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小丫環一經過,陶織沫立刻從背后打暈了她! 不對!打暈了她還怎么問她?陶織沫差點被自己蠢哭了,連忙拍她的臉,“你醒醒??!醒醒??!你知不知道雍王在哪里呀?” 可是無論她怎么拍,小丫環都已經暈死過去了。 怎么辦怎么辦!陶織沫忙將她拖到草叢中,又想著自己身上這身姨娘的衣裳實在不好在府中行走,又迅速和她換了衣裳,扮作一個小丫環的模樣。 她學著小丫環的樣子,低著頭走路。 突然,迎面走來了兩個巡查的侍衛,陶織沫心一驚,想躲起來已經晚了,他們已經瞧見她了,只能硬著頭皮朝他們的方面走去,見到他們時,陶織沫低著頭福了福身,那兩個侍衛倒也沒有懷疑她。 陶織沫經過后廚時,忽然被一個婆子喚住了,“小桃?” 陶織沫頓了一下,又返了回來,仍是低著頭。 那婆子也是年紀有些大了,眼神不好使,“你是新來的小桃吧?” “是?!碧湛椖偷偷?。 “你等會兒將你家主子這燕窩粥給她送去?!逼抛诱f著,便回內廚里端了托盤出來。 陶織沫接過,福了福身便走。 “錯了錯了,這邊!”婆子忙將她揪了回來,“香苑在這邊呢,對了,你走到前面得繞一下,現在雍王爺住那兒,別驚擾了貴人?!?/br> “是……”陶織沫遲疑了下,又小聲問道,“前面哪里得繞一下?” “傻了呀你!就竹林那里呀!” “是是!奴婢有點暈了,謝謝嬤嬤指點。奴婢告退了!”陶織沫連忙退下。 “唉!現在新來的丫環,記性真差!”婆子連連搖頭。 果然,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了一片竹林,竹林里邊,依稀能看到有不少侍衛守著。陶織沫心跳不禁有些快了起來,不知不覺便忘了婆子的提醒,經過了竹苑前。 “什么人!”竹林里有侍衛見她形跡有幾分可疑,大步走了出來質問。 “奴婢小桃!要、要給主子送燕窩粥……”陶織沫一下子緊張得汗流浹背。 “小桃?你主子是誰?你是哪個院子的?”這侍衛生得一張方臉,眉宇之間十分凌厲,陶織沫也不敢看他。 “奴婢……奴婢是香苑的……”陶織沫咽了咽口水. “得了周辰,一個小丫環,別嚇到人家?!庇钟幸粋€圓臉侍衛從里面走了出來,拍了拍這方臉侍衛的肩膀,沖她笑道,“你下去吧?!?/br> “是是,謝謝官爺?!碧湛椖B忙轉身退下。 陶織沫不知,她官爺二字一出口,這兩個侍衛就立刻對視了一眼。 這個丫環,不是府中的人。他們也不是府中的人,而府中的人也從來不會稱他們為官爺…… “也許,只是新來的丫環……”圓臉侍衛吳巳道。 周辰冷瞪他一眼,吳巳嘆了一口氣,“那我跟上瞧瞧?!?/br> 吳巳正欲跟上,身后忽然有清淡的聲音響起,“讓她走?!?/br> 二人聞言立即轉身,抱拳恭敬道:“未羊大人?!?/br> 這未羊年約二十,面白無須,一襲白袍,乍一看還覺得頗有幾分書生的文弱氣質,可是只有他的手下才會知道……他的手段之殘忍!在他們心中,他根本就是惡魔的化身!可是偏偏,他的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意。 他們十二人,均是從千名殺手中脫穎而出的奇才,可是無一例外的,對這未羊大人皆是又敬又怕。 主人手下有四大殺神,這未羊大人便是其中之一。其中之二,是這未羊的雙生弟弟亡羊,亡羊與他生得一模一樣,若是未羊收起臉上的笑,幾乎沒人能辨別清他們二人,是以亡羊總是一襲黑衣,而且終日冷清著臉,不茍言笑,他們也從來沒有人見他笑過??墒撬麄儏s都一致地覺得,那冷冰冰的從來都不笑的亡羊大人,比這愛笑的未羊大人,和善多了。 “我和你們兩個說件事?!彼⑿?,面色十分柔和,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是多么和善的主子。 吳巳和周辰皆稟住了呼吸湊了過去,他們毫不懷疑,這只比惡狼還狠的笑面羊會微笑著在下一刻扭斷他們的脖子。 未羊在他們耳邊輕輕交待了幾句,聲音很輕,只有他們才能聽到。聽完后,他們二人神情都緩和了一些,下意識地朝陶織沫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這次未羊大人交待的任務,實在是莫名其妙得很呀。 ☆、第29章 峰回路轉(二更) 陶織沫這邊越走越快,可是也不知道這香苑在哪,只能隨便亂竄了。 只是很快,她又被人叫住了。 “你誰呀?哪個院的?”叫住她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面上涂抹著胭脂,看裝扮像是府里的姨娘,身后跟著兩個丫環。只是看著陶織沫的眼神,卻是十分不善。這是哪來的丫環,生得這副狐媚樣,要是讓老爺看見還得了。 “奴婢,”陶織沫咽了咽口水,“奴婢小桃,是香苑的?!?/br> “哧!”那女子嗤笑一聲,“小桃?我怎么不知道我院子里又多了一個小桃?這是哪來的刺客吧!”女子神色立刻凌厲了起來,“還不快叫人把她抓起來!”其實,她是不是刺客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張臉得毀掉才行! 陶織沫心想遭了!立刻就將托盤往女子身上一拋! “??!”女子尖叫了起來,那整盅燕窩都潑灑到了她的身上。陶織沫手疾眼快,立刻就放倒了她身后兩個柔柔弱弱的侍女,頓時幾人亂成一片。 慘了慘了,只怕等下府里要大亂了!陶織沫此時此刻也顧不得找南宮辭了,只想盡快逃出府去,免得等下被人當場打死了。 她急急地拐了個彎,豈料狠狠撞入一人懷中。 陶織沫看也不看就想放倒那個人,誰知雙手反而被他擒了住。 “是你!”陶織沫叫了起來,隨后便被他捂住了嘴。見她閉了口,他一手提起她的腰,施起輕功,飛了起來。 “你怎么來了!”陶織沫欣喜若狂,幸虧撞到了他。 “叫你等我,你偏不等?!彼淅涞?。今日的他,仍是穿著一件黑色連帽斗篷,他戴上了帽子,連眼睛也擋住了。 “我、我著急嘛?!碧湛椖行┎缓靡馑?,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你沒事吧?傷好了吧?”她剛剛,好像又狠狠撞了他胸口一下。 他沒回答,很快,他便帶她飛過了一片竹林,入了其中的竹苑。 “這是、這是阿辭住的地方嗎?”她突然忍不住有些激動了起來。她還以為,她就要這樣地走了,誰知道卻能夠峰回路轉折了回來。 “阿辭?”他低聲問,“阿辭是誰?” “這……”陶織沫一時語塞,阿辭,阿辭,她在心中喚過千萬遍的名字,竟一時不留神說了出口,“不是,這是誰住的地方?”她裝傻問。 “你不是要找雍王?”他反問。 “我……” 突然,有人過來了。他忙抱起她,飛身掠入其中一間竹屋。 可是不巧,那人偏偏往竹屋這里來了,他又擁住她,躲入衣柜中。 這衣柜本身就不大,又掛了一些衣服,他抱著陶織沫躲入后,衣柜門竟有些關不上。陶織沫不得已,只能拼命往后擠,他也抱住她往后壓了一壓。衣柜的門總算勉強合上了,可是她的后背同時也緊緊貼住了他的前胸。 二人緊緊相貼,幾乎粘在了一起,沒有一絲空隙。 陶織沫一下子便感覺自己籠罩在了一個陌生男子的氣息下。他的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薄荷草味,有些清新,又帶著幾分冷清??墒撬膽驯?,又偏生是炙熱的。 而且他抱自己抱得這般緊,一只手緊緊地收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又環著她的肩膀。她微微仰起頭,頭頂便直接抵上了他的下巴,簡直就是整個人都被他全方面包圍住了。這動作,實在是太過親密了! 就在她想掙扎的時候,卻聽到有人推開竹門的聲音。聽腳步聲,似乎是有兩個人。 一會兒后,又響起了椅子移動的聲音,還有茶杯碰撞的聲音…… 他們在喝茶! 吳巳和周辰二人相當無語,衣柜里那人躲也不躲好,別說他們內力超乎常人能聽到她心跳如雷了,就算他們是普通的侍衛,只要不瞎也能看到那夾在柜縫上的裙擺吧。 只是二人,都充當聾子和瞎子,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過了許久,陶織沫心跳終于漸漸平靜了下來,可是,她能感覺到她整個耳朵都是發燙的。他的懷抱很寬厚,很溫暖,而且將她這般緊緊抱住,竟讓她莫明地有了一種安全感。就算是躲在這么漆黑的衣柜中,就算外面有要抓她的人,她都不怕。因為有他在,有他結實的懷抱……想到這,陶織沫的心就突然如小鹿般亂撞了起來! 天??!她在做什么!她在發情?這怎么可能!她忽然想到南宮辭,趕緊睜大眼睛,不敢再胡思亂想了。話說,這莫忘南不知他要是刮掉這胡子,會是什么模樣呢? 不,阿辭,不知道他的傷勢怎樣了,有沒有人在他身邊仔細照顧他? 陶織沫的心來來回回糾結著,連莫忘南雙臂將她收緊了些也沒發現。 許是陶織沫這幾年來常常侍弄花茶,如今身上倒帶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淺而清。而且她身上有一股自帶的體香,說不清是什么味,但讓人聞著就覺得心里特別舒服。這股味道,是洗去花香味后的一股體香,在她臉上,脖間,發上,他都能聞到。他忍不住微微俯下了頭,貪婪地聞著。 她的發,怎么這么香,她緊貼著他的身子,玲瓏有致……他的腦海中忽然浮起了一些往昔的畫面,鳳目中不自主地閃過了一絲*。 如今軟香溫玉在懷,莫忘南第一次發現他的身子有些不自控起來。該死的,這個女人明明什么都沒做,卻這般輕而易舉地挑起了他的*。又怕被她發覺,他的下身不由得有些心虛地往后挪了挪。 真是郁悶!外面的人怎么喝個茶喝那么久,而且還一句話也不說!都只是靜靜地喝著茶,就在她好幾次以為他們走了的時候,又驀地響起了清脆的杯蓋碰撞杯身的聲音。 什么情況?陶織沫等得心急,忽而又覺得腰后有什么東西抵住了她。 這個莫忘南,腰間估計別了一把匕首,礙于外面有人在不好開口,她微微蹭了蹭身子,可是那匕首似乎又抵得多了些。 她皺皺眉,反正她手是有空的,忙輕輕抬起了手,往后一探……準確地繞到了腰后——抓住了那把匕首,幾乎是同時,頭上的莫忘南呼吸一滯。 陶織沫頓了一下,她碰到莫忘南的傷口了?可是,剛剛仿佛也只是她的錯覺一般。陶織沫連忙將那匕首往旁邊挪了挪,這匕首抵得她有些難受,總覺得咯得慌。 可是這一挪,反倒抵到了她腰窩上。什么東西嘛!陶織沫手還未用力,突然被莫忘南按住了肩膀,他將她抱得緊緊的,幾乎將她的手夾在了腰后,動彈不得。 陶織沫不明所以,可是,手被他這樣用力別著,肩膀扭得很痛啊,再這樣堅持下去她感覺手都要脫臼了,陶織沫連忙使勁將手抽了出來,誰知抽得太過用力,一下子打到了柜壁,發出一聲不大不小的撞擊聲。 幾乎是同時,外面喝茶的兩個人突然開始猛咳嗽,劇烈的咳嗽聲似乎掩蓋住了剛剛的聲音。 陶織沫心中慶幸,可是——她的手好痛!打到木頭了能不痛嘛!都怪那莫忘南。 沒過了多久,那兩人似乎離開了,陶織沫還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忙抬起頭看著莫忘南,在黑暗中沖他眨了眨眼。 他只看到,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是夜里的星辰一般閃爍著。 “沒人了吧?”陶織沫輕聲問。 “嗯?!彼麘艘宦?。 陶織沫忙推開衣柜,跳了出來,大口地喘著氣,憋死她了,擠在那么小的空間。 莫忘南緊接著也踏出了衣柜,理了理微皺的黑袍。 “我說你腰間能不能別藏那么多東西呀!”陶織沫抱怨道,之前放那些瓶瓶罐罐就算了,什么東西都往衣服里藏。 “藏……藏什么?”他有些不明白。 “匕首??!”她下意識摸了摸腰后,“剛剛你那個匕首一直堵在我腰上!” 莫忘南面色微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對了!你看我身上也沒帶什么東西防身,你看你武藝這么高強,要不你把匕首送給我防身如何?”陶織沫眼巴巴看著他。 他微微別過臉,伸出手摸了摸眉毛,仍不說話。