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楚燁淡淡的目光在徐昭臉上掃過,跟著也開了口:“段王爺,段清朕是見過的,您身上有的風骨他一樣也不缺,所以朕也相信他是受人蒙蔽,無意之間才釀成了大禍;畢竟當年的 成了大禍;畢竟當年的事實真相知道的人太少,這些年他被林瀞瑤蒙騙為其賣命也是情有可原?!?/br> “只是,段清是怎么認出我來的?”徐昭有些想不通,她被老瘋子認出來那是因為老瘋子一早就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而段清那根木頭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肯定了她的身世? 楚燁臉色柔和的輕拍了一下她后肩的位置,道:“你還記得當初你替我當下牛毛銀針時的情景嗎?” 怎么可能忘記?那些牛毛銀針鋪天蓋地的朝她射過來,一瞬間她就被炸成了刺猬,差點一命嗚呼。 看徐昭后怕的表情,楚燁伸手安撫般的蹭了蹭她的臉頰,語氣柔和道:“當時情況危急,段清為了幫你將牛毛銀針逼出來直接就扒了你身上的衣衫;而你肩頭的八瓣睡蓮的圖騰,自然是在那時候被他看見了?!?/br> 那時自己被射成刺猬昏昏呼呼,徐昭當然不知道后來發生了什么事;一聽段清將她的衣服給扒了,立刻雙手抱胸露出一副受驚的表情;轉而又眼神古怪的看向楚燁,這醋壇子會允許自己被別的男人扒衣服? 楚燁被徐昭奇怪的眼神看的頭皮一麻,跟著就猜出她心頭所想;是啊,他怎么可能會允許別的男人來碰她一下?雖說當時情況緊急,他還是把這筆賬悄悄的記下,這不,現在不是把場子找回來了嗎? 真以為他是隨意問出剛才的那個問題嗎?要知道大宛鎮北大將軍段逸的名號可是在四國傳頌的響當當,這位老爺子最是愛憎分明、寧折不彎,如果被他知道唯一的兒子可能泄露了他這些年一直小心守護的秘密;老家伙就算是不扒段清一層皮也會讓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里,楚燁就微微扯了下嘴角,眼底的狡黠之色一閃而過;正所謂君子報仇取之有道,不是不到時候未到;他倒是一點也不介意讓這對分隔多年的父子在相認之前先打上一架。 徐昭一直在留意楚燁的表情,只是奈何這家伙裝模作樣的功夫實在是太老練,被她盯了半天都沒發現一絲破綻;可縱然如此,她還是直覺段清那根木頭已經吃了暗虧;要知道小肚雞腸的楚小sao耍欺詐來向來都是神不知鬼不覺,實在是要人防不勝防。 不過,她現在更擔心的是段清的安危;林瀞瑤當年做下那等喪心病狂之事,這么多年來都高枕無憂自然是認為熟知一切真相的人要么已被她絞殺要么已被她收為己用;此時段清將她活著的消息帶回去,依段清的想法一定是認為她是流落在外的皇族子女這才上呈稟告,卻沒想到踩到了林瀞瑤這輩子最痛的那根刺。 依林瀞瑤的心狠手辣,會讓知道她存在的段清活下去嗎? 剛想到這里,徐昭就轉頭看向老瘋子:“你有沒有關于段清的消息?” 先才還咬牙切齒大喊逆子的老瘋子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安靜下來,一雙熠熠發亮的眼睛飛速閃過幾抹不易察覺的痛色,可還是被徐昭敏銳地捕捉到。 本來稍稍放松的心又被提了起來,只是這次,除了恨,還有澀澀的痛。 知道了自己該知道的真相,徐昭便以身體疲乏為由拉著楚燁回到老神經病們暫時搭建的帳篷中休息。 沒有了外人打擾,本該親熱熟稔的兩個人卻在帳內出奇的安靜下來;徐昭安靜的坐在柔軟的毛墊上揉敞開肚皮任她揉捏的元宵,眼神放空發直,顯然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 看她出神的神色楚燁也沒上前打擾,而是從懷里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錦袋,悄悄地塞進帳篷角落處的一個包袱里,然后跟沒事人似的走到她身邊,輕輕地靠著她慢慢地閉上眼睛。 待楚燁靠上來的那一刻徐昭才猛然醒覺,歪頭一看他居然就這樣靠著她睡了,忍不住露出一個心疼又滿足的笑容。 這個從小就金尊玉貴的男人,就算是在最困難的奪嫡時期恐怕也沒吃過這些苦,沒想到現在卻為了追上她,風餐露宿不說,還要委屈自己待在這么簡陋的地方休息;堂堂一朝帝王做到他這份上,也算是空前絕后了。 等耳邊漸漸傳來楚燁均勻的呼吸聲,徐昭這才將一直腆著肚子舒服的直打滾的元宵小爺翻了個身,然后做出一個頭暈目眩的動作,元宵小爺立刻心領神會,伸出毛爪在褲襠里掏啊掏,終于掏出一個又圓又扁很像芋頭一樣的東西諂媚討好的遞到徐昭面前。 徐昭動作小心的將那東西輕輕地掰開一小瓣,就看在這表皮粗糙發黑的圓東西被掰開后里面卻露出奶白色的果rou,果rou帶著淡淡的香甜,拿近了聞,一陣頭暈目眩的困頓之感頓時鋪天蓋地而來。 徐昭驚喜連連的看著手中這叫不出名字的黑東西,沖著眨著金色眼珠賣萌等夸獎的元宵小爺豎起大拇指;果然家有一兔,如有一寶;小家伙不僅渾身是寶,就這識藥斷物的本領那也是亮瞎人眼,實在是令人驚嘆。 徐昭二話不說,拿起那黑東西就往楚燁鼻尖湊,看著他在一陣陣的神秘果香中漸漸陷入深度睡眠,這才放心的從他身邊抽開,手腳麻利的站起身,踮著腳尖弓著腰神小心翼翼的走出帳篷。 帳篷外,原本攢高的篝火已熄了大半,空氣中的寒意隨著后半夜的到來越來越濃;剛從帳篷里鉆出來徐昭撲面而來的刺骨寒冷凍的哆嗦著縮了縮脖子,靈動的眼睛左右張望了一番,最后在看見不遠處背對著她高站在巖石上的黑影時,快 黑影時,快步走了上去。 聽到身后傳來的動靜,段逸慢慢轉過身,在夜色中,黑的發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出現在面前的徐昭:“做好決定了?” 徐昭深吸一口冰涼的空氣,清冽的寒氣順著鼻腔一路滑進她的腹腔;似乎十七年來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清醒,這樣目標明確。 “做好了?!毙煺训_口:“雖然我對自己親生父母沒有一點印象,甚至對他們沒有絲毫的感情,與他們的認識也只是從你和楚燁的口中得知一二;可身為子女,在知道親人被殘害后我無法做到無動于衷,尤其是在知道仇人還逍遙的活在這個世上的那刻,我更沒辦法做到寬恕和冷眼旁觀,血債必須要由血來償?!?/br> 說到這里,徐昭咧嘴一笑,“老瘋子,我要報仇!” 段逸怔怔的看著面前輕描淡寫的說出要報仇的徐昭,眼前的女子一身淡薄,她甚至連丁點武功都沒有,爬個坡都費勁兒,可此刻,聽著那‘報仇’二字從她唇紅齒白的嘴里說出來,看著她平靜的面容上那雙堅定如鋼刀般的眼睛,他震顫了。 這世上有一種人,明明生得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可當一旦下定決心要去做某件事之后,從骨子里爆發出來的氣度連他這種見慣了戰場上征戰殺伐之人都為之敬畏;在這一刻,他深信不疑的相信著她,甚至對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充滿了期待。 “好,需要老夫做什么?” 徐昭感激的看向段逸,她自然知道老瘋子的這句話代表著他要一路追隨她的意思;曾經的一代戰將,如今的遲暮老人,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看見了他的忠勇耿直,如果當年沒有像他這樣的人跳出來守護在她身邊,恐怕她這條小命早就隨著十八年前的那場絞殺去見閻王了;她徐昭向來是個念恩的人,老瘋子的恩情,她這輩子都會記住。 抿了抿紅唇,戀戀不舍得眼睛回頭看向燈火忽明忽暗的小帳篷:“我不能把楚燁卷進這場亂局中,他是大梁的皇帝,一旦連他都卷進來,到時候就不是報仇這么簡單,而是兩國要開戰了;他剛登基,根基未穩,我這個皇后就算是沒什么才德幫他匡固天下,最起碼也不能給他亂添麻煩;這個仇是我的仇,要報也是我來報,我不需要任何人以某種手段來幫我?!?/br> 段逸贊賞的看著徐昭:“好孩子,說的對,仇,一定要自己親手來報才痛快;咱們大宛自家的事,不用他個大梁的出面幫忙?!?/br> 徐昭跟著一點頭,又道:“既然決定自己單干,就必須先擺脫這家伙;老瘋子,五老頭他們先前在谷中設伏的時候應該將這不大的山谷徹底探測清楚了吧,我們從山谷后面找條小路趁夜離開,盡量不要驚動守在谷口的翎羽衛和御林軍?!?/br> “丫頭你這是要偷溜?” 徐昭眨眨眼:“能不溜嗎?如果被楚燁知道我去找林瀞瑤玩命,他要么先把我這條小命給玩沒了,要么就是為了幫我一起跳進這泥坑里來;這兩點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咱們先跑,能把他甩多遠是多遠;等他反應過來再想追我們的時候,嘿嘿,咱們早就跑的連個影子都找不見了?!?/br> 段逸嘖嘖稱奇的摸著下巴,明亮的眼睛上下打量著眼前jian詐的小女人:“看不出來丫頭你還真有點破釜沉舟的氣勢?!?/br> “那當然,既然決定要把那把持大宛朝政十數載的老毒婦拉下馬,沒這點恒心怎么能行?!闭f著,徐昭拍了拍段逸的手臂:“通知老神經病們,半柱香后在山谷后端集合,咱們一起跑路?!?/br> 說完,徐昭就丟下目瞪口呆的段逸拔腿又跑回小帳篷中,跟外面的嚴寒相比,帳篷內自然是暖和許多;楚燁依舊保持著蜷縮的動作垂頭睡著,想到他個子高大,一直這樣縮著睡覺恐怕在醒來后會不舒服,徐昭甚至還好心的攤開他的手腳,讓他舒舒服服的平躺在毛墊上,然后拿起他火紅色的披風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最后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揣起蹲在一旁含著毛爪的元宵,抱起一側的灰布包袱,頭也不回的走出帳篷。 直到耳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那個本該因為藥物而陷入深度睡眠的人兒在明明滅滅的火光中慢慢睜開了眼睛,那雙布滿疲憊之色的眼瞳哪里有一絲睡意,分明就是從一開始便保持著警醒狀態。 輕輕地一聲嘆息,從楚燁嘴里發出來,修長的手指按壓著微微頭疼的眉角,最終在嘴邊掛出一個苦笑;這個傻女人,難道他會猜不出她的真實想法嗎? 從她在露出那副受傷小獸的表情時,他就知道,他已攔不住她要回去復仇的決心;不過,這才是他認識的徐昭啊,明媚張揚的像貓兒一般的女人,誰也無法阻攔她伸出去的利齒和爪牙。 一道銀光閃過,最忠心的屬從恭敬的跪在帳篷外面:“皇上,娘娘跟段王爺他們已從山谷后的一條小路離開,我們要不要追?” 追?追上了然后呢?他知道她的倔強,知道她身上肩負的一切;林瀞瑤和她之間的仇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種下,如今她卷土回歸,直逼大宛,就是要為當年之事畫上一個完整的句號;如果他真的珍惜她,就不應該在這時候阻止她。 “不用追了,派人跟上去,一路小心保護皇后安全?!闭f到這里,楚燁霍然坐起身:“再要人拿著朕的虎符去青寧關,令青寧關守將戰事調至一級預警,盯緊大宛邊陲的一切動向,如果朕的皇后在大宛出現一點意外,朕就兵攻大宛?!?/br> ------題外話------ 一切交代清楚,阿昭終于要領著一幫神經病去報仇了 漫漫生病,狀態不好,所以更新的有點少,請親們見諒;會盡快養好身體,恢復萬字更新的。 抱抱。 ☆、010:雪原狂奔 空曠無人的曠野雪原上,天的湛藍和地的雪白相映成輝,天地茫茫,白雪皚皚,每一眼看過去都是晶瑩剔透的雪白世界,在這雪白世界中呼吸吐氣都能吐出白騰騰的霧氣;天地一切都是雪白一片,好似世間所有丑陋的、骯臟的一切都在這里都會受到凈化,心能平靜、血能平緩、恨能停歇、痛能停止。 就在這純白到令人心悸的空曠原野上,一隊飛速行駛的人馬如一尾黑蛇奔騰在荒原之上,奔雷般的馬蹄聲噠噠的傳響在雪白的原野上,驚動了偶爾從枯草中爬出來尋找草籽樹根的小動物,也撕破了原野該有的寧靜安詳。 奔跑在最前面的領隊之人遠眺著望也望不到邊際的雪白原野,忽然勒緊馬韁,扯掉圍在臉上的白色圍巾,吐著哈氣沖身后的弟兄大喊:“將軍,咱們確定走這條路是對的嗎?且先不說這條路距離大宛最遠,就算咱們離開這片雪原跟著還要趟過一處百里沼澤,我們這樣打繞遠路實在是費事又費心?!?/br> 跟在后頭的人看見打頭陣的老三突然停下來,也都依次勒緊身下的馬兒,齊齊回頭看向自家老大和跟在老大身邊的女子;而這時候的老大自然是段逸,跟在段逸身邊的人不用猜也知道是徐昭。 這樣不分晝夜的趕路已經好幾天了,為了盡快趕到大宛,徐昭放棄了馬車與他們一起騎馬;好在她年少時活潑好動,經常死纏著哥哥教她騎術,雖說御馬技術不是頂好的,但是騎著馬奔馳對她來說還是不在話下。 所以,看見一幫蒙著臉穿的跟熊一樣的老家伙們齊齊朝著她看過來時,徐昭唰的一下也將圍在臉上的圍巾扯下來,道:“上官無策雖說被楚燁給嚇跑了,可我還是擔心那家伙會不死心,半路埋伏咱們;林瀞瑤是絕對不會讓我活著回大宛的,所以從大梁回大宛的路上一定會埋伏各種各樣的殺招等著我;我們挑選的這條路是大梁距離大宛最長也是最險惡的一條,就算林瀞瑤想到在這兒設殺招,也不會花費太多的功夫,因為這里特殊的地理環境會讓她放松警惕;咱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盲點,偏偏走這條路,避開一路上早就布好的重重殺招,另辟蹊徑、直達目的地?!?/br> 聽著徐昭的獨特見解,一幫老神經病們齊齊朝著她豎起大拇指,就差高吼一聲‘jian詐’來表示對她的鼓勵和肯定。 “只是咱們已經在這片雪原上奔走了三天,如果再有兩天走不出去,我們隨身攜帶的干糧可就要吃完了,到時候……”段逸直接說出事情的重點,面帶擔憂的看向遠方。 他自然知道走這條路回大宛相對來說比較安全,可是在這延綿上千里的雪原上,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更沒有真正能好好歇一歇腳的地方;白天還好說,到了夜里天寒地凍,弟兄們都是靠著互相挨在一起取暖才艱難存活下來;攜帶的糧食已經所剩無幾,身下的馬匹也露出疲憊之態,再這樣不休息牟足勁兒的趕路下去,就算人能受得住,馬也受不了。 徐昭明白段逸擔心的事,這片白茫茫的雪原因為寒冬的關系四處冰雪覆蓋,除了偶爾有一兩只幼小的動物跑出來找草籽吃之外,周圍再無其他活物;跟大梁京城的熙攘相比,這里簡直就像是另一個世界,純白的世界、潔白的世界,干凈的沒有一絲無垢的世界,同樣也是安靜的要人快要發瘋的世界;因為經??粗┑氐你y白,他們都快患上雪盲癥了。 徐昭皺著眉心抿了抿發干僵冷的嘴唇,當初她選擇從這條路出發前往大宛,一心只為避開一路上林瀞瑤專門為她設計的埋伏,心想著這片雪原就算是再大也大不到哪兒去;可是如今這么一走這才發現,難怪這片雪原被稱之為‘死亡之原’,如果是一個人走在這里,就算不被凍死也會把自己給憋瘋了。 只是,她徐昭辦事就真的那么不靠譜嗎?! 就看剛才還舔著干裂嘴角的女人忽然眉飛色舞的揚起那張明媚艷麗的面孔,沖著一幫害怕走不出去一輩子都要困在雪原里的當冰雕的老神經病們喊道:“老家伙們,想喝熱湯嗎?” 眾人耳朵唰的支棱起來,各個眼睛冒泡的看向徐昭。 徐昭直接無視那數張老臉,繼續高呼:“想不想給老子一句話?!?/br> “想!”先是一個微微的聲音傳出,跟著,兩聲、三聲、四聲……到最后,變成一聲震耳欲聾的‘想!’ 徐昭齜著牙笑著,繼續高吼:“想啃rou骨頭嗎?” “想!”老神經病們像是徹底發瘋了似的,張口就是大聲的迎合。 “想暖烘烘的睡個舒舒服服的好覺嗎?” “想!” “好!求它!” 話音一落,一只睡的迷迷糊糊地肥兔子被供了出來,毛爪爪無辜的揉了揉將睜未睜的金色眼瞳,因為揉得有些狠,硬是把雙眼皮搓成了三眼皮,顯得兩個眼睛一個大一個小。 眾人一看被推出來的肥兔子,頓時充滿希望的火光從心底‘滋啦’一聲熄滅,頓時哀嚎嗚呼聲一片。 “少夫人,您老人家現在也喜歡講這種沒屁的笑話了嗎?” “皇后娘娘,你是不是想你家皇帝哥哥了?不帶這么打趣兒人的?!?/br> “錦榮公主啊,我們好歹也算是你的死忠,更是你的長輩,有你這樣戲耍長輩的嗎?!” 聽著這一聲聲不同的稱呼,徐昭瞇著眼睛盡數接受;然后戳了戳元宵 接受;然后戳了戳元宵小爺的肥屁股,笑瞇瞇道:“我逗你們這群老貨做什么,閑的沒事干了?!?/br> “那你把這只肥兔子供出來做什么?難道要給我們燉兔子rou吃?”三老頭先跳出來大聲嚷嚷道。 一聽到‘兔子rou’這三個字,被主人強行叫醒正在鬧起床氣的某位爺立刻瞪圓了金目;圓圓的眼瞳里金光閃閃、殺氣騰騰,這哪里還是剛才那個跟軟妹子似的趴在徐昭懷里呼呼大睡的肥兔子?它丫的分明就是個動物界的殺神。 三老頭一見元宵小爺對它露板牙,頓時內心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整支隊伍里誰不知道他的牙都快掉光了,可這死兔子還沖他亮它最引以為傲的板牙……嗷嗷嗷!兔子欺負老人家啦,這個世界沒天理啦。 徐昭懶得理會動不動就抽瘋賣傻的三老頭,心情還算不錯的揉了揉元宵小爺的耳朵,對著眾人道:“你們忘了,我家元宵是來自何處?” 眾人一聽,頓時愣??;然后數十雙眼睛齊刷刷的集體看向正亮板牙的肥兔子,饒是元宵小爺如此強大的內心都被這幾十雙眼睛看的一個激靈,吱吱叫著就往徐昭的胸上蹭。 段逸最先反應過來:“銀毛雪兔出自雪山,對它們來說,冰雪的世界是它們最熟悉的?!?/br> “雪山和雪原雖說差了一個字,可都跟雪沾個邊;咱們在這雪原都逛了三天了,雪盲癥都快熬出來了還出不去,可我們出不去并不代表從小就生活在雪山中的銀毛雪兔出不去?!?/br> “是??!銀毛雪兔最擅長在雪地生活,在我們眼里毫無生機的白色世界可在它們眼中那簡直就是回家呀回家;在自己家里找點吃的,難道能難得住銀毛雪兔?” 聽著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聲,原本已經快要絕望的人到最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嗓門越來越高,也不知是哪個精神亢奮的家伙到后來干脆撩開嗓子狂喊了一聲,那一聲狂喊,簡直就是叫出了眾人的心聲。 看著一張張總算是笑開臉的老家伙們,徐昭這才慢慢放心;大宛還沒到,和林瀞瑤之間的戰斗還沒開始,他們可不能未戰先衰;士氣這種東西,只要調動的恰當,隨時都能再漲回來。 徐昭拍了拍她家大寶貝兔子,戳著元宵小爺圓滾滾的肥屁股,一聲聲的哄:“爺,您看著抽點時間,給我們找點吃的?” 元宵小爺舒服的趴在徐昭的胸脯上,瞇著一對金色的眼珠控訴般的吱吱兩聲。 徐昭笑了:“他們剛才那話是逗你玩的,怎么可能真的吃燉兔子?!?/br> “吱吱……” “你大人有大量,何必跟凡夫俗子一般見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