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奶，放心啦，走啦……”待孫子的聲音漸遠，王氏這才轉身回家了。

    李明錦二人來到書院的時候，門口聚集了很多人，一些人是來為學子送行的。待看到門口張浩，楊成幾個焦急的翹首張望樣子的時候，心里有點感動，快步走了過去。

    “小錦，怎么才來??！就等你啦……遲了可就糟了！”張浩擔心抱怨的叫道，好在好友來了，神情放松了下來。

    “抱歉……”知道好友是擔心自己，李明錦有點赧然，誰知道大家來的都這么早啊。

    “好了……好了……走吧，院長有話說呢！”一邊的楊成打著圓場。

    又等了一刻鐘，學子們都到齊了，章院長對學子們說了一些考試注意的事項，又說了一番激勵的話，就讓大家趕時間上路了。南山鎮距離常懷要走三個時辰，一行人巳時從南山出發，未時才到了常懷縣城。因著整個常懷縣來縣考的學子這幾日都陸陸續續進城了，一時之間，常懷縣的客棧房間都難訂，大部分人還是去睡通鋪的因為價錢便宜。

    “小錦，你們是去你爹那里是吧……”張浩看著李明錦問道。

    “恩，你們呢？看這情形，客棧好找嗎？不行和我們一起去吧，反正就幾天時間，擠擠也成……”

    “應該能找到吧！”

    “好啦……你啊，不用管我們了，先去吧，我們先去找找……走了”楊成出聲，說完就拽著張浩走了。

    “唉。我說你們……”話沒說完，就看二人走遠了，李明錦想著大家都是帶親的，也沒啥關系，卻也知道人家不好意思。

    “哥，走吧？”李明輝看了自家大哥一眼。

    “好，走吧”

    街上來來往往的多數是學子，或低頭交流，或高興談論。李明錦和弟弟兩個人，拿上行李，準備去碼頭那邊找自己老爹他們去了，前幾年跟著家人來過，商行的位置，很是熟悉了，和其他的同窗們相互打了一聲招呼之后，二人就先走了。

    李繼旺和李繼興已經在門口踱步等著好一會了了，今天兩孩子來縣里考試，作為家長心里既是緊張又是期待，考試可是大事兒！店里的伙計兒被管事的焦急勁煞到了，做事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等了好些時候，終于待看到李明錦和李明輝二人的身影的時候，激動的跑過去各自接受兒子手上的行李。

    “爹，二叔”

    “爹……大伯……”

    李明錦和李明輝看到自己爹和叔叔臉上焦急的神色，臉上無奈心里卻是高興。李繼旺拍拍兒子的肩膀臉上掛著笑問道：“怎么樣？累了吧？走，先去吃飯！”

    商行的宅子后院，李繼興一早就讓伙計收拾了一間房出來，就為了給兒子和侄子落腳，房間不是很大，卻打掃的很是干凈，位于在拐角處，更是顯得清凈，正好適合讀書復習了。吃食張婆婆中午就已經留好，熱在灶上，現下二人剛好可以吃。路上的三個時辰就在車上啃了兩個饅頭，正是長身體的兩兄弟，可真是餓的夠嗆！迅速的填飽了肚子，李明錦二人就去了房間整理書籍，還有兩天就要考試，現下有時間還得再溫習一下，雖說沒啥大的把握，該準備的還是準備的。

    四月初六一大早，李明錦和李明輝就趕去了縣學，沒有讓父親送，是怕父親緊張，自己跟著緊張了。常懷縣由于通水路，貨貿欣榮，可想而知是個富庶的縣，縣里是有專門的學院，平時用來教學，有什么考試之類也可以撥用，例如常懷的縣試就是在這縣學里邊兒進行。由于此次來縣考的學子有好幾百號人，需要很大的場地來擺放桌案，好在縣學夠大能夠容納。李明錦和李明輝，跟著人群后面排隊，環視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張浩和楊成等人的身影，心里有些擔心，只是眼下時間緊，也無暇顧及太多，只希望他們沒出什么事兒。稍平復了一下心神，跟著人流慢慢往前走。

    差役們根據考試登記的信息開始挨個去核實考生的身份，身高，體型，年紀，樣貌特征等等。待核實發現沒有問題之后，就會給學子發放一個木牌和答題卷紙，讓進去了考場了。木牌上面有排號，學子們按照號碼去找尋座位。李明錦二人順利的進了考場，按照排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坐好，等待考試。

    學子們陸陸續續進場坐好，縣令站在臺上，掃視了一圈眾人，考場立馬一片安靜?？h令先是說了幾句考場的規則，接著公布了此次縣試的考題?？紙龊苁敲C靜，李明錦掃視了一圈，學子們有皺眉的，有低頭嘆氣的，有暗自得意，甩了甩頭，讓自己不要多想，開始答題。

    時間在慢慢流逝，李明錦很是專注的在答著題，放下筆，看了一下試卷，確認無誤之后，松了一口氣兒。算了，就這樣吧！

    梆子聲響，考試時間到，學子們開始陸續的上交考卷。李明錦也交了試卷，走出了考場，走著的路上，周圍的學子們的開始交頭接耳的談論此次考試的試題，有感嘆題目簡單的，有信心滿滿談論如何破題的，眾生百態，李明錦默默無語的走著。因著沒有看到弟弟和張浩他們，就順道站在縣學門口等著，一炷香之后，終于看到了李明輝幾人的身影走出了縣學。

    張浩幾個也看到了李明錦，疾步走了過來，“這次怎么樣？”張浩疲憊了問了一聲，李明錦搖了搖頭，再看李明輝和楊成的神情，也是一臉凝重。

    “算了，不說了，看后日放榜吧……去吃點東西吧，餓死了”

    李明錦摸了摸自己空癟的胃說到：“走吧……”

    ☆、第30章

    放榜這日，縣衙門口人山人海，李明錦幾人也一早就到了等在門口，巳時已到，鑼鼓聲響，衙役們將考試榜單貼了出來，一時間人流涌動，人貼人的往前擠去。

    “我中了……我中了……哈哈……”

    “唉……又落榜了！”

    各種聲音此起彼伏，李明錦幾個終于擠到前面，順著榜單自上而下開始搜尋自己的名字，這種查成績的心情，李明錦感覺自己心在蹦蹦的都快跳出來了。

    “小錦，我……我好像看到了我的名字，快！快掐我一下！”張浩不可置信的拽著李明錦的胳膊說了一句。

    “別掐了，是你！真是你！”李明錦嘶了一聲將胳膊從張浩的手里解救了出來，楊成和李明輝也看在仔細的看，此次錄取的人有八十多人，名單后面是有籍貫的。沒有看到自己的名字，二人心里有點失落，雖然早已經心里做好準備，真到結果出來，心里還是很郁悶的。

    “我真是沒想到??！我還以為……”張浩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了，又在榜單上面找著好友的名字，李明錦很是認真的一個一個名字的查看著，終于在倒數第三的時候，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李明錦也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覺得好像一直緊繃的一根弦突然松了下來，人一下子有種茫然的感覺。

    看到李明錦出神發呆，張浩搖了搖好友“小錦，你也中了！唉？……怎么了你？”明明中了不是應該高興的么，這面無表情的也太淡定了吧？怪不得爺爺老是說自己沒有小錦穩重！忍著興奮勁兒，吸了幾口氣將臉上的興奮的表情硬是收回了幾分。

    被張浩打斷了出神，李明錦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搖頭輕聲的回了一句：“沒什么，只是有點不敢相信……”

    轉頭看了一眼楊成和明輝，兩人臉上掛著失落，不知道在想什么，李明錦心里也有些為難該怎么安慰一下好友和弟弟，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到：“走吧……先回去吧，我們……”

    “算啦，不用安慰我啦，沒考上心里確實失落，不過這點打擊我還抗得住的……”楊成看著張浩和李明錦欲言又止的模樣，搖頭苦笑，自己也沒那么脆弱吧，再說了好友們能上榜，自己心里是真心為對方高興的。

    “走啦，明天一起回家吧！”

    “好，走吧”

    “怎么樣，怎么樣”李明錦和李明輝一回到商行，李繼旺和李繼興，就圍了上來，那急切想知道結果的神情，讓李明錦有點無奈。

    “爹，我沒考上……”李明輝低下頭有點羞愧，又抬頭道：“大哥考上了……”

    “不要緊，你才多大……”李繼興拍了拍兒子的頭安慰道，生怕打擊了兒子的自尊心，相比較李繼興心里糾結如何安慰兒子，李繼旺心里可是已經樂的找不著北了，興奮的拉過兒子的胳膊問道：“真的??？我兒子考上啦……太好了！趕快回去告訴爹去，對！對！”

    “對，爹知道肯定高興！咱們家幾代沒出過讀書人啦……”李繼興也為侄子高興。

    “就是，明天就回去……嘿嘿……”李繼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把喜訊傳回家里讓老爺子高興高興。

    “爹，只是縣試呢，還只是末尾上榜，后面還有府試，院試呢！”李明錦雖然心里有點竊喜縣試能夠上榜，但是對于后面兩場，心里可是提著呢，要是考上了那皆大歡喜，考不上那就有點高興過早了，還是低調的好。

    ……

    兩個孩子去參加考試，雖然遺憾李明輝沒有能考上，但是大孫子李明錦考上了，對李家來說也是天大的喜事兒了，老爺子和王氏自從孫子歸家來之后，就一直處于一股興奮之中，似是年輕了好幾歲，整天都是喜笑顏開的，小王氏自不必說，自己兒子有出息，如何能不高興，孫氏也是為侄子高興的。

    家里唯一心里有點兒不痛快的當是林氏了，自己侄子和兒子一起考試，侄子考上了，兒子落榜了，自古別人家的孩子的心里都是一樣的，看著不管是村里人還是家里的人都是捧著大嫂說明錦如何如何出息，自己的兒子都是一句帶過，林氏臉上雖笑著，心里邊兒卻是賽了石子似的。

    河西村一下子縣試上榜了兩個孩子，在周圍的幾個村可是大大的露了一下臉，里正張遠山這幾天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好了，尤其是看著周圍幾個村的里正對著自己一邊恭維一邊說著酸話的樣子，別提多舒坦了。更因著孫子張浩這次考上了，甚感老臉有光！沒事的時候就約老爺子李大富出去溜達。兩家本來是連著親，不過平時走動也并不多。直到李家的孫子和自己孫子一起在書院讀書之后，兩家才走動了多起來，現在兩家孫子都上了榜，更是親密了幾分。

    自李明錦幾個回來之后，村里的人去張家和李家串門的人一時之間絡繹不絕，話題繞來繞去，都要繞到張家和李家都是有福的，兒孫都爭氣。

    小姑李婷特意回了娘家一趟，帶回來了四套衣服和一些吃的，衣服是給四個侄子的，剛好一人一套，小王氏妯娌幾個心里高興小姑會做人，林氏心里好歹舒服了一些。

    李明錦在家里待了幾日，每天都會被王氏拉出來見見人，聽著夸贊的話，臉上回著笑。一連幾日，每天臉上都笑僵掉了，忍了幾日終于受不了了，告別了家里的人，拉著弟弟回了書院。李明錦也明顯感覺到弟弟這幾天有點神思不屬的，二嬸臉上的表情也不甚好看，李明錦骨子里畢竟是成年人，心里絲毫不懷疑二嬸沒有對明輝說了些什么?？墒亲约汉兔鬏x一起長大，感情如同胞弟一樣，并不想因著這件事生分了，再三考慮了一番，決定回書院和弟弟好好談談。

    南山書院這次縣試，上榜了十二人，在南山這帶算是一個很不錯的成績了，院長和各位老師對于這次的結果也算是滿意的了。對于李明錦能考上縣試，蘇秀才當是的想法就是碰五分運氣。對于李明錦，蘇秀才是覺得有點可惜的，十歲才來入學，雖天資聰穎，到底是錯過了最好的啟蒙時間，造成詩文這塊不顯，好在格物策論確是言之有物。又勝在勤奮用功，為人也穩重，科舉之事倒是可以一試。如今就結果看來，運氣不錯。

    書院對于歸來的學子們，考中的會單獨挑出來指導接下來的府試和院試，沒有考中的也會加以針對性的分析原由和安慰。對于如此人性化的安排，李明錦真是感嘆老師也不容易啊，不但要專業課識過硬，還要精通心理學！

    因著八月就要進行府試，李明錦回了書院之后，日常時間被安排的很緊湊，府試和院試的難度要比縣試的大，老師們所講的課也是很有側重點的，周圍的人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自己萬萬是不能掉以輕心的。經常是早上很早就起來，晚上到半夜才睡下，一直沒有時間和弟弟交談。好在明秀一直和明輝一起學子，也不擔心會一個人太郁結。

    十二個學子們連續早起晚睡一個月，老師們看著學生們幾乎都是臉帶黑眼圈，終于仁慈了一次，放假了一天。李明錦放任自己睡了一個昏天暗地，午時才醒來，洗漱了一番，才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一回。明輝和明秀中午吃完飯也回了宿舍，看到大哥已經起來了，將帶回來的食盒遞給哥哥

    “大哥，飯還熱著，吃吧……”

    這不說還沒意識到，一說才發現肚子在咕咕叫了，李明錦接過食盒，狼吞虎咽起來，打了一個飽嗝，終于填飽了自己的肚子，好爽！

    看到大哥吃飽了，明秀過來收拾了食盒，明輝也起身準備和明秀一起去教室去了，李明錦看著二人的動作，指著明秀說了一句：“明輝一會和我一起走，明秀你先去吧?！?/br>
    “大哥？”李明輝聽著大哥的話停住了腳步，坐回了凳子。

    “那我先去了?！泵餍阕吡顺鋈?，順手帶上了房門。

    “最近怎么樣？”李明錦問了一句。

    “大哥？挺好的啊……”李明輝坐在凳子上，莫名其妙的看著自己大哥，這副擔憂的神情是怎么回事兒？自己最近沒犯啥大錯吧……

    看著弟弟茫然的表情，李明錦心里有點無力，熊孩子就是熊孩子！想了想，沒有提縣考的事兒，只問道：“最近課業如何？不要壓力大知道么？”

    “還好吧，大哥也知道，我就是再努力也比不過明秀……”有個太聰明的弟弟，真是一件很有壓力的事。

    “不用和明秀比，有些人天生就是來打擊人的。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

    “那大哥……我有什么優勢??？”李明輝竊喜的想知道自己的優勢，眼睛星星亮亮的看著自家大哥。

    ……

    “你的優勢就是心寬！”

    “??？……”

    “算了，去教室吧……”

    ☆、第31章

    梓州府城離南山有三百里途，距離府試還有十幾天時間，學子們已經陸續開始往梓州府去了。有那家境貧寒的學子徒步走去的話要四五天時間，好在眼下李家也是小富有余之家，老爺子給李明錦帶了三十兩銀子讓他和里正張遠山的孫子張浩一同先到常懷坐船到南港，再從南港換車坐到梓州，這樣一來也就需要兩三天時間就到了。

    七月二十三，李明錦和張浩二人，帶著行李從南山出發了。眼下是府試時季，路上不時就能碰上前往梓州府趕考的學子們，有些雖不相熟，但同是學子到底很容易拉進距離。李明錦和張浩先去了商行和爹爹叔叔打了照面，李繼旺將準備好的一些吃食給兒子放好，又交代了一番就送二人去了碼頭，碼頭上有一些貨船是會順道搭載行人的。

    從常懷搭上了一艘貨船，船艙底部堆放了貨物，二層有幾間空房給行客住的。房間一般都不是單間，是四五個人一間房，里面有四五個床鋪，環境不怎么樣，但是總比露宿上林好些。

    李明錦所在的房里，五個人中有四個學子，除了李明錦和張浩之外，還有三個人分別來自常懷的臨縣南陵縣。其中一個叫周濤，爹是個小地主，因此還帶了一個書童，另外一個從穿著上面看來貌似家境看起來也不錯，獨身一人出來，名叫范康澤。

    周濤從一上船開始，就嚷嚷著這不好那不好，那個叫小多的小書童已經被責罵了好多次，相對于范康澤的淡定視一切為無物，氣定神閑的的翻著書卷的境界，李明錦則是有點看不下去了，不過到底不好說什么，只能偶爾的找周濤說幾句話，轉移一下對方的注意力。

    常懷到南港，水路要走一天一夜，中途是不停歇的。房間里面太悶，潮氣又重，走了兩個時辰之后，很多人開始暈船，張浩就是其中一個。

    “嘔……嘔，不行了，小錦，我不行了……”李明錦拍了拍張浩的后背，又端來一杯水給對方漱口。李明錦自己是不暈船的，可是看到對方吐的昏天暗地，自己也想吐了，強忍著酸味，將對方拖了房間，到外面的甲板上，背靠著欄桿坐下來，是怕對方看到水波，更加暈了。

    “好點沒？”

    “恩，這啥時候到頭啊……回頭回城，千萬可別坐船了！我的小命得折騰半條了……”張浩哀嚎到。

    “呵呵，行啊，回頭都坐車,來喝口水……”李明錦不厚道了笑了。

    水上的路程對于暈船的人是折磨，對于李明錦來說，相當于一場旅行了，人站在船上如同輕盈的在碧綠的河面上滑行，大河兩岸青山相對，好一副自然美景。

    晚上的吃食，船上也是有供應的，不過是要額外給銀錢的，水則是船上免費供應。李明錦和張浩選擇了啃自己帶來的干糧，倒不是舍不得銀錢，實在是周圍人大部分都是這樣，最主要的是財不外露，船上基本上都是不認識的，除了趕考的一些學子，其他人也不知道底細，小心為妙。

    夜幕降臨，河兩岸一片漆黑，微弱的月光之中，船還在向前靜靜的行駛著，偶爾傳來船槳的聲音。房間里，小書童伺候著周濤上床睡覺，李明錦看了看沉默著看書的范兄，又掃了一眼趴在床上挺尸的張浩，決定還是先看會兒書吧。

    兩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語的看了一會兒書，亥時到了，兩人放下書，上床休息，明天就能到達南港了。

    急促的腳步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李明錦和范康澤都驚坐了起來，對視了一眼，此時正是丑時，怎么會有這么急促的腳步聲？來不及思索，直覺占了上風兩人，動作急速的搖醒了床上睡著的三人，李明錦是以前當過兵受過訓練，睡覺的時候不會深睡，這位范兄么，李明錦意味深長的看了對方一眼，不過眼下也沒時間想其他了。

    “干……嗚嗚……”周濤被人拉起來，瞬間就想發火，可惜嘴巴被捂住了，范康澤低聲喝了一句：“閉嘴，外面有點兒情況，都不許出聲！”

    張浩和周濤小書童三人，被喝住了，也都停止了動作，李明錦和周濤臉上一片凝重的神色，其他人都是神色慌張。輕手輕腳動作迅速的穿好衣服，李明錦小聲的說了一句：

    “我去外面看看，范兄你先看著他們三個！”

    范康澤點頭：“好！”

    “我從窗戶翻出去，一會兒我敲三聲你再開開窗，不然一定不要開窗，也不要出來，知道么？”聽著李明錦鄭重的交代，幾人無聲的點點頭。

    張浩也意識到外面定是有什么事兒發生，心里擔心好友，連忙拉住李明錦的袖子說到“小錦，我也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方便一些。在這等著?！闭f完李明錦拿出包裹里邊的一把匕首，就翻窗戶出去了。這把匕首還是去年生日找老爹要的用來防身，現在用處到了。

    “救命啊，殺人啦！快來人啦！快拉人??！，殺人啦”黑夜里的尖叫聲，警醒了很多人的美夢。

    李明錦尋著人聲輕輕的移動著身影，輕快矯捷的在黑夜里穿梭到了船頭，打斗聲金屬的碰撞聲就在附近，有□□聲傳來，往前走了幾步看到床艙里面有人打斗有人受傷了，血腥味傳來，李明錦皺了皺眉頭，因著天色暗黑，也不能分辨這伙人到底是什么人，船上的人三三兩兩的被驚醒了跑出了船倉，哭聲驚叫聲呼救聲漸起，李明錦看了看自己的身板，悄悄返身回了房間。

    看到李明錦回來，房間的幾個人仿若松了一口氣兒，范康澤趕緊問道：“外面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