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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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拂過,銀杏葉滿天飛舞,陽光照耀下金燦燦。劍鋒劃過,銀杏葉紛紛折成兩半,當即掉落在地。一名男子手持利劍,身形快得見不著影。一招一式含著鋒氣,像似在發泄什么。一劍乍破,他突然頓了身姿,看向不遠處。 裴子戚向他走去:“剛才我遠遠瞧著,還以為你是在跳舞;待走進了一瞧,我才發現原來你是練劍?!贝蛉ふf:“難怪都說你是三國第一美男,堪得起這個稱號?!?/br> 仉南放下劍,笑說:“你回來了。忙完了嗎?” 裴子戚站在他面前,搖了搖頭,張開手抱住他。他道:“忙是永遠忙不完。我想你了,所以回來看看你??赐炅?,我還要回刑部去?!?/br> 仉南連忙道:“等等,剛練過劍,身上有……” 裴子戚噗嗤笑了,故意在他身上蹭了蹭,道:“你看,我身上也有汗味了。你是不是也要嫌棄我了?” 仉南微微一楞,搖頭笑笑:“還跟小時候一樣,臟兮兮的?!?/br> 裴子戚不悅了,哼道:“明明是你有潔癖!寒冬臘月里,一天還洗二個澡,也不怕著涼!”忽地,他話鋒一轉:“你安排了人保護我,是不是?” 仉南輕嗯一聲。 裴子戚道:“我今天差點死了,差一點?!庇终f:“云以鐘死了。在我眼皮底下,今晨被人殺了。孫翰成提醒過我,讓我連夜審云以鐘,可我沒有聽他的話。還有太后……” 太后已有多年不興辦壽辰了,然而今年卻突然興辦壽辰。想來壽宴一定有特殊用意,或許太后是想借壽宴由頭留下某個人,是以幫他一把??蓭退?,太后也出手阻攔他。她故意激怒洛帝,惹得洛帝處罰他,讓他錯過了連夜審問。 裴子戚笑了,悠悠道:“太后命人給我送了一塊手帕,上面繡著鏡子、蓮花。鏡花水月,終究一場空。她出手幫我又阻攔我,到頭來讓我一場空?!?/br> 沉默少間,仉南伸手抱住他,道:“祖母對你沒有惡意,否則她也不會出手幫你。只是,有一個人讓她很矛盾,不知該如何是好?!?/br> “仉南?!迸嶙悠葺p輕的說。 “嗯,我在?!?/br> 下巴搭在仉南肩膀上,他道:“我父親的尸首,你有沒有好好安葬?不要讓他缺胳膊缺腿,到了陰間還要受鬼欺負?!?/br> “有,我有好好安葬,沒讓他受欺負?!?/br> 裴子戚退出他的懷里,笑說:“那就好。等這件事結束了,我就去看看他。五年了,我還沒去瞧過他?!?/br> 仉南輕輕蹙眉,握住他的手:“你要走?” 裴子戚點點頭,道:“去西北瞧瞧父親,盡盡孝?!?/br> 握手改為扣手,仉南說:“好,我陪你一起去?!?/br> 裴子戚睨他一眼,笑說:“你陪我去做什么?咱們倆名不正言不順的。若我爹瞧見了,怕是會氣得活過來?!庇值溃骸拔矣植皇遣换貋砹?。掃完墓就回來,很快的?!?/br> 仉南凝視他的眸子,兩人十指相扣:“我娶你,然后我們一起去?!?/br> 裴子戚伸手打住,緊張兮兮說:“別別,我好不容易當上殿內大學士。要是嫁給你了,我就只能呆在后宮里了?!庇终f:“除非,有一天你當上了皇帝,允許皇后參政。我才考慮嫁給你,否則免談!” 仉南詫目怔?。骸澳阍缫汛饝藿o我?!?/br> 裴子戚搖了搖手指,理所當然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世間萬物,瞬息萬變,不能用以前來決定現在……” 仉南看著他,嘴角輕輕上揚。忽然,視線落在額間上,笑容乍然凝住。他張了張嘴,緩緩道:“父皇有沒有為難你?” 裴子戚稍稍怔?。骸皼]呀。你從哪聽到的流言?”他挑起眉梢說:“我可是寵臣,陛下怎么會為難我?你若不信仔細打量我一番,瞧瞧有什么地方不對?!?/br> 仉南凝看額間,良久默不出聲。待過少間,他蹙起眉頭,眉宇間卷著不解。 裴子戚笑說:“這下相信我了吧?!彼ь^看了看天色,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刑部了?!闭Z罷,他睜開仉南的手,轉身向走去。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頭:“仉南,你有沒有安排人給我爹每年掃墓?” “一年兩次?!?/br> 裴子戚粲然笑了,輕聲道:“謝謝?!庇终f:“等我忙完了,我就回來找你。屆時,我送你一份大禮。先說好,你可不能拒絕?!?/br> 仉南失神看向他,清澈眸子流轉著明亮的光,那是竊竊喜悅。裴子戚囅然笑看,轉過頭揮手告別。他不疾不徐向前走,臉上笑容漸漸散去,漆黑的眼中有淡淡的水光,看向前方一步不曾回頭…… 第六十五章 金陽高照,湛藍的天穹萬里無云,澄碧透澈。寬闊的街道熙來攘往,伴著各樣的吆喝聲,一聲蓋過一聲。一輛馬車徐徐而行,穿過熱鬧的街頭,緩緩停在刑部前。裴子戚走下馬車,側頭對車夫說:“你去戚齋一趟,讓木小樹來刑部一趟?!?/br> 車夫低聲應諾,駕著馬車朝戚齋駛去。 裴子戚拾了拾袖口,只顧向刑部走去。一進入刑部,刑部侍郎連忙迎上去,諂笑道:“裴大人,您回來了呀。孫大人可急壞了,一上午問了好幾次您的去向?!?/br> 裴子戚愣了愣:“清晨回了一趟府上,沒與他打招呼便走了,沒想他還急上了?!彼麚u頭失笑,又說:“對了,你帶一些人手去云以鐘府上抄家,把一干人等全部帶回刑部關押。辛苦你了?!?/br> “卑職遵命?!笔汤捎仲r笑說:“不辛苦不辛苦,卑職應該的?!?/br> 裴子戚禮貌笑笑,點頭示敬向里堂走去。少間,身后傳來侍郎嚴苛的聲音:“你、你,還有你……全隨我去云家緝拿兇犯?!?/br> 孫翰成披著外袍,正巧從里堂匆匆走出。待瞧見裴子戚,他放慢了腳步,笑道:“我說怎么突然就鬧騰了,敢情是你回來了?!闭f著,順勢往外一看,他臉色微變,急忙走去:“喂喂,你們在做什么?” 裴子戚伸手擋住他:“你別急呀,是我命他們去抄家?!?/br> 孫翰成一愣,壓低嗓音道:“云以鐘剛死,尸體都還熱著。我正愁著怎么交代,你這又要做什么?” “死了就死了,交代做什么?”裴子戚淡淡道:“所謂趁熱打鐵,現在抄了云以鐘的家,免得那些魑魅魍魎作祟?!?/br> “你說得倒輕松。若你不怕,跑出去做什么?”孫翰成緊張兮兮道:“上一回你擅自抄元明家,陛下如今還惦記在心里。這一回你又擅作主張吧,你是不想活了對不對?” “這晌午還沒到,你就咒我不想活了,有你這么做朋友的嗎?”裴子戚拉著他往里堂走:“行了行了,吃了一回虧,我還能吃二回?放心,這回有陛下的口諭?!?/br> “口諭?”孫翰成驚恐萬狀看向他:“你什么時候這么大膽,連陛下的口諭也當真了?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還記得上回陛下翻臉不認人的事嗎?那一回你可挨三十大板呀!” 裴子戚冷冷一笑說:“就他會翻臉,我就不會嗎?” 孫翰成放下心來,想來裴子戚與陛下是做了什么協議。他隨在裴子戚身側,一邊走一邊道:“對了,我們的人什么時候成了你的人了?都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只要你一聲令下就行了?!?/br> 裴子戚頓住腳步,忍俊不禁道:“這事你得怨你自個,怨不得別人。平日里你對我唯命是聽。他們能不學著你,聽我吩咐嗎?” 斜陽透過窗子,落得堂內光亮明朗。一排一排架子整齊陳設,上面堆著滿滿的案卷。另一側擺著案幾、床榻,那孫翰成平日辦公的地方。中間是紅木圓桌,上面擺著棋盤、茶具。 兩人并肩進入,影子拉得漫長。孫翰成瞧著裴子戚發笑,笑容是說不出的不懷好意。他一口一句邀裴子戚下棋。裴子戚好似瞧不出壞惡,一口應下他,反正輸的人從來不是他…… 兩人端坐紅木桌前,一人拾白棋一人拾黑棋。一刻鐘過去,孫翰成持著黑棋,盯著棋盤久久不動。裴子戚端著茶杯,輕抿一口道:“瞧了這么久了,瞧出該怎么下了嗎?” “別吵,我正想著呢?!睂O翰成揮揮手,沉聲道:“我有預感,這一局我能贏你?!?/br> 裴子戚噗嗤笑了。五年了,他與孫翰成下棋,從來只有他贏的份。更別說,這一盤眼瞧著就是孫翰成要輸了。他失笑道:“行呀,孫半仙。為了贏我一次,連算命的本事都拿出來了。好,我就等著你,看你怎么贏我……” 忽地,一名主事款款而來,拱手稟告道:“卑職參見裴大人、孫大人。戚齋木小叔于外求見,說有事稟告,不知兩位大人……” 黑棋落下,裴子戚持著白棋:“讓他進來吧?!?/br> 主事應諾,退出里堂。不一會兒,腳步聲再次響起。木小叔闊步前來,拱手道:“小的參見兩人大人?!庇值溃骸芭岽笕?,您找我事?” 裴子戚點點頭:“云府有什么動靜嗎?” “傍晚時候,云府的小廝出府打聽過云以鐘的消息。在得知云以鐘被抓后,云府就再也沒一人出府了?!蹦拘渎恼f:“不過,今個清晨倒是來了一批黑衣人,瞧樣子像是來殺人的?!?/br> 裴子戚頓時驚住,手上的棋子墜落棋盤,驚得眾棋子嘩嘩直響。他轉過頭:“黑衣人?你們有沒有活捉一個?” “抱歉大人,他們的武功與我們不相上下,過了幾招后讓他們逃了?!蹦拘湎胂胝f:“瞧樣子不戀戰,應該不是必殺之人?!?/br> 裴子戚站起身:“我知道了,麻煩你了?!庇值溃骸澳阆然厝グ?,叫大伙最近注意安全,不要招了他人的道?!?/br> 木小樹拱手應下,徐徐告退。一旁的孫翰成,不疾不徐收拾棋子,道:“毀棋,既是認輸。我說過了吧,這一局我會贏你?!?/br> 裴子戚看向他,眸子沉得發深:“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可多了,你想知道哪一件?”孫翰成想了想說:“還是我自己說吧。有人想殺陳永漢,與殺云以鐘的是同一批人。另外,我提醒你一句,人抓來了就要及時審問。否則,等會你看到的就是一具尸體了?!?/br> 裴子戚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孫翰成,你做人能不能公允一點?” “陳永漢沒死,是因為我舍不得他死?!睂O翰成聳聳肩道:“云以鐘遲早要死,我去救他做什么?再說,我已經提醒過你,是你不聽我的?!?/br> 裴子戚指著孫翰成,手指氣得發抖,張了張嘴甩袖離開。他跨過門檻,問道:“王主事,劉侍郎把人抓回來沒有?” “抓回來有一會了?!蓖踔魇滦φf:“劉大人瞧您與孫大人正在下棋,便沒有去打擾,說等一會再向稟告?!?/br> 裴子戚停了步伐,側頭看向孫翰成。只瞧孫翰成攤開手,歪著腦袋一臉無辜樣:與我無關,是他們不告訴你。 裴子戚哼了一聲,拂袖離去…… 第六十六章 刑部大牢處,一往如既的灰暗幽深。彼時,因人煙滿據,而多了幾分喧鬧。燈火躍躍,昏暗的廊道上,兩道身影落得頎長。一前一后錯開,裴子戚徐步前行,身后隨在一名主事。 主事恭敬道:“裴大人,按你的吩咐,云府所有人等全部抓回來關押。女眷男眷是分開關押的,這邊關的是男眷。對了,云大人恰巧今日沐休,劉大人就把他一把抓了回來。云大人因有官職在身,故卑職擅自做主,給他單獨安排了一間牢房?!?/br> 裴子戚滿意點頭,又道:“云老夫人呢?” 主事:“云老婦人年事已大,卑職怕她出什么事,故也給她單獨安排一間牢房。不過,這云夫人與云小姐,卑職是關到一塊了?!?/br> “行了,我知道了。把云老夫人放出來,將她送回云府上?!迸嶙悠蓊D了頓又說:“你下去吧,我一個人去瞧瞧云大人就好?!?/br> 主事拱手退下,幽深的廊道驟然成了一個身影的獨角戲。身影越落越長,待到盡頭,突地頓了長度。裴子戚看向牢房,瞧著云以鐘最驕傲的存在,禁不住的嗤笑。 寂靜的牢房里,乍然有了動靜。一個身影踉踉蹌蹌撞了過來,雙手撫著木欄,一張臉龐忽暗忽明。他喜出望外道:“裴大人是您,您來瞧卑職了!卑職是冤枉的,卑職全然不知祖父做得那些齷齪事……” 裴子戚踱了兩步,笑嗤說:“云大人,這就是你不對了。你若全然不知,我抓你做什么?鬧到陛下那里,豈不是要落個瀆職之罪?” 云凌臉色乍變,緊張的握住木欄,顫著嗓音道:“裴大人,您要相信卑職,卑職是真的什么不知道!更沒有參與祖父那些齷齪事!祖父雖平日里寵愛卑職,可也不會什么事與卑職說與呀?!?/br> 裴子戚嘆了一口氣,搖頭道:“云大人,你怎么就聽不明白呢?”他冷了神情,語氣冰冷刺骨:“進了這刑部,你必須得有一個交代。否則,這就是我的過失了,懂嗎?” 云凌驀地睜大眼,矢口呢喃:“卑職明白了,卑職明白了。容卑職想想,想想……” 裴子笑了,滿意道:“這就對了,我就知道云大人是一個聰明人?!庇终f:“你好好想想五年前,云錦云先鋒去世之前,云以鐘有什么異常?” “異常?”云凌連忙道:“有有,卑職曾瞧見過一件怪事。但那是六年前的事了,也不知是不是與小叔的死有關?!?/br> 裴子戚來了興致,挑起眉梢道:“噢?與我說說?!?/br> 云凌想了想說:“六年前一個晚上,我半夜起來如廁,瞧著祖父書房燈還亮著,便思忖著去喚他早點睡覺。等我走近書房時,才發現原來屋里還有一個人。他們好像在商量什么時,隱隱聽到了云清兩個字。那時,云清還有幾個月就及笄了,我以為他們在商量云清與三皇子殿下的婚事,也就沒多注意聽??珊髞碛职l現,他們沒在商量云清的婚事,而是別的事情?!?/br> 裴子戚楞了一下,笑說:“你不是沒聽見他們在說什么嗎?怎么知曉他們是在商量別的事?!?/br> “因為我瞧見那人了?!痹屏杼蛄颂蜃齑剑骸澳侨舜┲氯朔?,挺多就是一個管家吧。但奇怪的是,我祖父對他的態度十分恭敬,想來應該不是普通人家的下人?!庇终f:“我祖父再怎么的,也不會與一個下人商量云清的婚事吧。再則,小叔嬸娘還在,也輪不到祖父做主呀?!?/br> “下人?”裴子戚蹙起眉頭:“你瞧見那人的模樣了嗎?” 云凌搖搖頭:“沒,我透著窗縫瞧的。恰巧擋住了臉,只瞧見了一身衣裳?!庇值溃骸拔仪屏藘裳?,就回房睡覺了??傻诙?,祖父特意喚我去書房,問我昨晚是不是來過書房。我老實交代說來過書房,祖父當場臉色大變,又問我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我瞧著情況有些不對勁,便撒了謊說鬧肚子沒靠得近。祖父這才臉色變好,又叮囑我把這件事給忘了?!?/br> 裴子戚閃了閃眸子,沉聲道:“你有再瞧見過那人嗎?” “沒有。后來,祖父都不允許我靠近書房了?!痹屏璧溃骸斑@事卑職本來早忘了。若不是大人過問,估計卑職壓根想不起來?!?/br> 裴子戚默聲片刻,點點頭:“多謝云大人傾囊相助。等過了晌午,大人就可以出獄?!闭f完轉身離去,身后傳來欣喜的聲音:“多謝裴大人,多謝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