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許達不耐煩地打斷:“我發現你好像很愛質疑我的意見?或許我這制片人由你來擔任才更妥當?” linda驚恐得連連甩頭,“不、不,許總您誤會了?!?/br> 許達從鏡子里冷笑了一聲:“那就按我說的要求去做?!?/br> ********* 半個小時后,原鷺盯著鏡子看了好半天都沒整明白鏡子里的那個妖精到底是誰。 襯衫開口把粗糲的鎖骨完全暴露出來,原本清淡恬美的妝容改成了狂野的御姐畫風,眼線微微上挑,唇膏顏色醬紅冷艷,就連原本的及肩直發都被卷成了偏分的lob發型。更要命的是那快要成遮羞布的高腰包臀短裙。 “年齡吃虧,只能靠造型來補分,有時候提升造型可以給人專業的感覺?!痹S達在原鷺身后,搭著她的肩,仔細地從鏡子里看著眼前這幅改造后的作品,露出了舒坦滿意的一絲笑容。 原鷺蹬上十二公分的高跟鞋,走路又要顧忌時刻走光,實在別扭得不行,幾次差點踉蹌跌倒。 許達扶住她,笑說:“尤物?!?/br> 原鷺訕訕地從他手上抽身,順著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胸前的微溝,有些惱怒地提了提襯衫的領子,冷言道:“謝謝?!?/br> 許達用手指點著下巴,看著原鷺認真地說:“我要你在直播的時候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br> 原鷺腹語:這他媽是新聞直播還是□□直播?她是來播新聞的,不是來賣rou的。 許達對上她憤懣質問的眼神,笑得些許嘲弄:“別把新聞想的多偉大,也別太高看你的觀眾,你以為人家在聽你播通宵熬夜寫出來的稿子,實際人家只盯著你領口半露的酥.胸,人性本來就是很膚淺的東西?!?/br> 原鷺咬著唇,扭身就走,很不幸,高跟鞋再次不給力。 許達從她身后又一次穩穩接住她,道:“我已經把直播間的直播臺全撤了,你全程站著直播,大部分時候鏡頭給的是你全身的全景,到時候你控制好腳底,別鬧出笑話?!?/br> 原鷺拿住他的手反問:“為什么撤了直播臺?” 許達盯著她修長筆直的雙腿,眼神變得迷離,開口笑道:“你有一雙得天獨厚的腿,為何要孤芳自賞?美的東西該拿出來讓大家共賞才是?!?/br> 原鷺狠狠倒吸一口冷氣,氣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白敬惜說的沒錯,確實該留意新來的制片人,因為這個制片人的觀念實在前衛得讓人有點無法接受了。 許達看她含怒半嗔的樣子,低笑出聲:“原鷺,你確實很有做妖精的潛質?!?/br> 原鷺咬著唇,不說話。 “現在去直播間拍一組硬照,直播前十五分鐘會出片,到時候你發到微博,后期熱度團隊會跟上。第一期節目要想有爆點,必須把反差做的大,之前你一直是女學生的形象,給人感覺正直親切有余而專業不足,現在給你設計的路線就只能往御姐上靠,我希望你能理解?!?/br> 原鷺點點頭,這個確實是她所欠缺的。 “前幾期的造型會夸張刻意一點,但一段時間后觀眾審美疲勞,冷艷的路線可以定位到英氣中性風,服裝造型會以襯衫高腰西裝褲為主,這個造型你應該會喜歡,隨性、自由,帶點兒離經叛道的獨立?!?/br> 許達推她去直播間,看著她妖嬈的背影仍是嘖嘖稱嘆。 ******* 這種冷艷的風格原鷺從來沒拿捏過,時刻拘謹板著一張臉,竟達到了出其不意的好效果。至少第一期的節目播完,剛下直播間,她拿起手機刷微博,那組自己在直播間的硬照的評論下面很少有□□,而且點贊加評論轉發數已經超過三十萬。 短短一個小時之間,就算背后有組織的水軍,這個成績也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許達在直播間門口擁抱原鷺,擦著她的耳朵說:“恭喜你,以后可以叫你原主播了?!?/br> 原鷺笑了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來電視臺的第一天,咱們在電梯里見過,那會你一口牙咬定我去社會新聞部報道馬上就會出現場,那天剛好是一月十七,你知道一月十七這個日子的含義吧?” 那天剛好是部門的每周例會幾乎所有人都得參加會議,加上又是一月十七,所以才那么篤定她這個實習生會跟著去報道現場。 許達哼笑一聲:“多久以前的事了,忘了?!?/br> 原鷺也學著他貼著自己耳朵的樣子,貼在他耳畔,用僅容許兩個人聽見的音量,說:“那么俞總該叫您一聲什么呢?許總?還是——堂弟?” 許達的臉色微微變了變,語氣變得謹慎:“原鷺,知道太多對你并沒有好處。你該慶幸你長了一張好臉,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的人生絕對平凡不了?!?/br> 原鷺自嘲:“你是在嘲諷我是只花瓶么?看臉的時代,有些人即使有才華也不被認可?!?/br> 許達笑得高深莫測,“走吧,跟著全組人去酒吧喝一杯慶祝欄目開播,缺了你今晚的酒局會黯然失色?!?/br> ☆、第七十章 原鷺喝不了太多的酒,許達淺試了原鷺的酒量便知原鷺在喝酒上面不是塊材料。 酒吧的氣氛熱火朝天,同事們飲了幾杯就紛紛散到舞池里,都是些玩咖,原鷺很少來這種酒吧,玩得放不太開,只是今晚妝容太艷麗,一整個晚上不停有男士前來搭訕。 許達接完電話坐到她身邊,提了瓶酒給她面前的空杯子敘上:“不多喝點?今晚是你的俞總請客哦?!?/br> 原鷺還在回姚菲的微信,抬頭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看了許達一眼:“不了,謝謝,一會我還趕著去畢業通宵場?!?/br> 許達挑了下眉毛,把倒好的酒自己喝了,說:“本來今晚有意放你一馬,看來你這是免不了被放倒了?!?/br> 原鷺的眼睛定在了一個方向,嘴里冰冷道:“是你叫他來的?” 許達勾起唇角,漫不經心吹了個口哨,說:“俞總不到,咱們連單都買不了,這不早早給他打了電話知會一聲么?!?/br> 原鷺擰了眉,自己倒了一點酒。 許達起身招呼俞維屋,俞維屋瞟了一眼正在往嘴里送酒的原鷺,說:“我先帶她走,這里太鬧?!?/br> 許達:“不喝一杯么?” 原鷺:“一會我還去同學會……” 俞維屋今晚的心情不佳,只用寡淡的眼神掃了眼原鷺,原鷺就噤聲了。 俞維屋:“不喝了,回頭再聊?!?/br> 許達:“哥,下星期你回家么?二伯做壽,你……” 俞維屋的眼神冷得能把人凍住,許達多有氣場的一個胖子,被俞維屋鎮得連丁點刺兒頭都不敢冒。 “到時候再說?!?/br> 俞維屋丟下這句就把原鷺帶走了。 他的腳步很快,原鷺一路小跑在后面跟著。 兩人到了酒吧外頭才放緩了腳步,俞維屋上下掃視打量原鷺,眉尾略微上挑:“看來你的可塑性還不錯,新造型挺適合你?!?/br> 原鷺撥了撥自己的卷發,不置可否道:“送我去同學會吧,g大會館?!?/br> 俞維屋:“今晚不行,我得帶你去個地方?!?/br> 原鷺吞了下舌頭:“去哪兒?” 俞維屋:“你到了就知道了?!?/br> 他去取車,原鷺站在酒吧門前等,酒吧門口好幾個青年手里夾著煙,吞云吐霧地朝著原鷺輕浮地笑。 原鷺沒有看他們,直接拔腿走開了幾步。 那群青年見原鷺躲閃,還對著她吹起了此起彼伏的口哨。 “小姐,不進去喝一杯???” “這妞正點,瞧那雙腿,我輕輕一捏就能給壓折了?!?/br> 這些不入流的話聽在耳朵里,原鷺倒有些為他們可悲了。 俞維屋的車開過來,朝著原鷺摁了下喇叭,原鷺拉開車門跳了上去。 “喲,原來已經釣上了邁巴赫土豪,我說呢,這么靚的妞一個人在酒吧門口,這不科學呀?!?/br> 原鷺覺得從他們嘴里說出來的“科學”兩個字分外刺耳,升了車窗,把窗外那群青年的污言穢語擋在了外面。 俞維屋唇角吊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不生氣?” 原鷺:“我跟這種人生什么氣呀,就是為他們悲哀,如果調戲侮辱女性能讓他們獲得快感,能讓他們覺得人生充實,我無話可說呀,犯得著因為這幾句話動怒么?” 更臟更惡心的話她又不是沒聽過,早在七年前那件被詐捐的事件里,她已經聽過太多污穢的語言了,她對不入流的話的抗打擊能力遠比一般人強。 俞維屋:“你這點倒是跟我很像?!?/br> 因為從前聽過太多不好的話,對于諷刺挖苦已經無動于衷了。 “祝賀你的第一期直播順利完成,從目前來看,網上的反響還不錯?!?/br> 原鷺看著他,問:“許達是你安排的制片人?” 俞維屋不隱瞞:“他大學本科和碩士期間在和bbc都有很不錯的實習經歷,在新加坡的電視臺待過幾年成績非常不錯,cstv去年想請他回來,他一直呆在國外,如果是你的節目,我希望是他來親自cao刀?!?/br> 原鷺癟了癟嘴,難道不是因為許達是他的親信,所以更方便盯著她點么? 手機在響,原鷺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快九點了,是姚菲打來的。 “檢完票上車了么?” 手機里傳來姚菲怒到極點的顫音:“鷺鷺,吳津這個瘋子他把我扣在了安檢這里,我根本上不了車……” 原鷺低聲咒罵道:“靠,他是想怎么樣?他現在在你旁邊?” 姚菲氣得不行:“問題就是他不在,要不然我當場就能撕了他。我過不了安檢,除了他還能有誰這么跟我過不去?肯定是他搞的鬼?!?/br> 原鷺安慰道:“別急,吳津這小子太欠揍了,火車馬上就開了,我看是趕不上了,要不你先去把票退了晚點再買?” 姚菲說:“我這會正在退票窗口排隊呢,氣瘋了,剛剛我把車站里所有的安檢口都走了一遍,沒有一個讓我過的?!?/br> 原鷺:“那你在車站等會,我去接你,晚上你睡我那?!?/br> 原鷺撂了電話,對俞維屋道:“今晚有事,咱們改天吧,我得去車站接人?!?/br> 俞維屋目視前方,淡道:“火車站?我送你?!?/br>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要去接我同學?!?/br> “有什么關系?!?/br> 原鷺啞言。 ************ 接到姚菲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原鷺拉著姚菲在車站附近的一個面館將就吃了一餐,姚菲被氣得臉色鐵青,只撥了幾根面條就吃不下了。 有俞維屋在,姚菲顯得有些局促,不然早就當著原鷺的面開始問候吳津的祖宗十八代了。 原鷺看著俞維屋那碗面根本沒動,問:“你不吃?” 俞維屋雙手抱胸,道:“不餓?!?/br> 一頓飯只有原鷺一人吃得暢快淋漓:“餓得我,下午開始就沒吃,估計是緊張得根本不覺得餓,一從直播間下來人就虛了一半兒,下了班還被拉去喝酒,胃里燒得厲害,現在填點兒東西到胃里舒服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