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凄慘! 湛樹修從來沒感覺自己如此丟臉懊惱過。 蘇妙言的心情也是復雜。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竟然會需要在賓館向一個男人解釋tt的意思。這男人還是她認識的,剛跟她表白完。尷尬之余,蘇妙言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開心。 她直覺相信湛樹修是真的不懂,而不是故意裝不懂來拿她尋開心逗樂的。 真的不懂……這說明了什么? 現在這么潔身自好的男人真心世間少有??!可以和國寶熊貓一樣圈養保護起來了! 進了房間,兩人的視線望天望地就是不好意思望向對方,尤其是湛樹修。不過,自己愚蠢挖的坑,厚著臉皮也是要把它填上的。環顧完房間四周擺設,湛樹修輕咳了下嗓子,硬扛著尷尬窘迫沒話找話率先打破沉默道:“咳,這房間還真挺舊了的?!?/br> 一米五的單人床,老舊的大肚子電視機,墻上白灰脫落斑駁,家具陳舊,浴室的木門松松垮垮,估計只能勉強合上,純粹就一擺設,一點作用都沒有,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空間比較大了。 “嗯,是挺破舊的了,這要是放我工作的賓館,老板一定馬上就關門重新裝修了?!碧K妙言點了點頭附和,隨即又笑道,“不過舊是舊了點,打掃得倒還算干凈,已經比我想像中好很多了?!?/br> “你想像中的應該是怎么樣子的?” “地上有垃圾啊,家具上有很多灰塵啊,床單被套沒換啊之類的?!碧K妙言邊說邊走到床前拍了拍白色的床單被套,抬頭朝湛樹修明亮爽笑,心無旁騖下意識脫口道,“干凈的,可以放心睡?!?/br> 湛樹修一愣。 放心睡什么的…… 湛樹修耳根又微不可見的紅了起來,掩飾性的又咳了下嗓子,他眼神飄移道:“你看得出來這有換沒換的嗎?” 蘇妙言笑了笑,平靜道:“我也在賓館工作了幾年,現在查房間衛生和服務員有沒有換床單被套也是我的工作之一,看多了自然也就知道換沒換的區別在哪了?!?/br> “哦,你還真厲害?!?/br> 蘇妙言搖頭:“不,我只是熟能生巧而已,你才是真的厲害?!?/br> 呃……再推諉謙虛下去該厲害個沒完沒了了。 “好吧!”湛樹修笑應了聲,也不再客套了。 閑話聊完,接下來的睡覺安排才是兩人真正的重頭戲。難不成兩人真要躺一張床過一晚上?會很尷尬很難為情的吧? 蘇妙言和湛樹修看著白花花的床,兩人心情都有些微妙,目光對上又若無其事避開,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湛樹修再次掃了房間里的家具一眼,除了基本的衣柜和椅子,靠窗邊的位置還有張半人長的貴妃椅。 片刻后,他有了主意,直接道:“蘇妙言,今晚你就睡床上吧,我到貴妃椅上躺著就好?!?/br> 蘇妙言皺起眉:“這貴妃椅都還沒有你一半的身高長,能坐著都算不錯了,還躺?就算要躺那也該是我啊,我矮你那么多?!?/br> “行了,你就不要跟我爭了?!闭繕湫蘼詿o奈道,“今天我已經夠不好意思的了,你就讓我好好表現這一次吧,不然我就真的要過意不去了?!?/br> 他話說到這份上,蘇妙言倒是不好意思再跟他爭了。只是看著那短小的貴妃椅,想到湛樹修要蜷縮著身子躺在這上面過一晚上,蘇妙言就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床有床墊和床架兩部分,這房間的空間夠大,如果把椅子茶幾書桌這些家具疊一起空出個地方的話…… 蘇妙言端詳考慮的眼睛一亮,有了!她抬頭看向湛樹修,興奮道:“我想到了,你可以不用在貴妃椅上睡了。來,你來幫我將茶幾椅子搬到書桌上,然后將貴妃椅移到和書桌旁邊,和書桌同一水平線?!?/br> 嗯? 不等湛樹修發問,蘇妙言已快步走過去搬椅子和茶幾了,見狀湛樹修也趕緊上前幫忙。 東西搬完,空出一大塊地,湛樹修遲疑道:“你這是想打地鋪嗎?” “不是?!碧K妙言笑了笑,又道,“來,再幫我把床上的床墊搬到這空出來的地上?!?/br> 她這一說,湛樹修瞬間懂了,看向蘇妙言的目光多了幾分驚喜,笑道:“蘇妙言,你真聰明?!?/br> 這樣一番挪移,就可以一個人睡床墊,一個人睡床架了。 蘇妙言樂道:“小聰明而已,不要夸我,我會當真的?!?/br> “本來就是真的,不用當真?!闭繕湫拚f得很是理所當然。 蘇妙言看了他一眼,笑笑,不置可否,心底卻默嘆:在別人面前她也許還能厚著臉皮自夸這一句,但在湛樹修面前,她是真沒這個臉。 所有東西搬弄妥當,蘇妙言朝自覺要往光溜溜床架上躺的湛樹修道:“你等等?!?/br> 說罷,蘇妙言出了門,沒一會她便抱著一床棉被和一套新床單被套進來了。 湛樹修驚奇的瞪大眼:“這是……” 蘇妙言笑道:“給錢大媽,問她要的?!?/br> 鄉下小鎮,房間連臺內線電話都沒有,要什么都只能直接下前臺要,自力更生。 湛樹修以往住的都是星級酒店,房間設施一流,服務一流,對這些東西都陌生得很,他只覺得蘇妙言懂得很多,獨立自主得讓他汗顏,在她面前他是英雄全無用武之地。 看著正在床架上給他鋪床又讓他走開絲毫不用他幫忙的蘇妙言,湛樹修有些惆悵。蘇妙言還沒答應他的表白,只說要時間考慮,在她面前他又總是出糗,都沒有表現的機會,這樣他要怎么能追得到她??? 可事實上,蘇妙言對這一切根本沒想太多,只是想到什么下意識就去做了。同是住宿行業,雖然地方和規格都不同,但萬變不離其宗,賓館里有什么,要怎么才能拿得到,拿到后又要怎么做,她對這些都熟得很,自己能去做便不麻煩湛樹修幫忙了,根本不知道他會因此胡思亂想。 床鋪好,夜已深,事發突然,兩人都沒帶衣服,因此都沒洗澡。簡單的刷牙洗臉后,湛樹修睡床架,蘇妙言睡床墊,互道晚安,便抱著棉被各睡各的了。 黑暗中,兩人都不好意思面對面睡,所以是側身背對著彼此的。只不過,蘇妙言不知道的是,兩人都轉身沒多久后,湛樹修已悄悄將身子側回來,靜靜看著她的背影。 “??!” 正當蘇妙言和湛樹修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道女人的驚叫聲突然從隔壁傳了過來。兩人倏地睜開眼,心下一震。 等了片刻,那女人的聲音卻沒響了。 賓館酒店三教九流的人最多了。這幾年,上至達官貴人,下至流氓癟三,蘇妙言都遇見和領教過不少。 出于職業的敏感,蘇妙言沒敢放松,抓著被子,她心驚又鎮定的低聲道:“湛樹修,你睡著了嗎?” “還沒有?!?/br> “你剛才有沒有聽見一個女人的驚叫聲?” “聽見了,但現在好像……” “??!??!啊……” 湛樹修話還沒說完,那女人的驚叫聲又突如其來的響起了,而且這次還響得特別清楚,就在兩人一墻之隔的右手邊方向。 “隔壁住戶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蘇妙言忍不住起身,疑心道。她所工作的賓館,二十四小時都會有樓層服務員巡查,要是看到客人房間門沒關,或里面傳出異常的聲響都要求服務員是一定要敲門詢問清楚的,要發現問題會第一時間上報或報警。雖然大多都是沒問題的,但也有幾單是真出了事救了人命的。鄉下小賓館沒有服務員二十四小時巡查,所以蘇妙言對這女人的驚叫聲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湛樹修也是皺眉起身了,道:“我們再仔細聽聽看?!?/br> 兩人走到墻邊,面對面,皆將手彎成聽筒狀放到墻壁,耳朵附在手上仔細聽了起來。 “啊~啊~啊~~~” 依舊是那女人的聲音,只是這次聽起來似乎與前面兩次有所不同。 湛樹修和蘇妙言皆皺起眉,兩人目光對視了下,都從同方眼里看到不解。 直到一道喘著粗氣的男聲傳了過來:“舒不舒服啊,???!” “啊~”女聲□□著回答,“舒服啊~~~” “爽不爽???!” “爽~~~啊~~~” “爽那就繼續叫??!” 男人喘著粗氣大吼著,隨即一陣極速的rou體撞擊聲傳來。 女人:“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再叫大聲點?。?!” 又是一陣極速的rou體撞擊“啪啪啪啪啪”聲。 女人聽話的拔高音量:“啊啊啊啊啊啊?。。。。。?!” 蘇妙言:“?。。。。?!” 湛樹修:“?。。。。?!” ☆、第二十三章 蘇妙言和湛樹修面紅耳赤的逃回自己床上。棉被一蓋,兩人都心照不宣的默默裝死。 實在太丟臉了! 兩人雖然都沒有經驗,沒有實戰過,但隔壁男女的對話和發出的聲響,作為成年人的蘇妙言和湛樹修用腳趾頭都猜得出隔壁是在干嘛了。 活春宮??! 蘇妙言很懊惱。作為一枚賓館老手和閑暇惡趣味的黃暴寫手,她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猜出來,還拉著湛樹修去聽人家的墻角,真是……欲哭無淚。 湛樹修很心塞。他這一整天盡出狀況,好不容易到晚上以為消停了可以歇歇了,結果隔壁還整了樁活春宮出來。他非但沒猜出,還傻傻的拉著心儀女孩一起去聽人家墻角了。 沒救了,藥丸。 生無可戀.jpg 隔壁一點也不懂深夜擾民四個字的意思。那女的依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個不停,估計全賓館的人都要被她叫醒了,再這樣下去他和蘇妙言大概要尷尬窘迫到沒盡頭了。 輕咳了聲,湛樹修想轉移兩人的注意力,于是有些吶吶開口道:“蘇妙言,這里的隔音還真挺差的哈?!?/br> 蘇妙言氣悶:“……何止是差,已經是差到完全超出我認知了。打電話報警的話不知道警察能不能在他們完事前趕到?” 報警? 湛樹修一愣,隨即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她是真的被對方氣到了。 湛樹修剛想出聲,又一道柔媚得可掐出水的女聲傳了過來:“好像有人在上演活春宮啊,嘖嘖嘖,聲音我都聽到了?!?/br> 流氓痞氣的醇厚男聲:“你想說什么?也想在這里被我干嗎?” 女聲嬌笑;:“你一向都是想干就干的,哪用得著我說?!?/br> “你對我了解得還真是清楚?!蹦腥说恼Z氣染了幾分不正經,“這女的叫得太難聽,你比她好聽多了?!?/br> “哦,那我們也來一發如何,幫隔壁房的人洗洗耳朵?!?/br> 蘇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