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畫什么題?”她懵懂問。 “傻了吧唧的,當然是數學了?!?/br> 單單質疑的問,“你怎么畫?你不會從非法渠道弄來題和答案了吧?”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是這樣,臉色不太好看,“這是要坐牢的??!” “這不好嗎?你不就盼著我進監獄嗎?”他回想起她mama剛剛說的那番話,嘴邊的笑冷了冷,“你媽剛說什么來著?讓你離我遠一點對吧,這就是好機會?!?/br> 單單沉默下來,很久之后才低低出聲,“你氣什么?你要是足夠好,我媽會討厭你嗎?” 許梁州眼眸一瞇,“我不夠好?” 他一個精通四門語言的高中生不夠好? 他是沒錢還是沒顏?惹的她媽這么不喜歡? 許梁州不自覺的碰上側臉,頭一次對自己的長相產生了質疑,“老子難道長得不好看???” 他擺擺手,不等她回答,“算了,先給你畫題,這些事以后再說?!?/br> 單單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正經的不得了,“我不要,我不當從犯?!?/br> 許梁州要笑死了,她怎么這么可愛??? 不過幸好,過完這個暑假,她就是他的了。 到了首都,她想回來都沒有那么簡單了。 算計和謀劃在他的腦海中過了好幾遍了。 更何況,填哪邊的學校她說了可不算。 “把教輔書拿出來,我給你畫題型,我一猜一個準?!彼⑻骂€。 單單將信將疑的從抽屜里拿出教輔來,他的聰明和天分,她早就不奇怪了。 許梁州拿著筆低頭認真的模樣比隨性灑脫的他更加有魅力,至少單單是這么想的,冷淡下來的疏離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單單想考的更好,她想走的遠一點,知識和學歷是最根本的。 高考分數越高,她選擇的余地就更加的大。 他修長白皙的指間握住黑色的水墨筆,字跡和線條在上面暈染開來,靜謐的房間里只剩下翻動紙張的聲音,他用了差不多十分鐘的時間畫完了題。 押題這種事,都是有跡可循的,他向來能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破綻,再者作為一個看透了出題老師套路的人,這事還真不難。 “今晚,把這幾個題型過一遍,保準明天卷子上有差不多的?!?/br> 單單粗略的掃了掃他打鉤的地方,放松了下來,這些題型她之前做過不少次。 她并沒有發現,自己對許梁州就是有一種莫名的信任。 許梁州還得原路返回,腿腳靈活的掛在窗邊,單單見他好像是張嘴想要說話,但可能是因為害怕讓人聽見的緣故,他又沒吱聲了。 輕巧的跳下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單單坐在書桌前,還不算晚,才夜里九點鐘,她打算再看一遍剛剛的教輔,她看的極為仔細,一題題的弄懂步驟和原理,做到最后一道題時,發現題目旁邊有一行字。 她一眼就認出那是許梁州的筆跡。 他的字很有筆鋒和韻味,大氣連貫而且好看。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其實我更想親一親?!?/br> 第二十四章 為了帥 單單真的有種許梁州是不是提前看過卷子的疑問, 因為他畫的題實在是太準了。 四場考試下來,數學反而是最輕松的那一場。 下午五點,走出英語考場的時候, 眾人臉上都是輕松的神色, 盡管這不是單單第一次高考,但她的成就感一丁點都不少。 她為之奮斗過的一年, 無論何時提及都是滿滿的自豪。 她的人生,或許才剛剛開始。 西子忽然出現在她的身后, 臉上掛著愉悅的笑,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總算是解放了啊?!?/br> 單單也笑,“還得等兩個星期,成績出來后才算是真的解放?!?/br> 西子拍了拍她的肩, “安心啦,天道酬勤,沒在怕的?!?/br> “恩,我也覺得?!?/br> 一份努力, 一份收獲,話雖然老套,確實是大實話。 兩人結伴而行去把之前放在辦公室的書都給拿上了, 一路晃悠悠的走在林蔭小道上,金色的光灑在年輕的少年少女們的臉龐上,他們朝氣蓬勃。 西子因為還要去宋城家里一趟,于是就和單單順路了, 她問:“單單,你放假打算做什么???” 三個月的假期,可真夠漫長的。 也是從前奢求不來的。 單單認真的思考了一番,“不知道,可是我不是很想待在家里面無所事事的?!?/br> 她從前待在“家里”的時間夠久的了,這三個月她也想好好鍛煉自己,經驗和實踐對她來說都太貧乏了。 西子點頭,“對,待在家里多無聊,我打算去畫室給畫手當助理?!?/br> 單單用驚羨的目光望向西子,羨慕她也敬佩她,“你真的好厲害?!?/br> 西子早前藝考成績下來時就被央美預錄取了,只要文化課成績夠,就能上,要知道她是央美這年招生里專業課全國第一。 西子很謙虛,向來不敢讓自己膨脹,學藝術的人就是得靜下心來,“一般般啦,其實我以后想當漫畫家,專門畫一些有趣又溫暖的小漫畫?!?/br> “你一定可以的?!?/br> 西子嘿嘿的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希望吧,這些話我都還沒有跟家里人說過,他們可能希望我成為一個大畫家,不過我想我的父母會支持我的意愿的?!?/br> 她父母經商,家庭條件很好,但是父母也從來不是不開明的唯利是圖的商人,秉承著她開心就好的原則。 西子自己本就不是二世祖,不會仗著家里的條件就墮落,什么東西都得靠自己掙,父母幫不了她一輩子。 “如果你成為漫畫家,你爸爸mama也一定很開心的?!眴螁握嫘牡恼f。 西子挽上她的臂彎,笑容明亮,她問:“那你呢?你沒有打算嗎?你可以去教小孩子跳舞啊?!?/br> 她是單單一起學的,只不過.......對于跳舞她真是半點興趣沒有。 單單嘆氣,“我自己還是個半吊子呢,不過我可能去找個收銀員的工作干干吧?!?/br> “很累的?!?/br> “我相信我也可以的?!眴螁握f著話的時候眉眼柔和。 其實她想去教教小孩子,上輩子當過幾個月的老師,感覺還不錯,不過現在肯定不行,高三畢業生,也沒有家長敢讓她教。 西子仗義道:“那到時候我去你工作的店里給你捧場!” 單單應了聲好。 兩個人在單單的家門口就分開了,單單心情愉悅的進了家門。 可是家里的氣氛卻不太對。 單爸站在門邊,他的腳底下立著兩個大的行李箱,單媽坐在沙發上,頭發披散在后背,一雙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剛剛哭過了。 “媽,怎么了?”單單沒去看單爸,她現在心里只有她mama。 單媽沒吭聲,倒是單爸說話了。 他說:“我走了?!?/br> 這句話里的含義單單和單媽都清楚,單媽沒有挽留。 單單上前拉住單爸的手腕,語氣可憐巴巴的,水眸凝著單爸,她問:“爸爸,你不要我們了嗎?” 單爸艱難的將她的手拿開,拍了拍她的頭,拎著拉桿箱,語重心長,“好好勸勸你mama吧?!?/br> 他已經不年輕了,重逢年輕時的愛人,莫約也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實在不想放棄,這場形婚維持的艱難。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但是沒辦法。 人生只有一次。 單單眼角漸漸濕潤,手又不自覺的抓住了單爸的衣角,還沒開口說話,就聽見單媽的一聲低喝,“你讓他滾!” 單單睫毛一顫,松開了手。 單爸拉開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兩人剛剛已經簽好了是離婚協議書,存折和房子都留給了她們母女兩個,再多的他也給不了了。 單單從小就有些怕單爸,他不茍言笑,自己犯錯的時候也會兇巴巴的,逼著自己學習看書,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她八九歲時,有次發脾氣的把單媽遞過來guntang的湯給灑了,單媽的手當下就給燙紅了,她跑到自己的房間里,反手就把房門給鎖了。 那是單爸唯一一次打她,他一腳就把木質的房門給踹了一個洞,她怕的縮在床上,單爸進來時,手里拿著藤條,逼著她跟單媽道歉。 那個時候她覺得父親可討厭了。 可現在單爸真的要離開了,除了舍不得,再也沒有別的什么了。 畢竟是她的父親。 從小保護著她成長的父親。 單媽捂著臉,低低啜泣了一陣,才將臉抬起來,她看著單單,眼圈泛紅,喉嚨哽咽道:“單單,以后就只剩我們兩個了?!?/br> 相依為命。 單單忍著淚,抱著她,“媽,你還有我?!?/br> 上輩子的遺憾再也不會發生,她不會再讓她的母親孤苦無依。 單媽這天晚上很早就睡了,難過和悲傷席卷而來,中年失去婚姻和愛情,這樣的打擊實在不算小,盡管她是個高級知識分子,在面對這樣的事也不能完全開解自己。 許梁州考完之后,就溜達到單單的考場,沒事就是想見見她。 主要他想去她面前炫耀一把,他畫的那些個數學題,也是準到沒sei。 不過他去的時候,單單已經和西子一起在回家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