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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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關注你了,我……先去收拾一下碗筷!” 貝果迅速地把桌上的盆盆碗碗收好,一沓抱起來,沖到了廚房里。 她一邊洗碗一邊平復著心情,果然要離貝多芬遠一點,大腦才能夠好好思考。 “你沒有洗碗機嗎?”身后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貝果嚇了一跳,回頭一看,葉天澤正斜靠著廚房的門欄,雙手交叉放在胸口,皺著眉一副很不滿意的模樣。 “沒有洗碗機……”貝果也不知道為什么葉天澤又不高興了,嘟囔道:“手洗也可以洗得很干凈呀,你看!” “這個不是重點?!?/br> “那重點是什么?” “你應該好好保護你的雙手?!比~天澤語氣嚴厲地說:“你的手很寶貴,剝蝦,洗碗這種事情,以后都少做?!?/br> 貝果洗碗的動作明顯停滯了一下,她懷疑葉天澤是不是故意在暗示什么,難道他還沒有對她是小提琴手的事情死心嗎? “我又不做手模,哈哈哈,沒必要那么小心吧?!必惞室獠唤硬?。 “你明知道我不是指的這個?!?/br> 貝多芬竟然不跟她繞彎,貝果不知道怎么回答,低下頭繼續默默的洗碗。這時候,葉天澤卻走了過去,抓住貝果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邊。 “你做什么?”見到葉天澤卷袖子,貝果一臉的驚詫。 “幫你洗碗?!比~天澤無奈地說。 又是剝蝦又是洗碗的,葉天澤只慶幸這一段不會被放進直播里,要不然傳出去,他在樂團可能真的要沒有權威了。 廚房的位置很小,貝果退到后面,看著葉天澤洗碗的背影,心情矛盾。 想了很久,她終于開口道:“我不是小提琴手,你知道的?!?/br> 葉天澤沉默了一下,回答道:“我知道,你說過的?!?/br> “所以你還是要幫我洗碗嗎?” “嗯……” 貝果心念一動,覺得心里有一塊倔強,似乎要有緩緩融化的痕跡。 “葉天澤,我想問你一個問題?!?/br> “嗯?!?/br> 貝果低著頭,兩只手纏在身前,聲音低低地說:“假設,只是打個比方……如果你有一天真的發現了一個默默無聞的音樂天才,你會怎么做呢?” “我會讓她站上這世上最好的舞臺?!比~天澤毫不猶豫地說:“我會鍛造她的技巧,讓她的才華得到最好的發揮,讓她成為不朽的音樂家,讓她的名字不被歷史遺忘?!?/br> “如果她不想呢?” “不想什么?” “不想站在這世界上最好的舞臺上,不想不朽,也不想成為音樂家,不想不被歷史遺忘……如果她希望全世界都不要發現她呢?” 葉天澤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她為什么不想?” “因為她不想要別人的認可,不想要成功,她覺得這些都不重要啊,她不在意這些??!” “如果她真的一點不在意這些,真的覺得這些不重要,那么登不登上舞臺,又有什么關系?真的是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為什么就偏偏不要呢?” 貝果覺得有些被葉天澤繞進去了,疑惑地問:“你能說明白一點嗎?” 葉天澤放下手里的碗,看了看周圍,見到柜子上有一罐子餅干,拿下來問貝果道:“你現在想吃它嗎?” 怎么忽然就轉移話題了?貝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剛剛已經吃飽了,不過我也吃得下就是了……” “所以你可以吃,也可以不吃,對嗎?” “對呀……” 葉天澤打開管子,遞給貝果一塊。 貝果接過來吃了一口,正準備吃第二口,葉天澤卻忽然說:“別吃了?!?/br> “哦……”貝果老實地放下了餅干。 “再吃一口?!?/br> 貝果正準備再張嘴,可到了嘴邊,葉天澤又說:“不準吃?!?/br> 就這樣來來回回了幾次,貝果覺得葉天澤在逗她,氣得把餅干放在一邊道:“不吃了不吃了!” “再吃一口?!?/br> “堅決不吃!” “你懂了嗎?”葉天澤問。 “我懂什么了?”貝果莫名其妙…… “你對一塊餅干不在意,那么你不吃的確可以,但是吃了又有什么關系?所以我叫你吃的時候,你也愿意去吃。但是現在,因為我的反反復復,你對這塊餅干的情緒改變了,你強烈的排斥不愿意吃它,所以你現在對它的感情不再是無所謂,而是在意得不得了?!?/br> 貝果一愣,終于明白了葉天澤的意有所指。 “這么說你明白了嗎?你越是排斥一樣東西,只能說明你在乎它。你反感舞臺,反感成功,不是你無所謂,而是因為你在意的要命。你需要搞清楚的是,你為什么如此懼怕舞臺,如此懼怕成功,而不是假裝你一點都不在意它?!?/br> 貝果沉默下來,這么多年過去,她一直把心靈的某一部分塵封起來,而現在,她卻有一種要被撕開封條,推開門的感覺。 她看著葉天澤,發現葉天澤的神情少有的鄭重和認真,沒有絲毫的輕佻和曖昧。 “貝果,為什么你那么不希望被人發現你的音樂才華?你到底在怕什么?”葉天澤問。 ☆、cp.27 九月的意大利熱那亞市, 風和日麗。 這是一年意大利氣候最宜人的時節,天氣涼爽,氣溫在20度左右, 是最適合旅行的季節。街上有許多帶著遮陽帽的歐洲游客, 意大利一直都是熱門的旅游國家,然而大家來到熱那亞市, 很多都是為了探訪小提琴家帕格尼尼的故鄉。 九月到十月,正是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比賽的日子, 比賽兩年舉辦一次, 是世紀最頂尖的小提琴比賽之一, 歷史悠久,要求嚴格,之前的兩屆比賽冠軍都是空缺。 今年, 張延宇老師有兩位學生都通過了國內的選拔賽,一位是他的大弟子馮知洋,一位是他最小的學生,跟他學習不過三年, 卻天賦異稟的貝婧殊。如果不是因為有貝婧殊,張延宇是很看好自己這位鐘愛的大徒弟馮知洋在這次比賽里取得冠軍的。 馮知洋的天賦不是最高的,但是他極其勤奮, 對待自己嚴苛到他這個老師都覺得有些過分,在同一個階層里,大家的天賦差距并不是特別大,能專業從事這一個行業的, 沒有毫無才華的人,所以最后決定高下的,往往與個人的勤勉以及人格氣質有著巨大的關系。 然而,他的小徒弟貝婧殊卻跟其他人不一樣,她的天賦跟所有人都不在一個層面之上。 花園里有帕格尼尼的雕塑,這位傳奇的小提琴家生前有無數的傳說。 有人說他把情人的靈魂藏在了小提琴里,有人說他殺死了敵人并且用敵人的腸子制成了琴弦,有人說他跟魔鬼做了交易,換取了來自地獄的高超琴技。 有這些傳言是因為帕格尼尼的天賦技巧已經與其他人不在一個位面之上了,就像此刻,坐在花園的長凳上,一邊開心地晃著腿一邊大口吃著披薩的貝婧殊。 這個13歲的小女孩擁有讓每一個專業的小提琴手絕望的天賦。 即便是張延宇,他早就是中國第一號的小提琴手,成名多年,在國際上也享有盛譽,也依舊會在這個小女孩的琴聲里感到自己的渺小。 收這個徒弟張延宇也是猶豫過的,因為她太好了,所以張延宇有些擔心她會給自己其他的學生造成壓力,說不定還會影響他們對職業生涯的信心 。然而一個天才就在自己面前,任何一個小提琴家都無法放棄這個把自己的名字跟她聯系起來的誘惑。 不過幸好貝婧殊沒有天才的乖僻,性格熱情可愛,因為年紀小,很得別的師兄師姐們的喜愛,尤其是他的大弟子馮知洋,對貝果非常好,剛剛貝婧殊說肚子餓,他馬上就去給她買披薩。對于這一點,張延宇是很欣慰的。 在這個秋天,在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比賽的準備區域,13歲的貝果抱著她的小提琴等待著她的初賽。 馮知洋拿著披薩走過去,遞給貝果道:“緊張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要!”貝果毫不猶豫地答道,開心得眼睛瞇成了兩道月牙。 貝果把小提琴放到一邊,兩只手在連衣裙上摸了摸伸手就去拿披薩,大大的一口咬下去,滿足得一臉幸福的笑容。 只有在這種時候,馮知洋才覺得貝果是個小孩子。 而在別的時候,馮知洋覺得她簡直就是魔鬼,一個摧毀他所有信念的魔鬼。 什么天道酬勤,什么努力就會有回報,什么人生的每個挫折都有意義,什么人能夠靠自己的堅持改變命運。 這些鬼話都是騙人的,不過是讓他們這些平凡的人甘心在這世上受罪而已。 “超級好吃呀!師兄你不吃一個嗎?” “不吃……”馮知洋微笑道:“給你買的,你都吃了吧?!?/br> “好的呀!” 貝果又伸手去拿了一大塊,吃得嘴角都是番茄醬。 馮知洋看著開開心心吃著披薩的13歲的小女孩,有那么一剎那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恥。他嫉妒一個13歲的天真無邪的小女孩,嫉妒到變成了一個卑鄙的人。 可是比賽只有一個冠軍,她才13歲,她又有那么可怕的才華,如果她真的出現在國際的舞臺上,很快的,別的小提琴手都將黯然失色,她會是這個時代所有小提琴手的噩夢,每一個人都會活在她的陰影之下。 那是他們職業生涯的天花板,不,是他們的蒼穹,只能仰望,伸手卻永遠不可能觸碰。 所以他只是想給自己一點機會而已,至少這一次比賽,她不要出現就好。 “貝貝,怎么沒看到你爸爸mama?”馮知洋假裝不經意地問。 貝果吃完了披薩,滿嘴的油,她這才發現陪她來參加比賽的爸爸mama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知道啊,說不定又到哪里去吵架了吧……應該一會兒就會過來了?!?/br> 雖然父母現在和好了,但是兩人依舊時不時的爭吵。 這兩個人追求的完全是兩碼事,貝果的父親是個充滿了浪漫色彩的理想主義者,在貝果祖父的影響之下,也喜歡音樂和藝術,明明天賦有限,卻時常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大夢。而貝果的母親卻是一個理智務實的現實主義者,她追求世俗的成功以至于很多時候顯得不近人情。 這就是多年來這對夫妻爭吵不斷、彼此憎惡的原因。 然而,就在貝果的小提琴天賦被發現之后,這對夫妻的追求似乎終于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融合。貝果是藝術靈魂的理想主義的,與此同時她又將是成功偉大、充滿商業價值的。 終于貝果的父母不再爭吵了,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夢想,他們的女兒,即將成為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小提琴家的女兒。 兩人開始全心全意地培養貝果,父親關注貝果的技巧,陪他學習,而目前關心著各種比賽,希望貝果能夠出成績。 這一次帕格尼尼國際小提琴塞,是他們全家的機會。 然而就在方才,這對父親接到國內打來的電話,貝果的祖父,他們的父親,貝霖逸在醫院里心跳鄹停,過世了。 貝家夫婦因為這件事大吵了起來。 貝果的父親覺得他們應該馬上回國參加父親的葬禮,而貝果的母親覺得人死不能復生,現在最重要的是貝果的比賽,不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貝果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