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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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是鬼!”查文斌繼續說道:“我想他八成是喝了孟婆湯又沒進陰司,反倒是跳了奈何橋,不信,你去打聽一下,你這表舅姥爺死的時候一定沒請人給他過仙橋?!?/br> 第七十一章 查文斌做法 黃泉路,奈何橋,忘川河,望向石,孟婆湯…… 這些名詞在幾千年的中國民間傳說中一直口口流傳,要說這些東西到底存在不存在,那能回答你的人都已經全部死了。只有人死后才能去證明那些往往被稱作“迷信”的東西是否是真實的,不過那也就已經毫無意義了。知道了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若是真的存在,那便每個人都是要上去走一遭的,若不存在,就權當是個逝去的人留個還能想他的借口。 對于查文斌這樣的道士來說,他認為是存在的,并且能和你說的頭頭是道。那黃泉路上一路白光,周遭荒凸凸的,唯獨到了那條忘川河邊才有色彩炫目無比的彼岸花,看到花也就意味著從此陰陽兩隔了。 彼岸花,花開彼岸,花不見葉,葉不見花,就猶如這人生死兩茫,別了就是別了,去了也就是去了。 過仙橋在浙西北一帶的民間是非常講究的葬禮環節,至少在我那個年代是如此的。 但凡有點門面的農戶家中有人逝去都會請道士來做場法事,要準備好些東西:香燭紙錢,葷素酒rou,還有若干條大板凳,能坐兩三人圍著八仙桌擺放的那種凳子。所謂仙橋既是奈何橋,說是這親人送逝者的最后一段路便是在這里了。只要過了橋,便是永世,也算是陪逝者的最后一程。 有的人,生前有想法,不愿走的但是又被陰差逮了就會選擇跳橋,還有的沒有陰差押送全憑自己去報道的走上橋不甘心又往回跑。這一跑就會起煞,因為他帶著陰間的氣息直接回了陽間,回頭的路上遇到誰,撞上誰便出了事。 去我表舅姥爺的家中路上,我問道:“人死后還能從陰間回來,不是都下了地獄了不讓跑嘛?” “從陰間回來要么是投胎,經過輪回隧道的洗禮,已經抹去了陰間的氣息;還有一種就是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的,這種人會有兩種結果:若是rou身還尚好的,那便是起死回生;若是rou身已經下葬,要么成鬼魂,要么就借尸,后者是最罕見的?!?/br> “真有借尸還魂?” “當然!”查文斌想了想又說道:“其實我也沒見過,只是聽師傅說有?!?/br> “到了,就是前面那家?!蔽抑钢冶砭死褷敿业哪切抡诱f道:“瞧見沒,正往里頭送花圈呢,去年聽說我那表舅姥爺死了也沒這么熱鬧?!?/br> 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一股子香火獨有的腥味兒,這味兒我聞不習慣,查文斌倒是感覺很親切。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人認出了他,指指點點的道:“這不是馬道士那個小徒弟么,哎喲,瞧,夏老六家那個混球來了,據說就是讓他給咒死的,來了也不怕被人打死?!?/br> 胖子瞪了一眼那個竊竊私語的長舌婦說道:“我們家小憶嘴巴很靈的,說誰死誰就活不到天明,你倆是不是有點閑,要不讓小憶那混球喊你倆幾句?” 這話一說,那倆女人頓時丟下手中的雞鴨飛一般的跑了,我和胖子頓時笑作了一團。 話說今兒個還是正月里,但是他們家這事兒出的太大,鄉里鄉親的也來了一多半,畢竟都在這兒呆,面子上得過得去。不過大多數人也僅是在門口轉悠,誰愿意進去觸那么霉頭,我看到有人不停地在人群里散煙說好話,原來是想找人幫忙入殮。 入殮這活兒要擱在平時還真有人接,因為這活兒有油水,東家得額外給包個紅包。但是今天不同,這大正月里的哪哪沒個紅包,誰愿意來跟死人討錢?那個管事的尋了一圈也沒人肯幫,這時查文斌湊上前去說道:“叔,我來吧?” 那人一看來的不過是個少年,頓時自己也覺得樂了:“去去去,哪家的毛孩子到這兒來尋開心了,這是死人,不是嫁閨女?!?/br> “讓我試試,我師傅是馬肅風?!彼@話一說完,那人倒也愣了一下。 馬肅風誰不知道?關于他的說法老一輩那幾乎是人人知曉,傳得神乎其神,有人說他是張道陵的弟子,也有人說他是茅山真君的后裔,總之那就是一方活神仙。人說馬肅風閉著眼睛只聽聲音就能辨出你家何方,幾口人,大門朝向,連家里的母豬下幾頭崽都能算出來。 不過這些也都是二十年前干集體那會兒的事兒,也就那一輩的人才知道,后來這馬肅風基本整日就瘋瘋癲癲的,從早上醉到晚上,誰去問事兒都不管用。 那人打量了一下查文斌,他那原本稚氣未脫的臉上已經有了那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和穩重,多看一眼,還真覺得他是個有貨的人。 “是聽說老馬帶了個徒弟,就是你?” 查文斌點點頭算是答應了,那人顯得很高興的樣子一把把他扯了過去小聲問道:“要多少,說個數,我好和東家說道說道?!?/br> “不要錢?!辈槲谋笾钢覍λf道:“幫我那倆朋友的忙,這是他表舅姥爺家?!?/br> “嘿,不要錢,你等我進去說說?!蹦侨艘涣餆煹墓Ψ蚓团芰诉M去,我湊上去跟查文斌提醒道:“你這好人當的,人肯定是進去做二道販子了,你不要那紅包,紅包自然就進了他口袋?!?/br> 查文斌聳聳肩道:“死人的錢,我不拿,這種錢有命拿怕沒命花?!?/br> 不到一支煙的功夫我看見那人紅光滿面的叼著煙出來了,一看見查文斌就搓著手道:“那啥,小師傅,這人就交給你了,還在里頭房間里躺著,不過這夏公子就別進去了,我怕鬧事兒?!?/br> 我打哈哈道:“不鬧事兒,這怎么鬧事兒呢,好賴是親戚,還是長輩,我進去上炷香也是應該的?!?/br> 那人面露難色道:“別了吧,你那幾個表舅媽和表姨你又不是不知道,出了名的潑辣……” 查文斌拿出手中的羅盤原地一轉,抬頭道:“那你就告訴她們,要是他們不進去,在這出殯之前恐怕他家還得賠上幾條人命!” “當真?小師傅莫說瞎話,這還正月里呢?!?/br> 查文斌指著羅盤對那人說道:“七七煞,下下劫,墳疊墳,人帶人。你進去告訴他們,正月十五之前,這屋子里不光是人,就連雞鴨狗豬都會一個不留,全死絕?!?/br> 那人一摸腦門嘆道:“嗨,你還真準啊,他家早上剛死了一條狗,說是吃了耗子藥,你說見鬼不?” 我沒好氣地說道:“那還在這兒廢話,你當我想進他家這個門呢!” 又是一溜煙的功夫,那人出來了對我嘿嘿笑道:“進吧,不過真要撓你幾句別放心上,女人嘛,嘴巴爛,說你是見過世面的人,別一般見識?!?/br> 進去,這靈堂也沒個靈堂,案頭也沒個案頭,整個家里是亂糟糟的一團。一進門,就聽見我那表舅姥姥在屋里哭喊,還有便是幾個女人兇惡的叫罵聲,我只聽到幾句:“你怎么不跟著一塊兒去死,沒用到東西!” 院子里沒啥人,按照我們那的規矩,這白事是不在屋子里吃飯的。農村房屋的建筑結構是有間堂屋,大門開了便是,會客用的地方。這地方遇到喪事的時候就是用來擺放棺材的,屋內有棺材自然酒席就得放屋外,露天的院子里得搭個棚子,這會兒連棚子都沒起,怕是真的沒人愿意來幫忙了。 我進門探頭一問:“在家的咯?” 頓時一只布鞋貼著的頭皮飛了出去,還沒等我回過神,我那個大表舅媽張牙舞爪的就朝我撲了過來:“你個小雜碎還敢進門,老娘撕了你的嘴!我打死你!” 很可惜,她的拳頭還沒落到我頭上胖子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只輕輕一擰那女人便吃痛往地上一崴,接著就哭喊道:“哎喲,殺人咯,救命吶!” 她這么一鬧,外面原本看熱鬧的人一下子就涌了進來,這下可把我搞的夠嗆,那娘們在地上又撒潑又蹬腿的,抱著他死去已經的丈夫尸體一個勁地頓胸捶足的哭天喊地。 這時,我那表舅姥姥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把我拉到一邊道:“別理她,這事兒怎么怪你來著?!?/br> 我看她臉上有一道紅印,嘴唇也有點腫,就問道:“姥姥,臉上咋弄的?” 我一問老人就開始哭,哼哼唧唧的小聲說道:“大媳婦兒打的,叫我拿錢出來辦喪事,我哪里有錢啊,沒錢她就打……” 胖子一聽就火起了,暗暗的罵了一聲道:“個畜生!”他大步折回屋里一把揪住地上的女人衣領,單手一抬就把她給拎了起來。接著掄起他那蒲扇般的巴掌,“啪啪”朝著她臉上左右開弓,我只聽見四周霎時就鴉雀無聲了,所有圍觀群眾都被胖子的舉動給驚呆了…… 第七十二章 入殮夜 有些人就是喜歡犯賤,犯賤的人就得不講理的人才能收拾,無賴最怕啥?無賴最怕的就是流氓!胖子不是流氓,因為流氓偶爾還講講道理,胖子說到底殺人放火的事兒都干過,還收拾不了你一農村女娘們? 果然這一頓抽,老實了,全都乖乖的老實了!我那個先前還一副要拼命的表舅媽捂著臉跑回了娘家,我那個方才還要殺我來著的表姨這兒也窩在一邊不作聲了。這事兒說到底得講證據,我人證物證都能證明我和這倆死人沒半毛錢關系,你硬是把這事兒往我頭上摁,那我也不是啥好欺負的主。 被這么一鬧也就暫時告一段落,我直接把那老太太給請了出來,清了清嗓子道:“自古講究個天地君親師,父母者,為家主,是白發人送黑發人不假,但是這家里還有咱舅姥姥在。我這表舅雖然死了,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家不可一日無主,她輩分最大,死了兒子,忍住喪子之痛來cao勞后事,這事兒就聽咱老太太的,她說咋辦就咋辦!” 圍觀的群眾對那一家子人也是了如指掌,那老太太平時在家就是一阿彌陀佛的主兒,吃了大半輩子的苦就壓根沒當過這個家,一聽讓她cao辦下面就有人反對了:“讓她辦?你問她兜里有沒有半個子兒,這買菜,請人,香燭哪個不要錢。當家歸當家,但也得腰桿子硬啊?!?/br> “就是!”那旁邊的老二一家也跟著附和道。 我連瞧都沒瞧他一樣,對外面的人說道:“行啊,這錢,我替老太太出了,今兒個誰也別走,大正月里的誰都怕沾著晦氣。這樣,但凡幫忙出喪的,一個人頭我給一條煙,兩瓶酒,額外再有一雙解放鞋和一條毛巾?!?/br> “喲,當真?” 我對胖子低頭說了幾句,他一溜煙兒的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把村里小賣部的老板給帶了回來,我從兜里摸了一沓錢遞了過去道:“當真,立馬兌現,就去村頭小賣部讓老板把貨送到這院里來,有一個算一個,干完活兒就在這兒領了!” 那個年代,大多數人家發喪事的也就給包煙,客氣點的再加條毛巾算是頂了天。我這價格已經開出了尋常人家的十倍還不止,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月,我相信這樣的條件吸引力是足夠的! 果然很快就有人陸續到了管事兒的那邊去報名:買菜的、洗菜的、廚房的、做墳的,抬中的、發喪信的,打雜的。一溜兒長串的名單被貼在了大門口的墻壁上,誰也不記得今兒個該去誰家拜年,誰在乎呢,不就拿一斤白糖么,跟這比算得了個啥? 這場子算是熱了,查文斌這頭只是開了條子,著人去把該準備的準備,該買的都買回來,七七八八的也不少。我和胖子也領了任務,他負責敲鑼,我負責打那銅鈸,就是一手一個“啪”得一撞就發出巨響的那玩意兒。 下午的時候挺沒勁,拆了大門的門板,把死尸從床上抬到門板上放著,門板下面架著長條板凳。這里面是有講究的:人死之后并不是立刻入殮,也就是立刻就放進棺材里,而是得過一天,得讓它見紅。 此見紅非彼見紅,指的是得等到第二天的太陽出來再落山之后才可以把人放進棺材,在這之前人就得放在門板上,門的意思就是從一道門再進另外一道門,意思就是進了陰間的門兒。 查文斌換了一身褂子,看那樣就知道不是他的,八成是他師傅留下的,很寬松。跟電影里的那種金黃色綢緞繡著八卦的衣服不同,就是一件簡單的長褂,青灰色,背上沒有八卦圖,倒是胸口的位置有一朵像是蓮花的花瓣,不過看著都很舊了。 每隔半小時,他就會繞著那具死尸念經,剛好轉三圈,從右往左走。每次走到尸體的頭部位置時,都會停頓一下,拿著辟邪鈴在死尸的頭上搖晃一下,然后從碗里用手蘸一滴水點在死尸的印堂位置,這叫做定神,防的是詐尸。用的水是無根水,也就是下雨天用器具接的沒有落到地上的水。 下午四點,管事的殺了一只公雞,一碗半凝固狀態的公雞血被送了進來。查文斌用筆蘸著紅雞血開始畫符,我見過他用朱砂,倒是第一次見他用雞血。不過他畫的這道符既沒燒掉也沒貼著,反倒是折成了豆腐干那么大一塊兒塞進了死尸的胸口。 那種場合下辦事兒是很嚴肅的,我想問,但是一直沒機會。 塞完之后查文斌就進了隔壁房間休息,我們倆也暫時解放,晚飯吃的是豆腐,這是中國人的傳統,這喪酒又叫做豆腐飯,大概是和豆腐是白色有關吧。 吃罷晚飯也就六七點的光景,女人們被管事的要求干完活兒全部回家,小孩們也早早的被老人們領走,他們看得多自然明白今晚會干什么,有道士在,那就意味著今晚會有場大戲。 我這表舅已經死了有三天了,按照規矩,原本今天就得入土,所以查文斌要求工匠們連夜一定要把墳坑做好,今晚子時之前得送上墳山。 夜里出殯,這放在當時的四鄰八鄉可都是頭一遭,一般出殯都是清晨,什么人得夜里出殯?那就得問查文斌了! 查文斌靠在太師椅上對我說道:“這人死的不干凈,晚上出叫做偷棺,讓他以為自己還在家里沒走?!?/br> 我聽他這話有些瘆的慌:“啥叫沒走,他不已經死了么?” 他毫不在乎地說道:“沒走,魂兒還在,下午都在家里呆了一下午了,就坐在胖子跟前?!?/br> 胖子雙腳一蹬就跳了起來嚷道:“查爺,別嚇我啊,你在這說瞎話呢?!?/br> “我也沒看見?!蔽艺f道:“別聽他的,查爺逗你玩呢?!?/br> “你看不見的?!辈槲谋筮@話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你的天眼在關,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卻是它在慢慢閉合,白天的鬼魂受到陽氣的影響很微弱,晚上的或許你還能看見?!?/br>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皮,這哪跟哪啊,“那好事還是壞事???咋會關了呢?” “嘿嘿?!辈槲谋箅y得的笑了,然后盯著我看,看的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鬧啥呢?”我問道。 “得了,我問你,是不是出去碰過女人了?” 我瞪著眼睛問:“這也有關系?” 查文斌點頭道:“那就是了,你曾經陰陽結合過了,那這天眼也就會慢慢關了。這天眼原本是人一出生都會有的,所以嬰孩都能看得見那些東西,也容易受驚。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天眼都會關掉,你,屬于另類,估計一直把你當嬰兒呢?,F在成男人了,那么自然天眼就收回了,對你來說也許算好事吧?!?/br> 等查文斌走后,胖子立刻問我道:“媽的,你什么時候干的?” 我:“有次在東莞喝多了……” 晚上七點,院子門被關了,留下的都是熟面孔,基本以本家和親戚為主,再就是那四個負責抬棺材的,也叫做四大金剛。 棺材是臨時新漆的,暗紅色,還帶著nongnong的油漆味兒,原本這口棺材是給老太太的,不想如今倒是讓兒子先睡了。 之前那尸已經被抬進房間里讓他的兄弟姐妹們給擦了身,又換了一套壽衣,穿了壽鞋,褲腿處用麻繩扎緊,這是因為人死后肌rou會放松,如果不扎緊,肛門里的臟東西泄出來了就會淋出來。 八點多一刻,查文斌看了時辰,示意棺材放到位,下面鋪的不是被子而是他生前穿的那套衣服,在那套衣服里還有一張符。 人被放進棺材稱為入殮,查文斌手拿木梳給他前后頭發各梳三下,然后取了七塊餅放在他的枕頭邊,又取了七枚銅錢,往他嘴中塞了三塊,左右手里各塞了兩塊。 再取了一盞新的燈芯,用的是七股白線擰成的放在油碗里點燃,這就是他在黃泉路上的照明燈了。再拿了一把摻和在一起的五谷繞著燈芯上晃了一圈也放進了棺材里,接著便是放一副碗筷,一條毛巾,一疊紙錢壓在他后腦勺,一疊放在正臉。 這時候查文斌喊道:“屬狗、屬蛇的親屬全部回避,其余的來看先人最后一眼!” “烏拉”一陣女人的哭喊聲又開始了,我和胖子退到了一邊,我瞅著我那大舅媽又回來了,臉上好像還抹著研制,屬她哭得最兇,那嘴里喊得全都沒一句好話:“哪個天殺的咒你死的,你一定要把他帶走啊,千萬別放過他啊……” 胖子嘿嘿笑道:“說你呢,小夏爺?!?/br> 那我這嘴自然也硬:“滾犢子,有本事就把我帶走!我就是下去我也照樣收拾他!” “咚”得一聲,不知道咋回事就一屁股砸到了地上,一條好端端的板凳居然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