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小姐,天色暗了,是回老宅還是?” 她皺眉,托著腦袋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回老宅吧?!?/br> 有些事情,在忙完工作之后就會一股腦兒冒出來,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常棲那里……她現在還沒想好該以什么態度去面對,如果是以往那些追求者,她禮貌地打發掉就好了,但是常棲……她能打發得掉嗎?而且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她也舍不得就那樣不負責任地冷處理了。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 再給她一些時間想想好了…… “小姐,下雨了……” “下雨也沒關系,我們坐在車里?!彼弁领o地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摁下了關機鍵,“晨叔,開車吧?!?/br> 司機欲言又止,最后從內后視鏡里看出她很疲憊,才止住了話頭,啟動車子開回老宅。 他本來想說,那邊有個淋雨的人很像常少爺,夜色中看得不太清楚。但是后來仔細想想,像常少爺這樣身份的人,也不缺一輛車子,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辛苦了一天的小姐平安送回家。 吃過晚飯,曲今拿出上回從爺爺書房里找出來的那套文房四寶,攤開來擺在桌面上。 另外找了一本經書出來,用毛筆抄寫。 她雖然不信佛,但是書寫著那一個個滿含深意的文字時,內心都會慢慢平靜下來,這是她獨有的一種清心方式。 伴隨著窗外滴滴答答的下雨聲,清新的草木之氣縈繞在鼻端。 少女端正著坐姿,下筆的手腕極有力道。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一片潔白的宣紙上筆走游龍,深雋的經文布滿了紙面。 這一幕,男人靜靜地也看了許久,也站了許久。 最終,他看著準備指向凌晨三點的時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掩上門走出去。 這樣的心情…… 還是難以平靜下去的吧…… ☆、第六十六個老干部 第六十六個老干部 曲今是被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桌子上支起身子。 瞥了一眼手肘底下, 已經壓了厚厚一層寫滿經文的宣紙, 雪白的紙頁間浸透著濃郁的墨香。 她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大概是夜很深很深的時候? 她伸了一個懶腰,懶懶地站起來, 準備回房間洗個澡再接著補眠。 心底忍不住嘆氣,好習慣養成難, 壞習慣形成容易, 看看她現在, 作息都亂成什么樣子了? 才推開書房的門,就聽到樓下傳來嘈雜的說話聲,過了一下子又突然安靜下來。 一般老宅中的氣氛都很安靜, 她和哥哥話不多,不養鬧騰的寵物,老宅的仆人也都極守規矩,能破壞這份安靜的人, 也只有一個人了。 曲今眼底掠過一絲漣漪,她抿了抿唇,放輕腳步慢慢走下階梯。 不知怎的, 莫名就有些做賊心虛。 走下去一段距離后,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少年正大刺刺地坐在她家沙發上,身上裹了一件相對于這個季節來說比較厚的外套。 不過在曲今走下來這幾步階梯內, 他就打了兩個噴嚏來看,她終于知道穿這么厚是怎么回事了。 老宅的仆人都認識常棲,曲家和常家的關系也一向密切,所以他們對待常棲都像對待自己人一樣。 這不,廚房已經熱火朝天地煮起了驅寒的姜湯、熬起了治感冒的良苦中藥。 少年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捧著一盒抽紙擦鼻子,垃圾桶里已經堆滿了白花花的衛生團,說話的聲音也帶著嗡嗡嗡的濃重鼻音,可見感冒有多嚴重。 看著這樣的常棲,曲今有些心虛。 昨晚她就是故意的…… 沒想到他這么傻…… 少年硬撐著坐在沙發上,看起來怪可憐兮兮的,她心底突然一軟,想了想,還是走下樓了。 常棲得了重感冒,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渾身都無力。 他其實很想就這樣閉上眼睛睡過去,腦子里什么都不想想,身體上什么都不想動,但是他一大早發現自己感冒了然后拖著病體來曲家老宅是為的什么?怎么可能只是來這里睡一覺? “常棲,你還好嗎?” 少年心底一動,費力地撐開眼皮,眼神可憐兮兮地瞅著她,“胖胖,我好像快死了……你會記得我嗎?” 他這個和小時候一模一樣的表情,一模一樣的話,突然像一支利箭一樣戳中了曲今的心臟。她伸手探了探他guntang的額頭,說話的語氣溫柔極了,“棲棲不怕,你只是發燒了,睡一覺就好了?!?/br> 生病的常棲像個小孩子似的,皺著眉頭有些不安地問她,“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 “會,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乖乖吃藥,乖乖睡覺?!?/br> “我還不想睡,你可以跟我說說話嗎?” “嗯,想說什么?” “胖胖……我有點難受,你可以抱抱我嗎?” 曲今猶豫了一下,看到他一副“其實我很難受,但是我不說”的委屈表情,還是伸出手臂虛虛抱住他。 以前偶爾的擁抱也是有的,但是自從常棲對她挑明心思之后,這樣的肢體動作會讓她覺得很別扭,什么都變得不對勁兒了。 少年唇角微勾,得寸進尺地抱緊她,像個溺水的人似的黏在她身上。 她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沒穿內衣的乳尖兒壓在了他結實有彈性的胸膛上。 曲今立刻緊張地說:“常棲,你……” “別動嘛,我好難受……” 他皺著眉頭,把光潔的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不失委屈地蹭了蹭,堅硬的肌rou頓時像一片冰冷的金屬塊,從那兩點乳尖兒上刮過,她立刻就被刺激得頭皮發麻,眼前陣陣暈眩,身體僵硬得不行。 她像個缺氧的人兒似的輕輕喘息著,只等那股別扭勁兒過后,整具身體才慢慢變軟,但他暖濕的氣息還是鉆進了她的脖頸間,激起一層細密的顫栗。 少年只裝作不知,還不時壞心眼地蹭蹭她,看她通紅著臉要推開他,他就可憐兮兮地說自己好難受要暈倒,她就猶豫半天,最后還是沒推開。 他心底偷樂著,發燒加重感冒給生理上帶來的難受也一時被這種曖昧的樂趣給帶走了。 但是一來二去的,他突然也僵硬著身子不動了。 曲今察覺到他的異常,關心地問:“常棲,你怎么了?” 他咬著牙苦笑,深黑的眼底藏著痛苦難耐的情欲,像火焰一樣要把人燃燒,“……我……難受!”幾乎是咬牙切齒了。 “小姐,姜湯煮好了?!?/br> 仆人把姜湯放在茶幾上,退到一邊等候。 曲今推開常棲,“先喝了姜湯?!?/br> 放開了那具嬌軟香馨的身子,常棲心底微微遺憾,本來還想矯情地讓她喂,但他知道凡事都要適可而止的道理,一個感冒而已,他不可能弱到連一碗姜湯都端不起來。 把熱乎乎的姜湯一飲而盡后,肚子頓時暖暖的,冰涼的四肢都泛起了暖意。 他莫名開始困乏,眼皮沉重得都快撐不起來了。 曲今看他這樣,忍不住輕聲道:“睡一覺吧?!?/br> 他的意識海沉沉浮浮的,聽了曲今的聲音后本來就要睡著了,腦袋中突然靈光一閃,立刻站起身子拉著曲今往外走,“胖胖,你快跟我去公寓?!?/br> “去公寓干什么?” “車上跟你說,先跟我走?!?/br> “等一下……我還沒換衣服!” 常棲腳步一頓,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那你快去?!?/br> 曲今快手快腳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到底是什么事情?” 常棲拉著她一路小跑進了車子,才輕喘著解釋道:“是小貓,大白應該快生小貓了!昨晚下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 她催促司機開快點,才轉頭問他:“大白?你什么時候養的貓?我怎么不知道?” “是流浪貓。我前兩天剛發現的,給她取了大白的名字,就在公寓旁邊的綠化帶?!?/br> 他們一路趕往梓葵公寓,終于趕到目的地時,潮濕的空氣中傳來濃重的血腥味,心中頓時產生不好的預感。 果然,當他們保持著合適的距離觀察母貓的巢xue時,發現她正在吃著一只已經死去的小貓。 這只小貓生著稀疏潮濕的白色毛發,已經被她吃得血rou模糊了。 曲今看得有些反胃,常棲輕輕覆住她的眼睛,溫暖的溫度從他干燥的掌心傳過來,“胖胖,別看?!?/br> “……沒關系,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br> 常棲皺著眉說:“可能是生出來的小貓有缺陷,或者是有生人動了小貓,不然大白不會吃掉自己的孩子的?!?/br> 曲今抿著唇瓣沒說話,輕輕掰開他的手,沉靜溫和沒有一絲侵略性地看著母貓的動作。突然,她輕聲說:“常棲,我們走吧,我們在這里可能會打擾到她,她會吃掉更多的小貓的?!?/br> 而母貓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后,突然停止了吃小貓的舉動,轉過一雙剔透的藍眼睛警惕地看著他們。 視線掠過曲今,在看到常棲后,她冰冷如水晶的藍眼睛突然融化成了一灘哀傷又溫柔的水兒。 “喵嗚……” 他們都被這個眼神震撼到了,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驚嚇到她。 母貓慢吞吞地站起來,四肢打著顫,卻不失斯文優雅地向他們走過來。 走到少年腳邊時,她輕輕貼在他的小腿上,依偎著溫順地蹭了蹭。 顯然她記得常棲,并且對他很有好感。 這么一會兒后,她突然咬著常棲的褲腳,用力把他扯向自己的巢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