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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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蘭花的喪事按常規擺放三天,第三天下午下葬,侯博文家真應了張氏那句話,辦完喜事辦喪事,少不得又摸了一陣眼淚,傷心歸傷心,畢竟是閨女的婆家,婆家又沒人,李家只得出面幫著辦喪事,曉梅虎子不得不接著請假。 175.慶?;槭?/br> 眼看慶祝就要二十了, 婚事仍沒著落,不是沒人來提,是提的太多了, 張氏一時拿不定主意,大伙都知道李壽春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上面四個jiejie, jiejie哪有不疼兄弟的?李家房子在村里算是出挑的, 一家人的面色也是全村最好的, 誰家有女兒都想嫁入這樣人家。 張氏一直拿不定主意要給兒子找一個什么樣的媳婦,慶喜慶豐都是找的有工作的,倆口子在外面上班回來很是氣派,王氏每每提起倆個兒子都是眉飛色舞,張氏羨慕啊,自己兒子現在也屬于有工作的人了,要是也找一個一起上班的不也挺好?可她接觸的人都是村里人,農家的姑娘再好只能陪她一起一起種地,很快就會變成黃臉婆, 你看童冬梅都三個孩子的娘了, 出來進去還像一個姑娘般!羨慕??!張氏也頭疼! 這次借著鳳兒的事, 姐妹們都到齊了張氏看著身量高挑的兒子又是一聲嘆息, 曉梅道:“娘,你就別嘆氣了, 不就是想找兒媳婦嘛, 我們都在, 大伙兒一起幫忙就是了!” “幫什么忙?”曉菊和曉蘭都問道,“還有啥”曉梅朝和孩子們玩在一起的慶?!澳锏男牟【褪窃鄣艿?,慶祝!”倆人明了,“娘,你想給慶祝找一個啥樣的媳婦?”曉蘭問道,張氏的心事終于有人來分擔了,忙象倒斗兒似的說道:“我要求不高,最主要是的會心疼人,慶祝不能受氣,你們也看到了這孩子沒啥心眼,找個沒心眼的倆人一起敗家不會過日子,找個心眼多的,把咱們李家都騰空了怕是也不知道。村上的我不太喜歡,慶祝在外面,媳婦在家里兩頭惦記著,如果能找個一起上班的就好了!咱家姑娘都不差,當然媳婦也不能太差了” 姐妹三人越聽臉色越不好,這是找媳婦嘛,整個選妃!張氏還想往下說,曉菊截住話道:“娘,咱們是給慶祝找媳婦,不是給你選媳婦,你也知道咱們就是個莊戶人家,媳婦主要是得慶祝喜歡才行”曉梅也道:“娘,我贊同曉菊說的,咱們想把慶祝叫過來,看他有啥想法” 張氏泄氣,怎么沒人支持她?哪家說媳婦不是聽娘的?“慶祝,過來一下!”曉梅去喊慶祝 “二姐,啥事?我正忙著呢!”慶祝的確在忙,在陪小外甥們玩。 “先過來,你的終身大事,不過來別后悔??!” “知道了!”慶祝放下抱著的小軍走過來,在姐妹跟前一站更顯出身材挺拔,“娘準備給你找媳婦,問問你的意思,你想找個啥樣的?”慶祝不好意思的摸下鼻子道:“四姐剛結婚,我還早呢,不急吧! “什么不急!你也快二十了,人家不都是二十一過就結婚嘛,你這兒連個對象都沒有呢” 張氏道?!澳锬憔涂粗o找一個唄,我也沒啥要求,能找到像jiejie們的就行!”“象哪個jiejie???你四個jiejie四個秉性!” 慶祝想了一下道:“就按二姐的標準找吧!”姐妹幾人噗哧都樂了!“你還真會找標準,就你二姐這樣的你在全國找找,能找到幾個?”曉蘭笑道,“這么難找嗎?降低點標準也行??!別差太多了!”慶??磶兹吮砬?,一臉無辜,可是你們讓我說標準的,說了又說不行,那怨誰! 曉梅收起笑:“慶祝咱們認真點,畢竟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大致心里應該也有個譜,想找一個什么樣的人,因為將來的幾十年里會和你一起生活,也會為你生兒育女,母親的性格愛好品行將來會影響到你的兒子女兒,這關系到你們將來和孩子的將來。我們必須重視,不能草草給你找一個就行,不行了再離開!以后就不是單單只有你們倆的事了,而是倆家人” “二姐既然這么說了,我就好好想想”沉了一會兒道:“脾氣要好些,別太壞了,我怕氣著咱娘,家里最好別有打秋風的,我聽慶喜哥那邊就糟心,娘家不明理,有多少也受不了總來糾纏,最好聰明一點,將來我兒子可不能隨我笨,嗯,別的就沒有了!” 曉梅點點頭:“這回說的倒象那么回子事了,娘也聽明白了吧!我們就按這個標準找,家里窮點不怕,姑娘人好就行!”曉蘭曉菊紛紛表示贊同,“行啊,我們都幫忙,不信就找不到合適的!”。張氏一頭霧水,聰明怎么界定?這可關系到將來孫子的前途,還真得重視起來,好在還有三閨女,嗨! 曉梅回去開是四處撒網,關系不錯的老師鄰居都動員起來,家里條件忽略不計,只要人好就行!其實她的目標還是那菊那邊,那邊潛力更大,既然慶祝去了水產部門,免不掉的要和港口漁村打交道,如果岳家在那邊也有個助力,關鍵是人家還是樸實的好,真在城市找,免不了的會有些小資思想,自身就有優越感,就怕看不上婆家人。 “虎子,咱們這周去一趟大伯那邊如何?”曉梅想起慶祝的事,還是想去一趟鄭家那邊,怕曉菊表達不清。 “有事嗎?” “嗯,想和大伯母說件事,就是慶祝的事,我想在那邊給他找個對象”“咋想起在那邊找?那邊都沒啥見識,難免眼皮子淺,你可以看看他們單位有沒合適的人?” “我這不廣撒網嘛!慶祝眼看不小了,不能再耽擱” “行啊,我們周六去!”“向西寶貝兒可一直惦記著黑子兒子呢!你看咋辦?我們進去和他們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抱一只給人?” “怕是不行,黑子很護犢子,寶貝著他的孩子呢!” “娘咱們進去看看”鄭爽在一邊插言,“我留的作業寫完了嗎?”曉梅對啥都可以縱容,但對孩子的功課和品性管得非常嚴格,“寫完了,你先給我檢查”鄭爽拿出作業本,生字算數題都寫得很認真工整,“嗯蠻不錯,虎子抱上兒子,我們去看大花他們去去!”黑子是黑顏色,小白是灰色,脖子下是白色,他們五個孩子有的隨了父親有的隨了母親,但都多少帶花紋,鄭爽就按大小給排了大花二花直到小花。 一家子一出現,黑子一家子瘋跑過來,鄭爽和鄭凱分頭跑向群狗該叫群狼狗,他們的后代一點不比他們父母遜色!鄭凱依然喜歡到黑子背上,讓黑子帶著跑,曉梅虎子笑笑,也走到群狼狗近前,曉梅撫摸一下小白身上光滑的一毛:“小白,跟你商量一個事,能不能把你的二花送給我?” 小白不明白,迷惑的看著曉梅,曉梅接著道:“我外甥想要你的一個孩子,他一定會好好善待她的”小白悲哀,輕叫一聲看向二花,二花正在一邊戲耍,黑子感覺小白的低落帶著鄭凱過來,“娘要干啥,小白怎么不開心?”鄭凱問道,“你表哥不是想要一只小狼狗嗎,我們這次去看他想給他帶一只過去!” “不行,娘不能給他,小軍哥壞!”黑子也沖曉梅叫喚,這就是不愿意了!虎子笑道:“就知道行不通,你偏不信!”“咱家也不能養這么多狗啊,以后空間還不成了狗的天下!”再說他們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總不能一直在空間里吧!” 虎子想想也是,對上黑子的眼睛道:“黑子,我們也知道你舍不得二花,可你想過沒有,你想讓二花他們都一直呆在空間嗎?你還會有其他孩子,這么一大家子都放出去咱們家成什么樣子!你的孩子也要找伙伴,他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知道不?” 黑子低叫,和小白相互用頭摩挲一陣子,黑子走到二花旁把它帶到曉梅身邊,曉梅撫摸了一下黑子道:“我們常去那里,你們也可以經常見面”小白也想聽懂了,神情歡快不少,一群又去戲耍玩鬧。 曉梅去收拾莊稼,糧食依然是重點,主要種植高產的玉米,紅薯,土豆,小部分才種小麥稻米谷子等作物,主要是玉米高產生長周期短,空間畝產能達到千斤,十天就能收上一次。收上來的糧食還是分到各糧庫也往車站庫房送,至于會運往哪里她不關心,只要還是針對唐山一片。 鄭文軍見到二花很是意外又很是驚喜,抱著二花不撒手:“謝謝二姨”曉菊笑:“怎么舍得了”曉梅努努嘴,今兒黑子和小白也跟了來,曉梅也是想讓他倆認認門,想告訴他們你們的孩子就在這里,我meimei家,不會虧待他的!“我們動員好久才松口的,這倆爹娘可寶貝他們孩子了,你可得好好待二花!” 曉菊道:“不用我說,小軍就會把他當祖宗供著!”曉梅跟著笑!看到曉菊微微凸起的肚子笑問道:“又懷上?”曉菊不好意思墊墊頭:“看你們都有閨女這不也想要一個”“閨女兒子都一樣,你們這里還是有兒子好!”姐妹說了幾句閑話,曉梅開始提正事。 176.劉紅艷 “我這次來還是慶祝的事, 想找你婆婆問問,這邊有合適的沒?市里的姑娘輕浮,我怕看不上咱家, 娘會受兒媳婦的氣!” 曉菊奇怪道:“那也不一定要跑這邊來找啊,這里人更沒見識,難免都是眼皮子淺的!” “不問哪知道?我就是想問問, 有合適的就算, 沒了也甭惦記了!”姐倆坐著聊天, 看孩子們一塊玩耍。 虎子去了碼頭,今兒中午的潮,現在船出海部分運出去交任務,一部分要曬成干貨,儲存起來,也屬于任務,剩下才是各家一分算是吃食,但國家每月都會供給糧食,各家按人口領。 漁鄉的生活就這樣, 食堂取消后各家都回各家吃飯, 因為不是所有人上船, 也不是時時都可以出海, 不出海的村民都是去織網、補網,不然就是曬魚蝦, 糟醬。長期在外面日曬。曉菊黑了不少, 曉梅心疼, 但也沒法,做漁民就得這樣! 在曉菊這邊呆了一會兒,曉梅帶著給高氏的禮物和曉菊孩子們去高氏那邊,下午也就一起吃了!曉梅說明來意。 高氏沉思,仔細想著村里每家有姑娘的人家,虎子也向鄭立說明來意,鄭立想了一會兒問向高氏:“咱們村不是來了一戶山東的人家嘛,好像是叫劉長喜的,以前被鬼子抓來在鹽場干活,解放后回去了,在老家呆了沒幾年那邊發大水又帶著一家老小逃荒逃過來,據說他們祖上是大戶人家,世代經商,只是后來出了個敗家子,把家產全部敗光,以后就再也沒起來過。但他卻讀過幾年私塾。他們大閨女是不是跟慶祝差不多的年紀?” 高氏一聽忙擺手:“那家不行,他家就那一個閨女是頂事的,下面還有一群小的,全家就指望著她呢,閨女是好閨女就是拖累太多,不然也不會到現在沒人要!”曉梅一聽問道:“怎么回事?大伯娘盡管說說就是,咱們覺得不合適就不提了” 高氏道:“劉長喜年兩前老婆老婆就病死了,自己常年在鹽場干活早就一身病,現在鹽場照顧他也是因為他識字讓他過秤登記出鹽,家里一攤子事都落在大閨女李紅燕身上,下面還有倆個弟弟一個meimei,最大的才十二歲,最小的meimei才五歲。村上早就給他們入了戶,沒人出海,每月就靠公家供給過日子,船上多少也會分一些東西給他們,那幾個孩子倒是懂事,劉紅艷也是很能干,船上下來的小魚小蝦沒人要的她都要,曬干了收起來,以后有外鄉的人來換糧食也能換上一些,河溝里的魚蝦蟹她都帶著弟妹們去捉,一是當吃食,二是存起來,有那幾個拖累誰家也不想要,自己日子都難過怎么能再添加負擔!” 曉梅越聽越感興趣就道:“大伯娘,您能不能帶我去看看那家人家!” “怎么?你還真看上了?”曉梅點點頭,“我弟弟做事欠穩妥,身邊需要一個有主見的人幫他把李家撐起來,女方條件不是事,頂多幫幫就是,我想找能和我弟弟一心一意過日子,有主見能擔當的人!” “嗯”鄭立贊許:“要是按你說的,劉家姑娘如果沒了娘家拖累還真挺合適!”高氏起身道:“事不宜遲,咱們就過去看看,你要是中意了我就上門幫你們搭個線”。 高氏帶著曉梅一直走到村東北角,在一個破舊的院子前停下,“就這家,我看看李紅艷在不,他爹應該不上班了”高氏推開院門:“有人在家嗎?”“你是誰?來我家干嘛?”一個干瘦的小女孩從里面出來“你jiejie在家嗎?”高氏問,“大姐和哥哥出去抓魚了!”曉梅四下打量了一下院子,院子雖破卻收拾得干凈,繩子上曬著衣服,沒有不帶補丁的,院里地面上曬著干魚干蝦。 “小meimei,我們來找你jiejie,既然你jiejie不在家我們就等一會兒!”曉梅道,“那你們就進來吧,我給你們倒水去!”高氏曉梅進了屋子,屋里干凈就是沒東西,炕席上有幾床舊的沒了顏色的被碼放一邊,地下是一個破舊的板柜,小女孩小心地端了一碗水,先給了高氏,想再去倒時,被曉梅攔下:“小meimei,我不渴,jiejie請你吃糖”說著從兜里抓出一把糖給小女孩,“jiejie,我不要,大姐不讓我要別人的東西”小女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糖果,那種渴望不言而喻,手指不由得伸向嘴里,卻說著拒絕的話。 曉梅一陣心疼,看來這家人的家教還是不錯的,就剝了一顆糖,送進小女孩嘴里:“jiejie不是外人,吃吧,這些留著等你jiejie和哥哥回來一起吃,說完把一把糖放在炕上,女孩倆眼彎彎,甜甜的道了謝。 “你叫什么名字?”曉梅問,“李紅霞,jiejie叫我紅霞” “真是好聽的名字,天邊的紅霞嗎?很漂亮!”曉梅問了一些家里瑣碎,對這個家有了進一步了解,正像高氏說的,平時劉父上班,家里一應都要劉紅艷cao持,家里干活的少吃飯的多,所以生活一直窘迫。 和高氏閑聊間院外已有了響動“是大姐哥哥回來了!”小紅霞跑出去,高氏和曉梅也跟了出去,進來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姑娘和一個半大小子一個**歲的小男孩,姑娘中等個頭,臉色偏黑黃,,面目輪廓清晰,屬于很有骨感的模樣,一雙丹鳳眼倒是顯得整個人很秀氣,一身像是改過的衣服罩著消瘦的身材,一根扁擔擔了倆只筐,半大小子除了瘦倒是很精神,拎一桶臉色紅紅,小男孩一身泥巴拖著疲累的身子跟在后面。 “大姐,大媽和jiejie來找你”紅霞上前道,這是劉紅艷早就看到了她們,高氏她認識一個村的,因為鄭立是村長,所以村里人沒有不認識高氏的,忙把挑筐放下,“大媽,您過來了?” “紅艷這是又出去著?” “嗯,和弟弟們在溝里摸魚去了,這位是?”劉紅艷上下打量了一下曉梅,一看穿著就不是這里人,也不是普通人,“哦 ,這是我的侄媳婦,今兒有空兒過來串個門”曉梅忙上前搭話:“我叫曉梅,你就叫我曉梅姐吧” “曉梅姐你和大媽先進屋坐,我先洗洗就進來” 高氏倆人進屋,半大小子卻看向倆人背影,他不是小孩子,他不認為倆人是串門這么簡單。 劉紅艷簡單洗洗就進屋來,“大媽來是有事吧?不知道是啥事?” 高氏看了一眼曉梅,曉梅笑笑道:“我這人喜歡直來直去,我這次過來是看望大伯娘的,也是想讓他老人家幫著我弟弟介紹個對象,這不大伯娘就想到了你的年齡比較合適,帶我過來,咱們彼此了解一下,你家的情況大伯娘也跟我說了,按理我是要找你爹談的,但是你家情況特殊,你自己的事情還需要你自己拿主意,我我倒覺得先和你談談在和你的長輩談” 劉紅艷本就不是不出門的大閨女,曉梅一說還有啥不清楚的!也不扭捏就道:“就像曉梅姐說的,我家的確特殊,我爹身子不好,家里弟妹小,我就是嫁人也不能放開他們,我也不會嫁到外面去,離他們太遠,這是首要條件,其次我也不會是個男人都嫁,這個人一定是我能看上我愿意嫁的才行” 曉梅點點頭,“這些都不是問題,我給我弟弟找對象一樣有條件,首先必須一心一意和我弟弟過日子對他好,其次女方在娘家有能力自立以后就不能再顧及娘家,事事要以夫家為先,處處為夫家考慮,孝順公婆照顧幼小幫我我弟弟把我們李家門戶撐起來!” 兩個女人相互對視,他們都看到了彼此的堅決和同類的感覺,劉紅艷點點頭,她沒在曉梅眼里看到輕慢,對她的鄙視,盡管她穿著衣穿破衣服,既然人家尊重自己,那么自己也要拿出誠意來。 “你們是來給我姐說親的嗎?”一個男孩的聲音打破了暫時的沉默,是那個半大小子進來,看著曉梅,曉梅沒用敷衍的態度對待他,很鄭重的道:“是啊,我先征求你姐的意見,如果她同意了我們才接著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