很簡單卻又很費時。 “我覺著回去要得關節炎了,”胖子說道:“查爺不是咱們中國人都講究入土為安嘛,哪會有人把墳墓修在這湖底的,豈不是有些讓尸骨浸泡不得安寧的意思?!?/br> “這就是巧妙的地方,”查文斌說道:“一則深達數十米的湖水足以抵御妄圖打擾到亡魂安歇的人,二則,他們完全可以在重要的部位用上防水,聽呂梁說過這個地方應該是借助了很大一部分的天然構造,下方整個都是鏤空的地下河道,有一套獨立的生態體系。在這樣的地方開創幾個隱藏的防水點還是異常輕松的,比如這個湖的面積其實很小,但是我們卻已經走了這么久了,足以說明,湖不過是一個入口,真正的地宮一定是隱藏在周遭的山體里面的?!?/br> “那費那勁,直接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