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016:應征護院(二更) 清河王府后門處,隨著城門的打開,一**人群幾乎快要將此處淹沒。 就看早就準備好牌號的王府下人早早的就站在門口,看見一窩蜂似的人群沖過來,下意識的就往后退,但剛退兩步,手拿牌號的下人只覺得后腰一頂,回頭一看,差點哭了:“韓總管,您讓小的負責此次王府招人,可是這次招的人實在是太多,小的幾個人怕是忙不過來呀;您瞅瞅跑過來的這些人,這哪里像是人吶,分明就像搶食的狼狗,眼紅脖子粗的,瞅著太嚇人了?!?/br> 被喚做韓總管的中年男子留著兩撇小胡子,在說話之前小胡子先翹了翹,道:“怕什么,我不是來幫你了嘛;站住腳跟,看見來人就要他們排隊,手里的牌號依次發下去,按牌號叫人,誰要是敢亂插隊,亂棍打走?!?/br> 話音剛落,就看從后門處走出十數名護院打扮的壯碩兒郎,各個手拿鐵棍棒子,一臉的兇神惡煞;生生震的一股腦沖過來的人群都趔趄了好幾步。 等徐昭和裴崢齊齊出現在這里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幫排如長龍的隊伍規規矩矩、翹首以盼的等候在自己的位置上;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個用木牌寫好的號碼牌,隊伍的最前頭站著一個精神抖擻的年輕小廝,小廝手中舉著一個喇叭狀的大紙筒,過一會兒就大喊一個號碼;手持號碼的人立刻歡天喜地的跑上前應征。 望見這一幕,徐昭和裴崢皆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抹驚嘆,不愧是大宛當朝寵臣清河王爺的王府,就算是招幾個奴才伺候,也都如此有規矩;再看看周圍手持鐵棍木棒的護院們,那一個個精神奕奕的模樣,所有敢胡亂排隊插隊的人如果被他們發現,都會像是揪小雞似的踢出隊伍。 徐昭咕咚一聲吞咽著口水,望著這長如巨龍的隊伍,不確定道:“裴崢,我們也排隊?” 站在徐昭身后的裴崢微微含笑,請拍了她肩膀一下,“你站在這里等我?!比缓笏愠犖橹虚g的兩個矮個子走去。 徐昭站在原地踮著腳尖看著他的背影,猶豫著往隊伍的尾巴處看了幾眼,剛準備邁開步子走過去,就看裴崢一臉篤定之色的走了過來。 “給你?!?/br> 說著,一個寫著67號的牌子就被他遞上來。 徐昭神奇的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搶來的?”說著,徐昭就一把抱住裴崢的胳膊,警惕的看向隊伍兩側兇神惡煞的護院,想著這幫莽夫如果沖上來,她是拽著這小子往左跑還是往右溜? 裴崢含笑的眼神輕輕地落在她緊勾著他胳膊的小手上,隨著她親昵的靠近,專屬于女子清甜的馨香瞬間傳來,唰的一下,他的耳朵便跟著紅起來,連聲音都變輕了許多:“不是搶的,是我買下的?!?/br> 聽到這個解釋,徐昭不解的眨了眨眼。 “我用銀票買了這兩個木牌,你一個我一個,你是67,我是68?!闭f完,他還指了指已經走出退隊伍的兩個矮子:“就是跟他們買的?!?/br> 徐昭可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為了搶到最前頭的牌號差點擠破頭的架勢,雖說他們的這個數字并不是最靠前的,但跟那些拿到一百以后的數字相比,這倆數字絕對是很不錯的;這樣兩個數字說被他買下來就能買下來? 徐昭悻悻的接過木牌,討教般的追問道:“你怎么跟那倆矮子說的?他們怎么可能賣給你?” 裴崢拉著徐昭走到隊伍中,一邊豎著耳朵聽小廝叫號,一邊解釋道:“我剛走過去問那兩個人準備當什么差,他們說,他們要當護院?!?/br> 一聽‘護院’二字,徐昭噗的一聲笑了;就那倆小矮子,摞成疊疊高連院墻都夠不到,哪家會收這樣的人當護院。 裴崢繼續道:“所以我就告訴他們,你倆先天不足,恐怕不能如愿?!?/br> ‘噗噗’!這下,徐昭算是徹底笑出聲來了,揉著快要飆淚的眼睛看著面前這一本正經的男人,如果她是那倆小矮子,聽到這句話,就算是大鬧一場也要給他來一拳頭;這實話說的太傷人了,簡直是能讓人氣死的節奏。 可出口傷人的這個家伙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多喪心病狂的事,繼續道:“然后我就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對他們說,既然無法進清河王府當差,不如發筆橫財;只要他們把手中的木牌給我,這一千兩銀票我就給他們?!?/br> 這下,徐昭笑不出來了;抬起頭看著這個敗家男人,第一次覺得裴崢這小子挺缺心眼;恐怕那兩個小矮子也是這么認為的,要不然怎么會在離開隊伍之前用一副看‘傻大個’的眼神不停地盯著他亂瞧,感情是在鄙視這小子。 手里拿著用一千兩銀子換來的木牌子,徐昭連眼神都變了,再盯向那個喊號的小廝,勢在必得的氣勢立刻從她的體內爆發出來;而此刻,正在喊號的小廝剛準備舉起紙筒大喊下一個牌號,忽然一個激靈從他的腳底竄到了頭頂,咕嚕嚕轉的倆眼珠子不斷地在人群中左顧右盼。 直到有人從后面踹了他一腳,這才反應過來。 “亂看什么?叫號!” “不是的韓總管,我總覺得剛才一剎那,有殺氣!” “殺氣?對你?”韓總管的倆小胡子又調皮的翹了翹:“如果你還這么磨磨蹭蹭,我會讓你嘗嘗真正的殺氣是什么滋味?!?/br> 小廝顫顫巍巍的轉過頭,在看見韓總 的轉過頭,在看見韓總管那雙微微瞇著的眼睛時,差點一骨碌蹦起來;忙抓緊手中的紙筒,聲音發抖、眼神發顫的喊了一聲:“六十六號?!?/br> * 宮墻深深,禁衛森嚴,不同于大梁皇宮的金碧輝煌,精致雅趣,以軍武立國的大宛皇宮宛若一名整肅待發的軍人,氣勢磅礴間帶著一股硬冷之氣,就連皇宮深處種植的花草樹木都排列整齊,魚池花園錯落有致;沒有九曲十八彎的回廊,只有直上直下的走廊,沒有描金精細的描畫,只有晃似十八怪的山石;就連宮墻中的層層樓閣殿宇,也沒有過多的花鳥龍獸粉飾,干凈利落,一目了然。 而此刻,就在這深深宮墻中,一隊由宮侍和侍衛帶領的一行人正緩步朝著正陽宮的方向走去。 正陽宮,當今大宛太后居住的宮殿,整座宮城防衛最嚴密也是最金貴之所,一般未經召見,幾乎無人敢輕易靠近,但世間之事總是會有例外,正如這由宮侍帶著緩緩往正陽宮走去的那個人,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能隨時請見攝政太后。 等一行人來到正陽宮前,所有人都停駐腳步,只有那人孤身步上臺階,越過高過半膝的門檻,一步一沉穩的往殿內方向慢慢走近。 剛靠近正陽宮大殿,人還未走進去,一股濃郁到有些讓人發甜的香味從殿內不斷飄出來,那人精致的眉心微微一皺,瀲滟的眼底閃過一絲厭棄,可在他再抬起頭時,飛揚的眼角中哪里還有一絲不喜的情緒;淡淡的笑容浮現在嘴角,精致的眉目帶著勾魂般的味道,如玉般的面頰恍若世間最精致的一塊美玉,要人看之生出喜愛之心的同時又漫出nongnong的嫉妒。 那人站定在殿門前沉靜不動,不出片刻,就看一個面色蒼白的老閹人佝僂著身軀從里面走出來,在那人面前微微躬身:“王爺,太后宣您進去?!?/br> 上官無策含笑抬眸,勾魂般艷麗的眉眼淡淡的掃在老閹人身上,那清亮的眼瞳看上去似夾裹著淡淡的笑痕,可若是看盡最深處就能發現,那眼底沒有絲毫笑色,而是如荒原般的冰冷,鋪天蓋地。 而此時,大殿中九鳳爭輝軟榻上,一個中年美婦正長眸微闔,烏黑的長發輕垂,頭上居然沒有佩戴任何代表身份的朱釵環佩,只有那一頭如烏云般的青絲傾瀉而下,似濃如墨的黑色瀑布,也像黑如錦的黑色云緞;細白的肌膚在黑色緞發的印襯下更顯細嫩白滑,保養的極為精致的雙手正由宮人小心的涂染著艷麗的鳳仙花汁;明明不言不語一句,卻無人敢輕視其氣度一分,這就是上位者的氣勢,更是他們無形中散發出的威壓。 當殿內傳來聲聲傳響的腳步聲,林瀞瑤這才慢慢睜開眼睛;仔細看,她的眉開長的頗似徐昭,一樣的長眉長目,可長在徐昭身上那是撓人心肝的媚眼,長在她的臉上卻生生將這對好看的眉眼變的陰測詭詐、陰謀暗藏。 “臣,上官無策,參見太后?!币宦晹S地有聲的通報隨著男子下跪的動作傳響在殿內的每一個角落。 正在涂染鳳仙花汁的手指慢慢被抽回,送與嘴邊輕輕地吹了兩口氣,如紅菱般嫣紅的嘴唇隨著吹氣的動作一張一合,聲音,也隨之發出:“那個人,你殺了嗎?” 上官無策長跪在地,低頭的動作完美的遮住他此刻眼底閃過的殘冷的笑痕:“回太后的話,臣此次辦事不利,讓徐昭跑了?!?/br> 當‘跑了’二字傳到林瀞瑤的耳中,那本來正懶懶洋洋吹著指甲的動作豁然頓住,慢慢睜大的眼睛緩緩地、慢吞吞的轉到上官無策身上:“你再說一遍?!” ☆、017:懲治惡霸、一鳴驚人 清河王府后門處,依舊是長長地人龍排隊,熱鬧非常。 “六十七號” 隨著小廝舉著大紙筒喊出號碼的那刻,從隊伍中同時走出兩個身形修長的人影,一個是身著黑色長衫的少年,另一個則是身著青衫面容清秀的男子;一黑一青站在一起雖不是很扎眼,卻要人忍不住再回頭多顧一眼。 而仔細看后,你就能發現,這倆人的相貌出奇的相似,只是一個年幼還未張開,但秀麗的五官不難看出以后定是個招女人喜歡的貌美男子,另一個則已是瓜熟蒂落,清秀的長相帶著淡淡的儒雅,安靜的眉眼如一彎湖水般沉靜透徹,再加上那一身掩也掩不住的清貴氣質,實在要人難以相信這樣的人也來應征王府差事。 連舉著紙筒的小廝在看見同時出來的兩人時都微微一怔,但畢竟都是爺們,長的再漂亮也變不成女人,所以手拿紙筒的小廝很快就反應過來,指著走出來的兩人,道:“我只喊了一個號怎么出來兩個?難道是有人想蒙混過關?” 呵斥的聲音剛落,就看手拿鐵棒木棍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護院們齊齊上前一步,那一身兇神惡煞的氣勢立刻就讓雜亂的人群噤了聲,各個睜大眼睛看著那一對長相好看的‘兄弟倆’,嘆息著長的漂亮又怎樣?還不是要被亂棍攆走? 可快要被護院圍上來的兩個人卻是一副神情淡然、自如輕松的模樣,身著黑色衣衫的少年揚起秀麗的臉頰,靈動的眼珠子宛若靈狐一般機靈的轉動著,叫身邊的青衫男子:“大哥,怎么辦?有人要收拾我們?!?/br> 青衫男子在聽到‘大哥’這聲稱呼時,眼底閃過一絲笑色,伸手就揉了揉黑衣男子的頭頂,低越潤朗的聲音宛若泉水叮咚,沁人心脾:“沒事,一切有我?!?/br> 說完這句話,青衫男子就對著紙筒小廝舉起手中的木牌,亮于人前:“這位兄弟,我也有牌號,正是六十八號;只因我家兄弟向來膽子小,所以不管去哪兒都必須要我跟著,所以你在喊了六十七號后,我就與他一同站出來了?!?/br> 如此一番解釋,本來圍上來準備看樂子的眾人頓時發出一聲‘切’的掃興聲,原來是一對感情非常好的兄弟,哥哥照顧弟弟一同站出來而已;瞧著人群漸散,舉著紙筒的小廝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無意間鬧了這個烏龍,實在是有些掉面兒。 小廝怯怯的往身后站著的總管看了兩眼,瞧總管只是望著眼前一幕并不出聲,就也直起腰桿喊了聲:“既然是這樣為何不早說,行了,上來應征吧?!?/br> 聽見小廝的喊話,徐昭和裴崢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一眼的笑容和計策得逞的得意。 要知道徐昭從一開始就奔著清河王府的護院差事來的,因為在侯門府邸中,只有護院才有資格在院中肆意走動,保護眾人安全;可徐昭這點三腳貓的手段,哪里能當上護院?刀不會耍,槍不會打,就連一個粗棍子都扛起來費勁兒;所以想要成功當上護院,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會武功的裴崢隨時帶在身邊,好方便他在應征的過程中掩人耳目的幫助自己;故而才會有眼下這一幕發生。 徐昭拿著牌號走到小廝面前,這才看清楚應征差事的所有流程。 就看在隊伍的最前頭,放著幾張碩大的桌子,而桌子后面正坐著幾個喝茶吃花生的府中管事;這些管事分別負責你想要應征差事的項目,比如說你是應征花匠的,就要跑到專門負責王府花草的管事面前,將自己熟知的花草管理和分類深入淺出的細講明白,如果覺得你可用,那位管事就會立刻與你訂下活契,從此你就算是清河王府的人了。 徐昭從小生活在深宅之中錦衣玉食,哪里經歷過這些;眼下望著如此新奇的一幕,自然是信心十足、趣味甚濃,連蹦帶跳的就來到負責護院的管事面前,唰的一下就把手中的木牌放在桌子上,雙眼放光道:“我來應征護院?!?/br> 那名護院管事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男子生的臂圓粗壯,面目兇惡,一雙放在桌子上的大手就像一對熊掌,似乎只要輕輕一拍,這上好的紅木桌就會應聲而裂。 聽見徐昭清脆的聲音,管事抬起頭掃了她一眼,一對炯炯有神的眸子落在她細腰窄肩的身板上,剛準備開口,卻被徐昭出聲打斷:“你是不是覺得我生的又瘦又小,不能成為護院?” 中年男子隆隆的嗓音響起:“沒錯,你還是應征負責灑掃的差事吧?!闭f完,男子就譏笑著擺了擺手,示意紙筒小廝再喊人。 小廝舉起紙筒,剛準備撩開嗓子喊話,徐昭清脆的聲音再次傳來:“本以為清河王府會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絕對不會是個以貌取人的地方,今日一來也不過如此;算了,這種地方我也不屑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哥,我們走?!?/br> “站??!”就在徐昭剛轉過身,就被一聲冷喝叫?。骸拔仪搴油醺M是你一個無名小輩能隨口污蔑的?” 徐昭轉過身,看向那個從一開始就站在眾位管事之后,雖然一句話也不說,可氣度和氣勢明顯有別于他人的男子;眉角一挑,說道:“我有沒有污蔑大伙兒都在長著眼睛看著,明明是你們連試都不讓我試一下就一口否決我,難道這不是托大?不是小瞧人?” 韓慶聽著徐昭利落的談吐,看著這明明個子不大卻口氣極大的小東西,勾唇一笑,叫住那應征護院的管 ,叫住那應征護院的管事:“收下他的牌號讓他應征護院,我倒是要看看,這小東西究竟有多大本事?!?/br> “我也應征護院,要不連我的也一起收下?”說話間,站在徐昭身側的裴崢也丟出自己的木牌,啪的一聲落在中年大漢的桌子上。 中年大漢目光兇惡的落在眼前這對兄弟的身上,雙眼忌憚的回頭望了眼韓總管,最終唯有聽話的將木牌收起;只是,那雙瞪大的眼睛里卻是難掩惡毒之光。 要知道身為王府護衛的總管事,他周強也算是能在眾多奴才中橫著走的人物,再加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宛天下誰不知道他家王爺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所以從清河王府走出去的人,哪怕是下人也要比普通的百姓高上一頭。 這些年來,不管是在王府的后院中還是走出王府,只要是聽到周強的名號,幾乎就沒人敢跳出來說事;卻沒想到今天撞上了倆愣頭青,硬是讓他在眾人面前落得下不來臺,甚至還讓韓總管盯上了自己;不難想象,今日應征之事完畢,他一定會被韓總管數落,想到這里,周強就更加不順心,連看徐昭的眼神都像恨不能撕了這小兔崽子。 周強如此兇神惡煞的眼神,要徐昭不注意到都不行;只是,如此兇惡的眼神落在徐昭的眼里,卻像是齜牙咧嘴的紙老虎,連一點殺傷力都沒有;要知道她在王氏和上官無策那里領教的殺氣可要比這家伙的強太多了。 “你要小心,看來這個管事是盯上你了?!迸釐樠b作整理袖子的動作低頭在徐昭耳邊交代了一聲。 徐昭笑笑:“放心吧,等會兒我就讓他哭?!?/br> 說完,徐昭雙手背在身后,站直了腰板對著周強問道:“要做什么,你就說吧;是耍大刀還是套繩索,亦或者是飛檐走壁、隔空取物?” 周強臉色一凜,暗想難道這瘦弱的小混蛋居然會這些本事? 不約而同的,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在此刻聚集到這里,坐在木桌后面喝茶吃花生的管事們紛紛放下茶具湊上來,就連仔細排著隊的其他人都因為一時好奇又一股腦的圍了上前,想要看看這敢挑釁管事的小家伙是不是真的有兩把刷子。 可就算是被眾人圍觀,徐昭依然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目光下,脫口而出:“這些本事……我都不會!” 此話一出,頓時引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就連素來面冷的韓慶都是忍不住哼笑了一聲,看徐昭的眼神多了幾分趣味兒。 可跟眾人的哄然大笑不同,周強卻是臉色醬紫、大拳緊攥,瞅那樣子像是恨不能掄起拳頭給眼前這混不吝來一下子;居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此戲耍他,就算將來真的讓他進府,他也要整死這小子。 “我雖然不會這些本事,可我有別的本事?!毙煺压室赓u弄的一揚下巴,像一個紈绔的混小子,又頑劣又淘氣:“百步穿楊、技無虛發、暗器投射,這些小本事我還是會一點的?!?/br> 一聽這話,人群中差點又炸開了鍋;要知道這百步穿楊的本事不光是靠自小的鍛煉和毅力,更重要的是必須要有天賦,可如此高難度的本事他卻說是‘小本事’,這混小子難道不知道敢在清河王府說大話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周強的臉上露出哧諷的笑容,他自小習武,雖然資質有限但也知道這百步穿楊的功夫不是誰都能練到家的;眼前這臭小子四肢纖細、腰身無力,擺明了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可他卻說自己會這樣的本事,吹牛吹到關爺爺面前,他一定要讓這臭小子知道招惹他的下場。 于是,就看先才還一臉不情愿的周強一下就從桌子后面站起來,手中拿著一枚花生就走到徐昭面前,道:“你說你會百步穿楊?好,我走到百步之外將花生豎于手中,你若是能用長箭射中,我就承認你有這本事?!?/br> 射花生?而且還是要在人手中去射?如此駭人聽聞之事竟然會在今日發生? 于是,就看圍上來看熱鬧的人群立刻炸開了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的看向那小小的人影,眼睛放光的等待著事情的繼續發展。 徐昭看了眼放在周強手中未剝開的花生,伸出手指量了量,發現連她的小拇指的長度都沒達到,要想在百步之外將這么小的一個東西射中,已經不是一個困難能形容的;只是,她既然話都說出來,怎么可能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于是,就看她在眾人的矚目下小心翼翼的捻起那枚花生看了又看,最后對上周強看好戲的眼神,慢條斯理的說了句:“雖然花生大了點,但你既然想玩,那我就委屈一下,盡量配合吧?!?/br> 噗通! 不少前來圍觀的人都忍不住崴了雙腳跌在地上,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單手背在身后一臉云淡風輕的少年;要知道他這一句話算是徹底將自己的后路給堵死了,如果到時候沒有射中那枚花生,就算是清河王府會饒了他,向來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周強是絕對不會輕饒他的。 周強漲紅了臉色,一把從徐昭手中將花生奪回來,在邁著步子走開前,一聲壓低的聲音從他嘴里惡狠狠地、一字一頓的傳到徐昭耳中:“兔崽子,等會兒爺爺一定會好好地收拾你?!?/br> 徐昭聽到這聲夾裹著殺氣的警告,只是咧嘴笑笑,然后看著周強一步一邁步的朝著正前方走著;步伐所到之處,人人都讓開一條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