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秦佑怔了怔,卻沒回答,“我先回房了?!?/br> 不知道幾個千里之外,太平洋中間風清日和的小島。 楚繹剛打完一場排球,渾身大汗淋漓地在小馮旁邊的沙灘椅上坐下,拿毛巾擦了把汗。 見小馮一天過去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楚繹氣還沒喘勻,寬慰道:“不能真讓你在這待一整年,回頭我去跟他說還不行嗎?” 小馮立刻笑得比哭還難看,“你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br> 楚繹眼睛微微睜大,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是,昨天保鏢們承認有人能跟秦佑聯系上,但任他軟磨硬泡,就是沒人告訴他怎么聯系,甚至幫他遞個話都不肯。 推辭間,總之就是一個意思,秦先生不想跟你說話,還朝你扔了個白眼。 白沙灘反射熾烈的陽光很是晃眼,楚繹戴上墨鏡,仰躺在沙灘椅上,寬慰自己,秦佑反正是要來的。 他現在住的是別墅二樓的主臥室,楚繹來的當天就狠狠驚詫了一把,臥室布置得雅致愜意,重要的是,準備還非常周全。 從浴室里邊都是他常用牌子的洗浴用品,到衣帽間里頭滿滿掛著的各色各式他能穿的衣服,還擺著明顯是他尺碼的鞋。 而且還有秦佑的,秦佑比他高五公分,兩個人衣服尺碼不一樣,很容易就辨認出來了。 因此,楚繹認定這島是秦佑準備用來跟他一起度假的,他人都在這了,秦佑還會遠嗎? 岸邊海水夾著白浪陣陣沖刷著沙灘,平和而悠緩,風暖融融的帶著海洋獨特的濕潤似乎將他整個人包裹住似的。 楚繹躺了一會兒不禁有了些睡意,嘴里還對小馮說著,“這里簡直人間天堂,待一年也虧不著什么?!?/br> 真是不錯,每天有人從不遠處的港口送來海鮮,都是當天捕撈的。 還有新鮮采摘的熱帶水果,總之,秦佑除了不讓他跟外界聯系,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連排球和防曬油這種細節都沒落下。 可是,秦佑自己什么時候來呢? 楚繹正覺得昏昏欲睡,突然有個聲音從別墅的方向傳來,“楚繹——秦先生來消息了?!?/br> 楚繹立刻一把落下墨鏡從椅子上跳起來,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 朝著他大步跑過來的是保鏢之一,一邊跑一邊還笑著,明顯就是有好事發生的樣子。 楚繹唇角也揚了起來,但沒等他高興太久,保鏢在他跟前幾步的位置停下了,而且忍俊不禁地笑了半天才開口。 他放聲大笑著說:“秦先生讓你寫一份檢討書給他,還讓你手寫?!?/br> 楚繹:“……”什么人這是。 于是楚繹睡意全醒了,回到別墅客廳,幾個男人在廳里斗地主。 左右都是被流放,成天也沒其他事,這些天他們是徹底放飛自我了。 楚繹大步朝其中一個負責聯絡的走過去,“我可以寫,但寫完能自己跟他聯系嗎?” 男人嘴角一抽,“秦先生說——”立刻沉下臉,眼光也冷了下來,學著秦佑的樣子,“有錯就認罰,讓他把背地里做的事一字不漏地寫出來,不準提條件?!?/br> 楚繹臉立刻垮了下來,轉頭就朝著樓上去了。 臥室外的起居室里還真連紙筆都有,楚繹盤坐在茶幾前的地上,心里哭出一條河。 秦佑這是有多壞,讓他寫檢討就算了,還得手寫,他提筆忘字的毛病秦佑不是不曉得。 檢討當然是要寫的,顯然秦佑正在處理韓國華的事,這件事始末他都得向秦佑交代清楚,才能從最大程度上幫到他。 但就這么老老實實地寫完一份檢討也是不可能的。 一頁紙寫完,楚繹最后留了一句話寫在另外一張紙的最上面,利落地署名落款。 然后在下邊另起一行,壞笑著寫下幾個字: “給秦叔的情書”。 他很期待秦佑看到這個時候的表情。 但情書楚繹還真沒寫過,最后想了半天只能寫日常。 另起一行空兩格,筆落下去,刷刷寫下一行字: 七月二日,晴。昨天小馮玩憂郁,在島上還穿了件白襯衣,不過我下樓剛好看見他的背影,突然覺得很像你…… 本來揣著戲弄秦佑的心思,但寫著寫著楚繹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最后,總之,洋洋灑灑一滿頁紙,他把自己都感動到了。 抹了把眼睛,下面才是重點,楚繹掏出手機打字,認真看了下顏文字到底怎么寫。 而后在紙頁的最下方奮筆疾書: 放我回去吧(づ ̄3 ̄)づ 我想你了/(tot)/~~ 不想我嗎_(:3ゝ∠)_ 折好,塞進信封,楚繹在信封封口用力親了一口,就是這樣,深情與賣萌同在! 第63章 除了秦佑和楚繹,沒有人知道這封檢討書里到底寫了些什么。 總之,秦佑拆看這封信是在書房,當著助理先生和好幾個人的面。 這幾個人就眼見他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又好像還暈著一絲紅,表情一時煞是好看。 最后,秦佑嘴角抽搐幾下,抬頭見在場人都望著他,輕咳一聲,把信折起來,抬手插進上衣內口袋,“說正事?!?/br> 幾個大老爺們:“……”不是正在說正事嗎? 而另一邊的海島上,楚繹跟一幫糙爺們還在繼續放飛自我。 這是信送出去后的第三天,客廳里,斗地主繼續,楚繹也在,當然跟他打同一桌的還有那位負責聯系秦佑的通訊員大哥。 這一盤通訊員大哥是地主,他坐楚繹下家,手里還有一手的牌。 一個順子扔出來,楚繹上家的佃農隊友,甩下兩張牌,“王炸!” 通訊員大哥被他堵住了,“你狠?!?/br> 上家兄又甩住一張a,這是場面上最后一張a了,佃農楚繹順手扔出一個2拍死了隊友。 上家兄:“……”咱倆是一伙的嗎? 楚繹沒會過來似的,又順手撇下兩張牌:“對三?!?/br> 地主通訊員大哥樂呵呵地拍下兩張:“對五?!?/br> 上家兄用殺人的眼光削楚繹一眼,憋氣說:“要不起!” 楚繹慚愧地說:“我也要不起?!?/br> 上家兄:“……?。?!”那你跑個毛線的對子! 這一盤地主翻盤反敗為勝,通訊員大哥贏了,楚繹無視上家的鄙視,一邊數錢給他,一邊問:“早上我秦叔來信兒,說什么了嗎?” 通訊員大哥順手收下錢,大手一擺,“不能說?!?/br> 秦佑收到情書怎么可能沒回音,楚繹還不死心,“那他提到我了沒?” 通訊員大哥一臉正直,“沒有?!?/br> 再往下一局,為了避開豬隊友,楚繹上家那位毅然決然地要了地主。 他一張三扔出來,楚繹搖頭:“不要?!?/br> 通訊員大哥一個二拍死他,然后一順溜牌撇下來,“順子,從三到a?!?/br> 地主這時候不出聲了。 楚繹利落地扔下兩張牌,“王炸!” 而后一臉愧色地撓撓腦袋,“呀,對不起,忘記這回你跟我一伙了?!?/br> 通訊員大哥氣得低頭抹了把臉,忘記個毛線! 就知道不如他意,他得在這等著! 而楚繹小惡魔發作也在情理當中,本來以為那一封情書送出去,或多或少,秦佑怎么都會有點反應,但他這次卻真的猜錯了。 一直在島上待了十來天,依然沒有秦佑給他的任何訊息,他遞出去的話全都像石沉大海似的。 又是一次跑步從碼頭經過,這是島上唯一的小碼頭,楚繹每天早上跑步都打這過。 這次剛要跑過碼頭的棧橋,突然聽見似乎有馬達的聲音。 楚繹掀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眼光望過去看見不遠處的海面上有一艘快艇朝著這座島的方向乘風破浪而來。 等小艇再靠近些,這才發現并不是島上經常用來采購的那一艘。 楚繹笑意綻開,步子停下,守在額頭上搭個棚,朝著小艇的方向望過去。 小馮是跟著他一塊兒跑的,這會兒也適時的開口:“該不會是秦先生那邊來人的吧?” 楚繹眼珠子朝他的方向飛快地梭了下,然后眼神繼續回到海面。 隨著小艇越來越近,他發現上邊坐著的正朝他們揮手。 小馮也對那邊揮揮手,對楚繹興奮地說:“還是早上出去采購的人,不知道今天的龍蝦鮮不鮮?!?/br> 楚繹這時候也看清了,艇上根本沒有秦佑,希望就像肥皂泡倏忽間被戳破,轉身腿慢慢活動起來就朝著島上中心的方向跑過去了。 小馮轉頭看向他:“楚繹哥,你去哪?” 這要放在平常,不管有幾個人,楚繹怎么也要等著船靠岸,然后幫著大家肩挑手抗地把運來的東西給弄到旁邊的電瓶車上。 楚繹沒回答他,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小馮心里打了個突,得,楚繹這是毛了。 也不怪楚繹炸毛,這個時候他已經在島上住了十八天了,而秦佑對他交待的話僅僅是一封檢討。 中午吃完飯,楚繹換件衣服下樓,剛走到客廳,通訊員大哥叫他一聲,“楚繹?!比缓笥杂种?。 楚繹對他笑笑,在他再次開口前就搶著說,“打排球,去嗎?”豎起的手指頂著排球一撥弄讓球飛快地旋轉起來。 通訊員大哥忙不迭搖頭,看一眼外邊陰沉的天色,“這不要下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