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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大明驚變在線閱讀 - 第47節

第47節

    源西河見朱驥黯然神傷,便起身告辭,又順便問及楊塤失蹤的案子。朱驥搖頭道:“跟瓊娘失蹤案一樣,完全沒有頭緒?!?/br>
    源西河便勸慰了幾句,抬腳欲行時,忽轉身問道:“朱指揮可認識楊國忠這個人?”

    朱驥先是一怔,隨即點頭道:“當然認得。他就是……”忽揚聲叫道:“來人,將源西河拿下了?!?/br>
    百戶袁彬聞聲率領校尉進來,聽長官下令擒拿衍圣公大弟子,頗為驚異。

    源西河倒保持了名門子弟的風度,毫不驚慌,問道:“朱指揮為何拿我?”

    朱驥道:“是不是你捉了楊塤,他是不是還活著?人在哪里?還有楊銘和瓊娘,也都是你下的手,對不對?”

    源西河神色漸漸嚴肅起來,皺眉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朱驥道:“那日楊銘去找楊塤,因楊塤醉酒,未及深入交談,當晚楊銘即遇害。后幾日,楊塤去找太監李發,之后便莫名失蹤。這兩起案子都跟你源西河有關。前一起你人就在場。后一起楊塤找的雖是李發,但李發曾受命監視國丈府,你居住的衍圣公府就在孫府對面,李發一定看到了你的什么秘事,將之告訴了楊塤。楊塤素來極贊賞你的儀表風度,大概不能相信你竟是個齷齪偽君子,所以當面去找你對質,結果反而被你加害?!?/br>
    源西河雙手一攤,道:“我是衍圣公大弟子,要名有名,要利有利,我為什么要這么做?殺人行兇,總該有個動機?!敝祗K道:“因為你是日本人?!?/br>
    楊銘因意外發現蒯玉珠的重大線索,急找楊塤商議,蒙古人穆沙及內應兩方均沒有動手,楊銘卻在關鍵時刻被滅口,真兇勢必是跟蒯玉珠一案有相關利益的人。再聯想之前日本人紫蘇冒充綁架了蒯玉珠的歹人,試圖漁翁得利,后又想出價買下蒙古人手中的蒯玉珠作為人質,就不難猜到日本人便是這利益相關方了。

    這些是朱驥早已想通的問題,他只是弄不明白日本人是如何與蒙古人聯絡上的。之所以立即懷疑到源西河身上,除了那句關鍵的“楊國忠”外,還因為對方在楊銘被殺之前,差不多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且其證詞有矛盾之處——

    按照源西河的說法,楊銘本來要設法弄醒醉酒的楊塤,卻因為臨時看到了什么人而迅疾離去。如此,對方一定是涉及案情的人物,楊銘才會拋下楊塤離開。他既是跟蹤,應該相當警覺,又是武藝不凡的武官,就算被殺,也要經過一番搏斗,如何會被人從背后輕而易舉地舉刀制住,再被兇手從前面一刀殺死呢?

    既然證詞有疑點,那么源西河其人就相當可疑了。但正如他所言,殺人要有動機,他殺楊銘的唯一動機,只能是他是日本人。而數年前闖入兵部官署盜取文書的男女賊人被通緝多年,始終未曾擒獲,多半便是藏身在衍圣公府中,亦能從旁佐證這一點。

    除此之外,還有郭信手下林海被殺一案。郭信設下殺人嫁禍之計對付楊塤時,正好被路過的源西河撞見。朱公子發現后,不知源西河看到了多少,遂命林海去追殺源氏滅口。源西河一路狂奔,自稱直接逃回了衍圣公府。真正的經過應該是:林海在途中即被源西河制住,帶入衍圣公府,交由手下拷問,想弄清楚對方到底是什么人,又在圖謀什么事。后來林海被殺,源西河不愿意被尸體玷污,遂命手下也就是那對武功高強的男女賊人棄尸,結果被巡城御史邢宥發現。惡戰一場后,二人竟仗恃武功精絕再度逃逸。

    源西河是唯一能將林海和男女賊人聯系起來的人,男女賊人既是日本人,他也必是日本人無疑了。之前諸人因他衍圣公弟子身份,從未起過疑心。而今朱驥被“楊國忠”一語警醒,立即想到源氏實有太多可疑之處。

    當日楊銘被殺,大致情形應該是——楊塤因傷痛國丈孫忠過世,邀請源西河對飲,喝得酩酊大醉。剛好楊銘發現了關于蒙古內應金英的線索,當時朱驥已中毒昏迷,楊銘便趕來找楊塤商議。發現楊塤喝醉后,便要設法弄醒他。

    源西河既是日本人,是蒯玉珠一案的最早知情者,亦相當關注,甚至還派了手下紫蘇誆騙朱驥,妄稱蒯玉珠在其手中。他見到楊銘匆忙來找楊塤,大概猜到多半是有了與蒯玉珠案有關的線索,便假意提出先帶楊塤回衍圣公府醒酒。因為衍圣公府就在附近,源西河又是身份顯赫之人,楊銘樂得從其便,與他一道將楊塤扶來衍圣公府。然進門不久,楊銘便被人從后制住。他雖是武官,哪里想得到圣地竟會藏污納垢,另有玄機?竟來不及反抗,便遭了毒手。

    源西河殺死楊銘,當然是為了不令官府找到蒯玉珠,隱有討好蒙古人之意,因為他也想得到蒯玉珠作人質。況且,在險情環生的京師,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好。而楊塤在客?;杷艘蝗諆梢共判?,多半是因為被人暗中下了藥。源西河亦忌憚其人精明,有意令其多昏睡一日,好為己方贏得更多的時間。

    至于日本人能與蒙古人聯絡上,大概也是因為源西河多有機會與楊塤在一起,無意中從他口中聽到了什么,或是干脆暗中派人監視跟蹤了楊塤。但楊塤只知穆沙等人藏身在二條胡同一帶,源西河能設法尋到具體位置,也算十分有本領。

    主謀即是源西河的話,蔣瓊瓊的失蹤便完全順理成章了。她與源氏親近,偶爾知悉了他的一些秘密,尤其涉及朱驥等身邊人時,便忍不住挺身相告。卻不想朱驥中毒昏迷,她未能見到本人,即被源西河捉住。源西河既然愛她,大概也不會猝然下手害她。然蔣氏外柔內剛,不會輕易屈服。源西河見二人再無希望,便干脆殺了她滅口。

    源西河聽了朱驥指控,連連搖頭道:“荒謬!荒謬!”朱驥便命道:“搜搜他身上?!?/br>
    校尉往源西河身上摸索一番,搜出一柄扇子來。朱驥展開一看,那扇子上題著一首小令《春思》:“澄湖如鏡,濃桃如錦。心驚俗客相邀,故倚繡幃稱病。一心心待君,一心心待君。為君高韻,風流清俊。得隨君半日桃花下,強如過一生?!绷r認出這是蔣瓊瓊的筆跡,道:“這是瓊娘的扇子。她……她人在哪里?”源西河不答。

    朱驥只覺得胸中怒火中燒,拍案而起,命道:“來人,點一隊人馬,包圍衍圣公府,細細搜查每一處角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楊塤和蔣瓊瓊下落?!?/br>
    袁彬與校尉不由得面面相覷。朱驥怒道:“怎么了?”袁彬小心翼翼地答道:“朱指揮,那可是衍圣公府?!?/br>
    朱驥指著源西河道:“這個人是日本人的間諜,隱伏在本朝多年,利用衍圣公弟子的身份,圖謀不軌。就算皇帝知道后怪罪,一切由我一人承擔。速去叫人包圍衍圣公府,不要讓一個人走脫?!?/br>
    袁彬應了一聲,急忙帶人去辦事。

    當日,錦衣衛大隊人馬包圍了東安門外的衍圣公府,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出人意料的是,錦衣衛入府搜查時遭遇了被兵部通緝多年的男女賊人。一時間,衍圣公府中血rou橫飛。男女賊人武功了得,殺死殺傷十余名錦衣衛。然錦衣衛人多勢眾,最終以弩箭射傷二人,將二人圍困在庭院一角。二人見無力逃脫,便調轉刀頭,自刺胸腹而死,情狀甚為慘烈。

    錦衣衛百戶袁彬帶人細細搜索,在后花園發現有新挖的痕跡,命人掘開,赫然是蔣瓊瓊的尸體。然來回翻查,始終沒有找到楊塤的蹤跡,當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朱驥聽說后,親自帶人再去衍圣公府尋找,折騰了幾天,仍是一無所獲。朱驥認定楊塤失蹤跟日本人有關,便再度提審源西河,直接詢問他如何處置了楊塤。

    源西河聽說手下二人已自殺而死,頗為黯然,又對朱驥稱呼以“賊人”極為不滿,道:“他二人也有名字,兄長叫明鏡,meimei叫紫蘇?!?/br>
    朱驥道:“被你們殺死的楊銘等人,還有今日死在明鏡、紫蘇手下的校尉,也都是有名字的,曾是活生生的人?!?/br>
    源西河沉默許久,才道:“事已至今,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了。我只有一個問題,如果朱指揮肯據實回答我,我就招承所有罪名?!?/br>
    朱驥道:“什么問題?”源西河道:“當日我來錦衣衛官署,朱指揮本沒有任何頭緒,如何會突然懷疑到我頭上?”

    朱驥道:“因為你不該在離開時多問了一句楊國忠是誰?!?/br>
    這“楊國忠”,當然不是指唐玄宗執政時靠堂妹楊貴妃顯貴的宰相楊國忠,而是楊塤戲言要為愛子取的名字。楊國忠禍國殃民,后世姓楊者恥于與其同名,絕不會用國忠當名字,就跟秦姓者因南宋jian相秦檜恥于姓秦[10]一樣,楊塤當然不是真的要給兒子取名叫楊國忠,只不過是跟妻子開個玩笑。而這件事,全京城只有楊塤和朱驥二人知道。源西河乍然問起楊國忠是誰,朱驥便立即將他與楊塤失蹤聯系了起來——

    一定是楊塤知道有危險,且無法逃脫,故意以言語引誘源西河,期待他將來一時好奇,會向朱驥打聽楊國忠是誰,朱驥自會聽懂這一“暗號”。

    而事實果亦如此,如果不是源西河多問了一句,他早已離開京師,亦決計不會有人懷疑這位衍圣公大弟子竟跟多起兇案有關。

    源西河聽完解釋,這才明白究竟,對楊塤才智更是衷心嘆服,道:“楊匠官不僅手巧,心思更妙?!?/br>
    朱驥問道:“他人在哪里?如果你已經殺了他,尸首埋在哪里?”源西河搖頭道:“我再無話說?!?/br>
    朱驥再三喝問,源西河卻閉口不言。源西河是日本人,既姓源,多半是鐮倉幕府源氏后人,還頂著衍圣公弟子的頭銜,明景帝已特意派人交代錦衣衛,要予以善待,朱驥也不便動刑拷問,只好就此作罷。

    源西河被押解出堂時,忽轉頭道:“是我殺了瓊瓊,至于緣由,朱指揮猜也猜得到,我不想再多說。事實上,瓊瓊是因為你朱指揮而死。而且我派人下毒害你,并不是要拿你當籌碼。我在京多年,深知于少保為人,絕不會為了保住親人性命而犧牲國家利益?!?/br>
    朱驥很是不解,問道:“那么你為何還要命人以淬毒袖箭害我,難道我曾得罪過你?”

    源西河道:“不是?!遍L嘆一聲,道:“這是我心中一個結,不吐不快。朱指揮,我實話告訴你,我下毒害你,不是打算拿你來交換鄭和寶圖,而是因為瓊瓊心中還有你?!闭Z言漸漸低沉了下去,又回憶起當日情形來:“我不是有意殺她。當日瓊瓊在大門外聽到我和明鏡對話,所幸我及時發現,將她拉了進來。她說她早已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只是想不到我會對朱指揮下手,求我拿解藥救你。我自然不肯,她便高聲呼救。我情急之下,扼住了她的咽喉,想不到用力過猛,竟讓她窒息而死。我……我親手殺了最愛的女子,亦因此而飽受折磨?!?/br>
    朱驥道:“你真愛瓊娘的話,又怎會下重手?”頓了頓,道:“那么你后來拿出解藥救我,也是因為心中內疚嗎?”

    源西河道:“不,你的解藥是楊塤用性命換來的?!?/br>
    朱驥一怔,料想就算開口詢問,對方也不會交代具體經過,怒道:“你殺了我手下楊銘,又害死我兩個最好的朋友,我……”

    源西河輕蔑地道:“朱指揮又能怎樣?你們那位皇帝對內聲色俱厲,對外軟弱可欺,我是日本人,你實不能拿我怎樣?!崩湫σ宦?,昂然去了。

    朱驥愣了半晌,竟無力反駁源西河示威性的言語,只頹然跌坐在交椅中。等到堂中無人的時候,淚水終于潸然滑落。

    這一日,有客來武清侯石亨府上拜訪神算仝寅。仝寅迎出來一看,竟是錦衣衛指揮朱驥,一時頗為驚異。

    朱驥道:“怎么,仝先生算不到我要來嗎?”仝寅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什么都能算到?不過我倒是大致能猜到朱指揮的來意。恕我不能透露惜兒的下落,這是我答應過她的事?!?/br>
    朱驥搖頭道:“不,我不是為惜兒而來?!避P躇許久,才訕訕道:“這聽起來可能有些荒唐,我知道楊塤已經死了,但一日不找到他的尸首,我就不能安心,總覺得他有可能還活著?!?/br>
    仝寅道:“這一點,我可以直接告訴朱指揮,我也為楊塤掐算過,他應該沒有死?!?/br>
    朱驥大喜過望,忙問道:“當真?”仝寅道:“信則有,不信則無?!?/br>
    朱驥道:“那楊塤人去了哪里?”仝寅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朱指揮如此關心朋友下落,何不去問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朱驥搖頭道:“源西河不肯說。而且因為他的身份特殊,皇帝已下詔釋放他回國,不究前罪,他應該已經離開京師了?!?/br>
    仝寅道:“你二人命運相系,一定會再見面的?!?/br>
    朱驥一怔,問道:“仝先生說的是說我和楊塤,還是指源西河?”

    仝寅卻恍若未聞,起身往內堂去了。

    朱驥悵然許久,始終不見仝寅再出來,只得怏怏離開。他翻身上馬后,既沒有回家,也沒有去官署,只信步走著,竟不知不覺來到城外蔣瓊瓊墓地處。尤其令人驚訝的是,新墳塋前跪伏著一人,正是源西河。

    朱驥先是一驚,隨即滿腔怒火,趕過去質問道:“你竟然還有臉來這里?”

    源西河勉力抬起頭來,招呼道:“朱指揮,你也來看瓊瓊了?!?/br>
    朱驥一眼瞥見幾絲黑血正從源氏嘴角、鼻孔、眼角沁出,大為駭異,忙上前扶住,問道:“你是中了毒嗎?是誰下的手?”

    源西河搖頭道:“沒人對我下毒,是我自己想留下來,跟瓊瓊在一起?!蔽羧瞻尊±实哪橗嬰m因痛楚而扭曲得變了形,卻仍然流露出凄涼的悲意來。又嘆道:“我生在中國,長在山東,如果我不姓源,如果我不是日本人,只是衍圣公的弟子,該有多好?!?/br>
    朱驥見他氣息漸弱,慢慢軟倒,忙問道:“你告訴我,楊塤人在哪里?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源西河斷斷續續地道:“這里……這里就是終點……”

    朱驥見他命在旦夕,忙從懷里掏出扇子遞過去,道:“這是之前在你身上搜出的瓊娘的扇子,我現下還給你。我只要你告訴我,楊塤是不是還活著?”

    源西河不答,只展開扇子,道:“一心心待君……為君高韻,風流清俊……可惜……”頭一歪,就此死去。

    朱驥慢慢站起身來,凝視著源西河猙獰扭曲的面孔,心緒萬端,滋味復雜。

    滿地殘陽,亂碧萋萋。傷懷念遠,黯然情緒。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明景帝朱祁鈺對外只求息事寧人,未追究日本人圖謀鄭和寶圖一事。甚至連源西河真正身份也未告知山東孔氏,稱其因傷感恩師身故而驟逝,仍將他以衍圣公弟子身份下葬,以掩人耳目。

    第五十八代衍圣公孔彥縉過世后,因其獨生愛子孔承慶早逝,便由孔承慶之子孔宏緒繼襲衍圣公之位??缀昃w年紀雖小,天資秀異,聰明異常,于凡書典,過目成誦,所作詩文清新可觀,字畫端楷。

    后來明英宗朱祁鎮復辟,十歲的孔宏緒以第六十代衍圣公[11]身份入朝道賀。朱祁鎮愛其進止有儀、應對得體,“握其手,置膝上,語良久”,君臣極為歡悅。又因衍圣公府曾發生命案,便借口更換大第,專門為孔宏緒在皇城西太仆寺街造了一座新衍圣公府,規模更勝舊第。

    京師接連發生蒙古、日本圖謀不軌的重大事件,明景帝朱祁鈺不知內幕,或許根本不關心真相到底如何,只終日沉溺于后宮嬪妃的溫柔鄉中。在李惜兒被趕出皇宮后,明景帝又納妃唐氏,十分寵愛。而皇帝求子心切最直接的結果是縱欲過度導致了他的健康狀況急轉直下。而老天爺始終不肯再賞給朱祁鈺一個兒子。景泰七年(1456年)二月,皇后杭氏也得病而死。朱祁鈺連受打擊,加上酒色太過傷身,他的身子很快垮了下去,連行路都困難了。

    到了這時候,朱祁鈺不得不開始考慮立太子的問題,以作后備。前太子沂王朱見深肯定是不在考慮之列的,朱見深是明英宗朱祁鎮之子,如果重新當上太子,朱祁鎮的勢力勢必重燃。而朱祁鈺是如何對待兄長的,他心里再清楚不過,他還能指望兄長的兒子善待他身后之事嗎?反復思慮之下,襄王朱瞻墡進入了明景帝的眼簾。

    對于襄王朱瞻墡而言,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被考慮立為皇嗣。明景帝考慮襄王朱瞻墡,自然是因為襄王朱瞻墡為外藩,如果繼位,勢必感激他,起碼身后事是有保障了。然而,這其中卻有一個難處。召襄王入京的金牌一直在孫太后手中,孫太后怎么可能放著孫子沂王朱見深不立,而去立襄王朱瞻墡呢?

    種種顧慮中,事情便拖下來了。明景帝總覺得自己還年輕,子嗣不是什么大問題。這位處理政事極為幼稚的皇帝,絲毫沒有料到一場驚天陰謀將要來臨。

    轉眼到了景泰八年(1457年)正月十二日,明景帝仍然在病中,好幾日不能臨朝。群臣到左順門問安?;鹿倥d安走出來,憤而指責道:“公等皆朝廷股肱,不能為社稷計,徒日日問安,有何益處?”群臣啞口無言,只得退了出去。

    在朝房中,眾臣聚在一起悄悄商議,認為興安之語大有意味,可能是在暗示大臣們商議立儲之事。御史蕭維禎等人提議重新立沂王朱見深為太子。大學士蕭镃認為沂王既退,不便再立,應該另選賢良。群臣意見不一,鑒于御史鐘同的前車之鑒,沒有人敢輕易上奏提重立沂王為儲,于是擬定以“早建元良”請。

    正月十四,群臣將奏疏遞了上去,明景帝沒有同意。且下發諭令道:“朕偶有寒疾,十七日當早朝,所請不允?!北硎净实蹖⒂谡率吲R朝。

    按照明朝慣例,正月十五,皇帝要在南郊主持典禮,大祀天地。群臣都認為這是明景帝身體好轉的標志,于是各自退去,等待正月十七再議。

    然而,深宮中的明景帝已經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原本計劃正月十五親自祭祀天地,正月十六回宮,正月十七臨朝,哪知道剛剛站起身,就頭昏眼花,搖搖欲墜。朱祁鈺嘆息了半天,最終決定放棄計劃,選派一位可靠的大臣,秘密代替他去南郊祭祀。

    按理來說,代為祭祀的大臣應該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應該從內閣或者六部中選取,但明景帝生怕自己的病情動搖人心,便決定選一位武將。于是,這重任就意外落在了武清侯石亨身上。

    歷史就因為這一意外而改寫,不日,便發生了震驚中外的奪門之變。

    奪門之變即南宮復辟,實際上是因為明景帝病重,某些投機分子臨時起意,事先并未有周密謀劃。參加這一政變的人,主要有武清侯石亨、大宦官曹吉祥、靖遠伯王驥、京營都督張軏、禮部左侍郎楊善,以及都御史徐有貞。其中,徐有貞是主謀首腦人物。

    石亨,渭南[12]人。出身軍人世家,襲父職為寬河衛指揮僉事,善騎射。正統中,累官至都督同知,充參將,輔佐朱冕守大同。也先進犯大同時,明軍兵敗,石亨單騎奔還,被關進監獄等待處分。后來北京保衛戰時,兵書尚書于謙認為石亨熟知兵事,力薦他掌管五軍大營。石亨不負所望,立下大功,被封為武清侯。

    由一個戴罪的敗軍之將,瞬間加官進爵,石亨難免受寵若驚。在他內心深處,相當感激于謙的知遇之恩。為了表達感謝,石亨特意上書,請求明景帝加封于謙之子于冕官職。

    石亨當然知道于謙當初大膽起用他,僅僅是因為他熟悉軍情,在公不在私,但他仍然不大了解于謙為人。于謙聽說石亨舉薦于冕后,一點也不領情,大聲道:“國家多事的時候,臣子在道義上不應該顧及個人的恩德。而且石亨身為大將,沒有聽說他舉薦一位隱士,提拔一個兵卒,以補益軍隊國家,而只是推薦了我的兒子,這能得到公眾的認可嗎?我對于軍功,極力杜絕僥幸,絕對不敢用兒子來濫領功勞?!?/br>
    于謙不但義正辭嚴地拒絕了石亨的好意,還當眾指責他徇私。石亨十分難堪,又愧又恨。原先的一腔感恩戴德之心,立即化作了怨恨,發誓有朝一日要報復。

    明景帝倒是十分信任石亨,恩寵有加,恩遇甚至超過了于謙??尚Φ氖?,明景帝病重時,為挑選大臣代行祭祀大禮而費盡心機?;实鄯磸蜋嗪夂?,沒有選擇于謙,而是選擇了石亨。而剛好是這個石亨,看見明景帝病重難起后起了異心,密謀擁立明英宗復辟,以立不世功勛。

    大宦官曹吉祥是參與奪門之變的另一個重要人物。他是永平灤州[13]人。早年曾依附于權傾當朝的大宦官王振,頗得明英宗寵信,參加過麓川之役、征兀良哈、討鄧茂七和葉宗留等,立有軍功。明景帝即位后,王振同黨馬順、毛貴等人均被殺死。曹吉祥卻因長年在外監軍而逃過了一劫,并很快調回京師,掌管禁軍與內廷侍衛,成為新皇帝的新寵。后雖一度因出身于老太監阮浪門下而間接卷入金刀案,但他卻棋高一著,搶先賄賂了司禮監大宦官興安,又通過武清侯石亨居中向明景帝說項,由此未多受牽連,僅到錦衣衛官署轉了一圈兒便被釋放,且恩寵不衰。

    王驥靠戰功起家,封靖遠伯,在明英宗一朝戰功顯赫,在明景帝一朝亦備受信任,負責看守囚禁太上皇的南內。

    張軏是英國公張輔的幼弟,征苗時因不守律令,被于謙彈劾,心中深恨于謙。明景帝時任前府右都督,總京營兵,是京師中握有兵權的實力派人物。

    楊善,即完全靠自己的家當、口才迎回太上皇的禮部左侍郎。他自認為立有不世之功,卻為明景帝所壓抑,而今景帝病危,又無子嗣,理所當然想要將全部賭注下在南宮的明英宗身上。

    徐有貞,即在瓦剌軍隊進逼京師之時,率先提出“南遷”主張而遭到于謙等人嚴正駁斥的徐珵。之后,徐珵名聲大壞,屢為內外朝所譏笑,多年未得晉升。徐珵多次托門生楊宜出面,請于謙舉薦,希望謀取國子監祭酒一職。

    因楊宜是于謙內姻,于謙礙于情面,便在明景帝面前提及此事。只是明景帝一聽說是徐珵,便鄙夷地道:“徐珵雖有詞華,然其存心jian邪,豈堪為祭酒?若從汝用之,將使后生秀才皆被他教壞了心術?!庇谥t無以應對,事情遂不了了之。

    未能如愿的徐珵非常懊惱,非但不感激于謙,反而認為是對方從中作梗,影響了自己的前程,因而對于謙恨之入骨。懊喪之余,徐珵轉而奉承內閣大學士陳循。在陳循的建議下,他將名字改為徐有貞,之后果然順利多了。

    景泰三年(1452年),徐有貞任左僉部御史,到張秋治理黃河。當時,黃河在沙灣一段決口已有七年,難以治理。明英宗即位后,黃河屢次北決,威脅沙灣運道。正統十三年(1448年),黃河在河南新鄉八柳樹決口,往東北方向狂瀉,直沖山東張秋,毀壞堤岸,淤塞運道。自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大運河便成為大明的樞紐干線,錢糧均通過河道運往北京,不容有絲毫閃失。黃河決口后,明廷緊張萬分,先后派王永和、洪英、王暹、石璞等人前去治理,但旋治旋決,均不見根本成效。

    景泰三年(1452年)六月,黃河又沖決沙灣運道北岸,挾運河水東奔入海。景泰四年(1453年)五月,再次決開沙灣北岸,“掣運河水入鹽河,漕舟盡阻”。

    徐有貞到任后,即對河情水勢進行實地勘查,“逾濟、汶,沿衛、沁,循大河,道濮、范”,提出了置水閘、開支流、疏通運河三條措施,并積極組織大量民工,親自督率工程建設,從景泰四年(1453年)底興工,至景泰六年(1455年)七月竣工,“凡費木鐵竹石累萬數,夫五萬八千有奇,工五百五寸余日”,終將沙灣決口堵截,消除了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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