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華年的頭枕著枕頭,身下是軟軟的被子,她的頭更暈了。 現在的她,腦子就像坐了很多圈的過山車,又像跌入了很深很深谷底,她怎么都爬不起來。渾身軟趴趴的,連手抖沒辦法抬起來。 她的耳邊聽著各種各樣的聲音。 套房里,一開始的時候有很多細碎的聲音,有人聲,男的女的都有,年老點的聲音,年輕一點的,聲音尖銳的,亦或者聲音低沉悅耳。還有,杯子放到桌面,磕碰到發出的悶哼聲。 以及,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腳步聲。 華年眼睛緊閉著,眉頭緊緊地鎖著,她的神情很痛苦。眼皮沉重得厲害,腦子卻在此刻異常清醒。 現在的她,時不時會想起上一輩子的自己。 她會被好友稱為工作狂,不過是因為她除了了時間大把,錢大把,卻什么都沒有。周末兩天放假的時候,她唯一到街上溜達便是買外賣的時候。 她不喜歡一個人像傻子一樣,在街頭游蕩著,無法做到像其他人一樣獨自享受著單身主義的快樂。 每次,無意間看到一對對情侶,或者是一家子三四個人在街上購物,喝茶,吃飯,嬉皮笑臉地說著漫無邊際的話,各個看起來幸福到容不下旁人的時候,就會顯得獨自一個人的她是那么地孤獨。 在那個時候,是她最厭煩的時候。 于是,她漸漸地減少了上街的機會。她平日也不喜歡旅游,更不喜歡一個人旅游,那么多年了過去了,她也沒有找到更合心意的另一半,慢慢地,她變成了所謂的工作狂。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吃飯睡覺,她便是工作工作著。 從什么時候起,她的心情變得很平靜了? 一雙手帶著略微冰涼的溫度摸上了她的額頭。很快地,便抽離了。 華年很想睜開眼,伸出手,叫那雙手不要那么快放開她。但她沒法做到,她僵直著身體躺著。 她的腦子里此刻充斥著是一張臉。 一張臉時而歡笑,時而委屈,時而哭泣,時而皺著眉頭,似乎有萬重的煩心事。那是顧申各種各樣的臉。 她嘴角的弧度微微往上勾起。 一條帶著溫度的毛巾探上了她的額頭,從她的額頭擦到臉頰,力度很輕柔。 顧申皺著眉頭,瞅著華年一張因為酒精冒紅的臉。 華年酒醉的樣子跟其他人有些不同。 醉酒后的華年不會說胡話,不會發脾氣,不會亂砸東西,她只會像睡著了一樣,安靜地找個地方躺著。 這樣的華年,才正是讓顧申最為擔心的。以前的他,老是會擔心,這樣的華年有一天倒在外面,是不是別人都不會知道,受了傷了也不會有人知道? 顧申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華年的臉頰。 “你啊,不會喝酒不會要喝嘛。我姑媽那家人,你不理他們便是了,他們鬧的話就叫保安給他們扔出去。我不怕丟臉的,反正他們更丟臉?!?/br> 顧申說著說著,他的頭已經低下來了,臉貼著華年很近很近。他的眼睛瞅著華年長長的眼睫毛,薄薄的涼唇已經吻了上去。 像華年平日那樣吻她,從額頭吻到眼睛,再從眼睛順著鼻梁吻到嘴唇。 他扔掉了手中的毛巾,躺上了床,抱著華年的腰部不愿放開。 他想說的是。 華年,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哦。 婚禮過后的的的第三天,華年像往日一樣,拉著顧申的手,在街上慢慢地走著,漫無目的地閑逛著。 結果,對面的馬路沖來了一個人,差點將顧申撞倒了。 華年抬起眼,正想怒斥那個人,卻瞅見了熟悉的臉。 “陳木青!” 陳木青的手緊緊揪著華年的手臂,不住地往后,深色緊張。 “華年,救命啊,有人要殺我!” 華年順著陳木青的眼神方向望去,在看清楚來人的臉后,驚訝不已。 站在陳木青身后不遠處的人,赫然是林先生。 林先生一臉淡漠,手臂抱在胸前,微微抬高著下巴,高傲地瞅著已經坐倒在地上的陳木青,眼底滿是冰冷的譏諷。 ☆、第039章 039三人行 最近,華年遇到了一個讓她覺得相當困擾的問題。 那就是,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她的上司林夏。 從休假回來之后的華年已經很少去林夏辦公室里了。每次瞅著林夏走過來,華年已經提前走去了茶水間或者去下廁所,能找理由躲開林夏的,她都做了。 總之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容忍自己與林夏的距離跟之前一樣近。 她的手上端著茶杯,目光投向了空蕩蕩的走廊上,注意力開始渙散,她的意識忍不住回想起前些時候。 三天前,陳木青把她當成了救命草,死死地拽著她的手臂,連帶著她身旁的顧申也一時之間無法靠近她,只能站在旁邊干著急。 陳木青一直朝她嚷著。 “華年,你救救我啊。救救我的孩子啊?!?/br> 華年的目光已經落在了陳木青身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