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書迷正在閱讀:直播之工匠大師、煉神領域、悍妃難惹、蜜寵甜心:竹馬男神撩上癮、云起龍騰、死者的箴言、奇案筆錄、緝兇、獸世田園:種種田,修修仙、被迫成為劍修之后
那村長被這話給嗆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那是一句話也答不上來只好尋那蹲在地上的人出氣,一個勁地在那又踹又罵的,我爹過去拉住他道:“好了,老李啊,你也別氣了,今天這事兒算是給他們個教訓,還有,你們上安村不是沒人嘛,不要緊?!蔽业牧艘幌滦馗瑢χ砗竽巧习俸榇宓拇迕裾f道:“我們洪村有人!你們上安村的人良心叫狗吃咯,我們洪村來替你們遮羞來了!來啊,給我回家去辦東西,挨家挨戶出兩個人頭給這姑娘家幫忙,叫人體體面面的走,你們家里有吃的就拿吃的,沒吃的就拿錢,我們少吃一頓餓不死,來幫忙的全都自己帶飯,咱就讓上安村這幫狗雜碎看看啥叫做人!” 頓時,身后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掌聲,一片叫好,這一下可把上安村那幫鱉孫給整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那個臉叫徹底丟了個精光! 第一百四十五章 要死很多人 撤退的時候,我爹看著對面還有倆人躺著呢便問道:“這怎么回事???” 起初對面沒人敢搭話,誰不怕被揍啊,這場面那肯定是槍打出頭鳥沒跑的,我爹轉了一圈對我指指道:“你干的?” 我兩手一攤道:“您還真看得起我,我有那本事?”我轉身指指那個在墻角獨自一人欣賞風景瞇眼養神的二呆道:“他干的?!?/br> “一個人?”我爹有些不相信。 我點了點頭回答了他的疑問,他立刻顯得很開心的樣子說道:“好樣的,打得好,有種!”然后他一把摟住上安村的村長老李說道:“這個把人打傷了終歸是我們不對嘛,人趕緊的送醫院去,該看病看病,該花錢花錢,不過你看我們洪村也不是不講理。這樣吧,我私人兜里還有兩塊錢你拿著給他們,領著上醫院去?!闭f著,他還真就從兜里掏出兩塊錢來往老李的手里塞,老李連連拒絕道:“不敢拿不敢拿,這事兒是他們找茬在先,被那小兄弟教育的很對嘛,怎么的我這個當村長的沒管理好是我的錯,所以啊,這醫藥費什么的都由我們村里承擔?!?/br> 我爹把嘴一咧道:“那怎么好意思嘛!” 那老李又說道:“還有,這個鈄家的喪事我們村也管了,我這就立刻派人去安排?!?/br> “這事就不撈您cao心了,您這村里的人心不誠來燒的紙錢怕人是收不到的,我們洪村這場事兒就接下了,這姑娘本就是死在洪村的。還有一件事老李,回頭呢你最好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咱們呢把這姑娘的戶口給挪挪就放到咱洪村去,從此以后這鈄家就是我們洪村人了?!蔽业f道這兒把話音拉高了幾分道:“往后誰再敢欺負鈄家人就是和我們洪村過不去!” “好……”洪村的那群爺們順勢就跟著一片大吼,吼得上安村的那群鼠輩一個個硬是低頭不敢喘粗氣。就這么的,不到半天時間,鈄家大院里人氣沖天,搭棚子的搭棚子,洗菜的洗菜,上山做墳的做墳,油鹽柴米全都是從各家各戶自發帶來的,連筷子都沒用鈄家人一雙,也就是從這時候起,洪村就立下了這么個規矩,以后誰家有紅白喜事,一律自帶。 老鈄是個老實人,去年去江蘇的時候路上遇到暴雪,腳給凍傷了,自打那以后這個家就是鈄笑維持,鈄笑走了,那鈄妃哭的更個淚人似得,誰不說這一家姐妹倆都是苦命啊。 鈄笑死了都有十幾天了,按理是該馬上下葬的,可是查文斌認為既然頭三天也過了,這鈄笑就從回到家里起開始重新計算,于是決定還是大擺三天。男人們下午去砍回來了木料晚上木匠就連夜趕工在院子里打棺材,還在打后面,前面的已經在給上油漆了,人多力量大在哪里都行得通。 因為那尸體已經高度變形,查文斌本來就打算這么入棺算了,可是鈄妃不干,她拉著查文斌的衣袖哭著說道:“我姐這輩子就沒穿過一件像樣的衣服,不能讓她走了還這么委屈,這個澡我親自給她洗?!?/br> 當時的喪禮傳統富者有五領三腰絲綢到底之說,即上衣為五件,下裳為三件,都是絲綢制,內里用的是則是棉。窮人家再不濟,扯一身便宜點的壽衣也是有的,唯獨有一點,死者生前穿過的衣服一定不能隨著下葬,而是要全部收集起來堆放在馬路邊燒掉。 當時的條件普遍是不好的,好在浙北自古就是絲綢產區,杭嘉湖平原一帶,尤其是湖州地區的絲綢是聞名于世的。于是連夜的我趕去縣城買衣服,順便還給二呆那貨買了幾件新衣裳,查文斌則留在現場,晚上的時候他才是主角。 先是叮囑打棺材的,這棺材可是有講究的,一口好棺材木料先不說,單就板的數目就是極為講究的。普通人家的棺材一般用杉木為主,可杉木的壞處是不易防蟲,容易腐爛,所以這鈄笑的棺材用的乃是香樟樹,香樟天生就驅蟲功效,木頭又硬,絕對是棺材的上好料子。 料子沖成板,查文斌也是叮囑工匠按照最高規格的對墻打法給她準備的,用對墻棺得用十塊木料,棺材底三塊,棺材蓋三塊,兩旁各是兩塊,頭角各兩塊,總計十塊缺一不可,多一不可。這叫做頭頂三清照,剩下三殿躺,金剛四大護身王!棺材的里面除了底座之外全都刷上深紅的朱漆,木頭和木頭之間不用一根釘子,全部采用榫頭相連,縫隙就是刀片你都插不進,這等的手藝除了徐魯班之外,整個浙西北決計找不到第二人! 有了棺材,就可以點燈,人不入棺但棺不可缺!有棺無燈,那是黑棺,油燈兩盞,一前一后,前照黃泉路,后亮回頭路。查文斌特地給鈄笑多加了香油,那燈芯的捻子也給特地加長,照的就是一個亮堂。 搬來了一個大桌子,桌子上蠟燭兩幅,香爐一副,碗筷一副,各有一碗夾生的那是倒頭飯!飯上有啥,生雞蛋兩枚,雞蛋頂上再放銅錢各一枚,這叫做孝錢,有子女的完事后這錢要一人一枚拿著,一輩子都不敢丟,這是那人死后給你留下的最后一筆。當然了,這鈄笑的自然就留給了鈄妃。 棺材前面有一口大鐵鍋,紙錢就在里面燒,鈄笑尚未出閣也未有子侄,于是這燒錢的事兒查文斌就交給了一群跟隨大人來幫忙的孩子,一個孩子給幾塊糖,糖吃完就進去繼續燒,燒了領糖,如此反復,把那大火燒得旺旺的,一點也不丟人,熱鬧得很! 到了六七點的光景,鈄妃在幾個膽子大的婦女幫忙下把鈄笑的尸身給抬進了屋子里洗澡。這洗澡水得用河里擔的,要給她梳頭打扮,這叫做小殮。梳頭有講究,有大娘在一旁指揮:前面三下,后面三下,嘴里得念道:“數數三升?!边@是要告訴對方,您得走了,要走就快點走,別留戀,早點投胎來世好做人。 據后來說,當時送進去洗澡的時候把那被子一掀開,幾個人當場就架不住了,那叫一個慘,哪里還看得出人形,就這樣的,鈄妃硬是一步一步的輕輕擦拭過去,給她姐身上那層厚厚的尸蠟擦的一干二凈,她說:“我姐愛干凈,只是家里沒條件給打扮?!庇謴耐饷娼鑱砹穗僦诩t,眉筆香粉,硬是給她姐重新畫出了個人樣。 這個澡洗了有足足兩個多時辰,一直等到我從縣城里趕回來,五件絲綢上衣,三件裙子,兩雙鞋子,兩雙襪子,連帶著臉盆牙刷毛巾我一并都給置辦齊全了,反正別的姑娘家用到啥的我一樣不少全給照買了雙份。東西全都放在一個竹匾里,竹編里還有一個案頭,里面是要上香的,香爐邊還有一個油碗,碗里有七根燈芯,要全部點亮,我們叫它七星燈。 洗完澡,竹編被個老婦人給送了進去,鈄妃一邊哭一邊給她姐換衣服,就在這當口鈄妃發現問題了,原來她姐的吱嘎窩下面竟然有一個黑的洞,那洞得有大拇指粗細,這家伙可把她給嚇壞了,當時就從屋子里沖了出來也不知道找誰好了,一下子就拉住了查文斌道:“我姐,我姐,我姐她不對??!” 查文斌以為詐尸了,順手抄起身邊的家伙事就喊道:“讓屋里人都出去?!?/br> “不是,”那鈄妃急了,也不知道怎么說了干脆拿起自己做比劃了:“我姐這里有個洞!” 當時稍有點敏感的人都意識到不好,左邊吱嘎窩的位置靠的那是心臟啊,你說這里怎么會有洞呢,那鈄笑的尸首難道被什么東西啃過?可是那又是女尸,查文斌一男的不好意思進去看,不料鈄妃一把拉著他往屋里一鉆,查文斌硬著頭皮跟了進去,還好,那鈄笑的衣服已經穿的差不多了。 “你看!” 查文斌蹲下來一瞧還真是那樣,那個洞很明顯是被外力穿透的,那這樣看來鈄笑的死難道并不是一個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那這就不能下葬啊,得鬧明白了是咋回事,查文斌立刻出來找我道:“尸有問題,你要不明天再去一趟派出所,要他們重新做個尸檢,我估摸著他們是嫌這尸不太好也壓根就是糊弄了一把?!?/br> 這時二呆那個貨不知道從哪里又冒出來了,我從縣里回來就沒看見過他,他一聲不吭的撩起簾子就進了鈄笑那屋。我一瞧他進去了,跟著和查文斌也進去了,那貨正蹲在地上看著鈄笑的傷口呢,他那眉頭時不時的一眨一眨的,表情很是嚴肅。 “有發現?”我問道。 可他起身壓根就沒對我瞧,而是直接跟查文斌說道:“尸毒,這女娃是被指甲插進了心房,你找他們也沒用,那村子有古怪?!?/br> 我一聽他這么說也不樂意了:“你說哪個村有古怪呢,給你吃給你喝,救你一條命你還挑三揀四呢?!?/br> 他完全不接我的話,而是繼續對查文斌說:“死氣兒很重,今年還要死很多人才夠?!?/br> 查文斌聽了這話,心頭一驚,他知道葉秋這個人好像從不亂說話,只要他開口一定是有原因的,便問道:“你還知道什么?” 葉秋只是淡淡了回了一句:“我的直覺告訴我今晚這間屋子還會死人?!?/br> 第一百四十六章 二呆的失蹤 七點鐘是查文斌準備第一波做超度念經的時間,院子里的人行色匆匆,不懂的人愿意看熱鬧,懂的人通常這個時候都會選擇規避。中國有白發人不送黑發人的說法,父母不可以給子女下跪,不可以給子女哭喪,所以老鈄和他婆娘都在另外一件屋里里。雖說老鈄的婆娘是個瘋婆子,可也曉得這是自己的女兒沒了,哭得眼睛腫的和桃子一樣,老鈄這幾天同樣滴水未盡,只在床上靠著哼哼。 八點鐘左右,第一波念經完成,我就在靈堂里頭呆著給查文斌遞遞道具,二呆則在一個小時之前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跟查文斌嘀咕了一下,我也沒聽清楚到底是去干嘛了。來幫忙的人在第一波經念完后基本都會各回各家去休息,忙活了一整天,到這個點也算是完成了第一天的事兒,院子里的人已經收拾好桌椅板凳,打掃好了衛生,鈄妃一個人哭靈也哭了整整一個小時,人的嗓子都喊啞了,我見她也沒人照顧,就托了我媽多關照一下。 大約是在八點一刻的時候,我媽匆匆的跑過來找我,把我拉到了墻角沒人的地方偷偷地說道:“我剛尋思著去廚房弄點飯菜給里面的人送進去,進去一看老鈄家的大人沒了,被窩里還是熱的,兩口子都不見了,會不會是出事了?” 我媽那個人還是屬于比較敏感的,一開始我還想安慰她來著的就說道:“這么多人,指不定是出去送客去了,待會兒等客都散了我再去找找?!?/br> “那你上點心啊,那孩子怪可憐的,飯菜我放廚房去,一會兒你得空給人送去?!闭f罷我媽便準備回去了,洪村到這兒還有幾里地,這死人的時候誰都有點怕怕的,乘著人多一塊兒走膽子也大。 到了八點二十分左右,查文斌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我越想這腦子里越不對勁,就跟查文斌去說道:“我媽說老鈄不見了,該不是出事了吧?” 查文斌剛在那弄香油呢,聽我這么一說當即抬頭愕了一下說道:“不好,趕緊的去找人!” 沖到屋子外面去一瞧,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我抓著人便問有沒有見到老鈄,七八個人打聽下來都沒半點消息,突然查文斌從屋子里面跑出來對我說道:“老鈄那窗戶被打開了,我去后屋轉了一下,看見墻角下面有一排腳印,估計是順著小道走了?!?/br>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趕緊的快馬加鞭去追我爹,這大晚上的找人你上哪去?我都快要到家門口才攔住人,一聽說這么個情況,也都急了,掉頭就往回趕,當時我爹就說,老鈄還扯著個瘋婆子肯定走不遠。 從上安村出來有兩個口子,一個是通向洪村,一個是通向下安村,三個村以此為界,中間一道橋。洪村方向的人基本都回家,路上也沒遇到老鈄,當時我們判斷去了下安村方向的可能性最大,當即就招呼了人順著大路小路往下搜索,可忙活了一整夜也沒找到人??煲炝恋臅r候實在沒法了,各自先回家休息,我到家的時候二呆正在家里逗狗,我便問他:“老二,昨晚你去哪兒了,鈄妃他爹媽不見了你看到了嘛?” 他繼續擺弄著地上的一只空碗,呆呆那死狗和他一塊兒膩著舔他手掌,他居然“咯咯咯”得笑了,這是完全再一次無視我了。我找了一晚上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當即走了過去一腳把那碗給踹飛了說道:“你這人有沒有一點好歹的,問你話好歹給個回應也是最起碼的尊重吧!” 對一個人若是想報復,最好的辦法就是冷暴力,我受不了這種,我感覺我在面對葉秋的時候整個人都要崩潰了,沒想到那家伙竟然站起來和個沒事人一樣輕飄飄說道:“剛才那一腳,你踢碎了我這些天吃住的費用?!?/br> 我追問道:“你什么意思?”可是二呆已經走了,轉身牽著呆呆就出了院子門,我這才注意到剛才那個碗好像不是我家吃飯的碗。這個碗通體白釉描著一條龍,這條的龍軀細長,而且脖子極細,有著細腿、細爪和一條尖尾巴,整個造型體態輕盈。龍的頭較小,長著鹿角,張著口吐出舌頭,龍的下腭有須,上頜上沒有胡須。 我把這些碎片拼湊起來的時候好像感覺那條龍頓時活過來了一般在碗上游走,這等的工藝我也知道不是凡品,可這二呆從哪里弄出來這么一個碗?當我把這些碎片重新拼接起來的時候,我腦子里猛地出現了一個詞匯:元代青花! 心中頓時有一萬個那啥奔過,我看著手里那一堆碎片,這要真是一個元代青花叫我一腳給踹了,那他娘的我會把自己的腳都給剁了! “老二、老二?!蔽夷弥切┢扑槠妨顺鋈ァ?/br> 一夜的尋找沒有下落,中午的時候噩耗還是傳來了,有人發現了老鈄夫婦兩人的遺體,就在他們家門口那座橋底下。 放下碗筷我和查文斌趕到的時候,整個現場已經是一片喧囂了,那是一座古代石拱橋,拱橋看著已經沒有了當年的色彩,全是斑駁的苔蘚,拱橋的一頭有一個很小的土地廟,廟旁邊有一棵很大的橡樹。這橡樹的根穿過了石埂沿著拱橋一直伸展到了那一面,樹根在橋下盤結,也不知是這樹根在托著橋,還是橋上長了樹。 我去的時候,人已經被抬上來了,樹根上還有兩個空空的繩套,河里面有幾塊亂石翻到在一旁,他們倆夫妻就是吊死在了自家的門口。沒有遺書,沒有遺囑,留給鈄妃的只有艱難的第二次打擊,她整個人都崩潰癱軟,一間靈堂里,三個親人,三具冰冷的尸體。 這一幕人間悲劇的發生與其說是時運不濟,不如說是人心險惡,這老鈄為何自尋短見誰心里都清楚。前一天他們鈄家被人那般肆意的羞辱,一個家庭本就發生了不幸竟然還要年少的女兒出來出頭,這老鈄窩囊了一輩子,自是羞愧難當悲憤交加,于是乎便帶著那瘋婆子一并走上了絕境。 這是男人的一生都是悲哀的,只是到了最后那一刻他非常勇敢,他選擇了這樣一種極端的方式向世人抗議,雖然壯烈但卻無言。 人生或許都有一死,老鈄明白他這一輩子就如同丟進了糞坑里的石頭,翻不起浪花也不會有人撈起來。已經走了一個女兒了,他不能再拖累另外一個,你不能說他沒骨氣,他的確是想明白了。 那一日,上安村的人沒有敢說半個不字,全都自發的來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們來了。都少洪村的人想干他們,想揍他們,但是那又能怎樣呢?我父親只說了一句人死為大,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他回家整整睡了三天三夜,我知道他是心涼了。 那三天里我沒有離開過鈄家,查文斌也沒有,只有二呆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呆的直覺是準確的,鈄家一家三口都下葬后,鈄妃就搬到了洪村。我媽很喜歡這個女孩子,就把她認作了干女兒,從此鈄妃便在我家住下了,與我兄妹相稱。 大約是第五天的時候二呆回來了,我給他買的一身新衣服破破爛爛,已經成了拖把布,他的臉上身上都是傷,唯一沒有變的是他的手中還依舊拿著那把刀。 第五天的清晨,呆呆在院子里一陣狂叫,那叫的讓熟睡的我都煩躁起來了,這幾天一直沒休息好,我那叫一個火,拿著個拖鞋就沖到院子里狠狠得砸了過去:“叫,叫魂啊你!” “吱嘎”一聲,門開了,門沿上靠著一個人,剛開始我還以為是要飯的,瞬身破破爛爛的,我心想這年頭要飯的也起這么早,怪不得呆呆叫呢??墒谴舸舾w一般的沖了過去對著那個要飯的又是搖尾巴又是抱大腿,我迷迷糊糊的一瞧,這不對勁啊,再一看,好家伙,這不是二呆嘛! “文斌,文斌!”我在院子里大喊道:“來人啊,老二快不行了!” 二呆這一回傷的可不輕,傷口最深處都要他娘的見到骨頭了,尤其是后背有兩道開口,從肩膀直達背心。當時急了啊,這還了得,我趕緊去找醫生,那獸醫到了直接擰開青霉素的瓶子把藥粉往傷口里倒,我只看到二呆連哼都沒哼一下,這男人果真是帶種的。 就這么的,沒有上醫院,縫合好的傷口足有二十厘米,他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呼啦呼啦大睡,這時我才覺得這事有古怪,因為查文斌從頭到尾沒有說一句話。 “你過來一下?!蔽页吨槲谋笸庾?,走到院子里角落的時候問他道:“我們是不是兄弟?” 他說道:“干嘛這么問?” “他干嘛去了?”我看到查文斌的眼神里在閃躲,我一把扯著他衣服領子抬高了聲調道:“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明明看到那天晚上他跟你說了什么,為什么要瞞著我?”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尾隨 查文斌看著我,他指著房間的窗戶道:“告訴你又怎樣?他況且如此,你還想要多少人一起搭進去!你去看看他,如果你認為比他要強的話,那你就去,現在我就告訴你!” 他從來沒有對我兇過,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對我吼過,我愣住了,這還是那個查文斌嘛?我一時間竟然無法回答,他卻接著說道:“不要以為只有你是關心他人的,更加不要以為沒有人拿你當回事,但是你也不要就以為自己就是那個中心,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獨立的思想,不可能事實都會通知你,有些東西,你不知道為妙?!?/br> 他轉身要走,我一把拉住他手臂道:“說清楚?!?/br> “你想知道?”他反問我。 “想!” “好,那你跟我來?!?/br> 出了院子門有一排菜園子,這些是我爹后來開墾的,這里的土都是黃泥,下雨天很難走就在中間鋪了一條路。路的那一頭是一片竹林,竹林那兒有個取土的土坎約莫有三四人高,以前的房子都是用黃泥夯實的土墻,這些土坎就是被取土的人一層層給剝下來的。 “帶我來這里干嘛?”我站在那個土坎下,查文斌問我道:“你了解你的家鄉嗎?” 我笑道:“從小在這長大,你說呢?” “那你告訴我,這是什么?”他用手拍了拍那土坎,神色略顯復雜,我心中突然有了一絲異樣,難道這是…… 他見我不回答,就直接說道:“你在這里生活了二十年,你竟然不知道你家這園子,你家這房子,還有你家門口這條路都是用墓土修得嘛?” “這……”很快,他就再一次告訴我道:“看著吧,用手去搓開這些泥,這些都是五花土,你看看你的腳下吧,這些碎片,你真以為這些東西是從泥巴地里自己長出來的嘛!” “我在問你,你看見你家門口那棵核桃樹了嘛?”查文斌說的是山核桃,這種堅果樹原產就在天目山脈,我家門口就有兩棵,都得有小水桶粗細了。 我很納悶:“看到了,樹怎么?” “據我所知,你們家門口這兩棵核桃樹從來都是只開花不結果,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整個洪村的核桃樹都是一樣。我再告訴你,把洪村的核桃樹秧苗移到你們隔壁村,第二年就能結果,而且是結滿,你知道這又是為什么嘛?” 這個事情我還真是知道的,很奇怪的現象,我們洪村真的有很多山核桃樹,大的小的比比皆是,但幾乎很難產果子。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我記得我小時候家門口那幾棵核桃樹結的果子能把枝椏給壓斷了,也就是這幾年開始成了這樣的。于是有人就帶著從洪村挖走的小核桃樹移植,只要一出了洪村立刻結果,曾經大家以為是氣候水或者是土壤的問題,但這里的山村幾乎都是一樣,村和村之間往往只有一座小山包隔開,或者是一條河,并無太大差距,可偏偏就是我們這兒的果子不結。 不光是核桃,還有像李子、桃子、柿子甚至是山上的野果,每年的花兒都會開的很多,可到了掛果的時候就全部沒了。所以小時候我就很郁悶,基本上我們這兒的水果是很稀缺的,別的村年年吃不掉就拉我們村來賣,同樣的環境和同樣的樹種,就是不同的結果。查文斌今天把這事兒給搬了出來,我還想聽個究竟呢。 “不光是這樣,這幾年洪村的風水一直不太好,經常發生古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