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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道門往事(最后一個道士Ⅱ)在線閱讀 - 第212節

第212節

    那孩子跟大長老倒也能玩到一塊兒去,現在已經是騎在他的脖子上了,一路上有這么個小精靈做陪伴倒是添加了不少樂趣。迎著初升的太陽,大地放佛都披上了一層金光,松枝上時不時抖落的雪花鉆到人的脖子里,偶爾幾只跳躍的松鼠會抱著掛在梢頭的干果一縱即逝,這樣的場景倒是有些像在旅行。

    爬到最高峰,綿延的山巒讓人不禁覺得此處的確是有雄偉之處,查文斌拿著羅盤來回的瞧了瞧道:“青龍環抱山勢高,冬時黃來金子色,認水認龍并認xue,隔土三尺有何難?”

    “喲,查爺,這是有發現???”胖子道:“這會兒竟然說不難了?!?/br>
    查文斌笑道:“這是老古話,祖上傳下來的,老祖宗說:一要來龍結xue真,二要朝山卻有情,三要城郭合六秀,四要龍虎擺的勻,四者缺一不成局啊?!?/br>
    大長老道:“那這局成了嘛?”

    查文斌指著眼前的山脈道:“有山有水定有龍,此處風水當是絕佳了,山脈走勢勻稱起伏,前方那個地方有云霧擋著,太陽光從上面串下去是不是覺得有金光在放?如果讓我選,我一定會選那里,四面八方,都有山勢圍繞,可它的地勢卻偏偏高出一籌,這叫眾星捧月。左青龍右白虎,上玄武,下朱雀,真龍歸黃在中間!”

    “這位查先生好眼力啊?!睆埨蠞h道:“那個地方就是神仙臺,別看著距離不遠,其實走走要很久才能到呢,一年到頭也沒多少時間是露在外面的,這山里濕氣重,霧大,趕上有些天,從山頂往下看,跟云海似得一層疊著一層?!?/br>
    “沒想到啊,果然查先生還有功底的人?!贝箝L老收起那枚石磬道:“看來先祖當年的確是找了一個好地方?!?/br>
    張老漢建議道:“從這兒下去,到前面那座山崗,順利的話要走半天,然后再翻過兩座山崗,下面有一條河,現在這個季節,河水會結冰,今晚上我們可以下到半山坡的位置露營,那邊有一座廢棄的山神廟?!?/br>
    “不會雪崩吧?”依照他們在東北的經驗,胖子可不愿意把營地選擇在那樣的位置上。

    “不會,南方的雪和北方不同,晚上都會凍住?!睆埨蠞h道:“這里晚上溫度極低,大人受得了,這孩子也是受不了的?!?/br>
    的確,豆豆這孩子很討人喜歡,尤其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那長長的睫毛每次都撲閃撲閃的,粉嘟嘟的小臉蛋rou呼呼的,教人看著就想去親一下。讓一個孩子跟著他們本來就是受罪,查文斌決定同意還是找個能夠躲避山風的地方,大家也可以生火取暖,這走了一天身上都要結冰了。

    這上山容易,下山可就難了,尤其是腳下,那都是一抹的冰雪。南方的雪顆粒大,濕度大,雪的表層是如同鏡子一般,腳踩上去不留神就會滑到。這下山就像是在倒著的鏡子上行走一般,其中的艱難也只有自己能夠體會了。只能用繩子拴著樹木,一層一層的往下降,不多久,幾個人的褲子和鞋子就全部濕透了,人一熱就化冰,不動就又結冰,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等到了那座小廟的位置幾個人的腳趾頭都放佛已經要掉落了。

    胖子掰扯了一些樹枝回來,澆上酒精,活樹枝夾雜著冰雪,燒起來的火冒著嗆人的大煙。那座山神廟真的很小,里面的積雪就占了一半的位置。石頭壘砌的墻壁上到處都掛著冰棱,一座早已倒塌的泥塑看著這群闖入的陌生人是不是覺得有些唐突呢?

    查文斌取了香燭,這是他的習慣,借宿廟宇,無論里面供奉的是什么,他一定會拜上一拜。

    此時天色已經漸黑,整理出來的山廟勉強能夠容納五個人,看著那天空中已經露出的繁星點點,查文斌呼吸著這山里冰冷的空氣說不出的新鮮。

    夜里的篝火熱著的是辣姜湯,把凍成石頭似得饅頭丟在里面,吃一口,鼻涕都能掛成面條似得。胖子一邊大呼過癮,全然也就不在乎那些鞋子烘烤后發出的臭味兒。

    “查爺,咱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尊重里面的神仙啊,要不要供兩塊饅頭進去,總是人家的地盤?!?/br>
    “就你廢話多,”查文斌說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廟里不管神大小,都得管好自己的嘴,說破了,是會遭怪罪的?!币贿呎f他一邊往后擰頭瞧了一邊,這一瞧便赫然發現那里面燒著的蠟燭都滅了,香也大約燒了一半的位置就停了。

    看著那上面的冰棱,查文斌心想是不是上面有水滴下來給弄濕了,起身進去檢查了一下,香燭上都還是干燥的,一摸香頭還是熱乎的。他抬頭看著這個狹小的空間,石頭上布滿了苔蘚被一層冰殼罩著,門外的人們正在呼啦啦的吃在晚餐,隱約間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從四周開始往身上蔓延。

    “你們有誰動過這里面的香燭嘛?”

    “沒有,誰會去弄那些東西,”胖子道:“怎么了,有問題嘛?”

    “蠟燭滅了,”查文斌低聲道:“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他鉆出那低矮的屋子對張老漢道:“張大爺,咱能不能換個地方,這地方有些太擠了?!?/br>
    “天色太晚了查先生,”張老漢道:“這么黑順著往下溜是很容易出事的,這下面是個深谷,石頭都跟刀鋒一樣,往下要是滑下去撞道腦袋上……”

    胖子也說道:“就是,查爺,你該不會是因為那蠟燭的事兒還在擔心吧。一座小廟里面且不論有沒有神,老子今天住進來就是給它臉了,咱香也上了,拜也拜了,山頭算是行過大禮了。若真有些什么東西作祟,老子就拆了它叫它連個窩都不留?!?/br>
    想著下午那路的確是難走,查文斌轉身看了一眼那倒塌的泥塑,再三衡量了一下道:“也罷,晚上輪流值班,我在里面貼張鎮宅符,外面的火可不能滅,這林子里猛獸少不了有些出沒的?!?/br>
    里面的地上鋪了一層薄毯子,說是毯子,其實就一層塑料皮。胖子說這玩意好帶又防水,睡在上面就跟跟冰凍里沒二樣,多余的部分剛好掛在門口算是個簾子,挑了一些粗大的炭火鋪用幾塊石頭圈起來,夜晚,他們就需要這樣來抵抗寒冷。豆豆一直被他爺爺用衣服包裹在自己的懷里,第一班是大長老,十點多的功夫,胖子來替他第二班。

    前半夜就是在這樣相安無事的情況下度過的,一點多的光景,輪到查文斌了,他出來的時候胖子已經有些迷糊的睡著了。

    夜里,遠方的你還好嗎?查文斌心里開始浮現出那個女人的模樣,不過很快,他的腦海里又出現了另外一個人,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他使勁地晃了晃腦袋,用手拍了一把自己的腦殼道:“你到底在想什么,請記住,這個世上已經沒有袁小白了?!?/br>
    胡思亂想的時候,背后卻傳來了動靜,原來是張老漢抱著豆豆出來夜尿。小孩子總是要起夜的,十分不樂意的她不停的登踏著,老漢有些尷尬道:“查先生,不好意思,這都差點弄你身上去了?!彼贿吿娌槲谋蟛潦?,一邊慌亂著沒注意腳下,那柴火被踩到了,頓時騰起一陣火星。查文斌只覺得眼睛里一疼,想必是給崩進去了。

    “沒事,沒事,我自己來?!彼箘湃嗔巳嘌劭?,里面就像是摻了沙子一般難受,那眼淚不自覺的就從里面往外涌。張老漢一個勁地道歉,豆豆也好似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在一旁小聲抽泣了起來。

    好不容易總算是清理出來了那灰塵,查文斌一邊笑著強調沒關系,一邊還摸了一把略帶淚痕的那孩子,這一老一少這才重新進了后面的小廟。

    約莫三點多的光景,查文斌準備進去替換掉葉秋,這兩天一直在爬山,的確是有些累了,打著哈欠的叫了葉秋起來,他便自顧自的躺了下去,那個地還帶著葉秋身上的溫熱,一個翻身,他也進入了夢想,全然沒有看到那枚原本貼在墻上的符紙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

    第一百五十章 生病了

    冬天的睡眠是死沉的,本來就冷,幾個男人依偎在一起,呼嚕聲此起彼伏。

    葉秋在外面無聊的添著柴,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就想回霍山那個小山村看看,內心里一個聲音在召喚自己。潛意識那個地方叫作“家”,可現實呢?他認為自己是一個沒有家的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家,什么叫做親情,關于以前他甚至忘了,一個沒有回憶的人既是幸福的又是可悲的。你可以忘卻那些叫人傷感的不愉快,卻也記不起那些曾經讓你感受過快樂地過往。

    不知怎得,今晚有些瞌睡,已經連續好幾次額頭都差點碰到前面的火苗了,一竄一竄的。也不知道胖子是從哪里撿來的這些樹枝,煙霧又大,熏得人眼睛發酸,但是味道卻挺好聞,就像是參合了某種香料一般。

    半個小時以后,葉秋罕見的睡著了,是的,一個從不會犯錯誤的人今晚犯了錯誤……

    凌晨四點,大多數的人都在這個時候會進入深度睡眠狀態,這個時候的夢境一般都會顯得特別的真實,并且在第二天一早醒來還能記得。

    查文斌就做了一個夢,一個非常古怪的夢,或許是有些想念鈄妃了,他夢到了自己在老家五里鋪院子里。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接生婆”匆匆推門走了進來,查文斌覺得好奇怪,為什么這接生婆看上去像是個男的,自己不是明明請了隔壁村的王嫂嘛?

    “你是誰?”他問道:“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我是來給你老婆接生的,她馬上就要生產了,男人是不可以進去的,你得在外面等著?!?/br>
    聽聲音這卻又是個女的,可他喉嚨上分明有那鼓賬起來的喉結,上唇剛剛刮掉的胡子還很清晰。

    “我不能讓你進去,我不認識你?!辈槲谋蟮溃骸拔艺埖氖峭跎?,你給我走開?!?/br>
    各位有沒有一個經驗,人在做夢的時候語言邏輯其實是不清晰的,并不能做到很準確的分析后給出精準的語言??茖W是說,此時人的大腦處于休息階段,所以人在夢境中的智商要比平時低很多。

    那白衣男子徑直要進去,查文斌去阻攔,這時從四面八方開始出來一些人拉住他,這些人都是他所熟悉的:有胖子,有葉秋,有老夏,還有小白,其中一個竟然是他的師傅……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對他說著什么,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就跟和尚念經似得,“嗡嗡嗡”吵個不停。查文斌極力想擺脫這些人,可是無奈,他們把他圍在了正中間,他不得不跳起來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走進了自家的屋子,他想喊,想告訴這些親友們:那個人是有問題的!

    就在這時,他發現自己喊的什么那些人根本就聽不見,就像是失聲了一般,可是他不久之后他就聽到了鈄妃在屋子里的慘叫聲:“救命??!救命??!”

    “你們聽到了沒,她在喊救命!”查文斌朝著四周吶喊著,可是這些人依舊還是纏著他,根本脫不了身。屋內鈄妃的叫聲越來越大,屋外他的掙扎卻越來越小,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天黑了,周邊那些纏著的自己的人也都已經散了,可是他的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走不動。不多久,那個白衣服的男人終于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查文斌看到他左手舉著一個粉紅色的東西,那手腳還在不停地蠕動著,他知道,那個就是自己的孩子,于是便瘋了一般的撲了過去。

    奇怪的是,那個人很快就跳上墻頭不見了,然后鈄妃一身血紅的也從屋子里追了出來,赤著腳,披頭散發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要那人還自己的孩子。

    “不用去找了,”這時候他的師傅馬肅風又出現了,他走過來對查文斌道:“剛才那個是白無常鬼啊,你的孩子已經夭折了,讓無常鬼是抓走了?!?/br>
    “孩子!孩子!”查文斌猛地一下就驚醒了過來,冬夜是那么的冷,可是此時他卻是一身的汗,渾身上下冰冷冰冷的,掃了一眼,四周依舊還是那么的黑暗,也不知道隔著那層皮外面是否已經天亮。

    山廟里的火坑已經熄滅,地上亂七八糟的躺著都是人,查文斌才起身就覺得腦袋兩邊疼得不行,那太陽xue附近的青筋不停地來回跳動著,就和有根小針頭往那扎似得。

    使勁甩了甩腦袋,很痛!又揉了一下,也沒見多少緩和,尋思著是不是有些感冒了。艱難的起身掀開那道門簾,外面果然已經是微亮,葉秋的背影正對著他,那堆火還在絲絲冒著青煙。

    站在他的旁邊,查文斌絲毫沒有察覺到什么異樣,隨口說道:“你進去休息一會兒,我頭痛得厲害,等到太陽出來再叫你們起床?!?/br>
    可是葉秋沒有動,他一動都沒動,就那樣的坐在那里。查文斌以為他沒聽到,又重復了一遍,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搖了一下,這一次后者筆直地向后一倒……

    意識到問題不妙的查文斌趕忙試著去扶倒下的葉秋,他的眼睛此刻是閉著的,呼吸有些急促,臉頰和額頭上的溫度都很高。翻開眼皮一看,瞳孔在不停的來回坐著水平運動,連著拍了葉秋幾個巴掌又掐人中,可是他依舊還是沒有什么反應。查文斌一邊大叫著一邊就把人往廟里托,可是他叫喊了半天里面胖子才慢騰騰的從里面挪了出來,靠在山神廟上渾身無力的看著查文斌道:“查爺,我難受,頭好痛??!”

    試過渾身無力的感覺嘛?無力到連走上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查文斌只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頭重腳輕,他喘著大氣,一寸一寸的搬弄著葉秋。不一會兒,小廟里的其他人也陸續走了出來,癥狀都是一樣,一個個臉色蒼白喘著大氣,好似一夜之間,這些人全都病倒了。

    幾個人合起來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葉秋勉強給拖了進去,要不然單單是外面的低溫就能要了他的命。檢查了一下,好像除了豆豆那孩子之外,其余的大人均是同一種癥狀,像極了重感冒,卻又比感冒要厲害得多。

    “查爺,我快不行了,”胖子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喘著大氣說道:“整個人難受啊,這頭感覺要炸開了,恨不得拿石頭去撞兩下,撞暈過去可能就舒坦了?!?/br>
    大長老也好不老到哪里去,一只手摸著腦袋,另外一只手則不停地在用勁捏拳頭,想必是頭痛的有些厲害了,而張老漢則直接是倒在了地上哼哼,講話都要講不出了,他那孫女兒豆豆不知情還以為爺爺只是睡著了。相比之下,查文斌好像還是他們當中癥狀比較輕微的,這個輕微也僅僅是相比較而言。

    “是不是什么流感爆發啊,”胖子道:“之前在家里廣播上老聽到這么講,咱是不是得了什么急性病要交代在這山里頭哇?!?/br>
    “得病,要么是吃了什么,要么是接觸了什么?!贝箝L老低著頭道:“我們大人的身體肯定是要比那個孩子好的,她都沒事偏偏我們卻有事,她這一路與我們同吃同住,總不該免疫力比我們還強吧?!?/br>
    查文斌把葉秋的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對胖子道:“石頭,去弄個火吧,溫度太低了,我怕秋兒扛不住,燉點熱湯水給他服下去,一會兒我會給扎倆針試試?!?/br>
    胖子很艱難的爬了出去又爬了回來,手里刨的漆黑黑的,那是外面剩下沒燒完的柴頭,一陣黑煙又冒了出來,借著這火光,查文斌環顧了一下四周。忽然間他瞟到那墻壁上的符不見了,馬上問道:“昨夜里我貼在上面的符你們有誰動過了嘛?”

    很顯然,他們是決計不會去動這符的,查文斌爬過去找了一番,果然在地上,那張符已經被踩得有些腳印了。他看著那墻壁心想道:難道是沒貼牢?

    道士的符通常都是用煮熟的糯米混合雞蛋清還有熟桐油三樣東西調和起來的粘合劑粘貼,各位可以去看一下,這種東西貼在墻上,如果不是人為的去拿,或者時間久了紙張風化,幾乎是不會脫落的。用這個東西甚至可以固定石頭和石頭之間的縫隙,為何這張符卻偏偏脫落了呢?

    “查爺,我知道了!”胖子道:“昨天咱進來的時候這山廟的墻壁上是有一層冰凍的,你那符準是貼在了冰凍上,夜里咱們人住進來還又生了火,這樣一來,那層冰化了,你的符也就自然而然的掉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發生了什么?

    地上的符紙果然是有些濕漉漉的,查文斌閉著眼睛狠狠拍向自己的腦袋道:“怎么會犯了這么大的錯誤,我真該死,居然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墻壁上的冰凍會化掉!”

    “你該不會以為我們現在這樣子是什么臟東西作祟吧?!迸肿拥溃骸熬瓦@小破山廟里能折騰出什么來,況且老二和你那都是有道行的人,如果你們都能中招那也太……”說著胖子不禁的就嘶了嘶鼻子道:“怎么這么香啊,哪里來的香味兒,”他把腦袋湊著到處聞,終于是聞到了那地上燒著的炭火道:“這火里有香味啊?!币贿呎f,他還一邊吸,跟要上癮了似得,可也就是吸著吸著那腦袋跟著就又暈乎了起來,他立刻反應道:“查爺,柴不對勁,這柴有問……”這會兒胖子已經開始舌頭僵硬了,話都說不了一半就停了。

    終于意識道問題所在后,查文斌趕忙把柴火接二連三的往外丟,掀開那堵著的門簾讓外面的山風呼呼的往里面灌。起初的時候那風越是吹人越是覺得頭痛,可是時間越長人也就開始慢慢有些緩過來,看來這問題終究還是出在這柴火身上,他們應該是中毒了!

    用銀針扎開中指,擠出來的血呈紫黑色,尤其是葉秋格外嚴重,胖子被扎了幾針后也清醒了一點,據他說,柴就是從附近的樹枝上掰扯下來的。

    “一定是什么有毒的樹種讓你給帶回來了,”查文斌道:“現在看來得想些辦法了,我去弄點碳水來?!毖巯滤呛⒆邮俏ㄒ贿€能動彈的,可能是他的位置比較靠里,那地方的墻壁上又有個小小的破洞,空氣能流通一些,所以癥狀要比其他人輕好多。

    可是這孩子?查文斌心想難道這東西只對大人有害,對孩子沒害嘛?

    這回他盡量挑一些自己認識的樹木,撿回來燒得火濃煙雖嗆人可卻是無害,燒剩下的木炭用石頭磨成粉然后泡水挨個灌下去,這是一種土方法。木炭具有吸力和降解毒素的作用,然后便開始催吐,外加上銀針排血和一些解毒藥丸,折騰了一整個上午,人們的癥狀總算是勉強好了一些。

    最終經過鑒定,張老漢說,這是一種被當地人叫作“勾人魂”的有毒樹種,其樹葉到樹根果實種子都含有劇毒,不知道怎么就被胖子鬼使神差的給弄了回來。

    張老漢道:“你應該當時是撿了好幾種,輪到這位小哥守夜的時候,恰好就用上了這種木柴,離得最近的他自然是第一個倒下的?!北娙艘捕技娂婞c頭,這張老漢分析的是有道理的,這事兒也不好怪誰,胖子又不認得那些落了葉的樹木,哪里知道差點鬧出人命來。

    “這女娃子真神奇,”大長老道:“她竟然對有毒物免疫,這種幾率可是十分罕見的,只有在古書上聽人講解過百毒不侵的人?!?/br>
    “老二啊,你覺得怎么樣,”胖子見葉秋醒了也有會兒了,他說道:“要是不行,咱就還在這里住一晚,你也是真大意,那么香怎么都沒聞出來?!?/br>
    “你們真的以為是這樣嘛?”葉秋的這句話瞬間讓室內的氣氛開始凝結,他說話是那樣的簡短卻總又是那樣的讓人震撼,默默地披著衣服走出山神廟,山風迷糊了他的眼睛,如果他葉秋連毒都分辨不了的話,那么早就活不到今天了。

    “秋兒,”查文斌跟著走了出去小聲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昏迷之前發生了什么事兒?”

    “沒什么?!比~秋道:“我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夢到了自己被困在一個四面都是冰凍的房子里,很冷,我找不到出口,里面一片的雪白,八面都能倒影出我的影子。我的影子旁邊一直還有一個影子跟著,無論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就一直在那個屋子里跑,怎么甩也甩不掉?!?/br>
    “我也做了個噩夢,”查文斌道:“這座山神廟有些不干凈,能走的話還是不要久呆了吧?!?/br>
    “做噩夢??!”胖子正巧也在里面走了出來,聽到他們二人在談話,便說道:“巧了,昨兒夜里我也噩夢了,給老子嚇慘了。老子夢到一個漂亮女人,正想跟她膩歪呢,狗日的忽然把舌頭伸出來,那家伙一下子就從我喉嚨里面伸了進去,我感覺她那舌頭都挑著我的心肺了,那叫一個難受,不能喘氣不能喊叫。后來那女人不見了,又出來一個老頭,拿著刀砍我,追著我跑了幾座山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還是被熏壞了?!?/br>
    查文斌調笑道:“跟你膩歪的是九兒吧,砍你的那是丁勝武,說你不負責呢?!?/br>
    “不是他們?!迸肿右槐菊浀溃骸翱澄疫@里的,我記得可清楚了?!闭f著他還把自己的后脖子給露了出來跟查文斌比劃位置,查文斌還真就去瞄了一眼,這一眼可出問題了,只見胖子的后脖子上果真是有一道淺色的印記。

    “別動!”查文斌一把扯下他的衣服,這季節冷,胖子還不樂意道:“哎哎哎,你干嘛呢,整人玩呢,別鬧了?!?/br>
    “秋兒,你過來看看,這痕跡是什么時候弄上去的,又是什么東西弄上去的?”

    葉秋是武術里的行家,只看傷痕,他基本可以鑒定出是出自什么東西造成的,胖子的衣服被扒拉了大半,冰冷的山風讓他胸前那二兩肥rou都在不停地來回抖動著。

    “你們倆快點好不好,真懷疑你倆是不是心理變態,居然在山野里扒拉我衣服,這要傳出去,我指定是沒法做人了?!?/br>
    “刀痕,”葉秋用手仔細的來回測量了一下,他用自己的手掌比喻成刀的形狀斜著凌空劈斬了下去道:“就是這樣,這個人而且是左手拿刀,刀長三十公分左右,出手速度極快,不過這卻是一把還沒有開刃的刀?!?/br>
    “我靠,你真神了,夢里面的那個老頭還真是左手拿了一把短刀!”胖子穿起衣服有些緊張地看著查文斌道:“查爺,咱不會是真遇到什么玩意了,他娘的,在夢里面砍我我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這要是往我脖子上來兩刀是不是就沒命了?”

    “你這個夢不算什么?!爆F在查文斌倒是更加擔心起自己來了,那個跳躍出來的白衣服無常鬼會是一個警告,或者是一個預兆嘛?

    地上倒塌的泥塑只剩下了三分之一邊臉,現在不是以前有時間,查文斌無心想和一個鬧鬼的地方糾纏,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一群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在深山老林里繼續前行著,只是速度比起昨天更加要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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