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瞅著熟睡的孫女，早想稀罕了，沒再熱氣，興奮地接了過來。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巧，才到她懷里朵兒就醒了，睜開大眼睛，對上一張陌生的臉龐。眾人屏氣凝神盯著小丫頭，好奇她會有什么反應，朵兒與奶奶對視一會兒，仿佛終于從睡夢里回神似的，眨眨眼睛，看向別處。

    看到mama，朵兒急了，皺著小臉朝mama伸手。

    剛睡醒的寶寶都戀mama，沈母趕緊把還沒抱熱乎的孫女還了回去。

    姜棠溫柔地哄女兒，指著沈母介紹，“朵兒乖，這是奶奶，朵兒給奶奶笑一個?！?/br>
    朵兒愣愣的，轉動腦袋打量周圍的人，有兩個不認識的，房間也陌生，朵兒不高興，mama的話也不聽，躲到mama肩窩誰都不看。姜棠還想再哄哄，沈母笑著勸道：“不著急認人，朵兒剛睡醒，你們陪她玩玩吧，我去擺飯了?！?/br>
    “我跟你一起弄?！苯缣m是閑不住的脾氣，更何況來親家做客，更得好好表現。

    沈母勸了幾次，姜淑蘭不聽，兩人拉拉扯扯地去了廚房?？蛷d轉眼只剩下一家三口與沈父，面對漂亮地過分的兒媳婦，沈父忽然尷尬了，勉強聊了兩句，也去廚房幫忙。長輩都走了，沈擎一屁.股坐到姜棠旁邊，“怎么樣，我爸媽還行不？”

    姜棠往旁邊挪挪，揶揄地反問，“明時是你小名？”

    沈擎摸摸鼻子，厚臉皮笑，“好聽吧？”

    姜棠低頭笑，“好聽，就是跟你不太配?！?/br>
    沈擎偷偷掐她，還想再親一口，看到老媽端菜出來，才改成親女兒。

    朵兒得了親親，高興了，朝爸爸露出來到杭州后的第一笑，乖巧可愛。

    ☆、63|63

    趁沈母他們還在端菜，姜棠讓沈擎抱著女兒，她從單獨攜帶的媽咪包里拿出一條毛巾，去衛生間打濕了，回來后坐在沈擎旁邊，認真給女兒擦臉。朵兒最不喜歡洗臉了，仰著腦袋往爸爸身上挺，可惜爸爸也得聽mama的話，沒法幫她。

    擦完臉，朵兒臉蛋白白凈凈的，大眼睛更水靈了，乖乖讓mama給她擦香香。

    沈母放好最后一盤菜，瞧著沙發上的一家三口，實在忍不住了，興奮地走過來，站在一旁看。朵兒剛睡飽一覺，這會兒精神特別好，因為爸爸mama都在旁邊，小丫頭看到陌生人也沒有特別緊張，仰著小腦袋，好奇地打量奶奶。

    姜棠一邊收拾護膚品一邊哄女兒，“這是奶奶，朵兒給奶奶笑一個?！?/br>
    沈母期待地看著小丫頭，和藹可親。

    朵兒抱著小手，望著奶奶的嘴，就是不說話。

    沈母這樣的歲數，知道怎么哄孩子，拿起一個巴掌大小的玩具金魚逗朵兒，“朵兒給奶奶抱，這個就是你的了?！蹦峭婢唪~是小孩子最喜歡的鮮艷紅色，捏一下就響一下，咕嚕嚕的冒泡泡聲，音調還會變化。

    朵兒有那么多的玩具，卻沒見過這樣的金魚，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奶奶手。沈擎舉起女兒鼓勵她，朵兒瞅瞅mama，見mama在笑，她就放心了，張開手示意奶奶可以抱她了。沈母高興地不得了，接過孫女狠狠親了口，朵兒雙手抱著小金魚捏，聽到冒泡泡聲，小丫頭驚喜地看向mama，朝mama炫耀。

    沈父有樣學樣，也用玩具把孫女哄到了手，朵兒性格還算活潑吧，熟悉了誰抱都去。

    “先吃飯吧，我餓了?！倍弦恍亩荚趯O女身上，沈擎示意姜棠起來，張羅大家吃飯，然后走到沈母身邊，“媽給我吧，我喂朵兒?！?/br>
    沈母不給，理由還特別體貼，“我喂朵兒吧，你多吃點?！闭f完抱著孫女走向飯桌，嘴上招呼姜棠姜淑蘭娘倆。姜棠跟在旁邊，坐好了回頭，就見沈擎還愣在那里，神色極其復雜。姜棠垂眸笑，以前只要沈擎過來，都是他抱女兒吃飯，現在差事被人搶走了，沈擎心里不平衡了？

    吃飯的時候，姜棠暗暗觀察沈擎。

    沈擎坐在自家老媽斜對面，生怕她照顧不好朵兒似的，眼睛一直盯著那邊，每當朵兒望過來，沈擎就激動地問小丫頭是不是想找爸爸，朵兒呢，一邊看著爸爸一邊張大嘴接奶奶喂的飯，手里還捏著玩具，一心三用。

    沈擎滿肚子酸水，受了老媽給的氣，他渴求理解地望向老婆。

    姜棠遞給他一個哄孩子般的眼神。二老好不容易看到孫女，本該多抱抱，沈擎搶什么搶？

    老婆也不向著他，沈擎吞下這口氣，悶悶吃飯。

    然后事實證明，有些氣忍下一次，就得繼續忍著，吃完飯沈母抱著朵兒領姜棠、姜淑蘭娘倆參觀房間，還去外面繞了一圈，整整一下午都沒給沈擎機會親近朵兒。晚上朵兒要睡覺了，姜棠看出準婆母渴望的眼神，提議二老把朵兒抱他們房間去，沈母剛要答應，沈擎不干了，一本正經道：“還是你哄吧，朵兒剛來這邊，晚上可能水土不服，半夜哭了我媽哄不好?！?/br>
    雖是借口，但也有點道理。

    沈母偷偷瞪了兒子一眼，不過還是把孫女還給兒媳婦了，而且她知道，兒媳婦肯定也舍不得小丫頭的。哄孩子睡覺這事，兒媳婦給她她求之不得，兒子不愿意，沈母也不至于生氣。

    在客廳坐了會兒，大家就各回房間了。三層小樓，沈家三人住在二樓，名義上還是客人的姜棠跟姜淑蘭住三樓，沈母這樣安排房間也是尊重姜棠的意思，至于夜深人靜兒子會不會偷偷跑去兒媳婦房間，那她就不管了。

    沈擎呢，當然舍不得讓姜棠“獨守空房”，短信確認姜淑蘭回她客房睡下了，他便悄無聲息地爬上三樓，閃進了姜棠房間。沈擎是個很會利用時間的人，等待的時候先把澡洗了，姜棠剛剛陪小姨說話，還沒來得及沐.浴。

    “我跟你一塊兒洗?！鄙蚯姹е鰦?。

    姜棠在挑睡衣，冷笑著道：“朵兒水土不服，隨時可能會醒，你守著她吧?！?/br>
    沈擎笑了，輕輕咬她耳朵，“別人家都是兒媳婦求老公站在她那邊，你怎么幫咱媽說話？”

    “你不高興？”姜棠拿出一條睡裙，扭頭瞪他。

    沈擎不想說這個，摟著她一起往浴室走，姜棠掙了兩下，奈何躲不開他，被沈擎連推帶搡地推了進去，進門就把她壓門板上了。姜棠怕樓下聽到，不敢出聲，抓著他肩膀艱難忍，沈擎知道分寸，沒再這里耽誤太久。

    “棠棠，我爸媽還行吧？”回到床上，沈擎摟著她問。

    姜棠靠在他懷里，唇角帶笑，“伯母特別有才女氣質，像古代書香門第的大小姐，伯父也挺好的?！彼蚰赶嗵幍母?，沈父嘛，跟沈擎很像，五十多歲了依然有吸引女人的資本，對沈母言聽計從，很溫馨。

    “有沒有后悔當年拒絕我？”沈擎趴到她身上，笑著問。

    姜棠搖頭，瀲滟的眼睛里倒映著他的模樣。

    沈擎笑容不改，親親她額頭，好奇問為什么。

    “因為我那時答應你了，就不會知道你對我能有多死心塌地?！苯娜ψ∷弊?，眉眼寧靜。

    沈擎什么都沒說，俊臉靠近，吻她嘴唇。

    ☆、64|64

    一陣疾風驟雨后，那讓人心神蕩漾的聲響終于消失了。

    沈擎如剛做完健身一樣，呼吸又粗又重，好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姜棠閉著眼睛趴回床上，翻個身，整個人處于完全放空的狀態，仿佛躺在一片鳥語花香里，從身到心地放松。沈擎過來幫她清理，姜棠懶洋洋躺著，直到沈擎開始不老實，姜棠才輕輕踹他一腳，“起來?！?/br>
    沈擎嘿嘿笑，紙巾丟進垃圾桶，他撐著腦袋側躺在姜棠身邊，看她。床頭燈燈光柔和，昏黃光線照得她臉龐自帶柔光效果，細膩光滑，帶著薄薄的細汗。她依然閉著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卷起，可愛嫵媚。

    “困了？”沈擎捏起她一縷長發把玩，低聲問。

    姜棠搖搖頭。

    沈擎樂了，湊到她耳邊：“還沒回神呢？”

    姜棠立即睜開眼睛，打了他一拳。對于皮糙rou厚的沈擎來說，這一拳跟貓爪子拍到身上似的，更像玩鬧。他握住她的小拳頭放到胸口，黑眸定定地瞧著她，剛吃飽的女人，眉眼饜足唇角帶笑，看起來很好說話。

    或許到了自己的地盤，沈擎勇氣前所未有的充足，他捏捏她手，卻欲言又止。

    姜棠奇怪了，盯著他道：“想說什么？”這人什么時候還會膽怯了？

    沈擎膽子本來就肥，她又問了，沈擎突然摟住她，手腳都困住，一手將姜棠腦袋按在懷里，這才在她頭頂小聲說了一句。剛說完，懷里女人身體意料之中地僵硬起來，沈擎連忙親她腦頂哄，“棠棠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

    姜棠手腳動不了，對上沈擎結實的胸膛，她一口咬了下去。

    沈擎疼得嗷嗷叫喚，很小聲地那種，然后“啪”地一巴掌拍在她pp上，“你屬狗的??！”而且他身上rou那么多，她為什么偏偏咬豆粒？她又不是女兒，他也不是奶.?！靶辛诵辛?，就當我剛剛放了一個屁，你快松開?！?/br>
    好漢不吃眼前虧，沈擎吸著氣投降。

    姜棠松開嘴，沒好氣將他推了出去，她翻個身，拉起被子蓋好，背對沈擎躺著。

    沈擎揉揉胸口，很快又湊了過來，抱著她賠罪，“棠棠別生氣了，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知道？沒心沒肺口無遮攔，地痞流.氓一個，你當我沒問行不行？我真知道錯了，往后再胡說八道我就不姓沈……”

    “閉嘴，朵兒醒了你哄?！苯臒┧?，冷聲打斷他的滔滔不絕。

    “那你別生氣了……”沈擎使勁兒將人轉過來，對著她繃著的臉哀求。

    姜棠又生氣又嫌棄地瞪他，“狗改不了吃.屎，就會在外面裝紳士?！?/br>
    虧她上午下飛機時還覺得他有魅力，魅力個屁，就是流.氓。

    剛做完激烈運動，她空有怒火沒有力氣，聲音軟軟的，罵起人來也像撒嬌，沈擎聽得骨頭都酥了。他怕姜棠生氣，但沈擎只怕姜棠冷暴力對他，只要不是冷漠疏離，其他譬如打啊罵啊沈擎反而特別享受。

    “我什么時候裝紳士了？”沈擎厚顏無恥笑，“我知道自己是啥德行，從來不裝那個?！?/br>
    “滾?！彼疟亲由夏?，姜棠再次推開他。

    沈擎不許她走，緊緊摟著她，這回不說話了，默默地等她消氣。

    姜棠其實沒怎么生氣，換個人她可能會一巴掌扇過去，但眼前的人是沈擎，是那個多次朝她耍流.氓的混蛋，她曾經在腦海里幻想過打他無數個大耳光的賴皮，正因為以前氣過太多次了，她容忍沈擎?；斓牡拙€已經低于海平面，如今他再說些用不著的，她多多少少都習慣了。

    “為什么在意那個？”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姜棠無奈問。

    沈擎大喜，往下挪挪，跟她臉對臉，笑得不言而喻。

    姜棠看著礙眼，伸手掐他臉，“說實話，你是不是也在意我有過別人？”

    沈擎冤枉，這事不能開玩笑，無比正經地看著她澄清自己：“我要是介意那個我就不是人，以前怪我沒本事配不上你，你跟他結婚我心里難受，但我從來沒有嫌棄過你。棠棠，你生氣可以，不許誤會我?！?/br>
    姜棠當然信他，別開眼，好一會兒才狠狠戳他腰，“你，你比他強?！?/br>
    說完氣鼓鼓又轉了過去。

    沈擎反應慢了一拍，下一刻撲到她身上，親著親著得寸進尺，對著她耳朵又問：“強多少？”

    “信不信我明天就搬到酒店去？”他沒完沒了，姜棠聲音冷了下來。

    沈擎見好就收，緊緊閉上嘴巴。

    “我去洗澡了?！苯挠悬c困了，推開他道。

    “我跟你一塊兒去?！鄙蚯孀鲃菀饋?。

    姜棠冷哼，對他的自制力沒有任何信心，這次沈擎怎么保證她都不聽，單獨進了衛生間，洗完了再換沈擎去。重新躺到床上，聽著衛生間里的水聲，打量這溫馨又陌生的房間，姜棠忽然不困了。

    這是沈擎的家，短短幾個月，她竟然跟沈擎回他家了，還見到了他的父母。

    鬼使神差的，姜棠想起了她第一次去顧家的情形。顧老爺子是典型的傳統老家長，對模特出身的她極其不滿，姜棠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受到冷落也不在乎，左右婚后她跟顧東辰單獨過，用不著天天看老爺子臉色。

    那次婚姻，姜棠只體驗了夫妻生活，沒有身為兒媳婦的感悟。

    這次不一樣了，沈父沈母都很喜歡她，姜棠能感覺到二老對她的看重。

    越想越睡不著，姜棠坐了起來，目光掃過桌子，落在了兩本相冊上。那是沈母臨睡前拿過來的，里面是沈擎從小到大的照片，說是讓她多了解了解沈擎。姜棠笑笑，把兩本相冊拿到床上，靠著翻看。

    第一頁全是沈擎嬰兒時的照片，白白胖胖的臉蛋，烏溜溜的大眼睛，乍一看真跟朵兒挺像。

    翻到第二頁，沈擎長大一點了，會扶著床自己站著，咧著嘴笑，文靜秀氣，有一張還穿著裙子，姜棠情不自禁地笑，拿起手機偷偷拍下這張。繼續翻看，到了幼兒園時期，小沈擎的“氣質”出現了明顯變化，虎虎生威，偏偏眉清目秀，好像故意兇給人看似的。

    可愛死了。

    姜棠瞅瞅嬰兒床里的女兒，好奇小丫頭長大后會變成什么樣。

    “干嘛偷看我照片？”沈擎裹著浴巾從衛生間出來，見姜棠對著相冊笑得一臉燦爛，他佯裝生氣道。

    姜棠沒說話，繼續看自己的。沈擎回到床上，摟著她跟她一起看，翻到有趣的照片就給她將背后的故事。翻到一張動物園的，沈擎興奮道：“等朵兒再大點，咱們倆帶她去動物園玩，還有游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