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書迷正在閱讀:每次都和仇人一起穿越怎么破、美人不識君、買來的男保姆、打臉女神已上線[重生]、他只和超模約會、娛樂圈之懟翻全場、[綜]她和反派有一腿、[綜英美]資深反派、元帥請淡定[星際]、一勺醋的愛情
太后嘆了嘆氣,道:“她為哀家做了大半輩子事,哀家不想虧待她了,再派兩個宮女在她身邊伺候著吧?!庇终f:“你也起來吧?!?/br> 宮女起身應諾,又聽見太后道:“你不知道許星川跟裴子戚說了什么,那總該知道許星川見了裴子戚后做了什么吧?” 宮女恭敬回稟說:“許星川在調查那些大臣在給陛下的奏折上添亂?!?/br> 太后笑了,滿意道:“裴子戚倒是聰明,也不枉哀家為他指路。對了,周刑的那封信呢?到京城了嗎?” 周刑半個月前去世了。在去世前,他給裴子戚寫了一封信,命孫子親自送到京城來。在來京路上,這件信幾次三番差點被毀了。所幸太后及時派人趕到,這封信才得以保存下來。 宮女道:“稟太后,周公子還在路上,估計還得半個月才到京城?!?/br> 太后悠悠起身,手上扣著佛珠,不急不慢轉動:“等周刑孫子來京城后,你想辦法讓他與裴子戚見一面。這段時間你歇歇吧,不要再活動,免得引起別人的注意?!庇值溃骸昂昧?,你退下吧?!?/br> 宮女曲身應下,徐徐退去大殿…… 第一百零九章 許星川辦事效率很高,不出幾天就把上奏大臣名單調查清楚。他拿著名單托王福去調查這些人的戶籍。果不其然,這些大臣的戶籍全是偽造的,且偽造方式與孫翰成戶籍一致。 許星川趕緊告訴了裴子戚。裴子戚看著名單,臉色微微發白,強作鎮定道:“許大人,這些天辛苦你了。在下還有個不情之請,望許大人給在下幾分薄面?!?/br> 許星川連忙抱拳說:“皇妃千萬不要這么說。卑職就是個粗人,有什么吩咐盡管說,犯不著跟屬下客氣?!?/br> 裴子戚笑了笑:“那我就斗膽說了,希望許大人不要聲張此事,連三皇子殿下也不要告知?!?/br> 許星川愣住了,不禁擰起了眉頭?;叔腔叔?,可他終究是三皇子的人,要是幫著皇妃瞞著殿下……躊躇少間,他道:“皇妃,這殿下要是問起……” 裴子戚接過他的話:“那自然是如實告訴殿下?!彼D了下,粲笑說:“許大人說到底是殿下的人,我不會讓許大人難做的?!?/br> 許星川松了一口氣,連忙拱手道:“多謝皇妃體諒,卑職定不負皇妃所托?!庇值溃骸皶r候不早了,容卑職先行告退?!?/br> 裴子戚笑笑,示意請自便。許星川拱手告退,退出了大殿。裴子戚看著消逝的身影,臉上的鎮定一點點散去。他捏著名單,手指顫顫發抖。這些朝廷命官戶籍的全是偽造的,且偽造的戶籍與孫翰成偽造方式一致。這間接說明,幫他們偽造戶籍的人多半是一個人。 盛燦貴為戶部尚書,自身也是來路不明。這些偽造的戶籍最有可能是出自他的手。偽造戶籍是為了隱藏身份,那么這些人會不會全是留國人?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么整件事就能聯系起來了。 鐘紀德借秦國公的名義,向陳永漢索要科舉試題。陳永漢不是傻子,能讓他信以為真,定有讓他信服的地方。秦太君是秦國公夫人,如果有她暗中相助,讓陳永漢相信是秦國公索要試題,就簡單多了。 是以,秦太君與鐘紀德從頭到尾就是合作,而不是上下級的關系。鐘紀德拿到試題后,把科舉試題給了秦太君。兩方打得主意,都是借助科舉安插自己的人手。這些人手不是普通人,而是消失的留國暗衛。 自留國滅亡,皇家暗衛就消逝了。這些暗衛極有可能落入了兩方人手,一方是秦太君手里,另一方是鐘紀德手里。這些暗衛是一群沒有戶籍,沒有身份的人。通過戶部盛燦偽造戶籍,讓他們有了清白身份。再提前告知科舉試題,讓他們通過科舉進入朝堂。再有吏部周刑相助,將這些人提拔到至關重要的位置。徐徐漸進,將朝廷慢慢架空…… 這張名單上有大大小小的官員,每個官員的位置都至關重要。他們組成了一個龐大的網,幾乎變相把持了朝政。他們的目的不難推測,通過兵不血刃的方式,瓦解了整個晉國朝堂,逐漸變成了留國人的朝廷。 然而,鐘紀德與秦太君各有心思。鐘紀德想自己當皇帝,那么秦太君是想自己當皇帝?還是暗中扶持誰?鐘紀德刺殺洛帝,是不是代表被逼急了,秦太君一方占了上風? 等等……二皇子相助他,指示名單上的大臣給洛帝上奏。這些人都是二皇子的人,那鐘紀德的人呢?他們同樣是通過科舉進入朝廷的……裴子戚驀地睜大眼,嘴唇泛著白。這五年來,他處理了不少大臣,這些大臣會不會就是鐘紀德的人? 二皇子先讓仉南回京,后又派孫翰成留在他身邊。他是早知他會遇到危險,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安排?,F在來看這個危險,正是二皇子打定主意,借他的手去鏟除鐘紀德的人…… 二皇子把他當成了棋子,又通過他把孫翰成安插在刑部。刑部是斷案的地方,孫翰成解決一些人之余,又借他的手去解決那些啃不動的骨頭。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被二皇子拉上船,成了二皇子的劊子手。 他緩緩站起身。之前的五年,二皇子是布局。那從二皇子回京起,整個棋局就開始了。所以,孫翰成讓他離開京城,是不愿他成為二皇子的手中棋子…… 元明一問三不知的二愣子,卻知曉陳永漢販賣科舉試題。再則,陳永漢不是販賣試題,而是泄露試題。這足以說明,是有人暗中告訴了元明這一切。想借元明的口讓他去調查陳永漢,再把端疑引向鐘紀德。 當然,鐘紀德也沒有閑著。從五年前起,他暗中調查當年云錦之死,鐘紀德就向他透露了種種線索,讓他懷疑秦太君。他生性警惕,一直持懷疑態度。直到太后宴會,他才確定與秦太君有關…… 鐘紀德想借他的手,把禍事引到秦太君身上,二皇子也同樣想借他的手除掉鐘紀德。這些年來,二皇子借他的手,恐怕已除去鐘紀德一大半的人。所以鐘紀德入獄后,一不作二不休選擇了假死,試圖讓二皇子掉以輕心。 鐘紀德是被二皇子逼急了,只得像鬧劇一般行刺洛帝。也許,二皇子早就找到了假死的鐘紀德,暗中清理他的人手。鐘紀德只好破釜沉舟,在國公府行刺洛帝。二皇子則趁這個機會,將鐘紀德及下屬一網打盡。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秦太君與鐘紀德是留國人,他們依存又斗爭說得過去。留國滅亡,他們正處于勢弱狀態。他們要想在晉國有所作為,必須得相互依存起來。但發展到程度,一山不容二虎,他們又開始斗爭起來。 可這一切與二皇子、周刑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他們要摻一腳?鐘紀德目的很明顯,秦太君呢?若秦太君有心當皇帝,那太后與秦國公扮演什么角色?若秦太君是扶持某人,那人又是誰?是二皇子嗎? 裴子戚在殿內踱來踱去,眉宇輕輕蹙起,總覺得還欠缺什么。突然,一名小太監碎步進入大殿,跪地俯身道:“小的參見裴大人。大人,殿外有個小太監求見,說是太后宮里的人?!?/br> “太后宮里的人?”裴子戚停下腳步,松開眉宇道:“讓他進來吧?!?/br> 小太監應諾,起身退去殿內。不一會兒,另一名小太監碎步前來,身上帶著星點寒氣,跪地行禮道:“小的參見……” 裴子戚連忙打斷他,“行了行了,那些禮就省了吧。有什么事直說吧,太后命你做什么?” 小太監抬起頭,笑盈盈說:“是這么回事。太后念著大人,想請大人過去坐坐,不知大人賞不賞這個臉?!?/br> 裴子戚身孕有四個多月了。哥兒要快生了才會顯懷,目前還瞧不出身孕,卻能診出胎兒性別了。半個月前,朱老先生診出懷的是龍鳳臺后,仉南說什么也不讓他cao心政事了。 他只好拐著方式說回裴府一趟,結果仉南一口絕了他出宮的希望。別看仉南平日對他千依百順,可到了這事上也就是個油鹽不進的霸道男。折騰了好幾次,他也只好絕了其他心思。 如今太后找上他,是有要事與他相說?這宮里人都長著七竅玲瓏心,太后沒理由這時候來碰軟釘子。他對太后沒有太多好感,坑了他一次之余,還是仉南提防的人……但是,太后也是最有可能告訴他真相的人。 裴子戚笑了笑,對一旁宮女道:“幫我準備件披風。等會要是殿下來了,你告訴他我去太后宮里?!?/br> 宮女曲身應下,命人備上了披風。裴子戚裹上厚重的披風,道:“這位公公麻煩你帶個路?!?/br> 小太監趕緊起身,笑吟吟說:“不麻煩不麻煩,裴大人請隨我這邊來?!庇值溃骸疤竽钸赌镁昧?。要不太后顧忌殿下,要就派小的請大人過去了……” 裴子戚笑笑,只身隨在小太監身后。他不是什么嬪妃,出行還要帶著宮女太監,說到底他目前還是一個外臣,一個外臣就該有一個外臣的樣子。 如今已是深冬,天上飄著白雪,整個皇宮瞧著白茫茫一片。路上有些滑,兩人一前一后,慢悠悠的前行。走了好長一會,小太監停下了步伐,笑道:“裴大人到了?!?/br> 第一百十章 小太監推開房門,垂頭立于一側,示意裴子戚‘請’。裴子戚笑了笑,側頭朝殿內看去。只見殿內一片灰暗,一個身影若隱若現,再無他人。他連忙回過頭,想詢問太后娘娘在何處,那名小太監卻消失不見了。 裴子戚輕輕蹙眉,從殿內的身影來看,應該是個男人……太是后故意將他引到此處,讓他與殿內的男子相見?還是那個小太監個人所為?他連忙環視一周,不知何時起周圍的侍衛、宮人就不見了。 此處乃太后宮里,能把宮人和侍衛撤去,必有太后的授意。少間,他散去眉頭,面無表情的轉身……彼時,身后傳來倉促的聲音:“裴大人,請腳下留步?!?/br> 裴子戚停下步伐卻不轉身,淡道:“不管你是什么人,此處乃是太后寢宮。你一個男子出現在太后寢宮,實乃……” 匆促的步伐緊隨而至,男子打斷他的話:“裴大人,在下乃是前任吏部尚書周刑的孫子,有要事相告……” 裴子戚猛地一僵,立刻轉過身來。恰巧男子走出灰暗,一張稚氣的面容露了出來。只是一眼,裴子戚瞳孔猛縮,連忙問道:“你這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會在京城?” 男子確是周刑的孫子,裴子戚與他也算是舊相識。只是周刑告老回鄉后,他便隨周刑離開了京中,如今卻出現在太后寢宮里。且他衣衫襤褸,臉上多處淤青,身上也有好幾處傷痕…… 男子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一字未回答裴子戚的問題:“裴大人,在下就長話短說了。祖父逝世了,臨終之際,他讓我把這封信一定要交于您手中?!?/br> 裴子戚連忙接過信,又問道:“你落成這般模樣,是不是因為這封信?” 男子抿了抿唇,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是否與此信有關,但上京這一路上我多次遇刺。若不是太后娘娘相助,我恐早成了路上冤魂?!?/br> 裴子戚一怔,趕緊拆開信快速瀏覽。他逐字逐句的瀏覽,眉頭越蹙越緊,臉色泛著一絲不同尋常的蒼白。 男子凝視著他,疑惑道:“裴大人,怎么了?” 裴子戚挪開視線,面色轉眼恢復如初。他自若一笑,手里緊緊捏著信,道:“多謝周公子舍命護信,周大人信上所載之事的確是事關重大?!痹掍h一轉,他又到:“不知道周公子……” 男子臉色一變,連忙道:“裴大人大可放心。祖父臨終之際,千叮萬囑在下不可偷瀏此信,更不能將此信落入他人之手。在下雖無圣人之德,卻懂得‘孝悌’二字,斷不可違背祖父臨終之言?!?/br> 裴子戚微微松手,笑笑說:“周公子誤會了,我是想問問公子身上的傷勢如何了?!?/br> 男子楞了楞,拱手道:“多謝裴大人關心,在下只是一些小傷勢并無大礙,只需修養幾日即可?!?/br> 裴子戚將信折疊好放入懷中,笑說:“那我就放心了?!庇值溃骸爸芄?,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告辭?!?/br> 他笑容滿面的轉身,待轉過身笑容立刻散去,面色被陰沉一一覆蓋。他雙手握成拳,不然不急不慢。待遠離偏殿,他連忙加快步伐,步履間顯得十分倉促。 陡然間,一名太監擋在他身前,攔下了他的去路。他停下步伐,抬頭看去。這名太監不是別人,正是剛剛消失的小太監。小太監笑盈盈看著裴子戚,“裴大人,您怎么走了呀?” 裴子戚楞了一下,連忙笑說:“我瞧著太后娘娘不在殿內,估摸著太后可能有要事,還是改日再來拜訪娘娘了?!?/br> 小太監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如此?!庇值溃骸芭岽笕?,您這是去哪呀?匆匆忙忙的?!?/br> 裴子戚指了指天色,笑說:“時候也不早了,出來也有段時間了。若我再不回宮,三皇子殿下恐會怕御林軍來尋我了?!?/br> 小太監依然攔在裴子戚身前,絲毫沒有讓步的意思,笑嘻嘻道:“小的耳朵不好使,這沒聽明白大人所說的。裴大人是想回宮?還是出宮呢?如果是出宮,太后娘娘有令,讓小的可以幫您一把?!?/br> 裴子戚凝了笑容,一字一句道:“太后娘娘還說什么了?” 小太監側身讓路,垂頭曲身說:“娘娘還說,時間不等人,大人得趕緊做決定了。要知,一步錯滿盤輸……” 裴子戚猛地睜大眼,拱手道:“那就麻煩公公了?!?/br> 二皇子府 陽光緩緩落下,整個庭院瞧著暖洋洋。一塊空地上擺著整齊的書籍,那些書籍攤開身子,時不時隨風擺動。而一旁的男子身形消瘦,手中持著書籍。他輕輕展開書籍,彎腰將書放于地上。 突然間,身后傳來腳步聲。男子頓了頓動作,徐徐道:“退下吧,這里我一個人就行了?!?/br> 下了吩咐腳步聲沒有消失,反而傳來嬉皮的笑聲:“殿下,我好不容易來你府上一趟,你就這么讓我回去了?” 男子猛地僵住,立馬轉過身道:“你怎么來了?” 孫翰成笑盈盈看著他,也不接過話:“殿下,您清瘦許多了?!闭f著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道:“今個天氣是不錯,但若為了曬書,把剛養好的身子弄沒了,那就不值得了?!?/br> 二皇子面無表情轉身,淡淡道:“你回去吧,被人瞧見了不好?!?/br> 孫翰成聳了聳肩,沒臉沒皮走過去:“我們的關系左右藏不住了,裴子戚早就知曉了,你在擔心什么?”頓了頓又道:“比起這個,我倒是更擔心您,您知道在做什么嗎?” 二皇子放下書,看向他道:“不用你提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br> 孫翰成消了笑容,擰眉道:“殿下,您知不知道王爺快要氣瘋了?幾十年的籌謀就這么毀于一旦……” “夠了,如果你是想來勸我,還是盡早離去吧?!倍首釉俅纬制饡?,“我心意已決?!?/br> 孫翰成抿著唇,看著二皇子一字不說。須臾,他松開眉頭,笑說:“原來如此,難怪殿下閉門不見客。還好我武功好,要不見殿下一面就難了?!?/br> 二皇子看了他一眼:“說完了就走吧?!?/br> 孫翰成環起手,漫不經心道:“沒完呢,還有最后一句,說完我就滾蛋?!彼D了下,一字一句說:“殿下,你真的無心皇位?” 二皇子收回視線,手里的書微微有些變形:“留國滅了。就算我當上了皇帝,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這是晉國的天下?!?/br> 孫翰成張了張嘴,剛準備說什么,一名小廝匆匆前來。他連忙側過身,擋住自己的面貌。二皇子也配合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身形,對小廝道:“什么事?” 小廝停了腳步,垂頭稟告:“殿下,裴子戚裴大人府外求見。您看……”二皇子雖吩咐不見客,可二皇子也吩咐過,若裴大人來府上不必請示。如今這個情形,也只有硬著頭皮來請示了。 聞此,二皇子與孫翰成紛紛一怔。然而少間,二人均恢復如常。二皇子將書放于一側:“讓他進來吧,再命人備上茶具、茶灶?!?/br> 小廝應諾,曲身告退。待小廝遠去,孫翰成趕緊轉過身來,擔憂道:“殿下,裴子戚這時來訪……” 二皇子笑了,喃喃自語:“祖父去世了。臨終之際,他交托了一封密信于裴子戚?;适逶宕蜗霘Я舜诵?,可皇祖母出手相助了……” “太后娘娘?!睂O翰成臉色大變,“那王爺他……” 二皇子垂目而笑,“你趕緊離開,此事我自有安排。至于皇叔……”他抬頭看向天際,“他應該去皇祖母宮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