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蘇學士看著蘇廖青通紅的發腫的眼睛,心頭軟了軟,聲音卻是依舊低沉,“你這個樣子……還哪里有半分沉穩?往后是要做當家太太的人……” 蘇廖青慘然一笑,聽著這話只覺諷刺的很, “爹,我如今……還有什么往后?外頭不知傳的什么樣了?當家太太?哪家當家太太會要個名聲有疵的女人?沈家?沈家還能要我么?” 說著說著,悲從心來,蘇廖青委頓在地,捂著臉又是一陣哭泣。 蘇學士臉色尷尬,又添幾分惱怒,被閨女戳破上頭一層皮,老臉無光,“你這是什么話?吳家……不過是誤會,解釋解釋也是了,你安心等著,你姑媽應了你的,必會讓你得償所愿?!?/br> “呵呵!”蘇廖青慢慢抬起臉,面頰上滿滿的都是淚水,“爹,到了如今,你還哄我。姑母?姑母豈會管我死活?誤會?您說誤會,外頭人就信么?那么多人看見……這件事不就是姑母示意的么?怎么該來的人沒來,不該來的人進了屋,姑母不是說萬無一失?這就是姑母說的萬無一失?我沒了名聲,成為旁人口中談資,下半輩子都毀了,毀了……這可都是我的好姑母的主意?現如今,她在哪兒,在哪兒啊——” 聲嘶力竭的哭聲,聽在蘇學士耳中仿若一個巴掌扇在臉上,怒氣上涌,狠狠一拍桌案,“混賬,你的長輩豈有你說三道四,你的書都讀到哪兒去了?孝道二字你可記得?” 蘇廖青狠哭一通,此時反倒平靜下來,緩緩起身,眼神直直盯著蘇學士,忽的冷笑,“爹,你女兒快要被人逼死了,你卻跟我說孝道?姑母害的我好慘?我卻連抱怨一二都不成。爹心里只有你meimei,我這女兒卻不像是親生的了。酒樓的事兒滿京城的都傳遍了,姑母消息靈通,怎么不知,可到了現在,宮中毫無動靜,也不曾遣人來蘇家報信兒商量對策,可見姑母是打定主意龜縮起來,不露頭了,自然……我蘇廖青的死活也不足掛齒了,左右姑母不疼不癢的,又不是親生的,死了又如何?反正爹也不會因著無足輕重的一個女兒就同姑母翻臉,怎么算都是穩賺不賠,姑母自然坐得住?!疤K學士老臉通紅,叫閨女兒臊了眼皮子熱氣直沖,嘴張了張,想要怒斥出口,可一抬頭對上蘇廖青沉寂絕望的眼神兒,心里頭的鬧氣放佛癟了氣的氣球,沒了力氣。 “唉——”蘇學士脊背一彎,臉色頹然,聲音里滿是老氣,“你想如何?” 蘇廖青昂了昂腦袋,緩緩移步,坐到一側椅子上,斜身直對著蘇學士,頓了頓,緩緩道:“事到如今,沈家的事兒是不成了?!彼皇巧底?,本該進門叫人撞見得應是沈敬重與她,最后竟換了人,說不得里頭還有沈家的手筆、。 想及此,心中猛然一陣抽疼。 蘇廖青深吸口氣,眼簾微垂,淡淡道: “外頭謠言越盛,吳家的事兒怕是推不掉了,女兒如今已經沒了名聲,往后說親……如今也只剩下吳家可選了?!边x無可選,蘇廖青忍住不甘,道:“若是女兒若料不錯,怕是一兩天后吳家便會上門提親,倒是爹您……應了吧?!?/br> 蘇學士臉色陰沉的盯住蘇廖青,道: “你竟愿意?” “不愿又能如何?”蘇廖青一臉諷笑的看向蘇學士,只看得蘇學士忍不住撇過頭去,這才緩緩道:“除了吳家,哪家還能要我。便是吳家那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子弟,他爹娘心里恐也是不甘愿的很,畢竟……誰家樂意娶進門個跟別的男人流言遍地的女人,不定吳太太心里怎么替兒子委屈呢,我有什么不愿的,只要人家不嫌棄我,便是我燒高香了?!?/br> 眼下,她已是走到死局里頭,退無可退,吳家那人雖是不堪,可吳家門第還算入眼,日子總是要過的,此時于她而言,吳家那個沒腦子的蠢貨,她費些心思拿捏的住也是不難。 思及此,蘇廖青不禁一曬,原是腳底泥一般的人兒,放在從前,她連個眼神兒都不屑看一眼,如今竟是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反倒要好生籠絡的人…… 人生如常,可悲可嘆! 蘇學士思量片刻,看著往日得意的女兒,心中無端悲切,悠悠嘆了口氣,“你想清楚便好。吳家隨不能跟沈家相比,可也是個不錯的人家,再有你大嫂照看一二,憑你的聰明立住腳想必不難,往后再不要想著其他,只一心過日子吧,吳家……總是不錯的?!?/br> 蘇廖青心中冷笑,不錯?跟沈家相比,豈止是不錯? 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若是她的好姑母落到如斯境地,怕是她這好爹爹便是拼了臉面不要,也要為著自家meimei去沈家試一試吧! 偏輪到她,她爹竟是半句不曾提及,只就坡下驢,瞅著蘇學士默默松口氣的模樣兒,蘇廖青心頭恨恨。 面上卻絲毫不顯,蘇廖青緩緩道: “女兒如今聲名狼藉,此事又不是媒妁之言,怕是吳家看我不起,旁的女兒就不提了,只這嫁妝卻是不能薄了,不然吳家怕是連正眼都不屑瞧我的,爹您看在女兒為姑母鞠躬盡瘁的份上兒,可不能叫女兒寒心??!” 蘇學士本來舒緩的臉色一變,眼神狠厲,“你這是威脅為父?” 蘇廖青淡淡一笑,“不敢,爹您多想了,只是女兒落得如今境地,姑母難辭其咎,姑母一向慈愛,若是得知女兒境況悲苦,定是不忍心,便是不能為女兒尋一樁好親,也不會讓女兒灰溜溜的出門子,您說是不是?” 想這么打發了她,做她的春秋大夢! 有事兒叫她這做侄女兒的頂上去,自個兒縮著腦袋當烏龜。沒事兒蹦跶得厲害,好處吹破了天,她可是一樣都沒見,到了如今,跟撕破臉有什么分別,若是不能得到手些好處,她白姓了蘇,當了賢妃的馬前卒。 蘇學士眼神兒動了動,正想說些什么。 房門忽的從外推開,一道清朗聲音傳來, “meimei說的不錯?!?/br> 蘇廖青豁然起身,驚詫張了張嘴, “哥哥!” 蘇懷瑾邁步進門,回身將門關住,走到蘇料青身邊兒坐下,遞給蘇廖青一個安撫的眼神兒。 蘇學士驚訝過后,卻是滿滿的不自在,不由顧左右而言他,道:“懷瑾,你怎么回來了?不是說還得一段時日?事情辦好了?” 蘇懷瑾正身端坐,眉目沉凝,眼神直直的望向蘇學士,道:“我在路上聽到京城中傳言,覺得不妥,思量過后,便把事兒交給旁人,往回趕來。適才進京,才知又出了新事,心里頭焦急,就急忙回來了?!?/br> 蘇學士叫兒子說的老臉掛不住,沉聲道: “你回來又有什么用?木已成舟,憑白耽擱了事兒?!?/br> 蘇廖青嘲諷的勾了勾唇角。 蘇懷瑾面色沉穩,“爹這話說的不妥,路上聽得沈敬重與meimei的流言,我便是不好,本想回來阻止一二,不想沒曾趕上,我實在疑惑,怎的大奶奶的弟弟有摻和其中,這里頭的到底如何,總要分說個明白,meimei不清不楚的名聲全無,連著蘇家也叫人看不起,蘇家又不只我們一枝,叔伯家里兄弟姐妹往后說親該是如何?連累他人,怎的一句木已成舟就能了結?!?/br> 蘇廖青聽得心生愧疚,不由眼神含淚,好似主心骨一般望著蘇懷瑾,深吸口氣,道:、“哥哥說的很是,此事是我的不是,連累家中姐妹兄弟,哥哥只管罵我吧!” 蘇懷瑾不慌不亂,只道: “什么罵不罵的,meimei可是胡話。蘇家眾人同氣連枝,到了眼下,該是把內情跟我說個明白,有道是亡羊補牢為時不晚。便是想法子補救一二,也是好的?!?/br> 蘇廖青眼里泛酸,連連點頭,回頭看了蘇學士一眼,對蘇懷瑾道:“哥哥說的是,此事還要從……” 言語詳細的把事情緣由經過說了一遍兒,末了蘇廖青道:“也是我起了貪念,想得現成的便宜。本想著借著流言逼的沈敬重捏著鼻子認下這門親事,姑母定下計策,陰差陽錯,竟是跟吳家栓到一塊兒,如今進退不得,可如何是好?” 蘇廖青低著頭,情緒低沉,“我已是丟人現眼,沒得再壞了,如此也就罷了,合該是我的命??杉依锲渌值芙忝煤纹錈o辜,竟是叫我連累,也是我豬油蒙了心,再顧不得其他,如今想來,可是自私透頂,哥哥最是聰明,若是能替我補救一二,便是叫我去死,我也沒二話的?!?/br> 只是委屈了娘親,生了她這不孝女,只有添堵的份兒,半點兒安生都不得。 蘇懷瑾并不勸蘇廖青,在他看來,自己做的事兒,不論好壞,總要承擔責任,臉色絲毫不變,沉吟片刻,問蘇學士道:“姑母如今有何想頭兒?” 蘇學士皺著眉頭,吞吞吐吐,“你姑母也是無法,她從來心軟,又膽小,可憐的很,誰的靠不住,只有娘家……” 蘇懷瑾不耐煩聽這些個老生常談的東西,這些話自打懂事便聽了無數回,耳朵都起繭子了,不由打斷蘇學士的話,只直接問道:“meimei終身毀了一半,雖是她自個兒行差,姑母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meimei好歹也是姑母的親侄女兒,姑母最是心軟,能眼睜睜的看著侄女兒跳入火坑無動于衷么?” 蘇學士的原話叫扔回自己臉上,燒的脖子都紅了。 瞪著好不給老子面子的兒子,低斥出聲, “那你想怎樣?叫你姑母自縊謝罪不成。你姑母處境艱難,這些年的日子苦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廖青這樣的事兒……你姑母定也不愿看到的,偏你不依不饒,你想怎地?叫叫你姑母去死不成?” 蘇廖青低垂著眼,垂下的眼簾遮擋住眼底涼涼狠意。 蘇壞境不動如山,只淡淡道: “爹請慎言。您這樣說可是對圣上不滿。姑母乃萬歲親封賢妃娘娘,一宮之主,錦衣玉食,山珍海味,樣樣不缺,若是這樣的日子算苦,外頭的百姓怕是連活都不能活了,再者,我并沒說一句叫姑母去死的話,meimei如今萬夫所指,都還活的好好的,姑母養尊處優的待在宮廷之中,每日請著平安脈,自是不能再好?!?/br> 蘇學士叫兒子噎的脖子梗了梗,竟是說不出什么話來。 只是蘇懷瑾卻是還沒說完。 “爹,您不用顧左右而言,一碼歸一碼,meimei的事兒不是幾句胡攪蠻纏便能過去的,事已至此,吳家這門親是必要成的,meimei也算自食惡果,受了教訓??赡叫亩?,姑母可是半點兒錯沒有?這事兒我聽的清楚,姑母既要貴又要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旁人也不是傻的,既想要好處,便要付出代價才成,沒得叫meimei當了馬前卒,姑母不疼不癢,今日,我話說到這兒,爹您跟姑母透個信兒,她跟旁人的交易我不管,只meimei的嫁妝姑母必得出一份,莊子鋪子田產……總之,別家貴女有的,meimei不僅不能少,還要多上三成,蘇家另出一份兒,往后都是meimei的私產,必不能吳家小瞧了去,不然meimei日后日子不好過,爹也是不能安心?!疤K學士腦門生疼,按著額頭,為難的道:“蘇家嫁女,自是要備足嫁妝,可你姑母,添妝一二也就足夠了,你姑母也沒有多少私產……” 蘇懷瑾淡淡笑了笑,隨即淡了臉色, “爹說笑了,姑母多少家產,旁的我不知,只沒見蘇家進項總要三成爹都一股腦的給姑母送去了,更不用說當初姑母進宮,爹陪送了蘇家一大半的家產……姑母如今可是比整個蘇家加起來還要有錢呢!” 說著,看了眼蘇學士發青的臉色,蘇懷瑾垂眉,聲音卻滿是堅定,“您只跟姑母說一聲,只說是我這不成器的侄子的主意,若是姑母不愿……蘇家往后也只能跟賢妃娘娘橋歸橋路歸路?!?/br> 蘇學士倒抽一口冷氣,瞪大眼睛,怒吼:“你這逆子……” 蘇懷瑾身姿筆挺,一字一頓道:“蘇家不單是賢妃娘娘的蘇家,家中兄弟姐妹眾多,懷瑾一時顧及不到,也是無法,還望賢妃娘娘見諒才是?!?/br> 想拿著蘇家人給六皇子鋪路,賢妃娘娘想的倒好,只可惜白日做夢呢! 又不是他親生的老子娘,把他妹子害成這樣,還想自個兒獨善其身,安享尊榮? 哼—— 且要看他蘇懷瑾應不應! 第141章 忤逆 出了書房,走到院子外頭,蘇廖青頓住腳步,回頭看著蘇懷瑾,神情揣揣,欲言又止,“哥哥,我……” 蘇懷瑾抬手止住,神情溫和,卻不能讓人小覷,聲音晴朗,“聽說娘身子不爽利,我這就看看,你可要同行?” 蘇廖青心虛的厲害,聞言,臉上更是顯露出來了些,眼簾微垂,聲音小小的道:“我,我就不去了,如今這樣……娘見了我定要生氣的,哥哥你去吧,沒得叫娘看見我心情更糟?!?/br> 蘇廖青面上神色,蘇懷瑾看了個徹底,眼底一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只點點頭,不再強求,“好吧,你回去歇著吧,吳家的事我不會坐視不理的,你且安心?!?/br> 至于旁的錯不錯的,女人一輩子最大的教訓已經讓武廖青吃了個透,想來她心底該是有本賬。 “嗯!” 看著蘇廖青身形漸行漸遠,蘇懷瑾轉身,眼風往墻角一瞥,一個青衣小廝飛快上前來,蘇廖青邁步,邊兒道:“說罷!” “小的打聽清楚了,半月之前,外頭流言四起,說是姑娘和沈國公……“小斯聲音很低,卻是字字清楚,說的卻是蘇家這些日子發生之事,竟然事無巨細。 蘇壞境神色越來越沉,下巴緊繃著,靜靜聽著小斯稟完,剛好到了蘇太太院子外頭,蘇懷瑾停住步子,這才淡淡出聲,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小斯躬身行了一禮,快步離了此地。 蘇懷瑾望著院門,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這才按耐住抽抽直疼的腦袋,閉了閉眼,隨即大步往院里去。 推開屋門,抬眼便見蘇太太目光怔怔望著窗外,聽見動靜望過來,一愣之下,滿面驚喜,猛然站起身來,飛快的迎上去,“我兒,你怎的回來了?不是說還要些時候?” 蘇懷瑾急行兩步,上前扶住蘇太太,小心把人往軟塌上引,臉上俱都溫和笑意,輕聲笑道:“忙完了事兒,就回來了,也是正好,家里事兒多,我回來也能幫襯些,好叫meimei少吃些虧?!?/br> 這話聽在蘇太太耳中,已然明了家中之事兒兒子俱都知道了,面色不由一僵,隨即悲戚一笑,搖了搖頭,“懷瑾,你看咱們家鬧了這般大的笑話,你meimei算是毀了大半,連著你的名聲……嗨——瞧我,又說傻話,如今蘇家,還有什么名聲可言?” 無奈的搖頭,語氣中夾雜著掩飾不住的嘲諷與無助。 蘇懷瑾不發一語,扶著蘇太太坐下,倒了杯茶,伺候著蘇太太喝了大半杯,這才坐直身子,微微勾唇,緩聲道:“娘消消氣,如今塵埃落定,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最壞不過如此……吳家的事兒我會辦好,不叫meimei吃虧,至于旁的,我回來了您就別cao心了,萬事有兒子呢!” 蘇太太慈愛的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微微嘆了口氣,道:“說是這么說,可怎么能不cao心呢?到底是我身上掉下來的rou,她不好我也不安心呢!青兒到底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縱有千般不好萬般不是,旁人都道她的不是,咱們卻再不能嫌棄她呀!她一時糊涂,生了妄心,是她的不是,可如今……已到這這般田地,她已吃了教訓了。往后日子可是長的很,總不能叫她狼狽著過的不順心!你說,是不是?“總是叫女兒坑了一回兒,氣過了恨過了,總還是不忍心不管她呀! 想著女兒出門子后,總要娘家撐腰,她老子是指望不上了,可這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哥哥,可是不能坐視不理,不然青兒可是沒活路了。 蘇懷瑾自是明白親娘一片苦心,心里又把蘇廖青記了一筆,念著回頭好生收拾一頓,口中卻是溫言勸道:“我知道了,不會不管meimei的,吳家那里,回頭我請大奶奶回去一趟,娘放心,岳父是個明白的,meimei這事兒,雖說是姑母……我敢擔保,岳父必是被蒙在鼓里,大半是吳家老太太心大,想著攀高枝分好處呢!meimei雖處事不妥,可到底也是受了連累,吳家那里總是明白的,不然,若是平日里,憑著小舅子的名聲,吳家萬萬不敢開口求娶meimei,便是如今,雖人言可畏,可于吳家小子而言,這門親事他占了天大便宜,借他一百二十個膽子也不敢對meimei不敬?!?/br> 夫妻嘛,情深意長的是有,可不能算多,大多婚姻,不過結兩姓之好,能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已是好極。便是他這娘家大舅哥,吳家姐夫,也不能脅著小舅子跟自己meimei愛重意深。 能安安生生的過著,得了夫家敬重,富貴平安的過日子,已是難得。 多的,他這親哥哥,也是不敢保證的。 能得這么個承諾,蘇太太已經非常滿意,笑著舒心了些,點頭,道:“這般已經很好了,只盼著你meimei再不能辜負你一番苦心?!?/br> 頓了下,細細的勸道: “回去好生給你媳婦兒說,青兒什么性子,你們盡知的,她就是單純了些,”腦子簡單了些,容易叫人哄弄! “卻是沒什么壞心,往后若是進了吳家門,必要一心一意過日子的,至于外頭的謠言,你媳婦兒心中也是有數的,全都是些沒影兒的事兒,不過是賢妃娘娘拿著青兒作筏子呢,讓她跟親家好生解釋一番,往后也是親上加親的,我待大奶奶可是照著女兒一般疼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