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期間燕慶帝又醒了一次,將二皇子貶為廢人發落邊疆,三皇子也被狠狠責罵了一頓,倒是四皇子什么事也沒有。 沒過幾天,又是一道圣旨將溫顏清指給了三皇子。 這事情眾人是愈發看不懂了。 傅長鈺天天往沈酥那兒跑,提起這件事,他神情淡淡,然后又笑著說道:“酥酥無須擔心,再過段時間一切都平靜了?!?/br> 看著傅長鈺的神情,沈酥心里有了個大概。 康慶619年冬,三皇子起兵逼宮,四皇子不幸遇害,虎威大將軍及時趕到成功救下燕慶帝,燕慶帝卻因為氣急攻心歿了。 沒了燕慶帝,幾個皇子廢的廢殘的殘,剩下的其他皇子年齡不過七八歲,這可愁壞了眾大臣。 也就在這時,原本保持中立的幾位大臣突然一力推舉傅長鈺為新皇。 “不可!容親王雖說才能不凡,卻身有疾病,活不過三十歲?!币幻蟪紙詻Q反對,這句話一出贏得了不少人的同意。 誰知一道消息猶如炸彈一般驚了所有人——容親王的病,好了! 消息傳到沈酥耳朵里她卻沒有多驚訝,早就料到的事情,原本傅長鈺命短,所以他無欲無求。 沈酥換上一身玄色衣裙,來到一座地牢里,看到了曾經是皇子妃的溫顏清,后者看上去十分狼狽,全然沒有之前的優越感。 “是你攛掇三皇子逼宮的吧?!鄙蛩肿讵z卒搬來的椅子上,看著溫顏清說道。 無視后者吃人的眼神,沈酥自顧自的說著:“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么你那么恨我?” 溫顏清嗤笑一聲,沒有回答。 沈酥也不在意,她從凳子上站起來,靠近溫顏清,“還是說,其實并不是我惹了你,而是我這幅容貌惹到了你?” 溫顏清瞳孔微縮,顯然沈酥說對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鄙蛩譁厝岬穆曇袈湓跍仡伹宥?,就像是刺骨的寒風一般,吹的她有些發抖。 沈酥沒說錯,溫顏清的確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來自現代,是一家大集團的董事長,典型的女強人,偶然一次撞破自己閨蜜和丈夫搞在了一起。 怒火中燒開著車就跑了出去,然后與一輛疾馳而來的大貨車相撞,這一撞就被撞到了燕國。 而沈酥,長的與那位閨蜜有七分相似。 真是個狗血的故事。 三皇子會逼宮也的確是溫顏清攛掇的,然而她卻怎么也想不到遠在關外的虎威大將軍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參與逼宮的人馬里有大部分都是溫顏清的人,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最后什么也沒得到。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睆娧b鎮定的溫顏清移開目光,沈酥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差不多猜到真相的沈酥也懶得再呆下去,回到府邸,就看到穿著一身同樣玄色華服的傅長鈺正等著他。 干凈的眉眼一如既往,清雋的臉上帶著笑容。 “酥酥,我會給你最為盛大的婚禮?!?/br> 康慶620年春,新皇登基迎娶皇后,那盛大的婚禮讓所有閨閣女子羨慕嫉妒恨,紅地毯從帝都城門口一路鋪到皇宮,那一臺臺嫁妝更是如流水一般,稱為十里紅妝也不為過。 坐在花轎中的沈酥看著95的傾心值,以及過了一半的進度條微微一笑。 或許是等級太低的原因,這個世界居然這么簡單,沈酥想,自己真是賺了。 “有種嫁閨女的感覺?!?/br> “好不容易養大的豬,被白菜拱了?!?/br> “樓上沒毛病?!?/br> 看直播的觀眾大老爺們也有些激動,打賞沒有停下,美名其曰為給沈酥再添點嫁妝,畢竟他們也算是沈酥的娘家人嘛! 轎子停下,穿著一身龍袍的傅長鈺看著沈酥笑的溫柔,眼里閃爍著流光溢彩。 兩人攜手從跪拜的朝臣中走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 “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br> 傅長鈺握著沈酥的手,兩人相視一笑。 ☆、第10章 紈绔古代女(完) 傅長鈺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身體不好,每天都有宮人拿藥給他喝,三天一大病兩天一小病,直到長大才慢慢好轉。 父皇是個很嚴肅的人,但是對他卻是極好的,大概是知道他沒辦法繼承皇位,所以才能夠放心的,肆無忌憚的寵著自己。 母妃在他記憶里十分模糊,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每次見到母妃,她都會有一種看不懂的眼神望著自己,那種眼神讓他覺得很難受,慢慢的也就不去母妃那里了。 直到母妃快要去了,他跪在母妃床邊,那個女人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說了一句對不起。 傅長鈺當時不太懂,為什么母妃要對他說對不起呢? 后來也明白了,約莫是覺得對不起他吧。 傅長鈺九歲那年,父皇突然生病了,然后那些皇兄一個個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露出了猙獰的面容。 但是他們卻并未對自己做過什么,畢竟他是個藥罐子,沒什么威脅。 傅長鈺天天往父皇宮里跑,父皇的頭發已經白了,他看著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眼里是一種他看不懂的悲哀。 “長鈺,等父皇死后,你該怎么辦啊?!?/br> “父皇乖乖吃藥就好了,不會死的,您還沒看著我娶媳婦呢,您說過要看著長鈺娶媳婦的?!备甸L鈺說道。 然后他就看到,那個威嚴了一生的父皇,竟在他面前哭了,一直喊著,怎么辦呢。 傅長鈺握著父皇冰冷的大手,執拗的說著:“父皇您肯定不會有事的,而且哥哥也會對我好,很多人都會對我好,父皇不要擔心那么多?!?/br> 然后傅長鈺就看到,原本悲戚的父皇眼里突然亮起了光芒,再然后,他一母同胞的皇兄就被立為儲君。 皇兄看到他的時候很高興,傅長鈺覺得奇怪,父皇都已經病成這樣了,皇兄為什么會這么高興呢? 傅長鈺不懂,也不想懂。 父皇最終還是去了,皇兄登基,他被封為容親王搬離了皇宮,離開前,傅長鈺看了眼沒有了父皇的皇宮。 冰冷冷的,沒有半點生氣。 他不知道其他皇兄怎么樣了,但大抵不會太好。 后來太醫告訴自己,他或許活不過三十,傅長鈺卻并不在意,三十便三十罷,早些下去見父皇也不錯。 再然后,傅長鈺就遇見了沈酥,那個明媚艷麗,肆意張揚的女子。 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一處狩獵場,她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騎裝,紅衣似火,笑的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 傅長鈺有些艷羨,他也多想放開笑,多想騎著馬四處奔跑,多想活的肆意張揚。 第二次遇見沈酥是在皇宮的晚宴上,他看著沈酥離開晚宴,有些好奇的跟了上去,卻沒想到聽到了一個讓他不敢置信的消息。 那灼灼似火的女子,居然愛慕自己。 傅長鈺壓抑住心里升起的一抹欣喜,理智告訴自己,他不能耽誤人家,但是那抹欣喜卻怎么也抹不去。 在街上碰到沈酥時,她正被吳家公子糾纏,看著她有些不耐煩的神情,傅長鈺鬼使神差的停下,把她帶回了鎮北候府。 鎮北候和鎮北候夫人待她很好,所以沈酥才會養成一副不拘小節,不顧規矩,風風火火的性子。 很好,傅長鈺想,這樣很好,她就該活的這般肆意。 傅長鈺不受控制的關注著沈酥,越靠近越覺得她真的很好。 安雅請他邀請沈酥去避暑別苑時,傅長鈺還有點激動,但在路上,沈酥卻告訴他一個近乎冷血的真相。 他并不是天生體弱,而是中了毒。 想到小時母妃那難以讀懂的眼神,以及死前的那一句對不起,傅長鈺還有什么不懂。 那個女人為了能讓自己兒子登基,不惜對另一個兒子下毒,利用他來爭奪父皇的寵愛。 可惜,她卻沒辦法親眼看到皇兄登基的那一幕了。 后來在避暑別苑遇害,當那名刺客朝著自己沖過來的時候,傅長鈺突然慌了,他發現自己怕死,因為死了,就看不到沈酥了。 他沒死成,沈酥救了他。 傅長鈺想,這輩子沒辦法娶她,便護她一世安穩罷。 但是意外總是來的突然,皇兄的一道圣旨,將他和沈酥牢牢的綁在一起,無法分開。 他懷著忐忑的心去見了沈酥,對她說,如果她不喜歡,那么自己可以去求皇兄撤回旨意。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心里滿滿的都是苦澀,似乎連嘴都是苦的。 “容親王放心,我并沒有不滿意?!?/br> “叫我沈酥,或者酥酥吧?!?/br> 傅長鈺覺得,這約莫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話了。 后來在沈酥幫助下解了毒的傅長鈺開始了自己的計劃,一步一步的讓那些侄子們互相爭斗,被燕慶帝厭棄。 在燕慶帝彌留之際,傅長鈺進宮看了他一眼,蒼老的容顏上浮現當初父皇同樣流露過的悲戚。 這就是生在皇室的悲哀。 三皇子造反被捕,燕慶帝歿,傅長鈺登基。 他承諾過,要給酥酥一個盛大的婚禮,他做到了。 …… 傅長鈺當了幾年皇帝一直未曾選妃,后宮始終只有一位皇后,這是他答應過的,只護她一人一世安穩,所以只有她便好了。 看著下面的朝臣因此吵成一團,傅長鈺覺得很心煩。 “夠了,諸位卿家若實在是無聊,不如好好想想如何讓百姓過得更好,天天把眼睛放在朕的后宮,朕要你們還有什么用!”傅長鈺甩袖離開,心里愈發煩躁。 沈酥已經懷孕九個多月了,傅長鈺最近越來越緊張。 “皇上!皇上!娘娘要生了!”一名宮人急匆匆的跑回來,傅長鈺看了眼她,覺得挺眼熟,再一看,這分明就是酥酥身邊的貼身丫鬟,翠竹。 傅長鈺想也不想的纏著鳳鸞宮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