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想來這就是兒子說的意中人了,梁晴走向柳笑云,拉著她的手親切地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梁晴太過熱情,柳笑云不習慣同人如此親近,當下便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道:“晚輩姓柳,名喚笑云?!?/br> “好名字,好名字!”梁晴連連道了兩聲好名字,又問柳笑云,“笑云今年多大了?家住何方?” 蘇巖看著自己妻子拉著這姑娘問個不停,而自家兒子卻還在往馬車里面探,便知自己妻子多半是認錯媳婦兒了,忙伸手拉了拉妻子的手臂,提醒她認錯人了。 梁晴卻是絲毫沒有察覺,只當他的夫君是覺得自己冷落他了,在推她以表抗議,頭也未抬道:“哎呀!我跟柳姑娘說點話,你別吵?!?/br> 蘇巖:…… 暗影聽到柳笑云的聲音之后,也醒了過來,跟著下了車。 而蘇輕言見得柳笑云和江淮都下車,許酒在車內沒有動靜,當即上車去喚她。 這一上去,卻是哭笑不得。 許酒正抱著桌腳,睡得東倒西歪。 借著微弱的月光,他走到許酒面前,輕聲喚道:“酒酒,到了?!?/br> 許酒依舊閉著眸子,沒有動靜。 “酒酒?” 又喚了幾聲,許酒還沒有應聲。 蘇輕言這才察覺不對勁,許酒今日的瞌睡未免也太多了些,早上便睡了一上午,而現下又睡著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伸手探了探許酒的脈搏,卻發現她的脈搏極其微弱,跳得極慢,尋心蠱會讓人記憶混亂,甚至于在受到大的刺激后會讓人失憶,若是過去的記憶想不起來倒好,可以平安無事,可一旦過去的記憶想起來,便會不定時發作,發作時的初期癥狀便是瞌睡越來越多,脈搏逐漸微弱,因為這個時候,尋心蠱已經在侵蝕心脈,起初的時候只會昏昏欲睡,到后頭則會日日承受噬心之痛。 先前顧恒說尋心蠱并不妨礙人的身體,其實它只是在人沒有過去的記憶下,亦或是沒有受過刺激失憶的情況下不妨礙人的身體,可人一旦受了刺激失憶,之后再度清醒,生命便也會逐漸流失,這是當年培養出尋心蠱的大蠱師苗靈的親筆手札中提到過的。 這也是沈容和蘇輕言都不愿意許酒想起過去的原因,更是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就是蘇迎的一部分原因,他擔心許酒認出他來之后,也會接連想起過去的事情。 可看如今的情況,她竟是想起了過去嗎? 蘇輕言面色凝重,抱著許酒下了車,淡淡對柳笑云道:“麻煩柳姑娘跟我來一下?!?/br> 柳笑云正被梁晴問得不知該如何回答,聽到蘇輕言的話,當即朝著梁晴抱歉笑了笑,跟了上去。 正拉著自己以為的媳婦兒問她的家庭,結果便見著自家兒子抱著另一個姑娘下了馬車,梁晴風中凌亂了。 她認錯了媳婦兒! 默默看著自家兒子抱著懷中姑娘離去的背影半晌,梁晴轉頭怒瞪蘇巖:“怎么不提醒我?” 蘇巖一臉無奈:“我拉了你袖子好半天,你不理我?!?/br> 梁晴羞憤,不再理蘇巖。 其余三人被梁晴和蘇巖的對話整得莫名其妙,告訴她什么? 但看著蘇巖把梁晴寵得還像個孩子,又覺得能得這樣一個伴侶,也挺幸福。 顧恒不禁又想起了容顏,也不知這丫頭跑哪兒玩去了。 只有蘇巖,注意到自己兒子和他懷中那丫頭都不對勁,出聲提醒梁晴:“那姑娘好像不對勁?!?/br> 顧恒道:“怎么不對勁了?” 蘇巖道:“她好像是昏迷著的?!?/br> 這下梁晴急了,她還沒看到媳婦兒呢,怎么就昏迷了? 她忙又拉著蘇巖風風火火道:“我們快去看看?!?/br> 梁愈他們聽到蘇巖的話,也連忙跟上。 *********** 蘇輕言抱著許酒一路疾走,心底止不住的打鼓,她是什么時候想起來的?為什么他一點點都沒有察覺到? 到得自己房間,他等不及旁人來幫他開門,直接一腳踹開,抱著許酒進了屋,而后小心翼翼將許酒放在床上,再掀開她的左手邊的衣袖,果然,她白皙如瓷的左手手腕上隱隱能看到黑色的蠱蟲在皮下游移,尋心蠱剛種入人的體內時還是細如發絲,所以極不容易被察覺,而后隨著它吸食宿主的經脈,他會逐漸長大,到最后會從手腕處的經脈直達心臟,那時中蠱者則會日日忍受噬心之痛。 此時,蘇輕言簡直想殺了沈容。 他將許酒的衣袖拉下來,道:“柳姑娘可有辦法讓這蠱蟲暫時抑制???” 靈溪谷和無涯山莊都是杏林世家,可靈溪谷是專攻醫術和毒,除卻家里有一本他爺爺留下來的蠱蟲典籍之外,對蠱蟲全然陌生,而無涯山莊除去攻醫術之外,莊主還對蠱蟲和巫術皆有涉獵,柳笑云身為無涯山莊莊主的親傳弟子,對蠱蟲自然也會了解一些。 燈光雖暗,柳笑云卻也看清了許酒手腕上的黑線,皺眉道:“尋心蠱?” 蘇輕言點頭。 柳笑云搖頭,道:“我也只能盡量讓這蠱蟲生長緩慢一些,若是想解這蠱,怕是得找到中蠱的人或者是大蠱師?!?/br>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繼續一萬字走起,下午或者晚上還一章大肥章! 第54章 求嫁 許酒昏睡了一天, 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全身骨頭似乎都快散架了, 外面的陽光透過菱窗照進床上, 她覺得有些不適應, 便想拿手擋住眼睛,動了動,卻發現手被一雙溫熱的手包裹著,腦袋還沒反應過來, 便聽到一道聲音在喚她:“酒酒……” 聲音有些熟悉。 她睜開眼, 卻見蘇輕言正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擔憂,再看房中的擺設, 各種瓶瓶罐罐和書籍, 顯然不是住在客棧里,她抽回自己的手, 愣愣問道:“這是在哪兒?” 她記得他們是要在日落前趕往渝州,只是不知為何,在馬車上時, 她覺得困得緊,便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