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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道門往事(最后一個道士Ⅱ)在線閱讀 - 第133節

第133節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作為特輯,我插到這里純屬時間安排。

    洪村的不遠有一個地方叫作“上天堂”,這是一個人口在百來戶的小村莊,解放前,為了方便浙皖兩省的人民往來從事一些買賣和走親戚,有人開始在山間做一些過路生意,后來逐漸就成了一個村落,名字就叫“上天堂”。

    天目山脈是浙皖兩省的行政區分界碑,界碑順著天目山脈的脊背分布,在界碑往下的一百米有一處平地,上天堂就在這個平地處。

    從村子往下有一條盤山小路,以前只能走些牛馬和自行車,要順著山往下走上二十幾里地才會到達下一個村莊。往上走,翻過界碑就是安徽宣城境,那邊也有一個村莊和上天堂類似,不過村落要相對分散一些,叫做下天堂。

    這兩座村落靠的近,于是村民多有相互來往,先是交易后是聯姻,慢慢的,下天堂的姑娘也有嫁到洪村的,村里有一個人叫作朱六斤,和夏老六是一輩的,他的丈母娘家就在下天堂。

    上天堂產竹子、筍干、茶葉,而下天堂則不同,它產菜籽油和香菇。一山之隔,竟然是截然不同的生態系統,八十年代初期,油還是比較緊張的,尤其浙西北,普遍缺油。朱六斤的丈母娘心疼女兒女婿,每年都會存些油給朱六斤帶回去。

    從洪村到下天堂那時候走路要得五個小時,朱六斤借了一輛自行車,是夏老六的,那個年代最時髦的二八大杠。起了個大早到丈母娘家吃了午飯,下午幫忙干點農活,傍晚老丈人給他喝了點酒,勸他不要走了,可是朱六斤答應他婆娘是要回去的,他婆娘是個疑心病很重的女人,老是懷疑六斤在外面偷人,朱六斤怕回去解釋不清楚又要干仗,決定天黑前就走。

    老丈人說:“六斤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朱六斤答道:“老歷十五啊,月亮圓,趕路看的著?!?/br>
    “今天是鬼節??!”老丈人嘆了口氣道:“你真要回去的話記得在路上看見什么生人千萬別搭話,到家之前也不要進大門,先去茅房里方便一些然后拿掃把朝著自己腿上掃掃再進屋?!?/br>
    朱六斤是個不信神鬼的人,文革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紅衛兵,他手上也不知道砸掉過多少墳頭和祠堂,嘴上答應了他老丈人心里壓根沒當一回事。

    拿了一壺油,整整十斤,這是下半年的口糧,大塑料壺,用塑料袋封頭再擰解釋,放在二八大杠的書包架上,外面又是繩子給五花大綁,反正不用刀子割那是絕對不會掉的。

    六斤的老丈人位于下天堂的尾巴處,要想回家他得走過一道九連灣。

    下天堂有個水庫,這個水庫在修成以后就接連出事。第一年是有個女人因為家暴自殺,死的時候肚子里還有個孩子,一尸兩命。

    第二年,是一對十來歲的孩子去游泳,其中一個不知道怎么就沉了,另外一個去救,結果兩個都沒上來,撈起來的時候那倆孩子的小腿上都有跟人掐過似得紅印,老人們都說是水鬼拽去了。

    第三年,死的是個電工,那時候有水庫就可以發電,電工發現水渠給堵住了,于是去到大壩下面的出水口檢查,也不知道他到底從那里掏出來什么,反正大水突然一下就從水渠里涌了出來,這個電工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接連出事后,下天堂的人心里都慌,請過先生來瞧。先生說當初建這座水庫的時候水底下沉了一座墳,因為陰宅被水壓塌已經沒法再用,所以每年都會害人來泄憤。

    當時有人扎了竹排,那個先生在水面上到處找,最終確定了方位。后來水庫把水排干后在那個先生指的方位往下挖果真發現了一座老墳,里面的棺材早就泡爛了,取出遺骸后又重新遷葬后來才陸續平安了一點。

    不過那座水庫恰好位于背陰面,整年的都曬不到什么太陽,看上去陰冷得很。九連灣就是當年修水庫時的留下的一條路,繞著水庫往上盤,里面是貼著山崖,也不過就勉強能走一輛獨輪車。

    朱六斤上山就不能騎,得用推的,他手上有個老式手電別在車頭,七點多的功夫月亮已經升起來了,當晚一顆星星都看不見,月亮外面還蒙著一層毛。走了一半的路,朱六斤覺得有些累,停下來抽根煙。

    這時,從后面走過來一個大肚子的女人,朱六斤瞧著那婦人覺得很奇怪啊,這么晚了一個孕婦怎么的一個人下來了。他這人話挺多,就是喜歡搭訕,剛好歇息覺得沒事就問道:“大妹子,你這是上哪去???”

    那女人道:“去前面嶺腳下給公公送飯?!?/br>
    那個時候,晚上勞作也是很常見的,尤其那會兒又是玉米忙著收的季節,他下午自己還在幫老丈人收來著。

    朱六斤道:“我看你挺個肚子也不容易,這么晚了又不帶個燈,要不你東西擱在我車上,剛好咱們還可以共個亮?!?/br>
    那女人跟朱六斤道了謝,又把那籃子掛在車頭上,兩人一邊走就一邊聊,朱六斤知道原來她姓蔡,嫁的那戶人家姓金,朱六斤就問道:“是不是下天堂田畈上那個老金頭家,種香菇的?”

    那女人說道:“是的,大哥還認識家公啊?!?/br>
    其實朱六斤是知道有這么好人,他哪里認得那個金老頭啊,為了顯擺自己那就吹開了道:“我跟你公公可熟了?!彼鷣y瞄了一眼那女人,估猜了她也不過結婚不到兩年,就吹道:“十幾年前,我跟金老頭一起販過香菇,那是挑擔子走山路幾天幾夜啊,你還早呢,還是在家的小姑娘?!?/br>
    那女人說道:“大哥啊,你這油聞著好香啊,能不能賣一點給我???家里的油都斷了,孩子沒油水長不大?!蹦莻€年代,油屬于緊俏物資,需要憑油票去供銷社買,私人只能花高價去黑市上買,弄不好還要被抓去當做投機倒把。

    這朱六斤心想能賣幾個錢攢著私房用也好,反正他老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拿了幾斤油回來,到時候就說只給了八斤不就完事了。

    “大妹子,我也就看你是個孕婦,那就賣你點,你要多少?”

    那女的一邊從籃子兜里往外掏出一個花碗道:“我也不知道要多少,你看著只要把這個裝滿就行?!?/br>
    天黑,視線也不好,那碗看著還有個缺口,哪里有人買油還用碗裝的,朱六斤一邊緊了緊繩子道:“大妹子,我就是賣給你,你走到家也潑灑光了,我看還是算了吧?!?/br>
    說著,他就一邊繼續推車一邊走,那女人想了想又追上來道:“大哥,我要是沒買到油我男人會打我的,你這樣,你醒醒好,我這里有些私房錢都給你,我只要這一碗裝滿就成?!?/br>
    朱六斤回頭一看,那女人的手上捏著一大把鈔票,目測一下還真不少,他那眼珠子都快要放光了,心里明白今天算是碰到個傻子,那是不宰白不宰。于是就說道:“我看你這碗也不小,反正我給你倒滿為止,就按一斤油算,你給我六角錢?!?/br>
    那女人小心翼翼的數出幾張小毛票點給了朱六斤,他滿心歡喜的借過錢往懷里一塞就開始倒油了。

    那個碗看著就是尋常人家的飯碗,倒滿也就頂多半斤油,可是他卻管那姑娘要了六角錢,這在當時已經可以買上兩斤油了,等于一下子就翻了四倍。

    嘩啦啦的菜油往那個小碗里倒,本以為一下子就能滿的,可是那碗里的油總是到了一半多點就上不去了!起初的時候朱六斤根本沒有在意,可是約莫往里倒了一斤多了還沒滿,朱六斤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就收起油壺道:“大妹子,你這碗是不是漏啊,怎么我倒了這么多下去還只有一點?”

    那女的反倒說道:“你不是說好要給我倒滿的嘛,怎么現在倒了一點又不肯了,莫非是要哄我的錢財?”

    朱六斤拿起油壺比劃道:“我這一壺是十斤,你自己看,本來是滿滿的,給你倒了已經有這么多,足足一斤多了,你還說我騙你?要不這樣,你把錢拿回去,油我不賣了!”

    那女的見狀又連忙說道:“那要不這樣,大哥你在幫我一個忙,我就只要這點油?!?/br>
    “什么忙?”朱六斤問道。

    那女人說道:“我看你自行車車墊里面有棉花塞著,能不能給我搓一根棉條?只要你搓好了,我再給你六角錢?!?/br>
    這個要求朱六斤也覺得奇怪,但是誰又會跟錢過不去呢?反正夏老六那坐墊也是破的,扣點棉花出來有什么關系,于是他還真就照做了,搓了一根棉條給那女人后,那女人說道:“大哥你再幫我這個棉條上點個火,夜太黑了,我走路看不見……”

    七月半番外特輯2

    朱六斤見那女人的舉動怎么看都有些邪門,他這時才發現那油碗上面有一道黑漆漆的火燒痕跡,想起出門前老丈人對自己的叮囑,朱六斤那心里有點開始發毛了。用夏老六的話說,他就是個文革余孽,腦子里那種激進的思想還能當做革命的火把用,堅信無神論的他掏出打火機給那女人點上道:“大妹子,你這種東西我二十年前不知道打碎過多少個,什么牛鬼蛇神我沒見過?”

    油碗被點上后,那女人莞爾對他一笑道:“大哥,你人真的挺好,我先回去了,麻煩你把籃子里的東西帶給我公公,他就在前面嶺腳下那塊田里?!?/br>
    朱六斤其實是巴不得她走,安慰自己道:那女人只是求個火光回頭,她肯定是個活人,想著自己還是掙了一塊貳角錢,那心頭頓時又覺得美滋滋的。

    推著車往前走不久,朱六斤就覺得這上坡是越來越難走了,車子重的慌,他以為只是上坡,到了后來一截相對平坦的地方已經是累的氣喘吁吁,那自行車恨不得就要往回退了。

    看著車后座的那壺油,朱六斤喘著粗氣道:“小祖宗,要不是為了你我來爬這個山……”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是山路太震蕩了,還是剛才那油壺沒有綁緊,突然的“呯”得一下,油壺掉到了地上,朱六斤一看不好,這要是給摔壞了那就事兒大了。

    撿起來一看,還好,又給重新捆上,可是過了不多久,那油壺又掉了!這一次朱六斤毛了,罵罵咧咧的把車子停好后再三確認,捆了一個結結實實,可是那車子一下子又變重了,就在這時朱六斤忽然聽到身后響起了聲音:“是我的,你別搶!”“這是我的,你不要搶!”

    這是兩個孩子的聲音,他聽得真真切切,回頭一看,空無一物,這個時候朱六斤的革命火把都快要被自己的汗水給熄滅了。硬著頭皮推車也不管那后面如何吵鬧,他想著一會兒要是遇到那個女子的公公就是有伴兒了,人多膽子就大,那嶺腳下有老大一塊地,里面的玉米成片的挨著早就好掰了。

    玉米地旁邊他把車子停了,取下車頭上的那個籃子,籃子上蓋個一塊布,里面也不知道裝的是啥。穿過玉米地,朱六斤來回走了兩圈,硬是沒見著半個人,他心想要么就是那個女的說謊,要么就是那老頭不在。

    那不在也行啊,我把東西擱在這兒總不算是食言吧,于是就想把籃子放在田頭轉身就走??墒沁@時突然身后有個聲音響起:“大兄弟,這個籃子是我家的嘛?”

    朱六斤回頭一看,田頭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對襟褂子的老頭,老頭手里還拿著一個煙斗正在沖著自己笑。上下一打量,這老頭腳上穿的是一雙寬口白底黑面的布鞋,身上干干凈凈也沒見著半點土,怎么都不像是來掰玉米的就疑惑道:“老人家,你可是姓金???以前是種香菇的?”

    老人笑呵呵地說道:“你還認識我啊,我就是金順發啊,那兒不是寫著我的名字嘛?”說著老頭用煙斗敲了敲他旁邊一塊石頭,這朱六斤手里拿著個手電也瞧不清,往前走了幾步,嘴里一哆嗦驚叫道:“媽呀,有鬼??!”

    敲的是啥?是一塊墓碑!墓碑上刻著幾個大字:金順發之墓!下面是的日子就是一個月以前,這是一座嶄新的新墳!

    確信自己遇到了某些東西后,朱六斤是徹底傻了眼,他剛想跑那老人卻叫住他道:“先不要走,你現在過去也是走不掉的,那兩個調皮蛋會整你的?!?/br>
    朱六斤哪里肯答應,那是早一步跑了都是賺了,突然他定睛一看,好家伙,自己的自行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對小孩,身上穿著花花綠綠的,頭上戴著小帽子,臉白的就跟面粉涂得是的,臉頰上還有兩個腮紅,就跟山藥蛋子似得。再看那小嘴唇上嘬了個小紅點,一個坐在車前頭的大杠上,另外一個則坐在后面的書報架上。那兩個娃娃正沖著自己在笑,這下朱六斤是扭頭就跑啊,可是往里跑?

    回頭就是娃娃,前面又是老頭,他真恨不得這會兒地上有個洞好讓自己鉆。沒辦法啊,一想起那倆娃娃還是算了吧,好像是那個老頭看起來比較和藹一點點,再怎么老頭還像是個人樣啊。

    老頭看他又回來了便說道:“把籃子送到這兒來,我夠不著?!?/br>
    朱六斤沒有發法子只能照辦,送過去也只能把臉撇到一邊,他哪里敢看,那老頭一下子掀開了籃子,從里面取出兩個酒杯道:“大兄弟,謝謝你幫我送來這些,我請你喝一杯?!?/br>
    他雖然害怕但是又不敢不從命,巍巍顫顫的接過酒杯一看,這哪里是什么杯子,分明就是用錫紙糊的一個小杯子,專門給死人用的那種。杯子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玩意,老頭還起身要跟他干杯,朱六斤被對方盯著那是毫無辦法,最后硬著頭皮往嘴里一倒,反正也沒吃出個酒味來。

    那老頭陸續從籃子里又拿出幾樣東西,其中一根蠟燭拿起來就往嘴里啃,一邊啃一邊還覺得津津有味。朱六斤放下杯子壯著膽求道:“老人家,對面那倆孩子你能不能幫幫忙給弄走啊?!?/br>
    老人搖頭道:“你那車后面裝的是啥啊,是油吧,香油香油,你不給他們添點香油紙錢他們就鬧你,我也沒得辦法啊?!?/br>
    朱六斤急了道:“我上哪給那倆小祖宗添啊?!?/br>
    老人對他說道:“前面那有個小路口,你就在地上畫個圈兒,然后對那倆孩子說說好話,就說碗里的油是給他們的,到時候你再燒兩個壓歲錢哄哄。這倆孩子走的早,家里人也不管,怪可憐的?!?/br>
    朱六斤哭喪個臉道:“我哪里有紙錢和碗啊……”

    那老人道:“碗我這里有,反正剛下來沒幾天,夠吃夠喝暫時餓不著,我賣兩個碗給你,錢呢,你要是沒紙錢就燒真錢也一樣?!?/br>
    “那你的碗怎么賣???”

    老人吃飽了,掰扯著自己的腳丫子道:“三塊錢一個,兩個六塊!”

    朱六斤還想討價還價:“能便宜點嘛?”

    老頭胡子一吹道:“愛買不買!”

    就這樣很無奈,朱六斤只要從懷里去掏錢,可是掏出來一看,不對勁啊,剛才那個女的給自己的錢怎么是冥幣!頓時嚇得他那是越發了,合著自己一斤多油就換了這么點東西,他把那些冥幣往地上一扔也不管了,拿起那座墳頭上的兩個碗道:“老人家,對不住了,要是不夠,明天我再來燒給你?!?/br>
    說罷,他便像風一般沖向自己的自行車,后面那個老頭一邊拿著煙頭一邊追道:“大兄弟,說話要算話啊,欠下的錢我記著了,你是不來,我可去找你??!”

    到了那個小路口,朱六斤又照著那老人所教的辦法,前后對著自行車磕頭行禮,兩個油碗都給加上,又掏了棉花做了燈芯,點著之后他就聽見一串孩子的咯咯譏笑聲,好像跟農村里孩子過年放鞭炮似的。

    他剛想起身走,突然覺得自己的后背就被人扯著衣服了,朱六斤一回頭,“啪”的一個巴掌迎面扇了過來,一個小男孩氣勢洶洶地說道:“這個人好壞,他想跑!”

    朱六斤何止想是跑,他簡直是想去死了,抱著腦袋根本也不敢對著那張臉看,只能求饒道:“兩位小爺,你們還有什么要求盡管說……”

    “你不是答應金老頭給我們紅包壓歲錢的嘛!”

    “壓歲錢?”朱六斤立刻反應過來說道:“哎呀,你們搞錯了,今天不過年,等到過年的時候我會過來給兩位包壓歲錢的,還是放在這個地方,我一定說話算話,我沒有忘記啊?!?/br>
    “啪”又是一個巴掌,那個男孩子一張慘白的臉對著朱六斤說道:“今天就是我們這里過年,你快點給壓歲錢!”

    原來這七月半啊,對于死去的鬼魂來說就是陰間過年了,就和咱們陽間的農歷三十一樣,這個朱六斤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得已他從懷里掏出了真錢就在地上燒,那一邊燒是一邊哭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有什么親人死在這里了呢,其實他是心疼那些錢啊。

    一直等到口袋里的錢全部燒完,那兩個小鬼好像終于滿意了,朱六斤推著自行車一路狂奔,一口氣就上了界碑,看到不遠處還有些火光的上天堂,朱六斤是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隊伍,推著他的自行車一路小跑……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現在擺在他的面前就是一條下山路,朱六斤和他的油最后到底怎么了,咱們明年的這個時候再接著說……

    第一百一十三章 絕處逢生

    兩個人同時掉落,大難不死,在這山崖的絕處不知能否絕處逢生?

    棧道很小,有的地上是往外斜,那等于人就是得往前趴著走,連自己的腳尖都看不到。查文斌和胖子兩個順著棧道想往上走,窄的地方三分之一的腳掌都是懸空的,雖說下面還是有一層樹擋著,可那些樹里免不了有間隙,一腳落空也就可以去見祖師爺了。

    兩人一前一后挪著,半個多時辰過去了,路也到頭了,這個棧道的終點貌似斷了,不知道是當初修的人到這兒就停工了還是怎樣,兩個人絕望的往回往了一眼,這種棧道走上坡要比下坡相對容易一點。胖子一臉無奈地看著滿臉血痕的查文斌道:“要不我們往回走?”

    查文斌試著踢了一塊石頭下去,半天硬是沒聽到動靜,他說道:“路到這里斷頭,說明是從下面往上修的,看這個深度,我們兩要走多久才能倒是個問題,能不能堅持到底也是個問題,我總覺得這條路不會輕易就斷了?!?/br>
    胖子趴在石頭上往前方探了探道:“前面確實就沒了,估計當年修到這里也就停止了,”胖子抬頭往上瞄了一眼,現在離著他們高度越有三四十米,胖子嘆道:“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這些樹怎么看都是他們當年修路種下的,目的難道是為了當欄桿?”

    “對了,”查文斌說道:“那個氐人不是說那座湖的下面有個城么,他們是怎么把材料運進去的?”查文斌目測了一下高度道:“我懷疑這條棧道就是用了運材料的?!?/br>
    胖子連連搖頭道:“不對,這條棧道的寬度只夠走人,那些建筑的石材都太大了,這里更像是走人的,比如走我們這種人?!?/br>
    “我們?”查文斌迷瞪了一下突然想到:“那些氐人水性了得,若非我們這般的常人不能走水路的一定是有一條旱道,一個國不可能沒有考慮到外交和使者,這條棧道很有可能就是為這類作用設置的?!?/br>
    “這個猜測倒是有可能,”胖子分析道:“那些使者來這兒怕出事,所以修了這么多的樹欄桿作為防護,從高度看跟我潛水的深度相差無幾,這里差不多也到了湖底,就是不知道這入口到底在哪里?!迸肿釉谒闹苊榱艘粫?,左打又打,石頭紋絲不動,就在這時那股山風又涌了上來,頓時一團好強的氣流“呼呼”得炸響,吹得人身形不穩,查文斌幾次三番要不是胖子拉著都有可能掉落了。

    胖子用手擋在他的胸前道:“查爺,你靠里面點,我體重大,護著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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